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声音了。
人还是抖。抖的身下的床都在跟着瑟瑟发颤,将颤抖传到他身下。
他翻了一下身,伸手捏了她的下巴,让她再次对着自己。看清她的脸,也看清她的眼,可不用看得清楚,他也知道她此时该有多么的恨他……他闭了下眼。懒
他的手一用力,将她的颈子握在手心里,掐住了——屹湘在窒息中,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冰冷下去的身子,被什么覆住了,然后又是无穷无尽的疼……真想死去。
身下的床单被揪紧了。
她死握着那一点棉。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再次想到了死……
只是随着他在动,人好像被抛到了风口浪尖上,被卷着上下起伏。
她仰着脸,渐渐松了揪住床单的手,颤抖着,扶在他的脸上——多么俊美的一张脸……在她此时模糊的不可思议的眼中,他仍然是这么的俊美,可是他也是这么的恨她,没有一点点的温情可给她。
董亚宁停了一下,于是她的手便落到了他的颈上、再滑到了他的胸口。
她的指尖有些硬,触着他敏感的一点,有种穿透胸口的酥麻感。他咬了下牙。就在他一错神的工夫,放松了她一点,她抬了抬上半身,刚刚颈子几乎被他掐断,此时颈椎骨节处都疼的很,她努力忽略掉。这会儿,她不能再显示出半点儿软弱来。虫
她的面孔贴在他肩颈处,柔软的唇舌,含了一点点他汗湿的肌肤皮肉,轻轻的吮着,感觉到他的身体骤然紧绷……于是轻触和吮、吸渐渐加重、旋转着,在这个……他喜欢的位置。
董亚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扯着她的头发,于是她被迫的下巴轻扬,他狠狠的亲下去。
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这亲吻便绵长而悠久,她低低的、低低的呢喃,是没法舒畅呼吸的控诉,他却不想放松她一点……他们在宽大的铁架床上,悄悄的变换了位置。
她伏在他身上,轻轻的,亲吻一路下行……她灵巧的舌尖逗着他肚脐眼儿,让他差点儿失控的叫出来,就见她闪亮的眼睛迅速的瞟了他一眼,潮红的脸上,飞过一丝有点儿诡异的笑,他脑中打了个顿儿……可是她跃身来到他面前,身子紧紧的贴着他,湿漉漉的皮肤粘着他,小脚丫儿勾着他的腿弯儿,轻声的叫他:“董亚宁……”
他的手握着她柔滑细软的腰,看着她的眼。她的面孔近在咫尺,他能从她的瞳仁里看到自己。他任她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最后是扣在了他的脸畔……“董亚宁,”她叫着他的名字,花瓣一样的嘴唇带着滚烫的呼吸扫过他的唇畔、下巴、耳边……她热乎乎的手心揉着他的腮,他新生的胡茬刺着她的手心,加剧了手心的热。
他被这种热度灼着,从脚底腾起的火儿燃遍了全身,就想将她压住,可是被她的腿脚再勾了一下,他力气便没有使出去。于是只轻轻的动了一下,嘴巴也被她吻住……
她闭上眼睛,专注的吻着他。贪婪的,像吃到糖果的小孩。眼睛闭的紧紧的,长长的睫毛下,却孕出了晶莹的半圈水滴,水滴颤巍巍的,眼看就要滚下来,却始终没有……
她终于靠在他的腮边。柔腻的面庞紧贴着他的,身上的汗水融到一起。被她的呼吸吹拂着,他耳后颈上都有点凉意,这让他混沌的头脑渐渐清醒的时候,心却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又一下。他的手拢上她的肩头。
她的背窄窄的、薄薄的,很容易就环了过来。手动了一下,触到她颈上蜿蜒的伤疤上,揉着、揉着……她扭了扭身子,躲了过去。身子依旧紧紧的缠着他,严丝合缝的,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
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湿湿的就像春天雨后的草地……
他闭上眼睛,被这迷人的味道笼罩着,沉沉的、昏昏的,低声说:“湘湘,我……”
草地上猛的旋起了一阵风,细细的风踩着草尖儿迅速掠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额头上一阵剧痛。他骇然间睁大眼睛,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脸孔一晃而过,之后便是黑暗。在他的意识消失之前,有什么东西,滚烫滚烫的,落在了他的脸上,烧红的钢针似的,带着那灼热钻进了他心里,疼过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叮呤当啷的,四处都在响。响的董亚宁心烦意乱,乱的他头疼欲裂。不住的有人叫着他的名字、在他身上动来动去,让他想张开嘴骂人,只是怎么也张不开嘴,刚刚吸进一点空气,又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嘴,舌尖都被夹住了,就更喊不出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才渐渐的静下来,他听到一阵轻声细语,这声音很熟悉,熟悉极了,也曾经在以前的梦境里出现过。
意识到这一点,身上就又开始极度的疼。
他清醒的知道这是心理作用。
他已经好了,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经愈合。愈合在那南美岛国上、无数次夕阳西下,红彤彤的落日余晖会把他的晦暗阴霾一点点的挤出去,不留痕迹。
他忽然想抽烟。
这一想头就更加的疼。
他忍不住出声。想必是骂了一句,旁边就有人说话了,他烦躁的挥了下手,那声音又没了。静下来之后,他试着睁开眼。眼前渐渐的清晰,圆圆的吸顶日光灯、雪白的墙壁、浅蓝色的帘子……最要紧的是,有淡淡的来苏水味。味道很轻,也许他很快适应了,只一会儿,就觉察不出来了。
他在医院里。
竟然在医院里……他头疼。这次头疼提醒他意识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想看一下自己,头沉极了,他动不了。
这时候病房门响了一下,有人在用轻的不能再轻的脚步朝他的病床走来。
他看着那个位置。帘子之后有个俏薄瘦小的身影。额头的疼痛再次尖锐起来……片刻之后,布帘被拉开,他睁着眼睛,看到了她——雪白的一张脸,脸上不见一丝凌乱的表情;眉眼发髻都整整齐齐的,和她身上规规矩矩裹到下巴颏儿的装束一致。如果不是她红肿的嘴角和发红的眼睛里那清寒的目光,她身上该是没有一丝异状,就像,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样。
她穿着黑色的衫裤,站在他身边,瞅着他,一错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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