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就挑拨了,怎么着吧?”多铎不以为然地说道。
“咸吃萝卜淡操心!”
“说谁呢这是?”
“说你呢!”
“你找揍是不是?”
“切,找揍?”豪格不屑地看了一眼多铎瘦弱的身板,冷冷说道:“就你这样的身子骨,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还敢揍我?让你个猴把腰信不信?”
“我特么就揍你了!”
多铎虽然瘦小,但气性不小。也是,打小受到他老子努尔哈赤和额娘阿巴亥的宠爱,哥哥们谁不让着他?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如今被辈份低于自己一辈的豪格嘲笑,他哪里忍得住,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腾一下站起身来,紧走几步,挥拳照豪格胸口打来。
豪格身材高大,非常健壮,又久经战阵,哪把多铎放在眼里?一只手伸出,将来拳攥住,用力一推,多铎一个趔趄,竟退了好几步。
“别动粗,动粗你不是个儿。十五叔,你曾经也是一条好汉,如今怎么这么不堪一击?看来六朝之都的脂粉之气,把你掏空了,怪不得两次败于朱由榔小儿呢。败军之将,你有何面目堂而皇之坐在朝堂之上?!”
豪格轻而易举地击退了多铎的挑衅,言语之中更是毫不留情,尽情地奚落着。
多铎哪吃过这样的亏?哪受过这样的气?脸色由红转黑,手颤头摇,身子打哆嗦:“我杀了你!”
说罢往殿门冲去,跑到殿外,见侍卫苏克萨哈正在值守,伸手抢过他的腰刀,反身挺刀而入,冲豪格砍来。
“放肆!”
多尔衮见多铎竟然在金殿之上跟豪格大打出手,气得一拍椅子扶手,怒声喝道。
多铎浑似没听见,冲到豪格跟前,不管不顾地当头砍下。
“老十五,干什么你?!”济尔哈朗赶忙冲过去,一把抱住多铎的腰,满达海这时也冲过来,一把把刀夺过来。
“若不是六哥拦着,今天非宰了你不可!看你今后还敢跟十五叔尥蹶子?!”多铎当然并不是想真砍了豪格,只不过虚张声势,吓唬吓唬挽回点面子而已,被济尔哈朗和满达海一阻,放下几句狠话,就想借坡下驴。
豪格本来就是来找他们兄弟事的,如此好的机会哪肯放过?
豪格不理多铎,站起身来,走到御案之前跪倒,放声大哭:“皇上,皇上啊,十五叔当着你的面就敢在金殿之上动刀子,皇上,这是把乾清宫当成什么了?他心里还有皇上吗?皇上,您可要给臣做主啊?”
“做主?我能做得了主吗?”顺治心里一叹,倍感凄凉,不由拿眼看向多尔衮。
“豪格,你干什么?你十五叔跟你闹着玩呢,何必大惊小怪?快起来,咱们商量正事要紧。”多尔衮赶紧说道。
“闹着玩?有在皇上面前闹着玩的吗?把玉玺带回王府,也是闹着玩吗?先帝在日,你们敢如此大胆妄为吗?还不是欺皇上年幼,连最基本的君臣大礼都不讲了?”豪格毫不客气地直指多尔衮内心。
“玉玺带回王府,也是为了政务上的便利,十四叔可没有私心。豪格,你不要胡搅蛮缠!”多尔衮怒道。
“我胡搅蛮缠?玉玺是皇权的象征,你有何权力拿回你府?摄政王是两位,你和六叔,皇上亲政之前,你们摄政无可厚非,但你将玉玺据为已有,置皇上于何地?把六叔放到眼里了吗?今日又有十五叔当殿动刀,嚣张跋扈到如此地步,连遮羞布都懒得要了,难道你们兄弟把我们这些人都当瞎子白痴不成?”豪格据理力争。
“这……。”多尔衮尽管智力超群,能言善辩,却也被豪格质问得无言以对。
他恼怒地看了多铎一眼,心道:“老十五太沉不住气了,本来想问他个擅自撤军的罪,这倒好,让他抓住你当殿动刀的事不放了。”
多铎根本不看他,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苏克萨哈身为侍卫,竟然将武器擅自交给豫亲王,来人,将苏克萨哈打入死牢!”多尔衮眼珠子一转,要想平息豪格的怒火,只能嫁祸于人了,所以,硬生生给苏克萨哈按了一个罪名。
“王爷,饶命啊!是豫亲王抢过去了,不是奴才给的。”苏克萨哈没想到多尔衮竟然会这样处理,若是给按上这个罪名,他还能活命吗?一家子怕也难以活命啊。
所以,一听将自己打入死牢,苏克萨哈连滚带爬扑进殿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拉下去!”多尔衮一挥手,众侍卫向前,将苏克萨哈拉了下去。
多尔衮本就是想拿他当替死鬼,消消豪格的怒火,若是他只求饶命,不说什么‘是豫亲王夺过去的’的话,多尔衮还会考虑留他一命。他说出那样的话,岂能留他?
“豪格,你十五叔就是跟你闹着玩的,他哪里会真给你动刀子?都是苏克萨哈这个奴才无用,竟然将刀递给你十五叔。十四叔惩治了他,你就别再生气了,行吗?至于你说的玉玺之事,十四叔确实是为了政务便利,等皇上大婚之后亲政之时,十四叔一定将玉玺奉还,决不恋栈。”多尔衮转过头笑着对豪格说道。
豪格一愣,见自己这一闹,多尔衮不但给自己说了好话,还将苏克萨哈打入死牢。他觉得苏克萨哈太冤枉,有他什么事啊,因为自己一闹竟然丢了性命,不由得生了恻隐之心,同时,刚才的斗志一下子就低了下来。
除了阻挡多铎一下之外,济尔哈朗一直都没有说话。他觉得,只要豪格抓住玉玺和多铎当殿动刀的事不放,没准还真能打个平手,最起码也难让老十四、老十五兄弟俩短期内不敢太过嚣张。
可是,他竟然将最厉害的武器给丢了,这不等着挨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