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书 慈悲与残酷
周书本以为自己在大街上溜达遇到了好事，结果好使办完，直接就变成了麻烦
他觉得自己应该跟乌拉谜好好商量一下，正常的夫妻生活应该维持的，要不然以后的麻烦估计会越来越多！
现在不是他想这种事情的时候，此时的周书正坐在旅馆床上，身边站着那个叫罗昂的青年，以及被他睡了的艾达。
艾达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罗昂喜欢的是自己。穿上衣服后，她脸红得跟涂了颜料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周书已经好说好商量的跟罗昂说清楚了，自己已经还了艾达自由，也给了她钱帮助她的家庭维系下去。至于在这个房间发生的事情，周书也已经承认了错误，“我毕竟是个男人，吃饱饭在大街上溜达，突然遇到这种事，不犯错误就怪了。”
罗昂听到这话，顿时表情扭曲，“你这么说，是想推卸责任吗！！！”
“我有什么责任？”周书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不想再在这里纠缠不休，而且天色已经不早了他该回军营那边了。
“你把责任推给了艾达！你是在埋怨她勾引了你。”
“注意你的言辞。”周书看到艾达听到‘勾引’两个字后哆嗦了一下，显然是被说到了痛处。女性的自由人敞开胸口卖掉自己，本身确实是有着勾引男性买家的意思在里面没错。周书皱着眉仰头看着罗昂，“我不觉得艾达的做法有什么错的，反而很佩服她。就算是她勾引了我，她也不会因此得到好处，反而会沦落为奴隶。她这么做，说明她是个有责任心和人情味的女人。”
罗昂刚才有些激动。一时失言。等他想要收回这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立场已经转变，仿佛自己是一个坏人。
周书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在此之前，他还有一句话想问。
“罗昂，你现在还喜欢艾达吗？”
罗昂沉默。如果是别人问他。那他的答案肯定是‘喜欢’，而且他还会毫不犹豫的迎娶艾达，只要她愿意。
不过此时问他这话的，是取走了艾达第一次的那个男人，罗昂无法回答。
“你还愿意娶她吗？”周书接着问。
罗昂忍着前卫未有的怒气，在他看来，眼前的男人在跟自己炫耀，仿佛周书是在问‘我用过的人，你还愿意娶她吗？’
盛怒中的这个青年死死的盯着之前爱慕的女孩。眼神中充满了仇恨。这恨意是针对周书的，而不是艾达，罗昂脆弱的心脏不敢去看周书，他怕自己一个冲动杀了这家伙，只好把头扭向艾达。
周大老爷误解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我懂了。抱歉，艾达。我可能要食言了。”他回过身抓起这女孩子的手，“我现在不想给你自由了。你是我的奴隶，我认识一个商人。他那里应该有体面的工作给你，我需要你跟我走，离开这个小镇。”
周书感觉到了一阵杀气，来自于罗昂。他误读了罗昂眼神中的内容，还以为这家伙想对艾达不利，决定带着她去找伊尔。伊尔之前收留了飞鸟。现在再收留一个艾达似乎也不算什么。
这个消息对艾达来说简直就是噩耗，她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周书，“可是您之前明明答应我说，要给我自由的。”
周书看了眼她那个委委屈屈的样子，本来是打算好言安慰解释一下的。不过考虑到罗昂在这里。自己表现的太温柔肯定又会惹他不快，果断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抱歉，我现在后悔了，你必须跟我走。”
周书拉着艾达准备离开，罗昂拦在门前，显然是不准备放行。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周书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只是暗恋艾达，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本没有权利过问的。而且……”
周书说着，随手捏了一团火出来，“而且我是魔法师，是贵族，你最好是别在我这里找麻烦……”
在白月国，魔法师的名头比武人大多了，所以周大老爷随口吹了个牛。其实他自己一直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贵族来看待的，毕竟是第一王女的未婚夫，怎么着也能混个亲王当一当的……
现在他这个未婚夫也是强行想要带走一个女人，此言刚落，十几个镇民直接压坏了房门从外面呼喇喇滚了进来。
他们之前太偷听，互相推搡，听说外乡人是魔法师之后吓得一个激动摔了一地。
“我可以走了吗？”周书用这辈子说过的最最装b的语气如是道。罗昂显然还不太服气，不过立刻被镇民们给按在地上，生怕他触怒魔法师。
