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这次入室窃取理疗秘密的计划被那路人横生枝节打乱之后,想到那人是社区里的熟人,顾秋妍很快就会得知这件事,她以后一定会防范得更严密。他只得抓住这仅有的一次机会尽力找寻他想要的线索。
在突破了大门的锁头之后他有了些经验,不被外物侵扰因而触觉也更加敏锐起来,再打开房门之时也就顺利得多。只不过三十秒钟他就找到了那锁头的着力点。小可轻轻的打开顾秋妍家的房门,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网上搜来终觉浅,绝逼此事要躬行。”
小可不是第一次进顾秋妍的家门了。这间老少屋并不算大,进门就是一间小客厅,客厅直连着两道门:其一通向里屋的卧室,另一道门则连接着通向厨房和卫生间的过道。
带歪歪来小可自有他的目的。歪歪一定还记得老把头的气味,这间房子的主人又是它前主人的老相好。如果顾秋妍家里有什么和老把头相关的东西,歪歪应该能够找得到的。
歪歪在进了顾秋妍的家以后果然不安起来。它四处搜寻着,小可也不去拦它。任它在厨房、客厅之间乱跑。他自己则重点翻看顾秋妍的卧室和客厅桌子下的各个抽屉。
几分钟过去了,小可一无所获,歪歪却扒着厨房煤气罐的底端呜呜直叫。小可注意到歪歪的异样,这才看到那煤气罐底下垫着一只鞋盒子。他搬开那煤气罐,取出了压在下面的鞋盒。盒子里面装着的就是老把头要他带给顾秋妍的那只樟木盒子,另外还有一只U盘。
小可这时也顾不上什么窥探别人隐私很不文明的话,虽然他曾用这样的理由揶揄过叶婴落,但他现在的行径已经和文明丝毫搭不上边了,还怕继续突破下限了吗?他试着解开密码以窥其内。那只樟木盒子是被三位密码锁锁住的。小可没时间用试错法拿那一千种组合碰运气。他脑筋一转,想起了老把头身为92年那次行动的二组组长,有着一块编号201的手表,这密码八成就是201,但是他试过这个数字之后却没能打开它。
他又用101、102和103分别试了试,顾秋妍所在的一组也应该是这样的编号才对。但这三个数字也都没能对应上那锁的密码。这时他才后悔自己的开锁功课学得不够精,如果多涉猎过一些解这类密码锁的方法,说不定能够强行打开它的。
宏卫社区出现畸形儿现象已经有二十年左右,而老把头和顾秋妍分开了二十年都没再联络。所以小可推测这盒子和“怨婴”事件的联系应该并不大,所以他只能暂时将盒子搁在一边,又关注起那只U盘来。
U盘他是不能带走的,最多只能看一看里面存储的东西,能有幸复制一份的话就更幸福了。不幸的是当他打开顾秋妍的笔记本电脑时。那部电脑竟然也有密码,而且设置的是开机bios锁。
小可顿时就蒙了。心说顾大夫你个研究医学的偏偏赶什么潮流钻研计算机应用?如果这是系统密码的话他还可以想些办法绕过密码开机;可这是bios密码,难不成要让他拆开笔记本卸下主板电池来给主板放电清除密码?这要是台式机的话小可就照做了,只不过他拆笔记本电脑的本事太过稀松平常,在这当口上他只得放弃了这种念头,有那时间还不如拿着这U盘去附近找家网吧呢。只是这老社区方圆几公里也没有网吧。
小可急得团团转,右手猛拍着光头,左手习惯性的伸进了衣兜。这时他突然摸到一团潮湿的纸巾,于是猛的想起了身上还带着杨娇的otg线呢。他迅速的扒开那段线被歪歪咬得稀烂的外皮,将四根线一一对应的接好。用它连接上手机和那只U盘,U盘竟然被手机识别了。小可兴奋的打开U盘,里面却只有一份音频文件而已。这大概是一只备份U盘。
小可用手机播放了那份音频文件,原来就是他在顾秋妍家门外偷听到的那首《大悲咒》而已。他不由得大为失望,本以为这会是和顾秋妍多年来的实验内容有关的什么重要内容呢。小可听了一小段曲子,紧张之余也没发现其中有什么玄机。他看了看时间,这时段顾秋妍应该已经离开社区卫生服务站去跳广场舞了。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迅速撤离,免得被临时有事赶回家的顾秋妍撞个正着。
他将那樟木盒子和那只U盘收回鞋盒子里,搬回煤气罐压在上面。他又细心的检查了一遍屋子,看是否将翻过的东西都回复成了原来的样子。这才带着歪歪准备离开。
临走出顾秋妍的家门时他低头多看了一眼地面,这才注意到:顾秋妍竟然在门口撒了一层薄薄的香灰。小可低声咒了一句:“卧槽,拍潜伏呢这是!顾大夫你能别玩神秘吗?”他由此确信了顾秋妍家里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担心有人潜入。只是他几乎将这房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另有机关地道。小可捧来些香灰重新在门口撒好,这才锁上门离开了顾秋妍的家。
天将黑时小可回到了家里。他已经在外面地摊胡乱吃了一份汤面当晚餐。有杨娇那个家伙在,他不太愿意在家里多待。回了家也会迅速的钻进自己的屋子而尽量少和她见面。杨娇非常霸道:冰箱里小可冷藏的切面、可乐等能够快速食用的东西全被换成了她买来的零食,还在旁边贴了一张写着“不许碰”的纸条;原来的物品则被她一股脑丢进了速冻柜里。
电视机被她独占着、她在线看侠仙剧又卡得小可刷贴吧都不爽,小可想到过给她限制网速,又担心因此招来横祸,这想法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他否掉了。
他回到家时杨娇刚刚洗完头发,此时她正散着一头湿润的长发在客厅里小跑一般的快走着。小可曾见过她的这种怪异行为,问她为什么不用电吹风,她说电吹风很伤头发,还是这样快走的方法好,可以加快空气流动,既能让头发干得快些又不会损伤发质。这答案也让小可跪了。
杨娇的头发光亮顺滑,直抵胸背的发丝尖端湿湿的,浸润之下使得她的衬衫都跟着泛起几团湿润的水渍。透过半湿的外衣隐隐可见罩罩的颜色。小可瞧了瞧朦胧感十足的杨娇,脸上有点热,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这才想起那根帮了他一个大忙的数据线。于是他将那条otg线交还给了杨娇。
杨娇盯着那外皮损坏、断线又被临时拧在一起的数据线尸体看了好半天,问小可:“如实招来,这是不是你咬的?”
