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书 低俗
小城上空漂浮着大量的使用魔法后产生的特殊痕迹，对于了解此道的魔法师来说，这些痕迹就如同街上乱飞的杨树绒一样让人心烦。
灰魔女将整个城市都弥漫于这种杨树绒中的情况告知给周书，这让周大老爷一阵心烦。
他看不见什么魔法痕迹，但对灰魔女的话还是很相信的，这家伙在为自己带来坏消息的这份工作上做得很成功，一直如此。
好在灰魔女也给了周书一些应对办法。
复生诅咒是一种很要命的东西，被这种东西命中的人死亡之后会立刻复活，并且消耗掉他所有在世血亲的生命力，杀死他们。
既然触发这种大规模杀伤性魔法的制动开关在于‘死亡’，那么只要不让中了复生诅咒的那个关键人死掉就好了。
灰魔女承诺，等她雇佣的那些人腾出空来，就为周书检查，魔法是可以查探出一个人是否中了复生诅咒的。只要有这个迹象，他们就可以排查周书的血亲，就是老妈那边的亲戚，然后找到那个制动开关，并将他的‘死亡’彻底摧毁，将其变成永生者。
有他们老于家人帮忙，弄出个把永生者倒不是什么难事儿。
周书对于让自家人永生的状况感到些许反感，可是没有办法，如果事情真的发生，诅咒又无法接触的话，还真就只能这么做，他可不想害死自己。
灰魔女在关键时刻还是发挥了一把魔女本色，相当的仗义，着手在图书馆里调查黛比口中那个制造撒旦圣杯的魔法师。
由于她雇来的员工确信，制造这东西的是一位大师，那么找到这个人的可能性还是蛮高的，搞不好那家伙在禁魔事件之前还活着也说不定。
几百岁而已。魔法师只要有魔力来维持那衰老的已经无法自主恢复魔力的身体，也不是撑不下来。
黛比跟灰魔女在电话里用英语聊了好久，灰魔女那个毛式英语口音相当有趣，简直像是美国人故意学俄罗斯人说英语一样。黛比虽说在聊着正经事儿，却一个劲的在一旁发笑，直到她发现灰魔女是与她的等级完全不同的魔法师。她这才知道在人家前辈面前严肃起来。
放下电话后，黛比跑到正在吃饭的周书一家人跟前，细声细气的询问正吃着薯片沙拉的周书，“那个，周先生，能够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有事儿说事儿。”周大老爷讲了句英文，看看自己的中式英语是否能戳到她的笑点。
黛比很正经，似乎有事相求，却一直扭扭捏捏的说知道怎么开口。
周书也不是笨蛋。猜得到这个家伙大概是想见灰魔女。
“你想跟那个刚才跟你通话的家伙认识一下？”他试探性的问了问，黛比闻言之后点了点头，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黛比作为魔法师，基本上一直在靠天赋来施展魔法，就是那种用念力弄弯汤勺，隔空取物之类的东西。这看起来跟超能力差不多的东西也是魔法，天赋魔法而已，正统学习过的魔法只是不是很多。远远比不上在那个没有魔力吸取装置压榨的苹果岛出生的图蕾尔。
周书指了指自己身边正在吃包子的十二岁成年人，“这家伙也是魔法师。比你强点。灰魔女那家伙最近挺忙的，要不我介绍你俩认识得了。”
黛比早就认识这个叫做图蕾尔的的是英语，跟谁说话都用英语，但所有人回她话却都是用汉语。即使周书这个英语说得还不错的人，都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英语。
会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图蕾尔带着翻译器。而黛比的母语是英语，她听图蕾尔说话自然也是正宗的家乡口音。
黛比这个人其实挺随和的，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就能证明这一点，虽说她这么低三下四是有企图的。
刚才她跟灰魔女说话的时候，虽然一开始笑话她的口音。不过很快她就知道错了。
灰魔女其实也没跟她说什么，就是把同周书说过的那一套，也就是在天空中发现魔法波动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灰魔女跟周书说的是简化版，毕竟周书不懂魔法。面对黛比，她倒是讲解得细致了一些。
就是这讲解，直接把黛比给震住了，她一直把魔法当做天赋，而非学问，跟灰魔女甚至图蕾尔比起来，她走位魔法师的等级要低得多。
周书在一旁正在小声跟图蕾尔聊着蒂德莱姆的事情，黛比见到周书爱答不理的对待自己，还要把这个小女孩介绍给自己‘认识’，这让她有些光火。
黛比不是很擅长掩盖自己的表情，也没她脸蛋上看起来的那么机灵。周书对神色不善的她挥挥手，“你给我找个椅子坐下，当客人就别那么大脾气。”