周书临走的时候交代镇民，让他们帮着照顾一下艾达那一家人，这才带着艾达离开阵子。
艾达这一下午经过许多大喜大悲，现在脑袋有些迷糊，眼神茫然，木偶一样机械式的走着路。在听说周书是魔法师后，她已经不敢发出任何怨言了，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准备去给人家当奴隶，做更多刚才在旅馆做过的事情。
作为一个刚刚**的女孩子，让她走小镇走到几里外杀鹰人驻地还是有些勉强的。艾达本来为自己卖个好价钱心情非常好，经过刚才的事情以及周书的出尔反尔，她现在看起来脸色很糟。
“你也别心烦了，我就是让你在我身边呆一会，过两天就放你走。”
傍晚，天边一片火红。周大老爷扯着艾达的手在路上溜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你顶多也就跟我这里住上一天。后天我就带你去见我朋友，你可以请他帮忙，把你的家人接到城里去住。”
周书这么说着，看起来挺可靠的，实际上他在发愁，应该怎么带这姑娘飞到伊尔所在的瀚海城去。米达莉的军队要千里奔袭到南方逃命。自己则是要跟着灰魔女去办差，不管是哪一边带着个姑娘都不方便。
乌拉谜大概就是看到这一点，才老老实实回到召唤之书里。周书觉得自己现在不怕困难的又带了一个女孩子上路，实在是对不起自家女友。
艾达听到承诺，不愿意再相信，周书的信用度在她那里已然是降到了最低点。
“怎么还不高兴。你不想离开那个浆果镇？”周书这么问着。
艾达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只是单纯的不信任眼前出尔反尔的主人。不过主人毕竟是主人，她不可能当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点了点头说了个谎。
“这就麻烦了……”周书道：“你刚才没看到那个家伙看你的眼神吗？我能读到杀气，我总觉得那人要对你不利。”
艾达知道罗昂喜欢自己之后心情很复杂，她在镇子里的时候没功夫去想恋爱话题，成天忙着工作，照顾弟妹。现在想来，她觉得自己应该并不喜欢罗昂。但她肯定自己了解罗昂，他不是那种动用暴力的人。
周书突然觉得心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两人离杀鹰人军阵还有些远，周书叹了口气将艾达抱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我们要快点赶路，我来抱着你。”
他这么说完，直接就开足马力跑了起来。一路颠簸过后，从没乘坐过交通工具的艾达觉得自己快要晕车死掉了。
周书作为交通工具自然没有太阳蛋那么专业。减震器也是不怎么灵敏，上下颠簸让艾达很痛苦。
米达莉翘着二郎腿在自家营门口前的一截圆木上坐着。摇晃着腿看着跑过来手里还抱着姑娘的周书。
“别抖腿。”周书走进之后将艾达放下，然后训斥了米达莉一句，向两人介绍道：“米达莉劈星，米达莉艾达。你们两个米达莉相互不用认识也无所谓，反正也相处不了多久。
米达莉点点头，然后指了指一处帐篷。
“周书啊。今天你带着你的这个米达莉去那里住把，我一会让人把地方腾出来。我的护卫工作可以暂停了。”
周书知道这家伙脑袋里可定把自己当成了色魔，不过严格来讲自己还真就无法反驳……无奈之下，周书耸耸肩，搬了新家。
将艾达一个人留在帐篷里。周书跑出来寻找米达莉，解释一下今天的状况。红眼大小姐还在营门口抖着腿，一副犹豫的样子，似乎很有倾诉欲。见到周书后，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干嘛见到我就叹气，这么不礼貌呢。”
米达莉忧伤的眯起眼睛，望着西沉得差不多的太阳。她这个样子，就算这时候突然念上一句诗，周书都不会觉得奇怪，现场气氛太古怪了。
“你不在的时候，我……”米达莉小小声道：“……我得到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
“唉……”
“你再给我唉声叹气的我可打你了！”
“好吧好吧，你个杀人狂。”米达莉哀怨的讲出了让她坐在这里感春悲秋的原因。
就在刚才，米达莉中的慢性毒由军队里的医生查出了种类，那是一种能够破坏大脑的毒药，吃的时间长了，人就会变成傻子。
米达莉吃的并不少，现在的她随时都有可能从嘴角留下一行口水，对着周书叫爸爸。
“不是吧！！！！！”周书听到这个消息吓坏了。
“是的。而且这个药不光我中毒了，其他一些佣兵团的团长也都……”
米达莉表示，自从败兵城那边的事情搞定之后，白月国境内的六支正规军配置的佣兵团团长中，有两人出现了这种症状。
由于那两个都是老家伙，米达莉还以为他们是老人痴呆还是什么的，本来没当一回事，还在笑话他们。现在好了，自己也中招了。
周书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从败兵城离开之后就有人变白痴？那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个脑残片的啊？”
