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字看不懂,查了猫爪,有些也不会查。”
范团有点脸红,草稿上正是他一个下午的成果:一堆与端正无关的字。
“我上学前班那会儿写的都比这好十倍。”范何嗤笑。
“我没上过学,这几个就是在私塾外面听的。”满满一页的字,牙、头、面、巴、手、脚...他去偷听过三四次吧,先生写在黑板上,学生都有炭笔和线缝的本子。他就在屋外窗下,用树枝在地上画,勉强就认了这么些字。
“偷听蹭课?是个好学生。”范何难得表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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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也没什么事情做那会儿...”范团挠挠头。还真不是勤快,就是闲的。那时候是冬天,没什么事情,红姨也不管他,按时做饭喂鸡就行。除了后山和村头,他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想着只要离红姨远点儿,哪儿都行。
“听了几次,就把字全记下了?”范何听了小鬼的蹭课经历,虽然为他的实诚汗颜,但脑子似乎挺好使。
“写黑板上的都记下了,就是写得不好,应该没错。”范团回忆。
“嗯。”范何点头,记住已经很不错了,对于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孩子来说。写不好是因为没机会练。
“我先教你拼音吧,学会了拼音认字就容易多了。”范何把拼音书拿过来,大致翻看了一下。
“拼音分为...算了,先讲一下什么是拼音吧......”
范何回来的时候是四点多,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N市比牛角村凉快,往年这个时候,村里太阳还很火辣。范何说N市比牛角村更偏北一些,所以夏天没那么长。
因为是二楼,那棵老榕树的部分枝叶帮忙挡掉了一些阳光,所以阳台并不是很热。以至于两人这么坐在地板上,不知不觉天都灰了。
“最后把声调写上...今天先这样,你自己再找时间练。快去买菜做饭!”范何从地板上起来,拍了拍麻掉的腿,转移到客厅。
她现在有点明白当年老师们的感受了,总有一点就通的孩子,也有费半天口舌依然一窍不通的孩子。还好,这颗饭团子属于前者,她没有完全体会到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范何。”
“嗯?”
“你是不是找到工作了?”
“你怎么知道。”范何睁开一只眼,斜睨。
“猜的。”范团收拾散落的书本抱在怀里,看向那个窝在客厅椅子上跷二郎腿的人。
范何上午出门也是去找工作了吧?上次跟那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提到了,范何说缺钱,要找一份工作,范何会找什么样的工作呢?
“嗯,明天开始上班。记得做饭,等会儿教你调闹钟。”范何重新闭上眼。
“你三餐都在家吃么?”范团问。
“能做到每天不重样么?”范何换了个大爷的坐姿。
“早餐我只会做面条和粥。”这是他为难的地方。以前在红姨家,早餐不是面条就是粥,各种粥,白粥青菜粥南瓜粥地瓜粥小米粥...
范何不怎么挑食,但是不爱吃粥。
“早餐我路上解决。”范何果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样的早餐菜谱。粥什么的,她勉强能接受个八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