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败了!为什么?云裳想不明白,突然又想到,他会不会已经被冰片打伤,此刻只是以真气封住伤口,不让外人看到他流血?
韩清池跃上城楼,云裳赶忙跑过去,一摸脉搏,出来疲劳没有异样,又摸了摸胸口,看过去也没事,连衣裳都没有破。究竟发生了什么?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让人笑话我吗?”韩清池被师妹摸来摸去,心中尴尬,但又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怕自己受伤,怎敢挥手驱赶,只是败得不是心甘情愿,心中不畅快,原想柔声说话,却说出这么一番冷傲语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云裳全不管韩清池说了什么,又在他身上扫视一遍,确定真的的没事了才放开韩清池的手。
“你没事?”
“他的剑气正好吧冰剑破成两半,那些碎片整齐地往两边射去,我只是稍微一侧身就躲开了。”话虽如此,却绝非侥幸,如此精准切开冰剑岂是实战时用的,若是生死相搏,这无数碎片定然毫无章法,让人避无可避,可见这白衣男子还是收下留情了,何止是手下留情?
“原来如此,他的剑法还真是厉害呢?”云裳无心夸人,却深深让韩清池受挫。
“只有他厉害,我韩清池自然废物一个。”不再多言,走到舒怀身旁,冷冷看着破军台。
云裳这才明白韩清池孤傲,败下阵来心有不甘,心中大悔不改说这种话。瞧着韩清池对自己冷言冷语,心里痛苦万分,生怕韩清池就此嫌恶自己。低头走来,韩清池不去看她,舒怀也看不到她的脸,唯有坐着的杨小玉见她泪水盈眶,心里一酸,连忙道:
“韩大哥,你的脸怎么了?”
云裳闻言,猛的抬头,竟把泪水抖落出来,打在了韩清池脸上。见到韩清池惊讶模样,云裳再也忍不住,泪水不住滚落,又怕人看见,急忙用双手捂住脸,两只瘦弱的肩膀却抽动个不停。
韩清池心中一痛,冷傲神色散尽,眼中黯然,低头轻声道:
“对不起,师妹,我只顾自己不快,口出恶语,伤你心了。”韩清池不会说话,自然也说不出更多的话,这对他而言,已算极好了。
云裳闻言,哭得更厉害了。韩清池见到师妹一个人站在身旁哭泣,真想一把拉进怀中让她哭个够,可是他不敢,他的心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堵住,让他七尺男儿不敢把这被泪水淋湿的佳人揽入怀中。怔怔地看着云裳哭着,瞧不见铁山庄其他人的眼光,听不到观赛者的杂乱评论,他眼中只有师妹的哭泣,听到的也只有师妹的哭声。
白衣人又败了一个好手,下台休息去了,一个人走出来,记下了他的名牌,仍然是区区三字“流川岛”,挂在一面木墙上。
云裳没有哭泣了,她累了,但是她却很开心。因为韩清池没有责怪她了,她又想起了舒怀的话“没有经过泪水的浇灌,假宝玉终究是假的”,不知自己流了这么多眼泪,他可开窍了没?
“在下百灵宗柳浪,阁下名讳。”
“铁山庄,薛无名。”
“云裳仙子,这个你可要看看哦!这薛无名是我铁山庄剑圣唯一传人,而那柳浪则是百灵宗掌门座下第二弟子,两人实力已是一流。”岳断山呵呵一笑,他倒是十分期待两人交手。
云裳正犹豫要说什么,闻言立即笑着附声道:
“薛无名就是那个和剑圣打了一架的人吗?”
“正是,不知舒兄可知那个柳浪如何?”
舒怀摇头,他入门不过三月,连师父都没见过面,哪里知道门中那些弟子。
薛无名拿出手中那缠满布条的剑,一条条慢慢剥着。柳浪不等,手一挥,一道月牙形的气刀急速旋转撞向薛无名。薛无名抬手,用那缠了许多破布条的剑当了一下。
“丝”,布条全部震烂,一把……剑?那怎是剑?没有刃,也没有锋,只是一块雏铁而已,隐隐有剑的模样。
柳浪眉头一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剑,但铁山庄既然拿他来对付自己,肯定是有些本事的。当下气一沉,祭出宝剑赤轩,“哐当”一声舍身冲向薛无名。
薛无名抓住那把“剑”,横扫相迎,两剑一合即分。赤轩一摇,柳浪喝道:“惊涛骇浪!”