“好吧，你说的对。”她倒是听劝。
周书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调查圣杯的事儿，虽说只是在愚者店长的桌游店分部里等消息，但也已经很不耐烦了。一直没出现线索，让他心灰意冷。
现在出现的坏消息虽说挺吓人的，不过总算是打开了局面。周书很是懂得自我心理调节，现在已经把灰魔女的情报当成好事儿了。
面对黛比，他觉得这个家伙太浮躁了。周书不知道，黛比最近基本上已经把小城的公交线路摸熟了，成天在城里乱跑。她做的都是一些杀手组织外勤的工作，而且远没有人家效率，至少人家外勤是有车有队友的。
这十天来，城里一直有一个金发妞在四处乱溜达，打听那可怕又诡异的灭门案。这事儿现在已经成了市内的恐怖怪谈了，在初中生和高中生群体中发展出许多具有美漫、美剧、日漫、日剧、奇幻文学和本土文学风格的版本。网上聊这事的人也挺多，大部分人怀疑政-府隐瞒了什么传染病，做其他猜测的人也不少，也有一个人提到了圣杯。那就是周书，他也是闲着没事儿跑去以网友的身份爆料，果断被无视了。桌游店的人查到了这一条信息，然后发现ip很眼熟，于是愚者店长打电话来语重心长的跟周书讲了半个小时的道理，让他别给自己碍事儿。
黛比在周书目光的注视下。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平和了一些，周书指了指身边散发着甜甜味道的图蕾尔，对黛比说道：“我发觉你刚才好像很不礼貌的藐视了图蕾尔。”
“对，我承认。是我的错。”黛比有些怨念，不过现在想通了。这么个她是魔法师，搞不好她确实很厉害。以貌取人是不对的，黛比诚恳道歉。
周书点点头，看了眼图蕾尔。图蕾尔挥挥手中薯片，“我不在意，周书你也不用小题大做。”
从动作看，图蕾尔真就是个贪吃的十二岁女孩，但从她说话的口气，反正比黛比在周书这里说话管用。
既然说了要介绍两人认识一下，周大老爷就会说到做到。对于黛比，其实他也有一些兴趣。比如那个变形术。对于一个金发妞变成黑猫这种事，他还是有些兴趣的。于是就此问题稍微问了一下，算是为两个女魔法师前线联络一下。
“我的变形术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已经是我最拿手的了。”黛比这么说着，突然想到了那天被周书放火烧到的事情，不免有些尴尬。
“图蕾尔你呢？”周书询问，“变个魔术给我看吧？”
图蕾尔就知道这家伙接下来会让自己做这个。摆出一脸的无奈，“我不是变戏法的，是研究人员，是学者。”
于飞鸟这时候从隔壁房间出来，接口道：“真巧。我也是。”
周书看了眼黛比，向她建议，“要不你先起个头好了，图蕾尔没见过你用变形术的样子呢。”
图蕾尔对此倒是很有兴趣，她没听说过能够让人变形的魔法。
黛比对此倒是没什么所谓，她在老家那边没事儿就变成猫四处转。唯一比较让人尴尬的是，变猫的时候需要带上项圈，要不然有时候会被当做流浪猫，那是很麻烦的。被流浪动物收容车追倒是不算什么，黛比不希望有小女孩在街上看到正在溜达的自己就追着赶着的想要带自己回家。
周书主要是自己想看黛比变形，他小时候在马戏团看过非常傻的人变蛇的戏法，那个时候新白娘子传奇在电视台播放不久，他家则是靠着关系早早的就拿到了全集的录影带。现在回想起来，不管是戏法还是电视剧，都有着浓浓的时代的粗糙感。
黛比在这方面倒是挺大方的，站在客厅，让两个观众注意一下，接着就很快凭空消失，只剩下衣服掉落在地面，接着黑猫从衣服里钻了出来。
周书看着一脸得意的猫，以及的黛比的衣服。他也是带着恶作剧的念头将衣服捡起来，翻找出内裤和胸围，试图将它们叠好放整齐，这做法惹得黑猫跳到桌子上对他的脸挥爪子。
图蕾尔发出惊叹的声音在一旁鼓着掌，然后表示自己没啥可以拿出来变的。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周书汗了一个。
灰魔女变成猫之后，可以直接开口说人话，黛比则需要缓上一段时间，要不然这会大概会开口骂人。
休息的时间结束了，既然灰魔女已经拿着那个圣杯制造者的名字去做调查，周书也没理由在这边闲呆着，准备去调查一下圣杯的情况。
这次他也懒得带自家女孩子出门，图蕾尔让她自己研究家用电器去，杨希跑到轮滑俱乐部去露脸不在家，周书也是难得的单独行动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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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单独行动，也只不过是一个人打车跑到愚者店长的店里，跟她打听一下有没有听说市内有没有出现什么‘超级医生’一类的传言。
