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警察现在正在调查之中。”
见到儿子,日吉爸爸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自己惊慌失措的话,那么自己儿子又该怎么办?
“今天你的母亲到空座综合病院来看望生病住院的朋友,却在半路上刚刚下车准备到花店买花的时候,忽然受到了攻击,幸好已经离空座综合病院很近了,于是被救护车送到了这里进行抢救。”
日吉爸爸说着,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不过根据调查的警察所说,附近的监控器上看到的只有你母亲突然被撞飞的一幕,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说什么人把她撞飞的却没有被录下来,所以调查的难度很大。”
“那群白痴!”
日吉恨恨地道,一拳砸向墙壁。
然而日吉的拳头并没有碰到墙壁,而是一个人柔软的手心。
“你的手还要打网球,受伤了怎么办?现在你应该做的是为阿姨祈祷,而不是让愤怒控制你的心,做一些伤害自己、然后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扣住日吉拳头的,不是游子又是谁?
“你是笨蛋吗?为了阻止我让你自己受伤了怎么办?我的手要打网球,你的手就不用射箭了吗?”
日吉哪里还顾得上听游子说什么大道理,他又焦急又担心又感动地把游子的手拉过来,反过来复过去地检查着,想要看清楚她有没有被自己伤着。
对自己刚刚情急之下到底使了多大的劲儿日吉非常清楚,那别说一个娇弱的女生,就是男生都不一定承受地住!
“你先在这里等消息,本大爷送黑崎去看医生。”
这个时候,因为不放心日吉而跟来的迹部开口了。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受伤。”
游子拒绝道,如果被一个打网球的一拳头就打伤了,那么她这些年所做的那些艰苦的修行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可惜,她的话完全没被两个男生考虑在内。
“啊,那拜托你了,迹部部长!”
母亲还在手术室里抢救,日吉又确实非常担心游子,所以他很认真地把游子托付给了迹部,这个他非常信赖的部长。
“阿姨会没事的,日吉,如果这里治不了的话本大爷会请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为她治疗,所以你就放心吧!”
拍了拍日吉的肩膀,迹部不容分说地把游子拉走了。
回头看了看目光已经紧紧地黏在手术室门上的日吉,游子本来想要拒绝的动作停了下来——
算了,有什么话还是等离开这里再说吧,还是留点空间给日吉和他爸爸吧!
不过,自己要快点回来才是,按照日吉爸爸的描述,如果自己没有料错的话,攻击日吉妈妈的可能是……
一直走到电梯里面,游子一使劲,把胳膊从迹部的手里拽了出来,迹部并没有阻止,反正他刚刚之所以拽住这个女生也仅仅是为了怕她不跟着自己走罢了。
不过游子的下一句话一出口,迹部就没有办法保持沉默了。
“我们下去转一圈就回去吧,迹部学长。”
不用特意让迹部去自我介绍什么的了,如果冰帝的学生还说不认识迹部景吾的话,那就太虚假了。
而且游子也没问为什么迹部知道自己姓“黑崎”,毕竟一年多前自己还拒绝过加入学生会呢,虽然那个时候来邀请自己的并不是迹部本人。
“啊恩,本大爷答应日吉带你去看医生,而不是去散步。”
迹部点着眼底的泪痣,望着游子的眼神有些凌厉:
“而且受伤的人没有权利在本大爷的面前说‘不’!”
也许是这些年被家人还有朋友给宠坏了,即使知道迹部是好意,可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加上还担心着上面正在手术的日吉妈妈,游子也就没有耐心去说服眼前这个骄傲的大少爷,直接一拳挥向迹部的脑袋。
拳速太快,加上又那么突然,迹部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只感觉到脸颊边一阵风拂过,侧面的头发被吹得飘了起来。
迹部心里一凛,偏头,就见一只小小的拳头正正地停在自己的耳边。
“现在相信我没有受伤了吗?我有拒绝的权利了吗,迹部学长?”
少女面不改色地收回拳头,理了理鬓角的头发,看起来娴静非常,完全看不出刚刚挥出了那么凌厉的一击。
迹部目光炯炯地微微低头俯视着才到自己肩膀高的少女,犀利的眼神即使是人高马大的成年人也会忍不住逃开,可是少女却一点都没有挪开自己眼神的意思,茶色的眼睛里满是清澈和坚持。
半响,迹部忽然大笑起来,脸上露出性味的表情:
“哈哈哈……黑崎游子吗?本大爷记住你了!”
——我用得着被你记住吗?
白了迹部一眼,游子知道迹部不再坚持带自己去看医生了,所以也没再和他计较。
轻易看懂了游子眼神所表现的意思,迹部又是一阵大笑——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敢朝着自己挥拳头,敢对自己翻白眼,日吉的朋友和普通的母猫果然不一样!
游子和迹部两人在楼下大厅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坐电梯回去了。
告诉日吉自己检查过了,医生表示自己并没有受伤,日吉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视线又转回到了手术室的大门上。
不久,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和护士推着推车走了出来。
日吉爸爸和日吉立刻冲了过去。
“我妻子她怎么样了,医生?”
“医生,手术成功吗?”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其实病人在刚入院的时候心跳就已经停止了,我们全力抢救,却……
请节哀顺变。”
医生摇了摇头,虽然见惯了生死,每当对家属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心里不怎么舒服。
“不会的,不会的,美纱!”
日吉爸爸扑到推床边上,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妻子仍然有着温度的脸,不敢相信她已经离开自己了。
“母亲死了?”
日吉目光呆滞地站在那里,脚像是被黏在了地板上一样,眼神空洞地看着扑在母亲身上痛哭的父亲,好像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悲伤到了极点,日吉反倒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