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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富先是一愣,接着皱起眉头。

聂青青急道:“快说,有什么办法?”

金三富歎息着道:“想要战胜拥有完美E肉身的梦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曾在书上见过一个切断它与傀儡联繫的方法,但不知这方法是否灵验。”

聂青青急道:“还管什么知道不知道,你先说来听听。”

金三富道:“毒蛇出没之处,起步之内必有解药,这梦魇不可能远程式控制制傀儡,也就是说,它一定分出了一缕残魂,在这四周控制。”

聂青青道:“残魂在哪?”

金三富欲言又止。

聂青青急道:“告诉我!”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金三富,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坚决,让金三富无法拒绝。

“在落魂钟里,”他说,“应该是在落魂钟里,再没有什么地方比哪里更合适了。”

聂青青平静下来,低声问道:“我要怎么做?”

许墨正在少年手上苦苦支援,就听到聂青青这句,忍不住用震字诀震开少年的手掌,同时喝道:“别听他的,他一定不会出什么好主意。”

他已经感觉到金三富的意思,于是提前开口,只希望能打消聂青青疯狂而不切实际的想法想法,不过显然,聂青青一旦认定的事情,绝不可能轻易被一句所搪塞,亦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改变。

她用威胁的目光凝视着金三富,示意他不要理会许墨,赶紧说。

这时少年又是呼呼两掌拍来,许墨只能举剑格挡。金三富无奈的瞥了许墨一眼,咬牙对聂青青说道:“说来也简单,只需要你将自己的生魂打入落魂钟里,便有机会消除梦魇难道残魂。”

“这么简单?”聂青青惑道。

金三富苦笑一声,道:“我说的是有机会而已,与梦魇对决岂是简单的事情,稍不注意可能就——”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灭掉梦魇的残魂,自然要冒一些风险,而这风险,自然指的是丢掉性命。

正在与少年交手的许墨听得这话,不禁大喝道:“别听他的。”

少年冷笑道:“为何不听?姑娘,这或许是你们唯一能战胜我的方法。”说话间,手上更快,竟不给许墨任何一点出声的机会。

聂青青没理会针锋相对的两人,径直对金三富说道:“是不是只有这个一个办法才能阻止他。”

金三富紧咬牙齿,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没错,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办法。”

聂青青笑了,就像云雨初霁后的一抹虹桥。

“既然别无选择,那我只有去做了。”她盯着金三富一字一字的道:“我要怎么做。”

或许是被聂青青强大的气势所压迫,金三富后退了两步,然后忽然反应过来,低声道:“你只需要屏息凝神,其他的事情听我的指引便可。”

“恩,”聂青青点了点头,盘坐在地上。

许墨心知无法阻止聂青青,只能对金三富大喝道:“***,你若帮她,应该知道后果。”

金三富又犹豫起来。

聂青青虽然得罪不得,但许墨却是一个更加得罪不得的角色,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聂青青冷哼一声,睁开眼,盯着金三富说道:“不用管他,万事我兜着。你若不帮我才应该知道后果。”

金三富歎了口气,对许墨摇摇头,然后转身对林绛雪说道:“林姑娘,可否用琴技助我。”

“我受伤了。”

“不需要耗费多少真气。”

“没问题。”

林绛雪开始十分犹豫,到后来却乾脆的答应下来,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聂青青笑道:“林姑娘,我的命可就交给你了。”转头又对金三富道:“可以开始了。”

金三富点点头,示意聂青青闭上眼,然后对林绛雪说:“还行林姑娘弹一曲勾魂夺魄曲。

林绛雪点点头,俯下身子,拨弄起琴弦。

所谓勾魂夺魄曲并不是一首曲子,而是具备了勾魂夺魄效果的曲调,金三富修为不如聂青青,只能以这种方式逼出她的生魂。

“郭姑娘,准备好了,一会儿会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你的生魂出窍,千万不可抵抗。”

