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是你?!”忽的,他一下子站起身来,身子摇摇欲坠。
“我……”看着一脸打击的他,萧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还有……姐夫……”连牧也的手指颤抖的在空中比划着。
眼眶,红了。
一会看看萧萧,一会看看对面的姐夫。
下一秒,噼里啪啦--
他狠狠的将跟前的碟子生气的全拂到地上。
阿信一步上来,戒备的盯着他。
“由着他。”费御南淡淡的扬手,将阿信拦住,复杂的视线沉沉的锁住跟前捶胸顿足的连牧也。
“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傻瓜……”暗哑着嗓音喃喃着。
连牧也闪烁着泪光的眸子,变得更加清亮,流露出来的痛彻心扉也更加清楚。
眼底的沉痛,让费御南不忍,让萧萧心痛……
“我早该知道的……我不应该自己骗自己……”
一个是他爱的女人,一个是他唯一崇拜和相信的人……
他不是真的没有怀疑过的,但是……
他选择相信她。
只要她说的,他都愿意相信。
可是,为什么他们偏偏要残忍的将真相就这么撕开?
“牧也,你冷静点!”萧萧走到他跟前。
此时,真相已经摆在面前,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没有再撒谎的必要。
“你听我说,我和费御南不是故意……”
“你不要说话!”她的话,被他大声切断,他受伤的看住她,“你不要再和我说话!!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再也不要理你。”
“我……”
萧萧的话,还没有说完,连牧也伸手将她一下子拨开,侧身奔出去。
很用力,萧萧被他推得身形不稳,幸而费御南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萧萧才站稳身子,下意识就要追出去,被费御南拉住,“站住!”
“你先放手,连牧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她有些担心,刚刚他的情绪明明已经失控了。
“要追也是我去追!”费御南郑重的看一眼萧萧,“我希望你清楚,这一次,是彻底让他死心的好机会——这对他的病情有帮助!你不能再接近他了!”
他的话,让萧萧怔了好久。
他说的话没错……
只有这样,才能让连牧也离自己远远的,彼此的生命不再有纠葛。
可是……
真的连朋友都不能再做了吧?
这个意识,让她情绪低落。
“乖乖的在家里吃早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费御南见萧萧没有再挣扎,将她揽到餐桌边上,俯首吻了吻她的额头,才吩咐佣人:“把这里收拾一下,重新做一份早餐给小姐。”
“费御南,你一定要好好和他解释清楚。我们的事……一定让他很受伤……”萧萧抓住要转身走的他。
“我知道。”费御南抚了抚萧萧的头发,才和阿信急匆匆的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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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御南一走,厅里只剩下萧萧一个人,还有一片狼藉。
脑海里,全是连牧也那受伤的眼神。
她觉得好罪过。
18岁的生命,已经承受了太多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可偏偏……
她和费御南还这样子伤了他。
想到这个,萧萧顿时坐不住了,‘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小姐,你要去哪?”女佣急急的问。
“我要出去。”萧萧奔出餐厅,从玄关上随手抓过一把车钥匙。
女佣们追上来,“可是,少爷说了让小姐在家里吃早餐就好了。”
“你们谁也不准拦我,今天我非出去不可!”
萧萧的语气里,添了几许不容人反驳的气势。
她避开女佣,侧过身往车库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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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开着车,飞驰出来的时候,只见费御南的车正和连牧也的车交锋得厉害。
连牧也显然想躲开费御南的追逐,毫不客气的将费御南的车往路边逼近,更甚至盛气凌人的从他车体上刮过。
而费御南则担心伤到连牧也一再的退让,不得不让自己处于下风。
眼见着,连牧也要趁机冲出去。
萧萧眉心一凛,直接将油门轰开,从剩余的一道罅隙间,飞速的穿过。
“小东西?!”费御南眸子一沉。
下一秒……
“吱——”尖锐的一声,轮胎狠狠擦过地面的声音……
萧萧将车,飞快的横过来,看在连牧也的车前。
“你让开!”连牧也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即使萧萧拦在了自己面前,他也不踩刹车。
他不要下车,他不要面对他们,他更不想见到这两个人!!
