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
冬阁之中,冯虎和齐光远心情激动的看着丁野,恨不得冲上来拥抱他。
可他们心里也清楚,如今的丁野再也不是塞北的丁野了,赫赫的锦衣卫五品统领,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耀眼的官威,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近的了。
还是丁野站起身来,笑眯眯的道:“怎么,这才多久没见难道不认得我了?”
他走过来,给两人一个大大的熊抱,大笑着道:“我想你们了!”
“大人,我们也想你了!”齐光远的眼角湿润了。
“大人,能再看见你真好。”冯虎也激动的有些哽咽。
大北雪山一战之后,丁野就失去了踪迹,知道他去向的只有南宫豪和洛秋歌。不过凌公公带走丁野的事情事关重大,他们也不敢乱说,只能暂且隐瞒下来。
这么一来,丁野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的一众追随者足足在山中找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洛秋歌看着不忍,偷偷将消息告诉了冯虎,这才算罢休。
不过众人还是担心着丁野的境况,直到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丁野执掌锦衣卫才算松了一口气。而当他们得到丁野征召的命令时,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快马加鞭赶到京都。这份互相之间信赖的深厚情谊,只有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体会!
“其他人呢?”寒暄过后,丁野问道。
“能痴还有一些游侠营的事情要处理,需要晚几天。不过看和尚的样子,大概是不会加入锦衣卫的。”冯虎道。
齐光远则道:“薛贵护送楚楚姑娘,速度会慢一些,不过再有十天应该就能到京都了。”
一想到楚楚,丁野的心就柔软起来。他笑了笑道:“也好,那就再等他们几天。这些日子你们先好好休息,熟悉一下锦衣卫的情况。有了你们做帮手,我这个位置才算稳当。”
冯虎和齐光远对望一眼,一起压低声音道:“大人,我们来的路上听到一些传言,对你很不利啊。”
“什么传言?”自从打过扈有为之后,丁野在锦衣卫算是确定了威信,最近大半个月和所有人都相安无事。这几天他正忙着更新冬营的装备,外面的消息还真没打听。
“我们听说……听说玄武国师悬赏地阶功法和极品丹药,要你的脑袋,真的有这回事吗?”冯虎道。
丁野面色微变,这件事就如同一根钉子扎进他的心中,一直都是他最担心的。被法境强者悬赏追杀,这在四象大陆的历史上都不多见,也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压力。饶是丁野有着丁家作为后盾,又有凌公公这个法境强者的老师,却也无法坦然面对。
自洪黩放话之时算起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段时间里丁野一直没听到什么消息,一直悬着的心本来都落回肚子里了。可突然从冯虎口中听到消息,丁野才知道这件事远远不算完呢。
“你们从哪里听到的?”丁野镇定心神问道。反正事已至此,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路上听几个游侠儿说的,他们似乎有意到京都来对大人不利。”冯虎目光中闪出一丝阴冷,“而且这样的人一路上见到了不少。”
“那就让他们来吧……”丁野冷哼一声,“他们以为京都是什么地方,真的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大人说怎么做,要不要把他们一网打尽?”齐光远跃跃欲试的道。
“不急,等能痴来京都再说。这件事我要好好斟酌一下,或许坏事能变好事呢。”丁野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一转眼,京都巨变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十一月的京都终于落下了第一场雪。这场大雪好似把之前的血腥全都淹没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让人依稀忘却了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杀戮。
汤家馄饨铺里,大锅里冒出热腾腾的蒸汽和香味。四个灰袍男子围成一桌,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馄饨。
“大哥,咱们到京都三天了,就这么成天晃着?要我说,干脆直接冲进去,把那小子剁了就走!”四人之中的一个络腮胡子吞掉最后一颗馄饨,便就嘟囔起来。
为首的一个中年人面色微沉道:“你胡说什么!”
络腮胡子眨巴下眼睛,有些不服气的道:“说了又怎么,锦衣卫已经不是当年的锦衣卫了,我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凭咱们黑山四霸的能耐,杀他个七进七出也不算难事!”
“闭嘴!”中年人冷哼一声,“小心隔墙有耳!”
