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北双手扶着她纤细的腰身,低眸深深地凝着她,唇角勾着笑,“不X福,嗯?”
安夕颜咬着下唇,如琉璃般清透的眸子里一片娇嗔,“你说呢?滗”
喜欢她对着他含娇带嗔的无限风情,莫向北忍不住抬手轻轻地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微微靠近,一边咬着她的唇瓣一边回她,“累并快乐着?”
安夕颜忍不住张嘴,一口就咬住了他偷袭的舌,不轻不重的咬了会,便松开。
她瞪他,“错,是我累,你快乐。特”
“呵~小东西。”莫向北微微放开她,“这话你敢不敢夜晚再对我说一次,嗯?”
“我……”安夕颜恼得有些脸红,“我才不会遂了你的心愿,就不说。”
说完,她一把将他推开,便进了浴室。
莫向北目光深深地凝着她,直到浴室门被关上,他才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转身出了房间。
直接去了一楼餐厅,佣人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莫立国正在吃早餐,见他进来,便问道,“你媳妇还没起?”
莫向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有事?”
老爷子轻叹一声,“我有点担心你二嫂,想让你媳妇去看看她。”
“你一会儿跟她说。”
“你有时间,也去找找老二。”莫立国面色沉重,“告诉他,这婚我不同意离,他要是敢擅作主张,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莫向北抬眸看着他,突然发现,在他心里一直像座大山一样巍峨坚硬的男人不知何时竟微微有些驼背。
心,莫名一滞。
开口,嗓音也没了以往的清冷,多了几分缓和,“二哥不是小孩子,在他提出和二嫂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现在的结果;劝与不劝,不过是浪费口舌。”
莫立国皱着眉头,“那就任由他胡闹?”
“先让他冷静段时间,等过了这个头热脑涨期,我会去找他的。”
他的话,让原本烦躁的莫立国也冷静下来,“嗯,这样也好。”
安夕颜走进来的时候,两人刚说完,她在莫向北身边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对面的莫立国问,“伯父,我一会儿要去医院,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伯母?”
“你先别去医院了,我有更重要的事安排你去做。”
莫立国严肃的语气,让安夕颜立马紧张起来,连身板都挺得笔直,惹得一旁的男人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您说。”
“我一直担心你二嫂,她性子柔弱,万一做了什么傻事,我怎么对得起将她放心嫁进来的爹妈。”
安夕颜心微微一沉,这才想起,她昨晚临睡前给温心然发的信息到现在还没回。
立马点头,“好,我一会儿就去。”
“多劝劝她,就说我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嗯,我知道了。”
因心里担心着温心然,安夕颜几口喝完了杯中的牛奶,起身就想走。
莫向北一把抓住她,将她摁坐在位置上,将一笼小包子放在她面前,嗓音沉沉地,语气带着命令,“把它吃了。”
“我担心二嫂。”
“那也不差这几分钟。”莫向北将筷子塞进她手里,“你找不到地方,我一会儿送你过去。”
安夕颜看着他,心里暖暖的。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有时看似霸道得毫无天理,实则,满满都是他对她的爱。
吃完饭,安夕颜便跟了莫向北走了。
一路上,她不时地拨打温心然的电、话,都提示对方无法接通。
安夕颜满眼焦急,“莫向北,二嫂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莫向北将车开得更快,“别瞎想,不会有事的。”
莫向南是H大的校长,他在H大附近的‘兰苑’有套公寓,H大更是有一套独门独院的小别墅,婚后,温心然嫌两人住别墅太空,就住进了兰苑。
后来有了小曦,他们也一直没搬,
tang依旧住在兰苑。
莫向北将车停在公寓楼前,便带着安夕颜坐电梯直上8楼。
两人在外面敲了许久,里面都没动静,安夕颜急得都快哭了,不得已,莫向北拨通了莫向南的手机。
莫向南一听,立马从学校赶了回来。
将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安夕颜当场就退软了。
莫向北半抱半拖着她进了屋,这时的莫向南已经在卧室找到了温心然,她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左手腕静脉割断,血流成河。
恐惧一瞬间揪住了莫向南的心脏,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连心跳都停了。
站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他迟迟不敢靠近。
他在恐惧……
莫向北随后赶到,当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眸猛然缩紧,下一秒,他就松开了安夕颜的手大步冲了过去。
毫不犹豫,直接抱起温心然大步朝外冲去,在经过莫向南身边时忍不住低吼,“你还在等什么,开车去医院!”
