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度?你不是你的内政部吗?”见到后出现眼前的这个人,只有十岁的载沣,彻底惊住了。
“呜……呜……呜……”
就载沣惊声发问之时,京城各处突然齐齐响起了牛角的雷鸣之声。不及多想,载沣听到那些牛角声,立即明白他自己是真的了复兴党人的圈套、复兴党人定是早已知道他们的计划,这里做好准备等着他们来这造反呢!
“砰、砰……”
一念及此,性情暴躁的载沣不再做他想,抽出了腰间那支本是刘克武送给他的勃郎宁手枪,对着台阶上就甩出了两发子弹。打完两枪,他高声喊到:“八旗勇士们,为了皇上、为了我大清,跟这群反贼拼个鱼死网破,杀啊!”
“匡扶大清、惩毕奸佞,杀啊!”
“还我大清江山,正我皇权隆威,冲啊……”
载沣当先开枪,他身边跟着的那些八旗余孽,也不再含糊。各种呐喊声响了起来,可惜的是,他们忘记了他们正对面的台阶上,那是些什么东西。
“轰、轰、轰……”
“哒、哒、哒……”
门野战炮,那是从广安门前一夜由刘朝先亲自下令拆借之后,瞒过所有眼线运入公爵府的。十二架勃郎宁重机枪和十八架轻机枪,瞬间将呐喊着扑向公爵府大门的八旗子弟全部笼罩到了一片密集的火力网之。
一群痴心妄想的人纠结到了一起,可以他们只会妄想而已。跑前面的是大清朝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可惜他现面对是忠诚、只忠诚于刘克武的公爵府侍卫营……
枪炮声大作,战场却不只是公爵府三个府门前。载沣还没有愚蠢到一处攻击、一点出击的地步。就他带着人迎着弹雨扑向公爵府的时候,午门之前突然冲出了上千名身穿八旗黄马褂的旗人子弟,也呐喊着冲向了午门。
坐午门城楼的几个人,一听到城墙下呐喊声起,齐齐将目光锁向了坐城楼正间那张椅子上、身穿墨绿色将校呢军装、肩章上赫然是金龙金麦穗衬托着四粒金星的将领脸上。
听到那些呐喊声,这个年轻的将领淡然一笑,看了看身边坐着的这些人之后,慢条斯理的站起了身,笑语开言到:“他**了个巴子的,还这儿看我做什么呢?还不都赶紧的杀敌建功去?”
“遵命!”
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先行返京的张作霖。按照刘克武指定的军改方案,这位前陆军司令,现的职务已经先于内阁变成了国防部次长、三军副总司令兼总后勤部长。
听到这位刘克武的结拜哥骂骂咧咧的说完这翻话,城楼内以先接到了刘克武任命的京津卫戍区司令鲍贵卿、政委龙飞云和参谋长兼京师警察厅长黎元洪为首的诸将领们,立即齐齐起身,对着张作霖匆匆一礼后,转身奔出了城门楼。
一跑出门楼子,黎元洪就先发出了他的号令:“***,城下的警察听好了,老子是黎元洪,你们这群兔崽子,还不赶紧给我出去抓猪,还那儿等什么呢……”
黎元洪叫喊的声音还未落,鲍贵卿的大吼声也响了起来:“所有部队听我号令,近卫军立即给我对准城下那些杂碎,开火!关闭城门,后方围上来……”
“轰、轰、轰……”
“哒、哒、哒……”
爆炸声、机枪与步枪交织出的战争奏鸣曲,再次将午门前鲍贵卿与黎元洪的喊声落下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就将这片几个月前刚刚屠杀掉十万满清贵族的大广场,再次变成了人间地狱。
带着人冲到这里的,是曾经“战功卓著”的前任黑龙江将军、第25军军长,如今只剩下一个皇家军事委员会高级参议职务的依克唐阿。
他的身边跟随着的,也多是他的老部下和许多从边疆军被裁汰下来之后,龟缩到京城的旧旗人军官们。
发动这场暴*之初,依克唐阿就是宗社党内部对担心结果的人。他很清楚,黑龙江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了刘克武是如何整编部队之后,他就已经很清楚,现的**队是真的向世界强军挺进之。
清楚也没有办法,连他这样“战功卓著”的旗人,现都被刘克武剥夺了军权、变成了徒有其名的什么狗屁参议,失去了太多的荣耀与权利。所以,载沣终决定四面起兵、突袭夺宫时,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召集旧部,接下了进攻午门的任务。
可是当黎、鲍二人的号令下达之后的十秒不到时间里,带着千把号人杀到午门城下的依克唐阿就彻底的崩溃了。
呼啸的子弹、雨点般的炮弹,从东、北、西三个方向那半环形的城墙上砸向了广场上他和他的部下们。刚想转身带人逃走,依克唐阿却又转身之时,清楚的看到了从正南面杀出了至少三、四千名身着黑色警装的警察,拿着半自动步枪呐喊着冲向了他和他的部下们。
绝望,依克唐阿清楚的知道,现北京城里的警察,实际上很多都是过去那些早投入南军的将士为核心的。
那些人,若不是年纪和服役年龄,到了刘克武规定的界限,此时应该都还是主力部队的坚力量。
士兵服役不超五年、士官期多也不得超过十八年、军官四年调职、三调未升无功者退役……
这样的兵役制度,使的只是南镇这一年,就淘汰下了至少原来南镇全部人马的分之一。
而京师的12万名警察人数上限那里放着呢,依克唐阿的清楚的见到过警察总署招募警员时间的规定的:“凡南军出身者优先、凡退役无不良记录军人优先、凡经历过实战且支持复兴主义者优先……”
那代表什么?代表京师警察厅即使精减了一次之后,剩下的这12万名警察,都已经实际上的有战斗经验的老兵为核心的。况且,三个优先首先就是南军那支曾经一成军就震撼寰宇的强军走出来的人呢?