络腮胡子只能低下头去,可看他的神情显然还是有些不服气。
“快点吃,吃完就回客栈。”中年人低声道,“今晚去探探地形,知己知彼才能动手。”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出现在馄饨铺的棚子里,口中对摊主说道:“阿弥陀佛,这天也太冷了,施主能不能给碗汤喝?”
摊主姓汤,在京都卖馄饨多年,也是个老实人。他抬眼一瞧,见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和尚,光头上还有残雪。
“大师,不是我小气,只是这馄饨汤里有荤腥。”老汤为难的道,“不如我给你烧一碗素汤吧。”
“那就多谢了。”和尚笑了笑,在一旁无人的桌旁坐下,目光有意无意往黑山四霸身上扫了下。
“看什么看!”络腮胡子被大哥说了几句,心情正不爽,见和尚看过来,不禁吼了一嗓子。
“这位施主,你的脾气可不太好啊。”和尚笑眯眯的道,“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来可要小心一点,不然有血光之灾的。”
“你放什么臭屁!”络腮胡子勃然大怒。他也算是地方上的一霸,横行乡里无人可敌,如今却被一个和尚调侃,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
“哎呀,施主你打算干什么?这朗朗乾坤之下,你莫非要打人吗?”和尚一动也不动,只是嘴里依然在胡说八道着。
摊主老汤一见,也忙劝说道:“两位不要吵啊,这里可是京都重地,闹出事情来可不要收拾。”
“呸,京都又怎么样,我就要打你个臭和尚。”不劝还好,一听老汤的话,络腮胡子反倒来劲了。
还是那中年人沉稳,厉声喝道:“老四你做什么,给我坐下!”
他有些后悔带这个鲁莽没脑子的四弟到京都来了,京都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有厂卫和锦衣卫的耳目,若是被人识破的身份可就糟糕了。
络腮胡子被大哥斥责,只能讪讪的坐下,却见和尚冲自己挤出一个鬼脸来。
“腾”,心底的一团火冒起来,络腮胡子也不顾大哥的阻挡,一个箭步窜过来,扬起拳头就要打人。
和尚的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口中宣了一声佛号,然后就平平淡淡的打出一拳。
“砰”,倒下的不是和尚,而是络腮胡子,他只觉得一股大力撞击在小腹上,顿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喉中一热便干呕起来,这一吐几乎把昨天的饭菜都吐出来了。
络腮胡子倒下,其他三人都是一惊,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四面八方冒出许多人影,影影绰绰的把他们围了个结结实实。
“黑山四霸,你们这几个贼匪居然跑到京都来闹事,真是不知死活啊。我锦衣卫冬营要缉拿你们归案!”一个身影出现在包围圈之中,冷冷的喝道。
“锦衣卫冬营?”中年人吃了一惊,“你是丁野?”
他们黑山四霸千里迢迢从黑山跑到京都来就是为了杀丁野,没想到还没动手就落在了锦衣卫的包围圈中。
“大哥,怎么办?”另两人胆战心惊的道,四周的锦衣卫足足有近百人,就凭他们三个的身手简直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丁野,你想做什么?”中年人干涩的道。
“你们又来京都干嘛?”丁野笑道,“想杀我是不是?可惜我这颗人头不是那么容易拿走的!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拿下,穿了琵琶骨挂在指挥所外面,给所有人做个警示!”
一众锦衣卫如狼似虎的扑上去,战斗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
在锦衣卫的指挥所之外,天寒地冻的时节却悬挂着十几个精赤身体的人。这些都是从四面八方来到京都想要对丁野不利的游侠儿,他们的琵琶骨被粗实的铁链穿过,废掉了一身的功力,一个个如同死狗般挂在木桩上,忍受的冻饿的煎熬。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在痛苦之中死去!
更多的游侠儿却是被丢在大牢里,严刑拷打,威逼利诱,锦衣卫的十八般手段往往用不上一半就能让他们死去活来。
“说,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又是谁让你传出去的!”烙铁落下,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传来。
惨叫声之中,传出那可怜游侠儿的招供:“我招了,别打了我招了。是扈老三告诉我的,是他让我传出去的!”
“扈老三?”端坐在一旁的丁野微蹙眉头。
负责拷打的冬至走上前来,在丁野耳边低声的道:“是扈有为的三弟……”
丁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阴狠:“原来又是你啊,扈有为啊扈有为,这次是你自己找死,别怨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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