“牧也,停车!”费御南惊叫一声。
“你让开!我让你让开!”连牧也冲着萧萧大叫,只见萧萧没有动,他胸口一紧,下意识踩刹车。
可是……
速度实在太快,已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惯性使然,他的车,狠狠撞上萧萧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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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牧也!”费御南推开车门,低吼一声冲上去。
巨大的冲力,让萧萧晕厥过去。
而连牧也,还睁着眼,木然的坐在驾驶座上,看着眼前被自己受伤的萧萧。
“来人!送医院!”费御南心紧紧揪着,颤抖着手将萧萧从车里抱出来,她的手臂正不断流着血。
“少爷,小少爷他也晕过去了!”阿信过来汇报。
“一起送医院!”费御南亲自驾车,将两名伤员以飞快的速度送往医院,一路上连连闯红灯,招来一片骂声,他也不管。
“小东西,你要敢有事,我会要你好看的!”边开车,边紧紧握着萧萧的手。
她手心里,一片冰凉。
费御南从来没有这样子紧张过,也没有为谁这样担心过。
靠在车窗上的那张小脸,越来越苍白,让他的心也越来越慌张,仿佛,一个不小心她就会从自己生命里消失一般。
他不要!也决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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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被推入了检查室。
“少爷,您别担心,萧萧小姐和小少爷一定都不会有事的。撞击不算太严重。”阿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少爷,忍不住在一旁劝慰。
“我知道。”费御南两手紧紧拧在身侧,压抑着心底不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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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少爷,您放心,两位都没有大碍——这位小姐只是有点失血过多,头部受到重击才晕厥过去,很快就会醒来。至于连少爷,他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再加上本来体质就很弱,所以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但也没有大碍。”
听医生这么说,费御南才总算松口气。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他朝医生挥挥手。
转头,看住吩咐阿信,“打电话回家,让池亦彻过来照顾小少爷!我不准他有事!”
“是。”阿信应一声,也默然的退了出去。
费御南在*边坐了一会,沉目看着安静躺着的萧萧。
她左手手臂上被纱布缠裹着。
“为什么你总是不乖乖听话?我说过让你不要出来!幸好这次并没有大碍,若真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原谅你!”费御南又心疼又责怪,紧紧的扣住她的手。
她似乎听到他的话了,即使晕厥着,仍旧嘟囔着,撅了撅唇,似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费御南无奈的叹口气。
这丫头,若真是愿意那么乖巧,什么都听自己的,又怎么会是黎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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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两个小时,萧萧终于睁开眼来。
有一瞬,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让她觉得天旋地转。
适应了好久,才看清楚跟前一脸忧虑的费御南,她一下子就醒了,几乎是撑着身子爬起来,“费御南,连牧也呢?他没事吧?他怎么样了?”
“你给我乖乖的躺回去!”焦急的脸色,变得铁青。
费御南探臂,将她整个人压回*上。
萧萧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惹他不开心了,便不再乱动,只祈求的眼神眼巴巴的睨着费御南,“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不用你去看,我已经去看过了。现在池亦彻也守在他*边,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要紧!”费御南睨她一眼,又俯首贴近她,语气里透着危险,“小东西,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离牧也远远的!”
“远远的?”萧萧咀嚼了下这三个字,而后抱住费御南的胳膊,“那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不能!”
“面也不能见?”
“绝对不允许!”
“那好吧。”萧萧知道是为了连牧也好,她没有坚持,只是沮丧的垂下肩,将头枕在费御南肩上,“希望这样对他的病情有好处。只是好遗憾,我丢了一个朋友……”
“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孰重孰轻,你应该能拿捏好。”她情绪低落的样子,让费御南有些心疼。
大掌轻抚她柔顺的发丝,“刚刚时维有给你打电话,我替你接了。她一会会来医院看你。”
“维维会来?”萧萧眉梢间染上笑意,“那太好了,我要好好和她诉诉苦!”
“诉苦?”费御南眯了眯眼,“难道是我虐待你了?”
“是啊!”萧萧嘟嘟唇,“虐待我,让我少了一个朋友!你啊你啊,你这坏人,一大早就设计我!我说为什么今天突然让我陪你一起吃早餐,原来你根本就是设计好的!”