“啊……”
绝望的仰头望向了天空,依克唐阿枪林弹雨倾泻了不到半分钟、警察一从他们后面杀出来的时候,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
长啸之后,依克唐阿低头时,再爆一声大喝之声:“皇上,请恕臣无能……”
依克唐阿喊完一句,转回了身看了看只这短短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各个带伤的几位曾随他参加过辽东血战的将领,声音充满了凄凉与悲怆之音的说到:“兄弟们,放下武器!”
“什么?将军,您让我们投降?”
“不能啊!将军,我们还是可以再冲一下的……”
紧护依克唐阿身边的几个人,整编之前低的也是个参将衔将领。他们无法相信,不敢加不愿意相信,曾经带着他们打蒙匪、战倭寇,向来有着一股不死不休气的依克唐阿大将军,居然会战斗开始只一分多钟的时间内,就向他们下达了投降的命令。
就此时,也已走出城门楼、站城墙上的张作霖从乱军之找到了依克唐阿。张作霖看到了依克唐阿和有身边人的表情,转身从身后的副官手上拿过了扬声器的话筒,高声的对着依克唐阿所方向喊起了话来:“依克唐阿将军,您于国家有功、于民族有功。总理有令,只要您停止叛乱,可保您身家无忧……”
喊完这句话,张作霖稍一停顿,马上又对着话筒发出了一声号令:“全体停火五分钟!”
枪声、炮声,瞬间停止了。整个午门广场上,只剩下了依克唐阿那些老部下们你扶着我、我拉着你围向依克唐阿身边而发出的嘈杂声。
而城墙上的近卫军,广场正南面原本围冲向依克唐阿叛军的那些警察们,一听到城楼顶端那扬声器里传出的号令声,瞬间全部停止了行动。
没有任何的嘈杂声、所有的军人和警察,以及刚跟警察后面赶到广场南面、那些穿着黄色制服的宪兵们,整齐的停止行动的时候,却是只有短瞬的收枪声,再无其他声音……
看着自己的部下不断互相搀扶着围向自己,依克唐阿苦笑了一下。之后他抬头转望城楼,隔空对着城墙上站着的张作霖高声喊到:“张副座,这些兄弟都是迫于无奈,实乃皇命难违、圣意难拒。这些兄弟,都是曾经随老夫征战多年,曾辽东与刘总座并肩杀敌的人。”
“老夫一人死不足惜,现我就让这些兄弟们放下武器,还请张副总座速与刘总座联系下,放这些兄弟们一条生路哇……”
“大帅……”
依克唐阿的话刚一喊完,围向他的身边的、方才杀来时还有千人开外,现却只剩下各个带伤不足半数的那些将士们,齐齐悲怆发出了一阵哀叫之声。
也很清楚这次进攻午门的这些叛军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是曾经辽东浴血过、蒙古草原上和黑龙江边与沙俄人激战过的将士。
张作霖不是屠夫陆建章,这是刘克武让他亲自来坐镇午门的原因。恻隐心生,张作霖听到依克唐阿的喊声后,先是微微低头稍做沉思。
很短的时间,张作霖再抬头时,拿起了手上的话筒重开口说到:“依克唐阿将军,只要您和您的兄弟们停止反叛行动,放下武器投降。我张雨亭个人向你们保证,诸位兄弟均可免死罪。你们,投降吧!我等不想杀于国有功之将士!”