莫向南终于在他的嘶吼中回过神来,也跟着冲出了公寓。
此刻的安夕颜完全被吓住了。
她呆呆地站在卧室门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地板上蜿蜒流淌的鲜血,许久都没回神,直到她接到莫向北的电、话,
“我们先走了,你打车过去。”
挂了电、话,她疯一般冲出了公寓,坐电梯直下一楼,她蹲在楼道间,一个劲儿地喘气,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双大手扼住了喉咙,让她窒息又恐惧。
许久之后,她终于缓过劲儿来,打算离开之时,这才想起,她刚刚只顾从公寓逃出来,甚至都忘了关门。
不得已,只得又返回8搂,她不敢再进屋,只是锁上了门。
打车赶到医院,温心然已经进了抢救室正在抢救。
莫向北见她过来,大步迎上去,什么都没说,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原本已经镇定下来的安夕颜,被他抱进怀里的那一刻,身子再也颤抖起来,泪水就跟决了堤的江水,汹涌而至。
“乖,别怕。”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透着安定的力量。
安夕颜靠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地流泪,此刻的她不是因为恐惧而哭,只是因为心里难受。
莫向北以为把她吓得不轻,一个劲儿地哄着她,“我抱着你还怕?”
安夕颜摇摇头,哽咽着小声说,“莫向北,我不是害怕,我是难受。”
她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爱情也好,婚姻也罢,到了最后受伤的为什么都是女人?”
她含着泪水的眸子,透着幽怨和心痛,如同一把刀子一样扎在了他的心尖上。
拥着她身子的胳膊不自觉收紧,一双眸子深深地凝着她,许久,他才开了口,“丫头,别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如果是之前,莫向北对她说这句话,她肯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但此时此刻,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莫向南和温心然相爱相守了二十年,从恋爱、结婚、生子,两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二十年来的所有甜蜜和幸福,走到最后,只剩下一场悲凉。
安夕颜相信,在最初彼此相爱的时候,莫向南肯定对温心然做过一辈子一双人的承诺,可是呢,最终是夫妻之情抵不过外面女人带给他的新鲜感。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留给温心然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安夕颜忍不住想,当一场婚姻将一个女人逼到割腕自杀连孩子都顾不上的时候,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或许,死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种解脱。
此刻,静下心来,再想想她和莫向北……
认识才半年而已,相比较莫向南和温心然的二十年,不过是短短一瞬。
突然之间,浓浓的迷茫和不安将她包裹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只能紧紧地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呢喃,“求你,别让我绝望。”
他的小女人真的是被吓坏了。
他的拥抱已经起不了安抚的作用,莫向北半拥着她拐进了一旁的人工通道,一把关上门,他就将她摁在了墙壁上。
此刻,一切的语言对她来说都是枉然。
低头,他轻轻地攫住了她微微颤抖的唇瓣,吻得温柔而深情。
一向矜持的安夕颜,在他吻上的那一刻,突然变得主动,激烈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吻得毫无章法可言,只是想掠夺他的一切。
只想用这一刻真实的感受告诉自己,莫向北和她,肯定不会像莫向南和温心然那样,他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莫向北愣了半秒,便任由她亲着,跟个小疯子似得亲着他攀着他。
他在想,若不是此刻在医院,她估计早就不顾一切将他扑倒了。
只是,她亲得越来越投入,越来越热情。
莫向北紧绷着身子,将她微微拉开了些,眸子一片炙热,“想在这里,嗯?”
氧气一进入她的大脑,安夕颜就稍微清醒了些,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抬眸,娇嗔地看他一眼,“你想得美!”
随即,她一把推开他,伸手去拉通道的门,谁知,那门死沉死沉的,她怎么都拉不开。
不得已,只能求助身后的男人,“你来。”
莫向北也没再逗她,伸手一拉,门就开了。
安夕颜满头黑线,这就是男女差别吧,她刚刚可是拼了小命去拉,却是纹丝不动啊。
两人一前一后再次回到抢救室外,抢救的红灯依旧亮着,说明温心然依旧没脱离危险。
安夕颜忍不住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抢救室门口的莫向南,从她来到现在,他似乎没改变过姿势,眼睛一直紧盯着抢救的指示灯,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身子紧绷,脸色灰白。
他是害怕了吧?
即便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夫妻,同床共枕了二十年,到了这一刻,是不是也会涌出一丝怜悯和后悔?
更何况,莫向北和温心然曾经是轰轰烈烈相爱过。
就在思绪繁杂之际,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从包里拿出一看,立马紧张起来,她看着莫向北,急着问,“是小曦,怎么办?”
“我来。”
莫向北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接起来还没开口,就听见小曦急切的声音传来,“婶婶,我妈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能陪我回家看看吗?”
“小曦。”莫向北缓缓开了口,吓得那头的莫小曦一愣,随即问,“三叔,我婶婶呢。”
“她在莫氏医院,让小黑送你过来。”
“三叔,我婶她怎么了?”
