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五亿的买卖

瓦拉贡人生经验无比丰富,自打来到第一阶梯后很少有吃惊的表现,现在年纪越来越老,几乎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他觉得,他的人生已经到了夕阳西下之时,就该平静地享受这最后的美好时光。

所以,当文铭一句“我好像有感应”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时,他其实并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你说什么?”

事实上,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瓦拉贡完全是在以漫长的人生经历在和文铭对答,是真的没意识到文铭说的有感应是和什么有感应。

这个老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明就里的木红和木小溪都有些愕然,木小溪更是直接开了口:“什么什么?没有人说话呀。”

在这个小丫头的认知里,木红和文铭是绝不会瞒着她和瓦拉贡进行精神对话的,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文铭的起源星语越来越顺溜,但是他依然没有开口回话,而是坚持在灵魂层面向瓦拉贡解释道:“帮帮忙,请不要声张,我刚才是说,我和这种新型号的z82型灵魂晶体有感应。”

不待瓦拉贡回话,文铭又连忙向木小溪和木红小声道:“别那么大声,我不想引起别人注意。”

木小溪一下反应过来,大概是为了照顾她老妈的感受,并没有在灵魂层面向文铭回话,而是压低了声音,像个把风的小偷一样向文铭道:“怎么了?”

反应慢了不止一拍的瓦拉贡这时候脑子终于转过弯来,在无比的震惊中,他终于压低了声音问了出来:“你是说,你和z82有感应?可以尝试建立浅层联系吗?”

“应该可以。”文铭颇为笃定地道。

z82就是瓦拉贡最后为众人介绍的新型四级灵魂晶体,此时就飘浮在他们身前的小展柜里。“z82”的标识一清二楚地贴在展柜上,此刻,木红和木小溪也终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红和木小溪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前者虽然对魂战体系有些外行,但是也能感觉到,文铭竟然可以勾通四级灵魂晶体到底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

瓦拉贡似乎不太相信文铭的话,直接道:“那好,你现在就试试。”

“好。”文铭爽快答道。

之前n种三级灵魂晶体将他拒之门外,连木小溪都特意来安慰他,他早就郁闷得无以复加,此时突然觉得可以与一种四级灵魂晶体产生感应,时而证明自己,确实是一件无比痛快的事!

z82型灵魂晶体乍一看就像一块放大了几十倍的暗红色冰糖,不过其透明度却超冰糖远甚。其最为神奇之处在于,它内部的暗红色并不是稳定的,而是流动着的!那些暗红色的东西也不知是水是气又或者是纯粹的能量,总之,它们就像有生命一般在晶体内部极缓慢地流动着。虽然速度很慢,显得太过安静,但是却有人敢忽视它所能爆发出来的威力。那些流动的暗红色带给人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一头休息中的猛兽,随时都会跳起来给人致命一击!

文铭先是看了展厅中的其他人一眼,见并没有人注意这边,这才开始与z82建立浅层联系。

他之所以有把握,并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直觉!

之前的种三级灵魂晶体都没让他产生那种直觉,而在z82之前,那种直觉一来,便是如此强烈,如此清晰!

他甚至觉得,z82中蕴藏着的能量正与他的灵魂相共鸣,简直就像月亮与地球上大海的潮汐一样呼应着。

那是很契合很亲近的感觉,就像是天生一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给我一些回应吧!

文铭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展柜里的z82晶体上,一时间,他真的忘了对方只是一块石头,而是将其当成了一个另类的生命。

那生命并没有意识,表现出来的生命表征甚至连本能都算不上,但是,那依然是生命!也许,那才是所有生命最为原始的状态?

谁知道呢……

没有人能给文铭解答,眼前的他也根本不需要答案,只要那个别样的生命能给他些回应就好了。

仅仅是10秒钟后,展柜里的z82晶体内部的红色物质流动明显提速!

这还只是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内部的红色竟越来越是浓郁,很快整块z82就变得鲜红欲滴,里面的能量似乎已经被堆得满满的,随时都可能炸开!

木小溪和木红全都感觉到危险,甚至连瓦拉贡都微微眯起了眼睛,但是文铭却并没有停下来,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眼前,只有他能和z82建立联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z82到底有多稳定!

所以,那红色物质仍然在变浓着,流速更是达到了十分惊人的程度,就像是没有上限一般!

是不是快要炸开了?

便在瓦拉贡、木红、木小溪三人全都有次担忧之时,z82内部的暗红物质的流速和浓郁程度似乎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值,飞速地朝着整块晶体的正中心收去!

最终,所有的暗红色物质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有如实质的暗红圆球,在晶体正中心缓缓旋转起来。

暗红圆球虽然很小,但是其中的生命力浓郁了何止十倍?整块晶体的其它部位,也变得完全纯净透明,透出一股任何人都能感觉到的纯洁气息。

难道说,这才是z82的真面目?

