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太上针尖对麦芒,却始终只是动嘴。这令得已经赶到的圣手阁众人的心急剧下沉。
丁浩急怒攻心地说道:“妈的,老子去自爆,爆死那老狗!”
杜常笑却一把将他拖住:“你晕头啦?别说你爆不死那老狗,就算他站那儿让你爆,你能让小家伙免遭波及吗?”
丁浩手都握出了血来:“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老狗害死?”
杜常笑沉痛却不失坚定地说道:“这是唯一正确的做法。”
丁浩差点咆哮起来:“什么都不做,看着老狗残害我的徒儿,你居然说是唯一正确的做法?”
杜常笑说:“如果小家伙真被他害死了,我陪着你去老狗的宫殿外自爆!”
其余六人也咬牙说道:“还有我们,一起爆,不信爆不死那老狗!”
丁浩却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什么意思,你觉得小家伙不一定死得了?”
杜常笑说:“虽然不敢确信,但我总觉得小家伙被那该死的禁神环套住的那一幕有些让人不解。也就是说,小家伙有可能是故意让其套住的。”
丁浩愣住。叶文却不满了起来:“门主您这话好没道理。他区区一个六级,跟一个八级四个七级死磕那么久,接着又遭到老狗的全力打压,出一两次故障不很正常吗?那该死的环儿那么可怕,他干嘛要主动让其套住,证明他疯了,还是证明他傻了?”
杜常笑并不生气,反问道:“你们觉得小家伙是常人吗?他做的事,若不是我们亲眼目睹,而是由别人讲出来,你会相信那是真的吗?既然那么多不可能的事都被他做出来了,我们为何就不相信他这一次同样是在创造奇迹呢?”
这位门主可真不容易。一方面心里比谁都急,比谁都窝火,比谁都无奈无力,一方面却要装着有信心的样子,给其他人打气,防止他们干傻事。要知道,他现在的决定,从表面看,十足就是懦弱的表现。如果夜小子真的死了,虽然他并没做错,却不得不承受被众人怨怒甚至从此失去人心的后果。
但他是门主,别人可以慌乱,可以糊涂,他却不可以。因为他一乱,不但依然救不了夜小子,整个圣手阁都得跟着赔进去。只要能保住圣手阁,无论什么苦果,他都愿意吞下去。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基业,绝不可以就这么毁了。
仿佛是为这位艰难的门主作证一般,他的话音刚落,夜舞阳的惨叫声便戛然而止。接着天地间便出现一次十分可怕的剧震,就如当年那波及整个玄域的那次搏动一般。每个人的心都被这可怕的振动所牵动,跟着狠狠地蹦了一下。心脏瞬间承受难以承受的张力,似乎马上就要爆掉一半。
第二下,第三下……
恐怖的律动无视众人的难受,坚挺而稳定地持续着。直到一阵奇异的破裂声响过,这可怕的节奏才终于停止。但随即便有一道浩瀚的威压如同天威一般降临。接着便见夜舞阳一把揪住头上的禁神环,淡淡地说道:“老乌龟,我说过,要挤出你的蛋黄来,现在就兑现吧。@&#%$……”
随着诡异的咒语响起,闻之者顿时心底一颤,猛兽般的欲望如洪水一般爆发而出。首当其冲的,便是开阳门大长老屠虎和他的三个七级手下。众目睽睽之下,四人疯狂地抱成一团,做起了十分不堪入目的动作。
薛开阳的心神同样处于失控状态,但他终究是一代太上,愣是仗着一声长长的吼叫,生生将欲望洪流压制在身体极深处,没让其爆发出来。
夜舞阳的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
芒,竟生生将那禁神环给扯脱下来。不着痕迹地将一道符印烙印进去后,他便大出众人意料地将禁神环扔给薛开阳,兴趣缺缺地说道:“算了吧,跟你这老头儿玩儿,实在无趣得紧。什么时候找到更强大的法宝,咱们再来玩儿过。把你的狗崽子都叫走吧,外西陆之上,若是再有兰门及圣手阁以外的超银玄强者,我会永久性地让他们扎根在此。”
威胁完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的薛开阳,夜舞阳又抱拳向着远方说道:“仙子援手之情,在下铭记在心。他日在下修为上进时,再专程去兰宫致谢。另外七位虽未出口,却也没有趁火打劫,小子也在此谢过。顺便请各位替在下宣传一下,即日起,圣手阁二总部开始对外承接圣品炼器任务。”
也不管此事会引发什么样的反应,也不管兰仙子会不会出声应答,他直接一步跨到圣手阁众位大佬的藏身之处,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晚辈感谢各位仗义之情。更加感激门主大人的睿智决断。若非您能始终保持着冷静,晚辈可就百死难恕其罪矣。弟子顽劣,令师尊大人揪心,请师尊降罪责罚!”
一干人依旧陷在深深的眩晕之中,根本爬不出来。他们担心大半天,揪心大半天,着急上火大半天,结果这小子根本就是在玩儿薛开阳那头老狗。
神一般强大的薛开阳,竟然被小东西耍得团团转,最后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这样的事,实在太刺激人了。就好像几个病弱之人看到一个婴儿跟一个力大无穷的壮汉搏斗,最终却见婴儿将壮汉踩在了脚下一般。
那是打个喷嚏都足以令玄域抖上三天三夜的太上啊,怎么可能被小家伙那般玩弄呢?