提起这个,萧萧有些气鼓鼓的拿手戳他健硕的胸膛。
“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让他死心。我没想到,牧也这小子是这么痴情。”费御南轻轻握住萧萧的手。
“我知道你也是为他好。”萧萧耸耸肩,但下一秒,话锋一转,“不过,这么大的事你该和我商量一下嘛,让我也有心理准备。我也不至于穿着睡衣这么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真是又尴尬又窘迫,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很有罪恶感呢!”
看着她又懊恼,又郁闷的扒头发,费御南觉得这样的她,可爱极了。
将她拥进怀里,“小东西,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再这么莽撞的跑出来!你在我身边呆了多久?却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你再这么贪玩,我只好拿根铁链将你直接锁起来。我不介意在这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把你锁在莱茵城!”
“呜呜,我不要!每次你都这么威胁我!”
“那你要不要乖乖听话?”他板着脸孔问,震慑力十足。
萧萧丝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自知理亏,自然更不敢和他叫板,连忙点头。
费御南这才满意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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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医生和护士陆陆续续的进来,替萧萧检查身体。
知道她已经没什么事,费御南才安下心来,抚了抚她的小脸,“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
“嗯。要是他有什么事,你别瞒着我!”萧萧很担心连牧也。
“知道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费御南又叮嘱了医生几句,留下阿信守在病房里,才往连牧也的病房沉步走去。
推开门进去,连牧也已经醒了。
池亦彻坐在沙发上,正和他说着话。
“既然知道她是你姐夫的人了,那你现在把她忘了,不是更好吗?”
“她骗我……她一直都在骗我……”连牧也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苦涩的喃喃着同一句话。
“他们骗你也是不想你难过。如果你要是想忘了她,我可以给你另外一支忘情蛊,让你不会再想起她。我可是看在你姐的份上,才给你的,别人想要我还不给。”
连牧也木然的眸子,终于转动了一下。
好一会……
他才转过脸来,看着池亦彻,冷哼一声,不客气的反问:“你怎么不自己用?怎么不给我姐用?你们不是也不可能在一起吗?”
他丝毫不领情。
“我……”池亦彻被他的话噎得没有吭声,神情间涌出一股涩然。
“我知道,你根本就是不舍得忘记我姐姐。”连牧也沉沉的看住池亦彻,那眼神里直达人心的认真和深刻,都让池亦彻微微一震。
仿佛间,眼前这个任性暴戾的少爷,似乎也在长大。
而后,听到连牧也开口:“我也不舍得……忘记……我不会忘记的!”
这是他可悲的生命里,唯一残留的美好。
虽然,全是满满的遗憾和悲剧,可是……比起那些屈辱来说,这已经要好太多……
“不舍得忘记?留着干什么?留着来威胁你的生命?”费御南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微寒。
沉目进来,俯视着连牧也。
两人,这才发现他的进入。
池亦彻看向他,而连牧也,瞥他一眼后,飞快的将视线挪开,赌气的落在窗外,不肯看他一眼。
脸上,涌出一番受伤,矛盾,挣扎。
最终,他倔强的开口:“我不要你管。”
“我不管你。我只是让你知道,你和她不可能。”费御南不介意将残忍的话剥开来,让他明白,让他死心。
“可你和她也不可能。”连牧也别过脸来,锐利的视线投向他。
费御南有片刻的怔愣,下一秒,郑重的说:“这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存在,威胁你的生命!没有谁比生命更重要!”
“可我不在乎!我的生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提起这个,连牧也的神情间,涌现出来的是更多的痛苦,甚至是绝望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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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你没事吧?”时维风风火火的冲进病房,吓萧萧一跳。
“吓死我了!你放心,只是小问题。”
“我才要被你吓死了,好不好?”时维趴到*边,上下打量她,“给我看看,你伤在哪了?”
“就是手臂这一块,诶,你别乱摸,摸到伤口了啦!”萧萧痛得呲牙咧嘴。
“这费御南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让你受伤?!”
“这不怪他拉!”萧萧解释,“是我自己和连牧也闹起来了。算了,这些事不提了。”
“不提也行,不过……”时维瞅一眼萧萧,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萧萧有种很不好预感。
时维一向风风火火,爽快惯了,什么时候这样子过。 Wωω ¤tt kan ¤C〇
“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萧萧眯起眸子,逼问。
“对不起的事,倒是不至于……只是……”时维瞥她一眼,“之前你哥哥给我打电话,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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