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拟旨,加封张同敞参将衔,节制梧州、贺州两处兵马,加封蔡人雄游击将军衔。”朱由榔吩咐道。
张同敞从守备一下子连升两级,越过游击直升参将,当下大喜,连忙跪倒谢恩:“谢陛下隆恩。”
“平身!别山,朕可将东路战事全托付给你了,千万千万不可有失。”
“陛下,请您放心,清兵不来便罢,若是来了,臣绝不会让他们逃脱一人,除非他们踏着臣的尸体过去!”张同敞慷慨激昂地说道。
……
因为炒面和缝制布袋,大军又耽误了三日,直到十一月初八才浩浩荡荡地踏是征途。
朱由榔乘玉辇,吕大器、陈子壮坐轿车,而陈际泰、黄宗羲、顾炎武都骑马。
玉逵之内,戴忆兰亲自伺候,李洪则率领小太监们步行跟在辇侧辇后。白兴带领文氏兄弟一班侍卫都骑高头大马将玉逵团团护住。
前锋是禁军指挥同知王胜,李颙的山地军跟在前锋军之后,后军则由禁军千户杨元率领,李元胤自领中军。
……
玉辇内,朱由榔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戴忆兰跪坐在榻旁,剥了一颗龙眼塞到他嘴里,朱由榔噙住,并不咬破,细细品味其香、其甜,等到无味之后,再轻轻咬破,津汁入口,直觉香甜沁入心脾,滑爽之极。
朱由榔睁开眼,见戴忆兰香腮泛红,比之以前更见娇美,就像刚刚浇足了水的鲜花那么艳丽动人。不由心中一荡,伸手握住她细长滑腻的手,道:“阿兰,来,亲亲。”
“皇上,不来了,正在行军呢。”
“亲亲不妨事……。”朱由榔不由分说,将阿兰拽进怀里。
“陛下,广州急报!”
就在这时,辇外传来顾炎武的声音。
“早不来,晚不来,专坏朕的好事!”朱由榔气恼地放开阿兰,嘴里不满地嘟哝道。
“嘻嘻,皇上,出征打仗带着妃子的,恐怕也只有你一个皇帝了。”阿兰掩口嗤笑。
“什么妃子?你现在还是山地军主帅好不好?”朱由榔瞪了她一眼。
“嘻嘻,还不是一回事?!”
“别乱说,好像朕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似的。”朱由榔说完,整了整衣袍,冲外边喊道:“递进来!”
轿帘掀开,顾炎武递进来几份奏折。
折子共是三份,一份是吴炳的,一份是广州知府宋应升的,还有一份,却是肇庆知府孙国楠的折子。
朱由榔先看宋应升的折子。
宋应升在折子里奏了两件事,一件是士子结社事,一件是士绅抗税事。
“臣广州知府宋应升谨奏:今有本府士子黄有林与纪学文者为首结社,其社名‘冬’。此社宗旨为抗皇上新政,主张复士子免税特权,以利士子专心做学问。近闻黄某、纪某欲率冬社数十士子前往勤政殿叩阙。又,黄某、纪某原为世家大族,各家良田均不下千亩,一直抗税不缴。此二事者,臣不敢擅自处理,恐生事端,特以奏闻。”
“呵呵,这是看朕不在广州,想搞事啊,背后肯定有清廷细作的影子。‘冬社’是个什么鬼?历史上从没听说过。”览毕,朱由榔心里不由得冷笑。
再看孙国楠的折子,奏的却是跟宋应升第二件事一样,说广宁县士绅孙华国煽动十余户士绅抗税不缴,请示如何办理。
再看吴炳的折子,见是这样写的:“臣吴炳谨奏:有关广州知府宋应升及肇庆知府孙国楠奏闻事,内阁产生分歧,起田与令斌力主用急用强,而臣与桐若主张暂缓,皇上御驾亲征在外,广州宜稳不宜乱,此臣之陋见。如何定止,请皇上示下。”
朱由榔看完,不禁对吴炳心生不满:“早不闹晚不闹,这个时候闹事,肯定是包藏祸心,背后指定是有清人细作作祟怂恿,如果忍了,他们肯定会借机大闹,到时让你更难处理。这种事就得把隐患扑灭在萌芽状态,如何能姑息呢?再者说了,你是首辅,有两个反对的,你就不敢拿主意了?太软了了吧?即使你弄错了,朕即委你重任,难道还会怪你不成?当断不断,必成后患啊。瞿式耜虽然在上次拥立唐王事件中犯了错,但即使所有人反对,他也坚持已见,不改初衷,当首辅没有主见还行?从这一点上来说,瞿式耜比吴炳要强一些。”
想到这里,朱由榔命玉辇停下,示意戴忆兰伺候笔墨。戴忆兰打开朱砂盒子,递过朱笔,朱由榔提笔在吴炳的折子上批道:“擅自结社,应予取缔;违法抗税,应予重罚。此二事件背后,定有阴谋,须从严审谳,查找根源。”写到这里,感觉意有未尽,又提笔写道:“朕已西出梧州,战事即开,信使往来不便,寻常政务卿可酌处,勿需事事报朕。朕既将国事委卿,自信卿不疑,卿尽可大胆施为,勿缩手缩脚。”
等墨干了,朱由榔将三份折子递出去:“雪松,立即发还。”
“遵旨。”顾炎武应声去了。
经此一事,朱由榔无心跟戴忆兰嬉闹了,一掀轿帘,跳下辇来。
抬眼望去,眼前是连绵不断的大山,山上树木葱郁,山头升腾起氤氲之气,不由得心生感慨:“树欲静而风不止,内有忧,外有患,啥时能消停下来?看来真是任重道远啊。”
……
“六百里?也就是说,他要赶到桂林城下,得十天以上了。来啊,立即给耿、尚两位王爷传令,三日之内必须拿下全州,否则军法从事!”孔有德叫进亲兵队长,将一支大令交给他,吩咐道。
“嗻!”亲兵队长接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