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招了。”索尼娅走进营帐说道。
“这么快?还不到一个小时。”艾扎克斯大为诧异。
我在一旁微笑不语,这是我以前就现的索尼娅的一个优点,深山老林的常年生活虽然让她不太善于与人交际,但在对付敌人的时候却可以完全拿出如同猎手对待猎物的心态和手段,先耐心而充分地了解对手,接着冷不防地对准其薄弱环节动攻击,然后穷追猛打直到其彻底失去抵抗的能力,这种手腕在帮我调教那帮佣兵的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并不困难,”索尼娅淡淡地说,“这些人在被自己人的弓箭射伤时就已经几乎没什么斗志了,现在又是我们把他们救回来,所以只需要适当地令他们了解一下状况:一边是生,一边是死,仅此而已。”
“好,那么谈谈详细的部分吧。”
“正如你所料,‘乌鸦先生’,”索尼娅在喊我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们救回来的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独眼狼威塞克的嫡系部下,事实上,他们原本全都是这次盗匪联军第二大的集团——艾比斯盗贼团的人,事实上,这次镇守河岸的三千人使原本分属不同集团的混编部队,其中艾比斯的人就有一千,但是威塞克的人一个也没有,而这些俘虏也证实了,艾比斯和独眼狼一向不睦,恐怕这也正是他们会被派出来镇守河滩的原因。”
“了不起啊,和你猜得完全一样。”艾扎克斯赞叹地说。
“凑巧罢了,”我谦虚一声,“那么关于这个艾比斯,有更详细的资料吗?”
“有的,”索尼娅显然早有准备。“艾比斯是在百石镇周围横行了近三十年的大盗贼,从一个独行大盗一直展到现在近三千人盗贼团的领,曾两次在剿匪时被招安,但都是随即又反,可以说是百石镇一带资历最老地盗贼领,也曾经是最强大的,不过异军突起的独眼狼取代了他的大佬位置,令他只能屈居第二,这两人现在虽然同组联军。但明争暗斗不是一天两天了,俘虏中有一个是他盗贼团里的头目,对这些事情知道得很清楚。”
“哈哈,曾经两次被招安?”我笑了起来,“那我们不妨再招安他第三次好了,想必不会太难。”
“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怎么可以再招安?!”艾扎克斯怒道,“绝对要彻底歼灭,何况大公派我来这里。就是要根除此地匪患,为将来的大陆战事做好准备。”
“那么,将军认为根除匪患就是和他们打到底喽?”我问道。
“难道不是吗?”艾扎克斯反问。
“如果匪军也打算与将军死战到底,那的确是这样没错。”我淡然道,“可惜他们多半没有这样的骨气,恐怕最多坚持到被消灭了一半左右,剩下地就会鸟兽散了,他们本来就是分散在山区的盗匪,熟悉环境,这里连绵几百里的荒山哪里不能藏人?到时候将军又如何将他们消灭呢?那除非将军以后就镇守在这里。否则军队一走,他们马上就会重操旧业的。”
“那……那你说怎么办?”艾扎克斯问道。
“尽可能地招安,”我说,“除了匪独眼狼威塞克和他的亲信,其他人只要肯投降一概既往不咎,虽然还是会有不肯投降的死硬分子。但在尽可能的分化以后,他们也就难成气候,三五年内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像艾比斯这样的小人怎么办?他已经多次反叛了!这且这样的人恐怕不少!”艾扎克斯说。
“这个嘛,先稳住他们就行了,见到大公我自有办法。”我神秘一笑。
“这个……”艾扎克斯还有些犹豫。
“将军,如果一昧死打下去,就算全歼盗匪又怎样?”我又说道,“这会使本国损失多少青壮男子?我们这三千精兵也将损失过半吧?这么一来,独眼狼背后地国家削弱我国国力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军是不败而败。”
“好吧。”艾扎克斯终于点头同意了。毕竟他无法反驳我的话,而且现在他也已经对我建立了相当的信心。
“那么,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做?”索尼娅问我。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把这些俘虏都放回去吧,除了你说的那个头目,也许他还有点用。”我漫不经心地说。
“放了?就算要招安也不用放了吧?”艾扎克斯愕然。
“要招安的是匪
个喽罗无足轻重,”我说,“放他们放回去。可以我方的善意,何况现在那边的火药味一定很足了。正好再给他们添一把火。”
“几个小喽罗有这么大作用吗?”
