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这么一拽,步云卿心里面着实是被吓到了。
一双清澈的剪眸中蕴着一丝娇嗔的瞪向近在咫尺的某位毫无歉意的爷,“我说爷,您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么?”
楚琏澈目光落在那张染着几分愠色的娇颜,随手翻了一页。
“平日里爷见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怎的,这就被吓到了?”低沉喑哑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淡淡的打趣,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愉悦的笑意于那双如幽谭般深邃的眸中荡漾开来。
步云卿有些郁结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头一扭,不作声。
看着使着小女人性子的人,一声略压抑的低沉笑意从某位爷胸腔中逸出。
“夫人教训的是,适才是为夫的不对,日后为夫若是要做什么定当先行向夫人报备。”
自己这般费心讨好,若是叫手底下的那帮人瞧见了只怕是要瞠目结舌了,不过无所谓了,娘亲说女人本来就是用来宠,用来疼,自己惯着、纵着自己的夫人又有何不对。
对于某位爷的那一句承诺某女听了甚是满意,这才将头转了过去。
“嗯,这还差不多。”语气中颇有几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味道。
楚琏澈神色宠溺的看着顺杆往上爬的某人,然后继续翻阅案桌上的书卷。
步云卿看着双手缠着自己腰际,然而不时又得腾出一只手往下翻阅的某位爷,略有些好笑的道了声,“爷,你不觉得自己这样看着累么?”
听了这话楚琏澈沉默了一会,最后颇为认同的颔了颔首,目光落在某人搁在自己胸前的双手,眼中划过了一抹狡邪。
“难得夫人如此体恤,不如夫人帮为夫翻页好了。”
说罢某位爷径直将搁在书卷上的右手收了回来缠上了那纤腰,步云卿讶异的侧首甚是惬意的将下颚搁在自己右肩上的某位爷,她,这算是算自讨苦果?
看着似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人,某位爷甚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夫人,可以往下翻了。”
步云卿无声轻叹了声,最后悲催的当起了劳动力。
烛火摇曳下,楚琏澈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那张精致的容颜,许是因着烛光的缘故,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染上了晕红,更是显得明艳动人。
久久未等到某人提示往下翻页的声音,步云卿不由得询问了一句,然而回应她的却还是一室的静谧。
步云卿想着是不是某人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于是转首看了过去,四目相对的一瞬,她清晰的看见了那倒映着那双如泼墨般浓蕴的眼眸中的那个自己。
“爷……”
楚琏澈只觉那一声轻而婉转的声音缓缓飘来,生生敲在了他的心头,心房一缩,不由自主的逸出了一句,“卿儿。”
眼眸中含着缱绻柔情,步云卿有些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适时提醒了一句。
“那个,爷,你看着时辰也不早了,是否该歇息了。”
“嗯,夫人说的是,这夜色是不早了。”说罢,楚琏澈唇角一勾,荡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
看的步云卿心底一慌,然,还不待她有所反应过来,某位爷径直抱着她起身越过案桌朝着那随风摇曳的重重月白色的帘幔后走去。
“那个,爷……”
楚琏澈动作轻柔的将人放在床榻上,看着张口欲言的人儿右手食指附了上去,摇了摇头。
“为夫服侍夫人就寝。”
步云卿愣愣的看着言罢伸手替自己解着衣带的人,干笑了声。
“爷说的是什么话,服侍爷本该是妾身的分内之事,又怎好劳爷亲自动手伺候妾身!”
这气氛似乎不太对劲,而眼前这位爷的眼神更是看的她心慌慌,她敢肯定,这若是让眼前这位爷替自己褪衣,怕是要被剥夺的一干二净。
楚琏澈看着极力掩饰着内心慌乱的某人,直起身子双臂一展。
“那就有劳夫人了。”
就目前情形来看,相比于自己被别人剥衣服,她宁愿选择去剥别人的衣服。
看着低垂着头动作轻缓的替自己解着腰封的人,楚琏澈悠悠的开了口,“适才夫人不是说有何事都要与你说嘛,为夫这里正好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什么事?”步云卿将解下来的腰封叠好放置在一旁,随口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眼下不是年关将近嘛,所以为夫想着要不要将乔延他们几个接来洛城一同过个年,正好他们几个也来信说想见一见你。”
平日里因着要镇守城池的缘故,他们兄弟几个一年到头也难得聚上几回,原本此番自己娶亲乔延他们四个是打算要前来道贺的,但是最后却因着宜城那边似有些不太平稳而给耽搁了,所以他这才想着要不借此机会一行人好好的聚聚,正好他也还有其他一些事情要当面嘱咐那四人。
“嗯。”
毕竟是过年,人自然是越多越热闹些。
“只是他们几个若是都离开的话,宜城和丰城那边不会有大碍吧?”
