4、守护者(4)
“不不,最后一个村是哪里?”啤酒?杨更正道。
“圻村。”
“那我们就到圻村。”啤酒?杨拉着“马尾辫”向车子走去。
“不等王哥他们了。”“马尾辫”有些犹豫,似乎觉得这样做不太够义气。
“我们目前最关键的是什么?”啤酒?杨没有回答,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最关键的……”“马尾辫”低下头思忖着。“找到陈松。”
“不错。陈松掌握着几乎关于这个秘密的所有钥匙。找到了陈松,也就找到了答案。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些什么‘守护者’身上浪费时间。如果我们还是沿着陈松的路线一步一步走过去,那么只能只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甚至落在那个女人和光头后面。所以我们只有……”
“守株待兔。”“马尾辫”不假思索。
“对。我想,根据时间来判断,陈松肯定已经不在这儿了,他应该差不多已经到了下一个地点。我们现在到下一个地点,也未必能捉到他。但从目前所有的情况来看,他应该还不至于到最后一个点。所以我们就先赶到那儿,等着陈松和那些人的出现。”
“可是,王哥他们……”
“这些情况就由他处理了。过一个小时,我们给他打电话说明一下。”啤酒?杨发动着车子,“圻村怎么走?”
“为什么不现在跟他说?”“马尾辫”坐到副驾驶,系上保险带。
“他现在正在狩猎,现在给他打电话,响声会让他功亏一篑。”啤酒?杨指指前面的叉路,“怎么走?”“马尾辫”还没有回答,他又接着说,“最好能绕开钟庄。你知道,我们要悄无声息的过去。”
“那我们调头,从梅村的方向一直往西就能到圻村。它们在一条直线上。”
话音未落,啤酒?杨“刷”的一下就把车调头,疯一样蹿了出去,猛烈的起步让车胎与地面擦出尖锐的刺耳声。他倒不是想显耀他的技术,如果陈松做完这些工作,下一步,再到哪儿,就没有人知道了。而圻村,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很专注的赶路。遇到叉路时,啤酒?杨才问一下“马尾辫”向哪开。而“马尾辫”也只是简短的用左右来说回答。
他们拐上往西去的路后,“马尾辫”只淡淡地说,“一直往前开,会看到路南有一个很大很深的坑。就是那里。”
啤酒?杨尽可能的把油门踩到最大,但是不断横穿马路的拖拉机、摩托车甚至驴车,让他的心情越来越焦虑。在一个路口,他猛的一脚刹车,车子差点就撞到一辆摩托车上。车主的脸刷一下变白了,变脸的技法也没有如此的生动和准确。随后,难听的东城骂街话就扑面而来。“马尾辫”用手拂胸,脸也如摩托车主一样白。啤酒?杨压住怒火,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理会,一打方向,从一边绕了过去。
他尽量把车开的平稳。这几天,他也想不到居然与东城一个传说扯上了关系。而在A城,他一直追踪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但他内心有一种隐隐的想法,这些人已经到了东城。刚才到沙沟的女人与光头有可能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与陈松关注的内容不一样,其实,他更关心东城人民医院里监视马宝树的那帮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调动如此的力量?
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一定是省里的高官,这正是他担心的地方。这一切,陈松不会想不到。但问题在于陈松就是一根筋,看目前的情况,即使再大的阻力,陈松也要把这个迷揭开。
有些迷一旦揭开,必然伴随着沉重的代价。自然界与社会其实就是大大小小的迷来维持。或者说是大家都清楚但谁也不会说破,就象皇帝的新衣,当然你也可以叫它“规则”。又或者你可以在茶余饭后当作一种见识向人卖弄,但绝不要试图去改变它。当人自信到这种迷或者规则可以被替代时,悲剧就诞生了,不不,是喜剧就诞生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啤酒?杨其实是这种规则的维持者。这样评价,绝不是说他是坏人,相反,他不仅是好人,而且是好人中的聪明者,他用自己的职权让这种秩序变得人性化一些,或者相当于一个修理工,修补的目的是让车能再次上路。
“就是这里。”“马尾辫”指指南边的大坑。
“这就是那块凹陷地?”啤酒?杨好不容易拉回思绪。
“好象不是。这是出土恐龙的地方。原先应该是一片庄稼地,只是因为挖掘才成了现在这样。”说到这里,“马尾辫”心中一动,在陈松获得的资料里,多次出现过“龙”,这与恐龙有关系吗?
“我们先把车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再找到那块凹陷地。”啤酒?杨观察着四周。
“从这儿,往北,有一家化肥厂。化肥厂围墙北面的路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它两边的树把整条路已经盖过来了。”“马尾辫”往北一指。
这里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啤酒?杨把车停在路边,“走吧。我们要尽快找到应该是土龙,对吧?”
“对。土龙。”
“怎么样?”一个小时后,当他们再次在村口碰面,啤酒?杨迫不及待地问。
“马尾辫”沮丧地摇摇头,没有说话。她倚在村口路边的树上,有些不解地搜索着有关那幅地图的记忆。她记得应该没错,当时陈松说的就是圻村啊。但是刚刚到村里去打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什么凹陷地,即便暗示他们有没有一条龙的的石壁时,村民也是满脸困惑地摇着头。他们不解的眼光表明,这两个人似乎有些问题,大老远地跑来问一个并不存在的东西。
没办法,他俩又兵分两路,把村子内外大大小小凹陷地都看了一个遍,却没有一个地方有所谓平整的石壁,更不用说土龙了。
“你会不会记错了地方?”啤酒?杨走到“马尾辫”的身旁,看着她的脚。她正在用脚尖碾着地上的一棵草,似乎这样有助于她的思考。
“没错啊。我记得清清楚楚。”“马尾辫”不容置疑,有些不满。她停了一会儿,待平静下来又说,“不过,当时在判断土龙的位置时,有两个村庄符合这个特性,另外一个是埔家庄。”
“陈松怎么说?”
“陈松说制造这个迷的人非常讲究完美,他不会让‘跳舞的少女’一只手长,一只手短。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考虑,就是圻村。它和梅村之间的中间线向上延伸就是火戈庄。”
“跳舞的少女是指什么?”啤酒?杨似乎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这个说来话长。这么说吧,这五个地方最初标注在一个少女的四肢和头部上。头部就是火戈庄,一只手是梅村,一只手是圻村或者埔家庄。陈松呢说自始至终,所有的迷都很完美,所以他推断设迷的人不会让这个少女一只胳膊长,一只胳膊短。那么以火戈庄为中线,与梅村等距离的那个村就是了,就是这样确定出的圻村。”
啤酒?杨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马尾辫”的这番话。他觉得这其中有一点问题,“这个设迷的人是根据已经存在的东西进行设迷,而不是根据自己的迷语去建造东西,所以我认为所谓的完美并不能简短的这样归结。我们应该去埔家庄看看。”他抬起头盯着“马尾辫”的脸,希望她尽快作出决定。
“也许你说得对。我们暂不去论是哪个地方,反正过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对于啤酒?杨推翻陈松的结论,这多少让“马尾辫”有些不舒服,但她并不是耍情绪的人,这种不快一闪而过。啤酒?杨说的入情入理,更何况,他俩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想尽快找到陈松。
他们回到化肥厂北边的路上。“马尾辫”低着头闷走,不知想些什么。啤酒?杨跟在她的后面,微笑着摇摇头。虽然他不知道陈松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她的表现看,她比任何人都想尽快找到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