所以,夜舞阳说话半天后,都没一个人搭理他,全都保持着瞠目结舌的样子,一动不动。
夜舞阳无奈地苦笑起来,接着便以神识开了一个十分恶劣的玩笑,猛吼道:“快看,柳凝香裸奔啦!”
这一下,众人顿时清醒过来,争先恐后地问道:“哪里,哪里,在哪里……”
遥远的天元圣陆的某座宫殿之中,兰门现任门主柳凝香正静心打坐,陡然打出几个喷嚏,浑身一阵恶寒。好一阵后,她才凝眉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修炼了几个世代,还要重温一下生病的感觉?”
薛开阳拿着被自己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远古神器禁神环,站在那里发了好半天呆。最终,他看着远处夜之光的背影,眼神不断地变幻,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默默地离开而去。走得是那么的心不在焉,以至于都没理睬屠虎等几个可怜孩子。
屠虎强忍着心底的恐惧,用特殊手段发出紧急撤离指令,将开阳门安插在外西陆且至今尚存的超银玄强者尽数带走。
随后,其余各派潜伏在外西陆的超银玄人物也匆匆启程,不无慌乱地离开了这片可怕的大陆。
夜舞阳虽没说什么,九大势力却都明白,又一个超级势力诞生了。心里唯一觉得好受的,恐怕就只有兰仙子。别人都认为夜之光的实力已经强到那种吓人的程度,她却十分清楚,那只是因为他有一件逆天之宝。连光明之主都没能杀死这个小家伙,区区一个薛开阳又岂能奈何得了他?
她之所以出声扮怒,不外就是要夜舞阳记她的情。打下了这个基础,以后再一步步地加深感情,她不愁跟他处不好关系。
圣手阁众强留在二总部,狂饮数日,大哭大笑,放肆地庆贺。随即,杜老头儿主动大流血,说要调拨大批总部的库存顶级资源过来。还说要拿出自己珍藏的
百枚圣品玄晶玉给夜舞阳他们“炼手玩儿”。其中十枚,是他自己的终极收藏,高达七级。
后来又偷偷告诉夜舞阳:“只要你们成功交出第一件圣品成果,每人便可获得八九级圣品玉各十枚。这是圣手阁历代老祖传承下来的盖世之宝,严令只给圣手使用。非圣手,别说享用,就连这条消息都没资格知道。因为我对你们成为圣手有着绝对信心,所以才会提前告知于你。”
得到这一消息,夜舞阳差点乐爆了菊花。仿制炼天鼎,任何东西都必须是最顶级的。不然的话,绝对达不到炼天鼎那种逆天效果。他已有绝世材料,缺的就是九级圣品玉。听说阁里库存的最高只有七级,他就已经在想着去那几大派去“化个缘”,却不想杜老头儿竟然已为他“预备好了”。
欢喜的同时,他却又陡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来:难道仿制炼天鼎也是早就注定之事?可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借此炼技,还是炼天鼎本身会有什么变数?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令他好一阵不安。
炼天鼎乃是他两大终极依仗之一,不容出任何意外呀。尽管现在元灵们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炼天鼎就像件死物,可它早已是他生命的必然组成部分,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它出问题呀。
可是,他现在毫无掌控命运的实力,一切都还只能按照老天爷的安排走。今后的事,就等今后再说吧。
接下来,他便将一干还没尽兴的老头子赶走,又一次开始了闭关。终于突破了,可他还需要静下心来将成果巩固。毕竟天境对他而言,还只是开启了一道大门,要走的路还十分遥远。而且,他还得帮助众人将魂力提升上去。
三年后,三个变态都向总部交出了一件比较生涩的圣品成果。
生涩是必需的。夜舞阳怕杜老头儿一时想不开,自卑得把自己给终结了,那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这生涩的圣品成果到了长老会手中,八个老家伙却完全是一副看绝世奇宝的眼神与反应。那不是什么成品,而是三个新生圣手的象征啊。区区三年,就成功炮制出第一件圣品,就是再劣质些,那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七大长老一直都在锲而不舍地尝试,想要产出一件远比这粗糙的成品,却至今都未能取得成功。而杜老头儿自己,当年冲圣,也是足足狂拼了一个多纪元才终于取得一次成功。
冲圣之难,他们八个感触实在太深,太深。
用杜老头儿的话讲:机缘不到,灵感不到,心境不到,修为不到,根本不可能完成圣品任务。他这个已享誉数代的圣手,依旧不是说炼就炼。每接一张单子,都会静思数月,直至找到灵感,调好心境,方敢动手。接圣品任务,收获的乃是圣品玄晶玉。一旦失败了,赔的却不止是圣品玄晶玉。所以,他每次接任务,都拒绝约定时限。
更为遗憾的是,凭他的八级修为,至今也只能炼出三级器械,挣到三级玄晶玉。可对于整个门派而言,中高级的玄晶玉才是关键。圣手阁已太久太久没有中高级进账,而只是厚着脸皮消耗着祖宗的积淀。
可现在,一切似乎都要改变了。三个小家伙只尝试了三年就成功了!这不仅意味着三个小家伙入圣了,还意味着他们会在相当短的时间内赶超老杜。没有意外的话,三人还将会成为问鼎九级的传奇人物。而夜之光,还有着全系天赋,只要时间足够,他便有望成为连始祖都无法媲美的存在:七系圣手!
若真是那样,圣手阁也必将因为他而取代现今兰门的地位,重现远古时代圣手阁的无上荣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