文铭虽然已经停了下来,旁边的另外三人却全都说不出话来,好一会之后,瓦拉贡才急问道:“你不会和它建立了深层联系吧?”

“没有。”文铭立刻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

瓦拉贡心有余悸地道,因为他很清楚,这块z82整个空间站就这么一块,要是被文铭建立了深层联系,其他的学员就根本没得看了。之所以会这样,一是因为z82是新型四级晶体,本就没有批量生产;二是因为,第一阶梯压根就没做火种可以控制四级灵魂晶体的准备。别说是z82,就算是另外那十几种经典类型的四级晶体,这个空间站里也几乎没有存货……

在瓦拉贡的认知里,基本上100个火种里能出现两个另类,一个是差到连二级灵魂晶体都控制不了,另一个则是优秀到勉强可以控制三级晶体。在他在第一阶梯工作的这几十年里,天才人物也着实见过不少,但是最天才的,也仅仅是能控制三级晶体罢了,从无例外。据说,整个宇宙中上来就能控制四级灵魂晶体的超天才火种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些超天才散布于整个宇宙中,绝大多数人都只能听说,而没有机会亲眼见到。

而今天,瓦拉贡做梦都想不到,他竟然亲自培训了一位上来就可以控制四级灵魂晶体的火种……

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啊!

这个老头子越想越兴奋,看向文铭的目光早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几百年活出来的涵养功夫似乎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木红母女俩和瓦拉贡的情况也差不多,眼见为实,文铭竟能控制四级晶体,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木小溪的感触则更深一些,一想到刚才她还安慰文铭,而现在文铭一下就将她大大地超过了,心里颇不是滋味!她可是从小就和灵魂晶体还有魂器打交道,加起来也快到十年了,到现在不能控制四级晶体,凭什么文铭一上来就可以?!这个小姑娘此时难免有些失落,说为文铭高兴吧,肯定是有的,而且是真心高兴,但是又难免有些小伤心。不过,她很快就又振作起了精神,因为她开始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问题,那就是她比文铭小得多,还有半年她就可以控制四级晶体了,从年龄上算,她还是比文铭早……

另一头,瓦拉贡已经轻轻拍着文铭的肩膀兴奋地道:“实在是太意外了!你竟然可以控制四级晶体!据我所知,这个空间站里,你应该是第一个可以直接控制四级晶体的火种!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空间站里别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呃……我其实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帮我隐瞒一下?”文铭小声道。

“为什么,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啊?!”瓦拉贡不解地道。

“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其实是自由骑士,因为这个身份,早就太过引人注目。只是这个身份就给我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而更加引人注意了。”文铭老实答道。

瓦拉贡一下呆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木红却在暗暗点头,她其实很愿意看到文铭的成长,在第一阶梯这样的地方,低调一些总是好的。

“咱们先离开这里吧,边走边说。”瓦拉贡忽然道。

文铭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块z82,见其已经渐渐恢复常态,便点头应道:“好。”

四人才一到了外面的走廊里,瓦拉贡便有些兴奋地压低了声音道:“我想,我可能知道z82的奇特之处了。据我所知,z82晶体其实并不是那么好控制,别看我现在已经行将就木,但是能建立浅层联系的四级晶体不下百种,可是,这z82我却一点感应也没有。文铭明明一种三级晶体都控制不了,却可以越级控制z82,而且只能控制z82,很可能就和他自由骑士的灵魂特征有关!”

木红母女其实早有此猜测,只不过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这时候,瓦拉贡又接着道:“整个人类文明中,自由骑士的数量本就极少,而直接从事灵魂晶体研究的更是凤毛麟角。兴许,z82确实被少数几个自由骑士使用过,但是他们肯定是早就能够控制四级晶体的,而不会像文铭这样,连三级晶体都控制不了。正是因为他们太高,所以根本就没机会发现只有新手自由骑士才能发现的问题。”

文铭三人全都觉得,瓦拉贡的猜测很可能就是事实,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四人,其实第一个见证了将来会推行到整个人类文明中的一项结论,即:z82型四级灵魂晶体与自由骑士相契合,甚至可以被刚刚接触魂战体系的自由骑士新手控制。

而且,将来每当宇宙的某个角落有人引用这一结论时,甚至会同时看到他们四个的名字,这实在具有非凡意义!

文铭、木小溪和木红还不太在乎这个,但是瓦拉贡这样行将就木的老人家却不能不在乎,名传全宇宙,n年之后还会有人提起自己,这得是多大的荣耀?

然则,文铭似乎很想低调,这一点实在把瓦拉贡这个老头子郁闷得够呛。

“文铭,你不会想永远瞒着这件事吧?你必须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我甚至无权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不会,我的想法是,培训结束之前暂时隐瞒着,等我离开第一阶梯之后,就无所谓了。”文铭其实已经看出了瓦拉贡的心思,换了他有瓦拉贡这个年纪,也不可能不心动,于是又道,“我只希望,您帮我暂时保密,等我离开第一阶梯之后,就直接由您去证实并宣布这件事好了。”

“好,暂时保密还是可以的,你的培训还有十天左右就完全结束了吧?”