既然圣杯一直在以治愈的形式施展复生诅咒，那么市内应该会出现一些此类传言的。一座小城，平时连哪个环卫工拾金不昧都要报道个好几天，遇到一些不可解释的状况多少也应该有些情报才对。
愚者店长那边的调查手段其实并不算太高明。换做几年前，大家都用手机短信的时候。她的桌游店利用短信拦截，可以在城市所有居民收发到的短信中搜索关键字，然后让内勤人员一一检查。至于现在，用短信聊天的人已经很少了，网络聊天工具做不到明确的地域性检索，包括hero平台在内。所有人都在寻找一个可以监控的点，目前来说并没能找到。
听了周书的话，愚者店长也是唉声叹气。
“周书呀周书。你让我们白忙活了整整十天时间。”
愚者店长自从胃不痛了之后，基本上一直处于一个心情愉悦的状态，桌游店的业绩也稍微提升了一些，平时难得见到她皱眉。
这一次她真的是很郁闷，随手拿出一张镶金边的黑色名片。
“这年头还有人用名片？”周书接过之后一脸嫌弃。
愚者店长摊手，“只要这年头还有有权有势的人不会用网络和电子产品，名片这东西就会一直存在。”
对于那些五六十岁。一路腥风血雨打天下的第一代富翁们来说，完全有资格也有能力拒绝接受现代社会那些便利的东西。为了体谅这些人，名片倒也没有像周书想象中那样被完全代替。而且名片这个东西的款式设计和材质是可以用来显摆的，也可以叫做彰显个人品味，这也是一个比较令人看重的点。
看着名片上的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周书完全不懂这东西要来有什么用。
愚者店长向他解释道：“这东西在市内企业家内部流传已经有几天了，说是某个气功大师来到市内救苦救难，家里有什么危重病人的可以去大师那里看看。据说效果不错，好像真的治得好的样子。”
“气功大师？！”
周书嗅到了闹剧的味道。“你确定这个跟我说的那个有联系？”
所谓气功这种东西，就是国粹主义下被神话出来的一些东西，此类事物数量蛮多的，都是那种稍微一揭露真相就会引起口水仗的东西。哥白尼当年的日心说，就是被一帮拒绝接受现实的人逼得晚出版那么多年。
国内出现的假气功大师行骗事件还是比较普遍的，媒体上总是喜欢说某个大人物或者大明星上当受骗。与气功大师交往颇深之类的。其实人家也蠢不到哪里去，就是想借着这个‘大师’的关系，拓展一下人脉而已，并非是冲着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去的。
面对周书的问题，愚者店长很自信。“不确定，或许没关系，但是值得去确认一下。”说完，她又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手势，“不过我属于外来企业，名片是意外搞到的，却不是人家大师的座上宾。”愚者店长在市内有着自己的实业，不过她一直没有去融入市内商人们的圈子。
“好吧。”周书点头，抓起自己的外套，“那我自己去找找看好了。”
根据手机上的号码，愚者店长只要一个电话试探性的打过去，很快就能定位那个人的坐标。周书也是晃了晃手机，示意愚者店长随时联系，作为杀手助手为自己汇报目标位置。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作为杀手老大，她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为什么？”周书不解。
“当心打草惊蛇。”
杀手这个职业，严格来讲并不需要多少战斗力，甚至身体衰弱的老年人做杀手比年轻人要更合适一些。这个工作，除了太阳蛋接到的那种毁灭军事基地的之外，都是跟普通的人来对抗。
对于现代武器而言，人类实在太脆弱了，杀人也太容易了。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敌人的戒备心。
愚者店长刚才忘记告诉周书了，这名片上的人只不过是那个‘大师’的经纪人。气功大师的名字叫做‘云星’，也是给自己起了一个挺玄乎的名字。
如果周书找到那个大师的经纪人那里，惹得骗子逃走或者躲藏起来，他们这边连这个家伙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不清楚，几乎是无从查找的。
“给你个建议吧，去找个有可能有资格见到那什么大师的有钱人。从正常的方法见到他。”
