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晓夜说完之后龙林沉默了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只因为有缺憾才有那种追求完美的动力,缺憾原本就是一种美。然而晓夜你知道吗,有一种缺憾却始终是缺憾,即使给人一种追求的动力也依旧无法弥补它所带来的遗憾。”
龙林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回忆起什么接着又道:“因为我知道如果你能为你的曲子注入最真挚的情感,那么你弹奏出的绝对是世间绝唱。好不夸张的说你所弹奏的这一曲是我这一生所听过最想遗忘的,因为他的不完美。如果你所弹奏的音乐并不是那么美妙的话也许还不会给人这种感觉,但是....”
龙林摇了摇头走到了龙晓夜的身边也坐下拨弄了下自己这多年的伙伴道:“我无法弹奏出你手中那没美妙的音律,但是我却可以让听到我音律的人感受到我的心情。我曾经有幸听到当今第一音律师所弹奏的一曲,说实话你的音律绝对不比他差。然而在听到你的音律时我只能欣赏到悦耳的音律,却听不到音律中的情感!晓夜你给了我太多的惊喜,但也给了我最大的遗憾,因为我在你的音律中听不出你一丝的情感,甚至没有爱没有恨,没有一份洒脱也没有一份依恋。”
龙林说完之后抬起头看着龙晓夜那面无表情的脸庞道:“最可怕的是我连一丝迷茫都听不出来,也许我的境界依旧不够,但是晓夜至少我能听出来你现在连活着的目的都没有,即使有也不过是他人所强加给你的。”
龙晓夜闻言后如遭雷击然而在下一秒后却又恢复到了那份冷漠,龙林见到龙晓夜表情的变化后在心中又叹了一口气道:“龙吟,依恋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晓夜单独谈谈。”
已经被龙林的话惊呆在当场的龙依恋和龙吟在听到龙林再次发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在回过神来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出去了。龙林见到两个人出去之后接着道:“晓夜,坐下来吧也许我们两个可以好好的谈谈,说实话我真的想看到我的侄子在未来的某一天站在音律的巅峰,然后继续向前。”
龙晓夜坐在龙鳞面前低着头看着龙林手下的琴道:“三叔,我没有想到您竟然能从一首简单的音律中听出这么多东西。我想如果三叔不是在这个夏渊帝国而是在大陆中第一纹章帝国的话恐怕待遇都要比这里好吧!”
龙林没有想到龙晓夜居然会提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是啊,当年我去纹章帝国的时候当时的纹章帝国就许诺过太多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但是这里毕竟是我的家,而我所热爱的也只是音律而不是权势。”
龙晓夜点了点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我没有情绪,也没有情感!”
龙林在听到龙晓夜说到这里的时候手下一颤,一根琴弦随着手指的拨动发出噔的响声。龙林猛地抬起头看着龙晓夜愕然的道:“没有情感?真的是没有情感?”
龙晓夜看着激动地龙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没有说错,即使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却真的是事实。
“没有情感?可是你知道吗只要是一个有智慧的生命都会有自己的情感。即使是一只野兽只要他有智慧都会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有恐惧的情绪,在见到分别以久的兄弟是会有喜悦的情绪,听到烦人的声音时会有厌恶的情绪,而被人点破心中的最深处的那一点时会有尴尬和震惊的情绪,而你刚才.....”
龙晓夜抬起头道:“刚才我的表情并不是我下意识做出来的,而是我知道那个时候应该那样做,而刚才的我也没有尴尬和震惊。我面对过死亡依旧表现的很淡然,也见到过失别已久的家人依旧没有任何情感上的拨动。”
在龙晓夜说完这些之后龙林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正在回忆着什么事情,而龙晓夜同样的没有说完依旧是看着龙林。在外面的龙吟和龙依恋相互对视着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终于龙林抬起头一字一顿道:“有一个人和你一样,但是他找到了自己的情绪,只是令人无奈的是,他所找到的情绪是绝望。”
龙晓夜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猛地抬起头道:“死亡!”