“绝对有,”我自信满满地说,“先对艾比斯来说,这些大难不死地小喽罗是证人,可以证明独眼狼为了排除异己残杀自己人,而独眼狼也不会坐以待毙,多半会以那些人被我们抓了却平安地放回来为理由,指责艾比斯和我们勾结。”
“艾比斯的实力本来就比独眼狼弱,河滩之战又让他损失惨重,只怕不是独眼狼的对手。”索尼娅说。
“艾比斯总不是傻子,明知道自己势弱就不会一个人和独眼狼叫板,”我说,“何况和独眼狼不对付的绝对不止艾比斯一个,他们看到艾比斯的事情肯定会担心独眼狼下一个坑害自己,如果艾比斯把这些人联合起来的话,足够让河对岸乱上一阵子地,虽然最后胜利的应该还是独眼狼,但肯定也元气大伤,剩下的人看着艾比斯他们的下场,也该好好考虑一下做独眼狼的帮凶会有什么后果了。”
“果然好办法,”艾扎克斯听得连连点头,“但是你先前为什么说我军不宜现在渡河呢?到了河对岸,一旦看见敌营生内乱,不是可以更快做出反应吗?”
“这个道理匪军也明白,”我笑了笑,“所以若我军过分向前令他们感到威胁就在眼前,说不定同仇敌忾起来,反而不好对付。不渡河,就是在他们心理上造成我军不急于进攻的假像,嘿嘿,这样他们窝里斗的时候才能比较放得开手脚嘛。”
“威塞克!你这杂种这回怎么解释?!”艾比斯咆哮着。
“艾比斯!和老子讲话你最好把那张臭嘴放干净点!!老子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威塞克用更大的声音回敬他。
“你还敢说?!”艾比斯显得更愤怒了,“你那天为什么要向河滩放箭?你杀得全是我们的手下!”
“老子如果不放箭,你手下地窝囊废们就要把河滩给丢了!疾风军团打过来,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威塞克理直气壮地吼道。
“说得好听!我们的人是窝囊废?!你自己的人一个都没上!你这是存心杀我们的人!”说这话的是旁边的一个盗匪领,在河滩受损失的不止艾比斯,这个领也损失了五百人,所以这次他被艾比斯一起拉来了。
“战阵之中误伤两个在所难免,老子的兵射得是敌军,杀你们的人地也是敌军!”威塞克大声说。
“放屁!!!”艾比斯狂吼一声,“七成的人是被弓箭射死!而且这些箭全他妈是从背后射过来地!!”
“噢?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背后的弓箭射死的?”独眼狼冷冷地问。
“哈哈!你以为已经杀人灭口了?老子却有人证!”在周围群盗的纷纷议论中,艾比斯手一挥,他身后的几个部下就抬上了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人。
“这就是当时在场的人,”艾比斯指着那人说道,“你说,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
这人腿上伤得颇重,但头部无碍,精神倒还旺建,当下开始诉说战斗的情形,此人口齿比较流畅,说到自己人背身后射来的弓箭大批杀伤时,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情并茂,在群盗中引起不少反响,看来这也是艾比斯专门挑选他来作证的原因。
威塞克的独眼露出凶光,却默不作声,只等那人说完才冷冷地问道:“你说你也被弓箭射伤了,伤在哪里啊?”
“腿上啊。”那人指着自己的腿。
“噢?那河滩离这里有二十里以上,你腿上有伤,怎么回来的?嗯!!?”威塞克猛地提高了嗓门。
“呃……我……”那人被他一吓,一时倒说不出话来。
“还有!艾比斯的狗窝里,什么时候有这么白的纱布了?!”威塞克说着开始撕扯那人腿上的纱布,也不管那人杀猪般的大叫,将纱布高高举起,只见外面的部分还有点脏,但包在里面的部分雪白干净,根本不是盗贼们的那些又脏又粗的劣等纱布可以比的。
“还不从实招来!”威塞克大吼,“你是艾比斯和对岸的人勾结,派过来乱我军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