开心之际步云卿又不免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他领兵离府的那半年里她也或多或少的通过常叔和文昊那里了解到了一些现如今的局势。
四国,东祁、南陵、西恒、北樾,表面上虽看似和睦友好,但实际上却波涛暗涌。
东祁国君虽看似谦谦儒雅,但实则是阴险狡诈,意图称霸天下,前一阵子宜城那边出现的骚乱便是最好的证明。
南陵,虽是四国当中实力最弱的,但却因其善蛊毒之术,是以一直以来其他三国虽有心吞并,但却也有所忌惮。
西恒,刚经历一番内乱,是以短期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动静,但是以慕容鹰,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夏侯鹰才是,以夏侯鹰的心性,只怕日后定会掀起一番狂澜。
而眼前这人,身为北樾齐侯,作为百姓心目当中的“战神”,退一步说即便是没有雄雄野心,但只怕也逃脱不了身份那道枷锁。
祁佑浚、慕容鹰、楚琏澈,谁也猜不到当这人交手时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短短时间内,楚琏澈哪里会知道眼前人儿心中的这一番思忖,看着秀眉紧蹙的人,他也只是当她在担心乔延他们几人离开驻地是否妥当这一事。
“无碍的。”
眼下时局暂还算稳定,西恒那边他在率兵返回前动了一点手脚,只怕夏侯鹰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动作,而南陵一向毫无野心,自是无忧,唯一比较麻烦的便是东祁,当初他倒是没有料到那些个匪徒背后牵连的竟然是东祁,借由匪徒之手在北樾一些高官身旁安插密探窃取情报,也真亏得祁佑浚想的出来。
事情查探清楚后,他便在出战前嘱咐常清将那些密探一一寻了出来,也终于在半年的时间内全部处理干净了。
一下子折损了这么多的密探,想来祁佑浚那边也甚是头疼,估摸着暂时是不会再打什么歪主意
了。
步云卿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是知晓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么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届时可能会有些忙碌,还要劳烦夫人多费点心了。”
“嗯。”毕竟那几人都是一直以来跟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她既然身为他的娘子,自然是责无旁贷,反正这半年的时间她也跟着常叔学着如何管理侯府的日常事务了,如今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明日为夫没事,想要带你去一处地方。”
“嗯。”
“路途有些远,要乘马车,到时候怕是要委屈你将就下了。”
“嗯。”步云卿缓缓点了点头,其实她没有告诉他,在他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她不断克服了马车恐惧症,而且还跟着文昊学会了骑马,如今她的骑术就连文昊都惊叹。
“那个,夫人,这良辰美景,为夫突然想一亲芳泽。”
“嗯。”
楚琏澈看着毫不迟疑的就应了下来的人,嘴角处浮现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狡邪。
只见步云卿正要拿着外衫往一旁屏风上放的动作突然顿了下来,转身错愕的看着那笑的邪魅的人,语气有些弱弱的问道:“那,那个,爷刚才说什么?”
楚琏澈看着一脸错愕的人儿,缓缓地,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那沉重的脚步声一声声的敲打着她的心头。
“夫人,你该不会想要否认吧?”
步云卿甚是头疼的看着深深的凝望着自己的人,就好似只有自己下一刻否认那双璀璨的眼眸便会黯淡下去一般。
为此,某人觉得甚是头疼,而就在她困顿的当头眼前突然覆上了一道阴影,接着唇瓣上便传来了两片温热的柔软。
楚琏澈略有些好笑的看着某人的反应,“夫人这般反应,会让为夫更加想要狠狠的欺负。”
“我……”
余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吞噬入腹了,步云卿只能转着眼珠愣愣的看着吻着自己的某位爷。
楚琏澈双手紧紧的将佳人拥在自己的怀中,原本只是想浅尝辄止,但是一经碰触却是欲罢不能……
唇齿间的厮磨,步云卿只觉得唇上传来了一阵刺痛,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卿儿……”
楚琏澈缓缓地放开了怀中的人儿,一贯清冷的眼眸中略有些迷离,深深的凝望着眼前的人。
步云卿仰头看着神色间有些隐忍的人,良久后,微垫着脚尖缓缓地凑了过去。
感觉到附在自己唇上的那一抹柔软,楚琏澈身形怔了一下,似有些不可置信,“卿儿……”
其实早在玉镯套在她腕上的时候她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么,她本不信命,但是这么的巧合凑在一起,由不得她不信。既然这是命运的安排,那么她又何必要抗拒自己那一颗心,她并不是爱不起的人不是嘛。
所以,步云卿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双清澈如许的眼眸中的神色再坚定不过了。
这个动作于楚琏澈而言击退了他心里头那最后的一丝犹豫,双手一揽横抱起眼前的人儿轻放在床榻上,然后倾身附了上去。
身下之人,便是他此生唯一深爱的女子,是他愿意倾尽一切也要守护的人儿,从今往后,她便要真正成为自己的人了,不论是谁都休想从他身边将她带走。
若一切真如那位得道高僧所言,那他也誓要逆了这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