“知道了,”聂青青道。

金三富歎息一声,开始结印,就见两只肥硕的指头,出奇灵活的在空中翻动,就像两只此起彼伏的小鸟,金光自手上乍现,与此同时,林绛雪那边琴声响起,犹如珠落玉盘一般,抚摸着聂青青的心房。

金三富道:“小心了!”右手一指,金光被打入聂青青天灵中,聂青青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将她的生魂吸走。

早得到金三富的提醒,她自然不会反抗,任由这力量释为。

这边聂青青正在生魂出窍,那边许墨和少年已战到高潮,两人身形快到极致,在空中留下无数道残影。

许墨寻了个空隙,一剑刺出,少年挥掌击在软剑剑脊之上,将他震开,同时冷笑道:“为什么不用全力?我知道你还有全力未使,再不使全力你的女人可就要死了。”

许墨定睛看去,只见聂青青脸色惨白,头顶有一透明的东西在被抽出。

他心知这是人类生魂,不禁暗骂起金三富:“这生魂岂是可随意被逼出体外的。”聂青青还未到凝神期,如此生魂强行出窍,自然危险重重,许墨不愿让聂青青冒险,于是冷笑一声道:“这可是你逼我的。”

欺身上前,与此同时,竟将软剑掷向少年。

少年眼睛一亮,喝道:“来的好。”双掌交叠两上;他一掌震开了软剑,一掌拍向许墨,同时心中暗道:“你若有软剑护体,我未必能伤你,你自己丢掉软剑,可就怨不得我了。”

他满以为自己这一掌能将许墨力毙于掌下,却不想掌将到时,许墨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一人高,半人宽的,通体黝黑的重剑。

韦红琼一看到这重剑,立刻惊呼起来:“是玄铁重剑,你是许墨!”

许墨可没心情解释,他已使出重剑,自然是要用出全力将这少年毙于剑下,以防聂青青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于是心中默念一声,血影分身开启。

少年一掌法拍在重剑剑脊之上,正要抢攻许墨,就在这时候,左右后三个方向有三道劲风袭来。

这劲风来的突然,势力猛烈,便是他也不敢大意,身体旋转,浑身上下变成古铜色,仿若铜像一般;噹噹当几声响起,三把重剑撞在他身上,竟只激起一片火花。

四个许墨见一击不成,立刻同时腾空而起,将重剑当作巨锤高举过头顶向下砸来,四个许墨,四把重剑,四分不同的力道,许墨这一手一招四剑就如泰山压顶一般,普武者绝不能挡。

当这少年又岂是普通武者?

年纪轻轻就能将公认为最难练习的金刚不坏神功练到金刚不坏的层次,又被梦魇灭了灵识,作为梦境截点填满入佛像之中许久,每个细胞都充盈着真气。

见许墨这剑袭来,他大喝一声,身体猛地膨胀了一倍有余,金三富见状,不禁歎息一声道:“没想到这肉身的主人竟然是沙拉巴族的皇族。”

韦红琼急道:“皇族是什么?”

金三富道:“我也是从书上看到的,听闻沙拉巴族皇族有一种特别的武魂,叫九爪金龙;拥有这种武魂,无论修炼什么外门功法都联的特别快,想比也是这少年年纪轻轻就能将金刚不坏神功练到金刚不坏层次的原因。”

韦红琼道:“若只是这样,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的灵识已经被抹去那么多年了,根本不可能再修炼其他功法。”

金三富苦笑道:“当然不止如此,九爪金龙可是一种地级武魂,若只有这点功能,又怎能称的上地级武魂呢?”

韦红琼道:“它还有什么功效?”

金三富歎息着道:“九爪金龙还有一种能力,名叫金龙护体,能召唤出武魂龙纹护体,许墨这一招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少年听的这话,大笑道:“没想到你对沙拉巴族还挺了解的,你是何人?”