“来了再说。”
“好。”
挂了电、话之后,莫向北一边讲手机递给安夕颜一边说,“我让她过来了。”
安夕颜接过手机,“嗯。”
莫小曦不再是不懂事的孩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必须得坚强面对。
……
莫小曦很快就到了。
她一眼便看到了安夕颜,抬脚就朝她跑来,但跑了几步之后,突然又停了下来。
原本颜色还算正常的小脸渐渐变得苍白,清澈的眼眸在看到‘抢救室’的那一刻,一下子充满了恐惧。
安夕颜一见她这样,立马跑了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小曦、小曦……”
莫小曦将视线缓缓地从‘抢救室’这几个字间收回来,看着抱着她的安夕颜,声音非常轻非常轻,“是谁?”
“小曦……”
“是妈妈对不对?”此刻的莫小曦,一双大眼睛是空洞的。
安夕颜看过一本书,上面有写过,当一个人处在最恐惧的一刻,眼睛里不会出现任何情绪的,只有空洞。
安夕颜
的一颗心,犹如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拽着,疼得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妈妈还在抢救,你不能急,别急好不好?”
安夕颜原以为莫小曦一听她的话就会情绪失控,谁知,她呆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嗯,我不急,我等妈妈。”
刹那间,安夕颜泪流满面。
等待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终于,又过了十分钟,抢救室的指示灯终于灭了,随即,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抢救医生浑身是汗的走了出来。
莫向南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医生的胳膊,声音在颤抖,“她怎么样?”
“万幸,虽然失血过多,但好在还是抢救了过来。”
这一刻,医生的声音,在几个人的耳朵里,犹如天籁。
安夕颜看到,莫向南重重舒出一口气,“谢谢!”
“不客气,一会儿我会安排人将二夫人转去VIP病房。”
“好。”
待医生离去,安夕颜一把抱住浑身僵硬的莫小曦,高兴地说,“小曦,你妈妈没事……”
她话还没说完,原本站得笔直地莫小曦,就这样如同一根面条一样,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空洞的眼睛渐渐有了情绪,紧接着,大颗大颗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安夕颜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温柔地说着,“小曦,没事了,乖,你妈妈没事了,不怕不怕,一切都过去了。”
像是终于感受到了恐惧,莫小曦在沉默了一分钟之后,终于伏在安夕颜的肩头,嚎啕大哭。
至死至终,莫向南一直都在沉默。
……
温心然虽然最后是抢救了回来,但对全家来说,特别是对莫下曦来说,是她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原本开朗活泼的孩子,在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寡言,但也突然变得更加懂事起来。
温心然住院期间,她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着,从什么都不会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硬是跟着安夕颜学会了煲汤做饭菜。
原本白嫩的手指,不是被油星烫成泡,就是被菜刀割伤。
每一次,顾天弈见了,就会忍不住蹙眉。
后来,为了不让她再受伤,顾天弈每次都会从家里做好饭菜带来,精湛的厨艺,让人忍不住惊叹。
在医院住了十天之后,温心然出了院。
老太太害怕她再做傻事,直接接回了老宅,精心地养着。
原本说好的,要为小曦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宴请,也因为突然的变故不了了之。
莫向南没再提离婚,也搬回了老宅,但从此,以往那个温文爽朗的男人不见了,他愈发变得沉默寡言。
这一场变故,带来的并不全是悲剧。
最起码,莫家上下现在对顾天弈喜欢得不得了,其中,要属莫老爷子对他的喜爱最甚。
为此,顾清水携带夫人王媛亲自登门拜访,吃了一顿饭之后,两家正式敲定了两个年轻人的婚事。
只是,由于两人都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便商量着等大学一毕业就领证,然后举办婚礼。
后来,顾家为顾天弈举办的庆祝宴席,索性变成他和莫小曦两人的。
顾清水和王媛对小曦疼爱得不得了,他们没有女儿,恨不能将小曦当亲闺女样待。
当然,以上都是后话。
……
转眼间,夏天早已过去,秋天转瞬即逝,冬天来了。
安夕颜怕冷,又特别宅,索性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到了年底,莫向北愈发忙碌起来,通常都是她还没醒,他就走了;他半夜回来的时候,她早已沉入睡梦中。
就这样忙忙碌碌了将近一个月,迎来了莫小宝的生日。
提前一个星期,安夕颜就开始忙碌,她想在家里为小宝举办一个小型的Party,将他平时玩得比较好的小伙伴和家长都请来。
于是,她便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莫向北听,谁知,他睨着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一个孩子就够闹腾了,再来一窝,你是想把我这屋顶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