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也是知兵之人,会看天象、熟悉海流,能力在下官之上。都督,若不是天助我大清,大后天有场大风降临,施琅可不是轻易能打败的。下官以为,这场大风,施琅也必知晓,肯定会做万全准备,所以,我军一旦发动,必须三军用命,全力以赴,不能给施琅留喘息的功夫,这样才能保证一举将他击溃。”郑芝豹提议道。
“郑将军所言极是。本督以为,大风相助,可用火攻,敌兵必败。”刘清泰道。
“下官正有此意。”
“好,那就依计而行。”
……
下浒,“振兴号”。
施琅紧急召集陈仲武和两个弟弟商议军情,面授机宜。
“如今海上虽是北风,但风力不大。本督夜观天象,三日后将有大风降临。所以,本督断定,清兵必然于三日后发起总攻。陈将军,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连夜起锚,绕过里澳往南澳进发。三日后,清兵发起攻击之后,你须立即击其后背。进攻时,你可准备几十条火船,一来可以烧其船只,二来浓烟冲天,可迷敌兵双眼,最大限度发挥手榴弹威力。”
“卑职遵令!”陈仲武答道。
“二弟三弟,郑芝豹必然会用火攻。这两日船上要多备水缸,水龙枪、水馕等灭火用具,到时候好灭火。记住,不能接敌就撤,必须待陈将军发起进攻之后,方可往东南方向撤,堵住清兵往东逃窜的可能,把他们往罗源湾里赶。只要赶进罗源湾,就成功了大半。”
“遵令!”施家二兄弟齐声答应。
……
三日后半夜,果然北风大起。
次日,天刚亮,清兵大营号角齐鸣,鼓声震天。郑芝豹为前锋,率三百只大小战船,往明军大营发起了进攻。
明军这边,施肇序不敢怠慢,率领本部船队迎了上去。
两只船队离着一箭之地时,清兵船上弓箭齐发,箭矢如蝗,往明军战船上射来。
明军早有防备,甲板上的士兵各执盾牌,藏好身形,弓箭的杀伤力倒是不大。
郑芝豹见弓箭给明军造不成大的伤害,看看两军已近,连忙下令:“火船攻击。”
一声令下,清兵船队中冲出三十只火船,将风帆高高升起,飞速往明军船队冲过去。
快要撞上时,驾船士兵点燃船上早就备下的稻草、桐油,火势腾地冲天而起,士兵纷纷跳入海中逃生。
火借风势,风借火威,三十只火船像三十个巨大的火球,往明军船队撞了上去!
被撞上的船只迅速被大火包围,船帆第一个着火,失去了动力,只在原地打转。
明军早有准备,因此并不慌乱,水龙枪、水馕齐出,往火船射去。
尽管烧伤了一些士兵,船体也被烧毁了一部分,但火势却是控制住了,船也没沉。
“快,全速前进,冲上去!”
郑芝豹见明军早有准备,火船造成的伤害没有让明军立即溃逃,立即下令船队冲上去,意图趁明军慌乱之际,冲杀一阵。
只要明军溃逃,自己乘胜追击,即使不能全歼,也必能给明军造成重创。
清兵弓箭射程远,射术精,又借风势,只要离明军船只有一段距离,手榴弹根本起不了作用。
但如果靠近,手榴弹就会产生作用了。
郑芝豹并非不懂这个道理,但见火船没起到预期效果,也顾不得忌讳手榴弹了,下令全速冲锋。
明军船只不退,待清兵靠近,进入手榴弹投掷距离,明军开始还击,他们把身子藏在盾牌之后,在缝隙里瞅准了,把一颗颗手榴弹投向清兵船只。
“轰轰轰……”
一声声巨响,伴着一团团火光,清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但同时,明军一动,清兵精湛的射术也发挥了作用,只要明军稍不注意,在盾牌后露出头身,立即就会有一支箭射中。
三十条被烧的船只,因为失去机动能力,士兵的盾牌有的也被烧毁,很快,船上的士兵在击沉了二十几条清兵船只之后,渐渐被清兵射杀干净。
“再备火船!”郑芝豹见除了用火,用弓箭对明军的杀伤有限,连忙下令再进行一轮火攻。
这回清兵学精了,火船一出,趁着明军救火之际,船只一涌而上,站在上风口,箭雨倾泻而下,明军顿时死伤大半,没死的也被火烧死烧伤了。
明军顿时陷入被动之中,但没有等到陈仲武的船队,英勇的明军士兵死战不退。
施肇序见船队受创严重,心急如焚,心道:“陈仲武啊,陈仲武,你要再不来,我可撑不住劲了。”
正在着急,忽然听到站在高处的瞭望哨兴奋地大声喊道:“来了,来了,将军,清兵阵后火起!”
施肇序闻言精神一振,连忙下令:“撤!”
陈仲武的船队早早就藏在了南澳岛东侧,今日一早,派出的侦察船只迅速回报,说清兵已经开始进攻了。
陈仲武连忙下令,全军出击。
全军赶到时,清兵已经进入闾峡、里澳岛之间的海域,陈仲武见状大喜,命令点起火船进攻。
明军用火攻的效果可就厉害多了,一来清兵根本没有防备,二来明军站在上风口扔手榴弹,既省力,投掷距离又远,三是火船产生的浓烟让清兵根本睁不开眼,弓箭射程再远,也不能瞎射啊。
所以,刘清泰没功夫细想到底哪里出了纰漏,连忙下令:“快,往东南方向迂回前进,抢占上风口!”
他明白,只有抢占了上风口,才有可能战胜明军,否则就是等死,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兵被明军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