“我的医生说，需要服用十次药物，半年之内才会生效。”
“能买着那种药么，我很感兴趣！”周书想买给曲纯如吃一吃，或许她变成白痴之后会聪明一些。
“买不到。”米达莉叹了口气。“不过你可以问病公主要一下。那是王室的东西，非常有名，她那里应该有。”
“下次见到我会记得要的。”周书点了点头，然后坐在米达莉的身边。他本来想安慰几句的，如果米达莉的情况真如她说的那样，那么于飞鸟来了估计也医不好她。
于飞鸟在床上和周书说过很多次。她们家在那科学上相当外行，脑袋坏掉基本上就每个治了。活人族的技术主要仰赖与他们家族的知识传承，普通人需要在学校里学十来年甚至更久的学问，他们可以直接获得，非常方便。
这种家庭都治不好，米达莉估计也就没什么救了。周大老爷想了想身边这只红色的家伙变成傻子，流着口水对自己傻笑的模样，觉得还是挺顺眼的。
“你觉得你肯定服用过十次以上的那种药了？”
米达莉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周书一个电话打给病公主，病公主那边似乎没在忙，很快回了话。“怎么？出事了？”
周大老爷把情况说明了一下，希望自家大小姐能给出一个宽慰人心的回答。
病公主倒是没让她亲爱的失望，“慢性毒是我家的回心药剂？！”病公主显然有些不太相信这一点，“这种药剂应该是不会外流的，如果杀鹰人的军医没错的话。几乎可以证明，下毒的人是王室中人没错。”
周书点头道：“差不多了那就。根据米达莉所说。离开败兵城不久就有其他佣兵团团长出现了情况，或许他们服下药剂的时候不是在他们的军营，而是在领主宴会之上。”
米达莉在一旁附和道：“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那两个傻掉的家伙都是能喝的酒鬼，参加酒会很积极，我那时则是已经来到了白月城。没能给他们下毒的机会……”
米达莉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随后表示，自己在城堡里和白月城贵族用餐的次数，绝对超过三十次，这意味着她变成傻子的可能性很大。
病公主在电话那头笑道：“不会的。放心吧，你绝对没事的。相信我。”
“为什么呢？”周书代米达莉问了出来。
“没什么为什么的。现在情况不是很明显了吗？”病公主用一副教训白痴一样的口气说道：“只有王族才有的药剂，只有王族才请得起的魔法师杀手。这两样东西都在米达莉的身上出现了，也就是说想要害她的人是王族。加之国内大型佣兵团全部出了事情，很显然是骑士王想要控制国家内的私人武装。或许我们之前都想错了，这件事与我无关。”
“你还没回答问题呢……”
“好吧。”病公主无奈道：“如果米达莉已经服用回心药剂超过十次，那么为什么骑士王还会派魔法师暗杀米达莉呢？现在更是让军队直接剿灭杀鹰人。”
“呃……”周书犹豫一阵，猜测道：“你是说他们知道米达莉吃的次数不够，而且也懒得再喂她了，所以就直接下杀手？”
“没错。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我本来还以为杀鹰人的麻烦是因为有人想要对付我呢，现在看来，我似乎是自作多情了。”病公主小小声的笑着，埋怨起了骑士王。“真是老糊涂，居然背着我们这些公主去做那种事情，真怀疑他是不是回心药剂吃多了。”
米达莉听到病公主的推测之后整个人心情好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不用变傻子了？”
“在你老年痴呆之前应该不会。”周书笑道。
米达莉兴奋的从圆木上跳起身，对着天空飞踢一脚，表达自己的喜悦。
周书那边总觉得自家大小姐的推理有不太对劲的地方，不过看到米达莉这么高兴，他也没多想。
“对了，等灰魔女来了，这五支拦路的军队怎么办？”周书觉得，如果找麻烦的是骑士王，那么自己应不应该给他点面子。把他调集的军队都杀死，这似乎太不给他老人家面子了。怎么说也是自己未来老岳父。
“这个啊。全杀死，一个不留，最好是惨死，状况越惨烈越好。”
“……”周书无语，“为什么啊？”
病公主说出一个非常恐怖的理由出来，“如果骑士王指挥的军队全灭，那么他的威信肯定会下降。我不喜欢他背着我做小动作，这是对他的惩罚。”
“用五万人的性命……来换取一个人的威信降低？！”
“是呀，你觉得很残忍吗？”
周书咬着牙根，从嗓子眼里强挤出俩字，“不，不会……”
病公主提醒周书，是骑士王想要杀人在先。他的这种不通过法庭审判直接对国民进行杀戮的做法已经算是严重违背白月国法典了，自己身为王储，有权利教训骑士王。
“你们家还真乱……”周书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抓出买来的干果嚼了起来，为明天放火烧人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