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天狼星！
老人说的斩钉截铁，夜渐离却是感觉十分不自在，但却又无法说出来，所以这时候，他最恰当的作法就是缄默。
他缄默，老人显然不会让他如愿。
老人道：“你是否觉得老朽很无趣？”
夜渐离轻轻一笑，道：“当然不会。”
老人道：“那你可知老朽为何要将你请到烟山云海来？”
夜渐离道：“不知。”
老人道：“你是天狼星，是老朽出山寻找了数年的天狼星，而今你是否要去决战？”
夜渐离道：“不错！”
老人道：“你不是姜无意的对手。”
“噗！”
桌上油灯突然亮起，这是老人的杰作，但夜渐离却连一丝响动都没有发现。这就是老人的实力？
夜渐离双拳已握紧，眉头紧皱，转瞬回复平淡，道：“何以见得？”
老人避过这个话题，而是道：“你可看清我这一手？”
夜渐离眸子颤动，道：“没有。”
老人道：“你可有感应到一丝响动？你可有发现一丝痕迹？”
夜渐离道：“没有。”
夜渐离眸子一扬，冷冷道：“这又与姜无意一战有何关系？”
老人道：“姜无意懂老朽这一招！”
夜渐离呼吸一窒，没有出声。
老人道：“五年前，姜无意就已成为了后梁会的正式少主，一直在暗中活动，但其对后梁会的功勋对江湖的影响却是无比的大；所以老朽当时也以为他就是天狼星！”
夜渐离道：“他不是？”
老人道：“他不是，他是另外一颗星，一颗煞星！”
夜渐离道：“煞星？”
老人道：“煞星一出生就带有戾气，当年，他虽然掩饰得极好，但以老朽之见识与记忆却还是一眼就能看出。”
夜渐离道：“那我又如何不如他？”
老人道：“姜无意其人极诡，老朽虽发现了他就是煞星，但他却也发现了老朽。”
夜渐离点头道：“或许当时他就请老先生进屋一叙，屋子漆黑，但显然不是待客之道，可他却没有点灯的意思，是以老先生就不得以—
—”
夜渐离已住口，他知道话说到这里了，后面的事也就十分明朗了。
老人眸光中有着赞赏，道：“不错，事实正是如此，事后姜无意并未与老朽多言，但其眼神里却丝毫没有惊骇，而是带着几丝明悟与理解。”
夜渐离道：“如此说来，姜无意的武功已达鬼神难测之境？”
老人道：“正是，即便是老朽，也没有留下他的能力。”
不能留下他，并不代表老人的实力弱于他，事实上，老人在这瑰丽平静的烟山云海里归隐数十年，修身养性，全部的精神都用在了武道自然之上，而姜无意却得为了后梁会而东奔西走，难免会有不达的地方。
夜渐离道：“这又与老先生您找我来有何关系？难道仅是为了确定我就是天狼星？”
夜渐离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就是天狼星，但老人显然是确定无疑，也就没有再搪塞。
老人道：“你可知道老朽为此准备了多久？”
夜渐离道：“十来年？”
老人道：“不错，这十来年里，老朽也是道心不稳四处奔波，联系多年的老友，利用老友们手下的情报网层层搜查，十来年，老朽从未停下来过，却是只为了寻找与你与你身边的人以及与你对手的资料！”
夜渐离无法想象老人当初是怎么过来的，但看如今的老人一头华发满脸皱纹，而当年顺应自然静心体悟道心肯定是一派仙风道骨丰神如玉，想必就是这十来年的因素吧。
不管老人目的如何，夜渐离都对老人起了敬意，发自内心的敬意，他没有出声，怕惊扰到这令他尊敬的老人。
老人道：“你的暗阁无疑是一流组织，在老朽调查它的时候，它却已伸出了触手搜集着其他人的秘辛，而在这个组织里，白衣神相等中尖力量不仅老朽调查得清清楚楚，就是姜无意心里也是十分明白的。”
夜渐离道：“看来，这一战胜机不大。”
老人道：“不是不大，而是没有！”
夜渐离已豁然起身，但是他很快又坐下，不发一言，不是不发，而是不知该怎么发。
老人盯着他，道：“老朽知道，这些话很打击你，毕竟你从初临金陵到闯漠北再到中原，所做之事若是被世
人知道，无疑会令人瞠目。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夜渐离道：“这些你都知道？”
老人道：“不错，老朽都知道，就算是你去寻赛华陀去闯东海老朽都知道。”
见夜渐离神色依然不变，老人道：“我还知道不少，即使你现在不在漠北，但是漠北依然还有人惦记着你！”
夜渐离身躯一震，脸色变了，变得很复杂，半晌，夜渐离道：“我只要原因。”
老人道：“这事不急，先陪老朽唠叨唠叨，老朽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这般畅聊了！”
夜渐离不再回话，似已沉默，但是这沉默却让他觉得没有说话好过，但他又不能说话，并非他是哑巴，而是他感觉到自己无从说起，因为看来，老人似乎知道他很多事，或许就算是他不知道的，老人也知道。
老人道：“江湖上出现的说书老儿，不知你知道多少？”
夜渐离道：“知道的不多，据情报显示，只知道他从西北而来，而后似是走遍过大江南北，但其身子却是十分硬朗，因为几年前的他与几年后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差别。”
夜渐离的声音已慢慢地小了下去，因为他发现烟山云海也地处西北，而听老人所言，他也是走遍过大江南北，而他也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就象那说书的老儿一样，他说的书其实就是讲故事，但是他的故事却是真实的故事；没有加过修饰，偏偏却能让人听得心驰神往，偶尔扼腕偶尔拍手叫好偶尔却又怒气非常。
夜渐离当然知道他就是一个不寻常的人，而今一对比，或许——
老人道：“说书之人是老朽，讲故事之人也是老朽，而老朽也就是找你的人！”
老人这番话如绕口令一般，却偏偏叙述的极为清楚，能够让人一听就能了然，一听就似解决了无数个困惑人的问题。
夜渐离又沉默了，老人行事出人意料，他又何尝不出人意料？
他的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都落在老人的眼中，夜渐离惊过怒过却在瞬间变得沉默，显然他极为善于控制自己，就算是老人都已有些摸不清夜渐离的想法。
在夜渐离的眼中，老人出人意料，而在老人的眼中，夜渐离同样出乎老人的意料！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