周书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从西幻变为了都市异能，他很确定，自己要在十天内回到第八世界，要不然对蒂德莱姆来说就太残忍了一些。按照计划，他可是打算在一周之后就让灰魔女向蒂德莱姆报告自己还活着的事，给她一些时间缓冲一下心情再去见她。省得这家伙表现得太过激动。
愚者店长的建议对于周书来说最麻烦的一点就是——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在十天内找到可以在这方面帮忙的人，并让自己见到那个人。而且万一那家伙不是自己的目标，只是个普通的骗子，自己也没时间再继续调查了。
周书得到这个建议后向愚者店长道谢，离开她的地盘，自己去小旅馆开了个房间。现在的他需要听取乌拉谜的建议。
在这十天里，他也找乌拉谜询问过一次，并没有得到答案。乌拉谜很确定，线索不足以支持自己找到恶魔和圣杯。于是就回到了召唤之书，并叮嘱她的主人，有了新的线索在来找自己。
现在新线索已经有了，周书也正是这么做的。
他在小旅店的房间里，叫了五星酒店的外卖服务。自从公款宴请由地上转入地下，大酒店为了维持收入增长也是迫不得已的增添了许多新服务。
乌拉谜出现之后，看到崭新的内衣裤和意大利牌子的漂亮衣服在一边放着，身前摆着一辆精致的餐车。其上盛放的食物同样精致。
她这次出现并不像之前那样匆匆忙忙的被叫出来救急，虽说这次也很急。但吃顿饭的功夫还是有的。
乌拉谜稍微调查了一下周书跟自己记忆同步的地方，看到了他喜滋滋准备这一切的样子，也是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我得承认，这一次你做得倒是勉强合格。”
周书笑呵呵的摇晃着手里的信用卡，“我这就是想通过购物来发泄一下，最近烦心事儿太多了。”
“可以理解。”乌拉谜摆出笑脸。“不过你用于飞鸟的钱来招待我。好像对她蛮不公平的。”
对于乌拉谜，周书心中一直觉得愧疚。他搞不懂，为什么她如此执意的要离开自己的生活，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变得专一一点，她应该继续给自己考验的。就像以前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一样。他希望乌拉谜能够继续帮助他成长，很可惜乌拉谜觉得他这样已经足够好了。
乌拉谜不是中国式家长，没有那么强烈的塑造**，只要让周书突破那几个必须突破的点就好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保持他对自己的依赖，就像现在这样。
两人一同吃着饭，至于用的是谁的钱，周书懒得考虑，再说大家又会将这种东西当回事儿，大不了明天给愚者店长那里丢个两吨金币让她卖掉就好了。除此之外，周书觉得自己这几天将于飞鸟喂得足够饱，她也应该没什么怨言才对。
很难得，周书这次将乌拉谜变出来后并没有对她有什么想法，或者说这几天他已经很累了，这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让他感到很难过，凭他的身体能力都感到有些撑得难受，毕竟于飞鸟的身体在承受能力上也很强。
乌拉谜倒是比较关心这次自己要处理的正经事，在她看来，愚者店长的建议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虽说也有一些带有赌博性质的注意，或许可以靠着周书遇到麻烦时的好运气来解决，不过这种事情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好了，他现在应该去跟普通人打一下交道，可千万别变得无法与普通人正常交流。
周书笑着应了声是，“等一会送你回去，我就去找个漂亮的富家小姐，然后混到她身边当保镖，再让她喜欢上我。你觉得这个套路怎么样？”
“还可以。”乌拉谜被逗乐了，“不过在你体验这些狗血桥段的时候最好小心些，别胡乱把人卷入危险中。万一出了事，你会内疚的，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不过……”乌拉谜摆出无奈的表情，“……不过，我觉得你只能找到一些暴发户中年人，哪里有那么多漂亮的有钱小姐让你祸害。”
周书对此倒是比较看得开。有就有，没有就算。不过他觉得，在乌拉谜说出这番flag一样的台词之后，自己真的遇到这种桥段的可能性，似乎增加了百分之五十左右的样子。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