“是歪歪咬的。不过,谁让我是它的主人呢,算我头上好了,改天赔你一条。”
“赔一条就免了,不过这事的确应该算在你头上,”她又看了一眼那犬牙交错的外皮,说:“应该说算在你嘴上才对。”
小可盯着她的头发说:“你这发型太天然了,看到它们我就想起了晚上吃的面条。”
“姐姐洗完头就爱这么晾着你管得着吗?你到是在外面吃过了,我还饿着呢,认识大半个月了,你这人还是这么不地道。冰箱里还有切面,要不你下面给我吃吧?”
“呃……”小可的嘴角抖了一下,心说没听过荤段子的女人真无知。他多看了她的身材一眼,说:“我下面就不给,噢不,我就不下面给你吃了。你这洗过头满屋溜达的好习惯请继续保持。下次你洗完澡最好也这么晾干。”
杨娇作势要打,小可的电话却响了。他连忙作了个投降的手势接起电话来。拨来电话的竟然是程双。
“熊猫,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程双没和他扯皮,直入正题的告知小可:关明刚刚从刑侦科的朋友那里听到一条消息:他们抓到了两个外地来的抢劫犯,对方供出近日曾被人雇佣打伤小马哥的事。雇主他们并不认识,是通过多重渠道才联系上的生意。她从梁队那里得知了小可和少爷集团发生冲突的事。所以担心小可也和那小马哥一样被少爷雇凶伤害。
杨娇听出电话里是个女子的声音,她并不清楚小可嘴里的“熊猫”是谁。她哪里忍受得了闺蜜看上的男人跟别的异性这样暧-昧的聊天。她眼珠一转,想出个坏主意来。她一把抢过小可的手机,大声喊了一句:“死鬼,又接哪个狐狸精的电话呢?”她是想栽赃小可的。
却听电话里那女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才试探似的问:“你是……娇娇?”
“双双?”杨娇也很意外,“怎么是你?我还以为小可又认识了什么野女人呢。”
“你怎么在他这里?”程双问这话的时候已经明白了闺蜜的想法。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敢背着我偷汉子?”她进一步解释说:“背着我偷偷的给男人打电话,当心我给你执行家法。”
人会潜移默化的被身边的人传染上坏习惯,杨娇也不自觉的学会了张湛的口头语。小可抢过电话按了免提,说:“怎么狐狸精变成野女人了?你们的执行的家法也分享给我听听吧。”
程双理没会小可,对杨娇说:“娇娇,我正想告诉你呢,过两天我会回界湖城给你过生日。只是我最近太忙了,还没来得及跟你通电话说这事。”
杨娇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忙?那你怎么又有功夫跟这小光头打电话?你是不是天天都要跟他报备啊?”
“好了,娇娇。等我回来再说吧!”程双又叮嘱了小可一句:“小可,你要当心那些少爷。”
程双挂断电话之后,小可和杨娇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对方半天,杨娇正要说话,小可却抢先说:“承认吧!你和程熊猫不是拉拉,而是很好的闺蜜。”
小可又不傻,杨娇自然知道瞒不住他,也就不再抵赖,“好吧,你都猜到了我只好承认喽。不过我有言在先,你以后要是对双双三心两意,我一定给你好看。”
“杨英雄,你先歇会儿吧,谁说我和程熊猫是一对的,她跟你说的?”
杨娇想起程双对她的警告,只得说:“是我瞎猜的而已,看你急得那熊样,就像说你和双双是一对影响到你泡别的妹子似的。我还听张湛那家伙说你身边有个有型又多金的大美女,只是没机会见到她。”
“张湛说的那是夜莺。她也不过和程熊猫一样,只是我的普通朋友而已。”
杨娇说:“你是动物园的吗?给朋友起的绰号不是夜莺就是熊猫。”
“你说我认识的都什么人啊,不是飞禽就是走兽。”小可又瞧了杨娇一眼,“好不容易认识你这么个像人的,还是个不明横行物。”
杨娇当真横行霸道起来,捋起袖子就要和小可打一架。小可连连摇手投降,他现在没心思和杨娇胡闹。因为程双提供给他的信息太重要了。小可坐了下来,低声嘀咕着:“伟少找来对付我的是金链子一伙,那两个在事发同一天里打了小马哥的抢劫犯就一定不是他的人。天赐!对,一定是天赐。”
小可这才明白天赐竟然这么腹黑。他碍于梁队的面子不便找小可的麻烦,却雇人办了小马哥。难怪那天在医院见到了天赐,原来他是去“看望”小马哥的。
而当小可以为这两起买凶伤人事件全都是伟少干的时,天赐却装作毫不知情而以伟少大哥的立场调停了这件事。他在道上赚回了面子;又没得罪梁队长,这人有够阴险的。小可糊里糊涂的和锥子打了一架,最后又当面答应了天赐不再追究这件事。想到被天赐玩得团团转,小可心里别提有多憋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