可免死罪!依克唐阿听到张作霖的话后,苦笑浮于面上。他颤微微的转回了身,扫视了一圈或站、或蹲、多则是跪坐他身边的老部下们。苍老的脸上,已是憔悴密布。那双曾经炯炯有神、充满霸气的眼睛,噙着点点泪花。
扫视了一圈他的部下们,依克唐阿缓缓的再次缓缓回身,对向城楼上的张作霖一拱手,高声开言:“张副总座,老夫知您乃刘总座之结拜兄长。然则,若无刘总座亲口允诺,老夫宁可战死此处,也是万万不能做轻降之人的……”
“依克唐阿,你***给脸不要是吧?”站张作霖身边的黎元洪依克唐阿的话还未说完时,就“腾”的上前一步,双手拄着墙垛冲着依克唐阿高声叫骂了一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黎元洪刚一骂完,头还未完全转向张作霖,一只有力的大手就他的左脸颊上重重的掴了一个耳光。
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张作霖。一巴掌将黎元洪打的愣愣的站了那里,张作霖咆哮着对他吼到:“**你亲娘的,你对谁说话?啊?依克唐阿将军于国家,比你小子战功高的多!他身边的那些兄弟,无不都是曾经浴血疆场、为国家抛透露、洒热血的英雄好汉,你还不配这样骂!”
“是、是、是,标下知错了、标下知错了,副总座息怒、副总座息怒……”
黎元洪年纪上要比张作霖大出了十一岁,按原来历史的进程,他也是先于张作霖当了民国大总统的。
可现的情况,却因为刘克武已经全变了,变的彻底脱离了历史轨迹了。于军职上,黎元洪只是个陆军上将,而张作霖现的军衔就已经是大将。
按着消息,刘克武是要分出特级、一级和二级三个上将等级,张作霖也是要直接授与刘克武军衔相等之特级上将衔的人。
职务上,他黎元洪只不过是因为山东平定商团叛乱时,有过那么一点点小功,才得到了刘克武些许器重,让他当了京师警察厅厅长和京师宪兵司令部副司令以及京津卫戍区参谋长而已。与人家张作霖的三军副总司令、军委委员、国防次长和总后勤部长相比,那是相差整整四个等级的。
打老实黎元洪,张作霖马上转头城墙上探出半个身子,对着依克唐阿喊到:“依克唐阿将军,雨亭知道造反非您本意,念你我曾辽东同浴血,雨亭现就去联系总座。还望老将军您,控制好您手下的兄弟们,这里等待雨亭的消息。”
“好,张副总座,那您就去吧!老夫向您保证,您给我们正式答复之前,我镇边军兄弟,绝不再做任何妄动……”
……
“总理,副总座张作霖电话……”几分钟后,刚刚被丁汝昌接到北京电话急报说满人真的造反、派人把刘克武从老虎滩上找回到距离老虎滩之十里的旅顺海军基地司令部,一名作战参谋就拿着电话对身子还未坐稳的刘克武说到。
听其言,忙起身,刘克武快步走到了电话机前。接过电话后,里面立即传出不是很清晰、但足以听清楚话语的张作霖急切的说话声:“喂、喂,老七吗?老七你说话……”
“哥,是我、是我,午门怎么样了?午门怎么样了?”
“报告总理、报告总理,现依克唐阿提出要求,要求您亲自下令,对他的部下全部法外施恩、全部法外施恩,请您指示、请您指示……”
“午门去了多少镇边军的旧部?午门去了多少镇边军的旧部……”
“千把号子、千把号子,已经给灭了一半、已经给灭了一半……”
“什么?”一听灭了一半这话,刘克武顿时也愣了一下。镇边军的旧部,那些人可都是曾经为了这个国家、虽说多成为是为了他们的主子,但是毕竟也是为了保护国家领土完整与沙俄人拼过命、与日本狗对杀过的好汉子啊!
只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杀了一半!不行!不能再这样杀自己的同胞!不能再这样杀那些曾经为这个多难的国家力抗外敌的功臣!
念及此,刘克武自执掌朝政以来,第一次因恻隐之心下达了为相以来第一次法外施恩的命令:“张副总司令听我命令、张副总司令听我命令,正式电几分钟后发到你处,几分钟后发到你处。现你马上给我下令,镇边军将士只要立即缴械,以军人特别法案为准,即刻发配三边强制二次服役。只责叛首、不问部众之过,只责叛首、不问部众之过……”
“是……”
十几分钟后,依克唐阿带着他的部下们缴械投降了。可是,不远处的**广场上,却上演了这次暴*为惨烈的一场大撕杀。
**,始建于明朝永乐十五年,初被称作“承天门”,有“承天启运”、“受命于天”之意。当年的承天门是紫禁城的正门。
明成祖朱棣决定迁都北京后,便派蒯祥等著名的匠师分工负责皇宫建筑群的设计和施工。1420年皇城正门竣工,沿用唐代皇城正门旧称“承天门”。
此门为黄瓦飞檐三层楼式的五座木牌坊,牌楼正悬挂着“承天之门”的匾额,但远没有如今**这么壮丽。明景泰二年此牌楼毁于大火,成化元年重建“承天门”门楼。
明末时“承天门”又叫李闯王的一把大火给烧了,直到清顺治八年重修。而1900年农历四月二十二日这一天午后,却注定将这个正兴建着忠烈堂与英烈碑的广场,永远的铭记了史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