剑气如潮,一层叠一层。潮如漩涡,以赤轩为中心。潮涌如风,迅速袭来。薛无名面不改色,双手紧握雏剑,高举过头,一个巨大的黑色剑影立即出现在那雏剑身上,黑色剑影长达丈余,宽三尺多。一剑斩下,惊涛已至,两者撞在一起,顿时将地上的巨大砖块掀了起来,竟然是势均力敌。
灰尘和砖石才扬起,柳浪又迅速使出一招。
“断水!”
柳浪一招不成又使一招,剑光已经出现,赫然是方才徒手会出的那一记刀光,外形看来没有差别,但速度之快匪夷所思,砖石尚未下落,月色剑光已经到了薛无名身前。薛无名面色依旧,雏剑一插地面,一把铜色巨剑幻影出现在身前。那刀光打在铜色巨剑上顿时涣散,而那巨剑则不损丝毫,防御力之高实在骇人。
柳浪没想到那雏剑如此邪门,亦没想到薛无名真气雄厚如斯,身手快捷如斯,拼力量能接下惊涛骇浪,拼速度能挡住断水,当下沉声一喝:“碎月流波。”
那被“惊涛骇浪”激起的砂石受到水涡般真气的影响,纷纷旋转激荡。柳浪伸直手臂,剑指薛无名,赤轩周身青光一烁,砂石登时以无匹力道朝着薛无名撞去。
薛无名不慌不忙,双手高高提起雏剑,猛地往地上一插,气浪一震,又是那铜剑!但此番却是八柄,八柄铜剑被粗大的锁链连接,围绕薛无名周身。饶是外面飞沙走石,那铜剑幻影丝毫没有涣散迹象,仿佛巨浪中的礁石,尽管屡屡被淹没,但浪一退下,礁石却完好无损。
外面一写老资历的人高手看出端倪,岳断山也微微吃惊,脱口道:“横剑!”
“什么是横剑?”韩清池从没见过如此之高的防御,心中大惊,听岳断山说来,只怕这“横剑”不同凡响。
“纵横摇摆,这四剑乃是极其简单却又威力极强的招式,横剑重防,八尺铜剑一出,便是天雷海啸也撼不动。但是这四剑必须修炼了归藏剑诀,使用极其强硬的神剑才能使出,难道副庄主真的在疯疯癫癫时传授了这孩子如此高深的心法,但这剑,我却看不出端倪。”
韩清池听到这评论心中明白几分了,既是剑圣的招数定然是强悍霸道了。只是韩清池从来没见过剑圣,也不知道剑圣使剑时的真正威力,心中又有几分期待。
“无名手中的剑虽然来历不明,但也能猜到一二,”胡丘冶一眯眼,半晌才开口。
“乃是剑冢无数仙器灵剑锈蚀之后,锈水汇集地脉逐渐形成巨大锈铁,再以铸剑塔底的赤炎妖兽鲜血熔化,去其腐朽,存其精华,千锤万凿而成。瞧他外表粗糙不堪,想必此剑尚未炼成,精华灵气不甚稳定,但坚韧已有,归藏四剑尽可施展,只是威力欠缺不少。”
若能施展归藏四剑,仅凭年轻一辈的修为道行不可能击破他的防御,也不可能招架他的进攻。难道他就是凭归藏四剑镇住了剑圣吗?岳断山心中一凛,这薛无名当真可怕,倘若神剑铸就,功法、修为大成,又是一个剑圣。
场上,柳浪似也瞧出薛无名那八柄铜剑坚不可摧,也不再强攻,真气一敛,早已被撞成细粉的砂石纷纷洒落,场上登时灰尘弥漫。薛无名一会雏剑,一个小旋风卷起遮目的灰尘朝着柳浪飞去。柳浪气罐双脚,一跺地,腾空而起,滚滚灰尘冲下台去,不少人避之不及生生吃了一顿尘暴,顿时灰头灰脸,喷嚏连连,口水吐个不停。
柳浪腾空之际,正欲出剑,却看到那薛无名居然主动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