龙林看着龙晓夜的表情说道:“刚才那个人是假的,但是你绝对能找的你的情绪,相信我虽然我在战斗方面甚至连龙吟的不如,但是你三叔也是一个天才,一个不输小跃的天才!”
龙晓夜再一次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木然道:“刚才我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的确是我下意识的行为,然而我现在却依旧感受不到情绪是什么。我有的时候我会再问自己渴望拥有情绪吗?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无所谓,我知道在我问自己的时候我的身体中就应经种下了情绪的种子,但是我却无法让他发芽。”
“曾经的我有一个目标,然而那个属于我的目标在实现之后我便在再也没有前进的方向。”龙晓夜说完之后看着龙林道:“希望和绝望只在一字之差,种子和果实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龙林站起来望着窗外道:“是啊,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有机会那到不想试一下吗?就像我面前的这张琴,虽然我无法用它演奏出完美的音律,但是它却从来没有遗弃过我,我们相互鼓励相互努力。这张琴是我的老师当年送了我的,今天我想让他陪伴着你走下去,我相信你可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放弃了,那么就在此弹奏一曲,相信那时候奇迹就在你的眼前,我保证!”
龙林说完之后抚摸了一下古琴,然后走到龙晓夜的身边道:“这张琴并不是什么绝世好琴,甚至可以说在夏渊帝国中要比他好的都要多,但是他却注入这老师对我的期盼注入了我对你的期盼。”
龙晓夜站起来接受龙林递过来的琴,看着龙林的脸庞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龙林知道种子只有接受到阳光的照耀,雨水的浇灌和土地的培养才能发芽,才能茁壮的成长。就像如今的龙晓夜虽然依旧没有任何的情感,但至少有希望,只要希望在,绝望就会被放逐。只要有未来,变数就会存在。
龙晓夜抱着琴,十四岁的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稚嫩,但是在龙林的眼里,就是他长大后依旧是一个孩子。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也是一种期盼,也许龙晓夜会成熟,找到自己的情感,甚至在任何方面都要比他优秀,但是龙林知道龙晓夜在自己眼里依旧是一个孩子。
龙林和龙跃不同和龙腾更不同,他不许要在乎太多,不像龙跃要管理着自己的组织不需要面对那么多强者。不像龙腾需要为了家族的兴衰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牺牲,甚至在想补偿自己孩子的时候依旧无法摆脱家族的限制。龙林只是一个人一个真心热爱着音律的人,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叔叔,他对龙晓夜的关心是对自己侄子的爱。
就像战流瑾一般,没有任何杂质的关心甚至没有任何理由的支持。龙晓夜没有想过自己有朋友,就连战流瑾也是认为只因为这个身体的身份而交的,和真实的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但在今天龙晓夜似乎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东西需要改变,或者说有些东西需要去尝试......
龙依恋和龙吟看着抱着古琴出来的龙晓夜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看到了接着出来的龙林。“让晓夜自己回去吧,你们两个进来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们交代一下。”
龙晓夜抱着古琴头也没抬的回去了,龙吟看着龙晓夜的身影突然感觉心中一痛然后跟着龙依恋走进了屋子。
“今天听到的事情不要和其他人说,这件事情不用我说你也没应该知道吧?”龙林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和蔼。
龙依恋想了想回答道:“三叔你说的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明白晓夜那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没有感情,没有情绪....”
龙吟也连忙道:“还有我刚才看到晓夜的背影,原来的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三叔,为什么弹奏了一首曲子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龙林看着龙吟那急切的脸庞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让你们忘记今天的事情,我没有想到晓夜的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不过你们只要知道这是晓夜,是你们的弟弟。虽然他的行为在很多地方都让我们龙家感觉颜面扫地,但是他依旧使我们龙家的一份子。”
“晓夜依旧是晓夜,他依旧是那个张狂一世的晓夜,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在变,你们,我还有他,既然都要变就往后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