金三富心知梦魇不同于普通妖兽,在智慧上甚至要高出人类一筹,于是也不将其当成妖兽,拱手见礼道:“在下云州金三富。”

少年眼珠一转,说道:“没听过。”

金三富道:“无名之辈,不值一提。”

少年大笑道:“知识也是实力的一种,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金三富只是冷笑,不再说话,但心中却认同了少年的说法。

少年果真如金三富所料,大喝一声:“金龙护体。”就听虚空之中绽开一声尖厉的龙吟,一条金色巨龙的虚影萦绕在少年身旁,这金龙鬚发微张,眼神凌厉而冰冷,向外散发着惊人的气势。

重剑还未触及到少年身体,便被弹开,四个许墨分别在空中以卸力之法卸去力道,落地后又踉跄了两步,这才站稳,站稳后他凝视着少年说道:“没想到你也隐藏了实力。”

少年笑了,道:“你能隐藏,为什么我不能隐藏?”声音骤然冷:“我并不想动用沙拉巴族人的力量,你逼我做了不喜欢做的事情,结果只有一个。”

“死——”

少年眼神一眯,向正前方许墨的真身冲来,这一记冲击是最纯粹的用肉体作为武器的攻击,简单直接,没有任何花哨的地方,但即便如此,威势也比之前的强大许多。

许墨也没想到少年会有如此威势,不得不以四人结出四象锁元阵和他对持,如此一来,勉强维持着不胜不败的局面。

金三富又看了一眼场中的两人,便将目光落在聂青青身上,此刻那透明的生魂几乎已经离体。

金三富点点头,双手又一次结印。这一次又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结的勾魂印,这一次结的却是引魂印。

掌中出先一道金光,金三富用手一指尽头射入聂青青的生魂中,又对着落魂钟一指,生魂化作一颗光球,向落魂钟撞击过去,一闪即末。

“好了,”金三富歎了口气,示意林绛雪可以停下。

琴声骤然停,林绛雪歎息一声,问道:“你确定她不会有事吗?”

“不确定。”金三富道,“做什么事情没有危险呢?”

林绛雪冰冷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但这件事情的危险一定很大。”

金三富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任何人都看的出,此刻他眼中的无奈。

眩晕感过去,聂青青的逐渐看清的面前的世界,这是一处巨大的山坳,山坳里蒸腾着白色雾气,雾气中隐藏着一座灰白的大木屋。

木屋很大,至少比平常人家住的木屋要大的多,据聂青青看来,这木屋至少也比她在坐忘峰山脚下的那个曾经的“家”要大上一倍有余。

她很奇怪面前为何会出现一座木屋,她本来是来迎接暴风雨的,但暴风雨没有遇见,遇见的却是一片平静,而这种平静却是最糟糕的事情。

她不知道怎么做,不知从何入手,她感觉自己成了一只无头苍蝇。

“过去看看?”她低声说道,即像是对别人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恐怕对自己说的可能要大的多,因为——她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的蹤迹。

她小心翼翼的向木屋走去,同时不时环顾左右,观察着周遭环境,山坳里既没有猿啼,又没有鸟鸣,静的出奇,正是这种安静让聂青青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向前,盲目的向前,走到木屋门前,然后门忽然开了,露出一只纤细的手。

这是一只女人的手——毫无疑问——只有女人的手才会如此纤细,才会如此漂亮,不但指尖的骨骼细长,就连关节的纹理也均匀而轻微,皮肤更是白的出奇,就像羊脂白玉。

聂青青抬起头,不出所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穿着绿袍子的女人。

有些女人高贵典雅,让人见了就心生膜拜之情;有些女人则风骚妩媚,让人见了心头火热,毫无疑问,这个穿着绿袍子的女人就是后者。

领口撇开,露出幽深的沟壑,几可见胸口的莹白;袍子的下摆被裁剪开来,从侧面露出一截大腿,雪白的大腿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欲E火;见到聂青青,嘴角立刻扬起了一道诡异的虚线,这笑的虚线并不明显,却给人一种诱惑的感觉;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双眼睛,绿色的眼睛,绿的就像一颗罕见猫眼,一颗透亮的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