“是的。”

得到了肯定答案,瓦拉贡便彻底放了心,而后突然想起一事来,便道:“对了,z82晶体空间站里只有那么一块,肯定不会让你拿去铸造魂器。我并不清楚它的具体价格,但是很可能它的价格会在普通的四级晶体之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足够做成一件魂器的z82晶体价格应该会在五亿以上。”

“什么?!!”文铭下巴都要被惊掉了,一块足以做成一件魂器的z82,价格竟然在五亿以上!

他的天空斗士载体总共才9600万,一件z82魂器,其价格竟然够订制五个天空斗士了!

太贵了,实在是太贵了!只此一件魂器,花费就是其他单个学员总花费的数倍!

这个钱只可能由德索切族来出,而文铭很清楚,德索切族现状到底如何……

“那我不要了。”

“我们出,第一阶梯肯定能够联系到货源,只要十天内能把新的z82送到,让文铭在前往待再生星球之前将其铸造成魂器。”

木红的话紧接着文铭的声音响起,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很正式,很官方,但是这一刻,文铭听完之后怎么都没法像以前那般平静,只觉得有些揪心。

“那好,不如我们这就去办好了。”瓦拉贡突然拿出了年轻人的气魄来,爽快地道,不过马上又想起了什么,“一攻一防是魂器战士最基本的配备,文铭的两件魂器都用z82来铸造吗?”

文铭抢先答道:“不用,只一件就好了!”

木红看了文铭一眼,然后转向瓦拉贡平静地道:“只要两件四级魂器更能发挥他的实力,那就两件。”

一件是五亿以上,两件肯定是十亿以上,甚至可能会超过十一亿!文铭从来都不是个大款,对钱数并不是太敏感,但是他也知道,十一亿,对任何人任何团体都不是小数目!似乎,地球上中国某省大范围受灾,因家拨的救济金都没有这么多……

这一回,文铭坚持了自己的态度,看着木红很认真地道:“一件就好了,一是我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发挥出z82的全部威力,二是我不想太招摇。要不这样吧,我要一件z82魂器,两件二级魂器。”

这时候木小溪立刻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向文铭道:“文铭哥哥,拥有两件四级魂器并不妨碍你隐藏实力啊,三级魂器就就已经可以进入微缩状态,这种状态下的魂器,只要你不使用它,就算绝对视野也分辨不出它的等级来。”

文铭一怔,但是此刻他的脑子难得转得相当快,立刻答道:“只要是微缩状态的魂器,就肯定至少是三级魂器吧?回头别人往我身上一扫,发现有两件微缩魂器,照样达不到隐藏实力的目的不是?”

“这倒是……”木小溪显然没想到此节,很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木红舰长,就这样吧,我只要一件z82魂器就好了。”

其实木红很明白文铭这是投桃报李之举,她也不点破,又认真考虑了一下,才答应下来。

而后瓦拉贡便带着众人到了魂器实验站的采购处,先是在相关工作人员那里签了一个保密协议,然后才谈购买z82的事宜。

其实第一阶梯还是很注重保护火种及其背后中级文明的**的,保密协议一签,回头到底是谁买了z82都不会有几个人知道。

这种高价值的四级晶体必须先付一半定金才行,当然,也可以直接付全款,到时候直接来取货就行了。出于价格可能会有浮动的考虑,木红开通权限后向第一阶梯打入了三亿起源星币,由于数目太大而且需要远距离传输信息的原因,拨钱的时候竟然在她的低磁腕表上出现了一个进度条。当那个进度条缓缓从一头走到另一头,在场的几个人各有各的心情,总之不会平静就是了。

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这件事,瓦拉贡、木红、木小溪都轻松不少,唯独文铭,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而后四个人便进入了魂器实验站的一号展厅,真正开始魂器方面的培训。

与克隆馆差不多,魂器实验站里的展品也是在每个展厅中混合展出的,这其实是出于两种考虑,有些魂器虽然等级不同,但是同属一个系列,自然是放在一起展出比较好;另一种考虑则是,怕分得太清楚,导致一、三、四级魂器展厅里完全没人,所有火种都挤在二级魂器的展厅里……

瓦拉贡已经知道了文铭的水平,问清楚文铭倾向于使用什么类型的魂器后,便开始重点讲解。

一、三级魂器全都被瓦拉贡简略带过,重点全放在了二、四级魂器的几个特有类型上。

讲到四级魂器的时候,瓦拉贡尤其认真,想想也是,这可是至少五亿大洋的买卖啊,如果选不好,或者虽然选好了,但是最后做成了垃圾,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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