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安局出来,爷爷三人神色黯然的离开,只留下萧征跟八叔沉默的穿梭过热闹的街道。大年三十,街道上早走的就挤满了人,然而喧嚣的背后总带了一些感伤。
回顾着回来的一个月,萧征也是颇为感慨。虽然回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会跟二叔闹矛盾,却没想到闹到这种地步。这段时间对于他来说,更多的不是修为的提升,也不是对中药的研究,而是心境的提升。
从之前那种暴发户的心态变成现在遇到任何事都心平气和,其中的转变是巨大的,也给他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如今就算不用刻意的修炼千金诀,只要心境上去,修为自然而然的就提升了。
“阿征,”八叔实在按捺不住好奇的打破了沉寂,“今天你让我过来,不会就这事吧?”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外人,确实不太合适来探监。
回了神,萧征深吸了口气的轻笑:“八叔,刚才那人叫杨广锐,是公安局局长,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找他。在村子里难免会发生一些事,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都可以找他。”
“嗯,我明白。”八叔虽然憨厚老实,但再怎么说也活了快五十年,这点人情世故多少也明白一些。有个好靠山,以后在镇上做事也方便。
耸了耸肩,萧征轻松的笑道:“不说这些话题,叔,去买辆车吧,三轮车。我年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去,以后可有的你忙,有一辆车方便。”
八叔眉头微拧的犹豫,很是心疼:“三轮车可不便宜,最少也得七八千,会不会太浪费了?”转念又想到眼前的侄子可不是一般人,只得苦笑的点头,“行吧,去看看也行。”
十二点,终于敲定了八叔的车子,正准备回去吃饭,萧凌却来了电话。听得电话内容,萧征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八叔也没多问,开着陌生的三轮车回去。
十分钟不到,萧征便回到了家门口,快步的走进去。果然如此萧凌所说,王秋夫妇又来了!
一见到他回来,王秋两人立即站了起来,紧张的转过身来。萧征并没有说话,只是绷紧了脸的盯着两人,眼睛余光则是落在抱着霖霖低头的杨姐身上。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来劝说杨姐回去的吧。
“你们来做什么?”实在忍不住,萧征冷冷的看着两人沉声低喝。虽然此时杨姐并没有哭,但看她那犹豫不定的样子萧征就不自主的紧张,万一杨姐真的跟他们回去,那可怎么办?杨姐是他的人,这一点他早就认定了的!
王秋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老实的哆嗦回应:“我……我们这次是诚心来道歉的,希望小杨能跟我们回去,毕竟霖霖她……她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孙女。”
越说越是心惊胆战,因为萧征的脸色越来越阴冷,双目迸射出的寒光让他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最近不是说这小子已经没有那么冷了吗,怎么现在还这样?
“我不回去!”杨家咬着苍白的下唇抬起头来,极为坚定的看着萧征。她知道,也许跟着萧征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也不会有什么名分。可是,那个家已经让她死了心,回去又有什么用?即便是对不起丈夫,那也只能下辈子再还吧。
“我也不回去,我跟着妈妈。”霖霖乖巧的附和,从杨姐的怀里挣开下来,却是绕开了王秋两人,颇为惧怕的跑到了萧征跟前抱住他的大腿。
看杨姐坚定的样子,萧征也是舒了口气,神情缓和了几分的看着王秋两人:“你们回去吧,她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王家的人,有自己的权利做决定。”
“这……”王秋两人很是犹豫,说实在他们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个儿媳妇,虽然是个寡妇,却一直兢兢业业。可惜,以往不懂得珍惜。
“没什么这的那的,马上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萧征冷冷的打断他们的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说实在,萧征也挺怕杨姐离开的,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公公婆婆,而且还是同一个村。
“哎,好吧,那你好自为之吧。”王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杨姐,拉着王母离开了。有些事既然做错就无法挽回,之前打得杨姐那一顿确实很爽,可惜后果也很有严重。
目送着两人走出大门,杨姐终于压制不住眼泪,转身便往房间里跑,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萧征刚想追过去,萧母却拉住了他,摇头叹道:“让她静一静吧。”
动了动嘴唇,萧征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颇为黯然的点头。这也算是杨姐的心结,让她自己想通了也好,省得日后还惦记着那个家。
萧凌却显得有些怪异,虽然早就已经想到哥哥跟杨姐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但现在看到哥哥这么紧张她也才确定。杨姐再怎么说也是村里的媳妇,哥哥怎么能这样?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传出去只怕会被口水淹没而死。
而且,哥哥难道就不怕对不起云霓嫂嫂么?还有就是馨姐,好像也跟哥哥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到底有多少个嫂嫂啊?!
一时间,萧凌还真有些头大,哥哥怎么能这么花心,虽然有钱,但也不能这么乱来吧……
“哥哥,妈妈哭了。”霖霖很是伤感的靠在萧征的怀里,两眼泛起了泪花,“爷爷奶奶都不是好人,就知道让妈妈哭,霖霖不想跟爷爷奶奶在一起。”
萧征抿着嘴角的给她擦拭眼泪,轻声安慰着:“没事,以后霖霖跟着哥哥,哥哥带你跟妈妈去城里上学,不回爷爷家。”
“嗯,我跟着哥哥。”霖霖乖巧的点着头,小脸颊上挤出了纯真的笑容,“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跟哥哥在一起,还有妈妈。”说着凑到萧征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我知道妈妈跟哥哥的大秘密,不过妈妈不让我说。”
嘴角微抽,萧征一脸狐疑的看着她,这丫头能有什么秘密?难道是,上次跟她们一起睡的事?猛然间萧征又想到了上次朦朦胧胧感觉,难道是真的?
看来,有时间得从这丫头嘴里套出点消息才行,不然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直到下午两点,杨姐才红肿着眼的出来,萧征看得很是心疼,只是碍于母亲与妹妹在场不好有过激的举动而已。
注意到他关心的目光,杨姐极力的挤出了微笑:“我没事,真的。”然而,说这话她自己都不相信,都已经哭成这样,还叫没事?
“杨姐,没什么啦,反正过了年你就去城里,以后忙了也就没那么多时间想这些了。”萧凌忍不住上前安慰,却给了萧征一个困惑的眼神。哥哥难道真的疯了,跟村里的寡妇混一块?
“嗯,我知道了。”杨姐点头回应,依然显得有些暗淡。见状,萧凌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叹了口气的坐到一旁继续看电视。
坐了一阵子,也到了开始忙活的时候,虽然这个房子以后可能不住了,但用萧母的话说就是,祭拜祖宗还是需要的,所以也得继续清扫贴对联之类的。
为了转移杨姐的视线,萧征让她跟着自己扫地。杨姐也没有反对,一如既往的如同萧家媳妇一般。“杨姐,晚上我让爷爷他们上来一起吃饭,你说等会要不要去买点酒?”
杨姐一愣,抿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我说不,你答应么?好啦,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些难受,现在已经好多了。阿征,你真打算让他们上来吃饭,万一你妈……”
“我昨天都跟他们说了。”萧征苦笑道,当时他确实没考虑到母亲的感受,现在回想还真有些懊恼。再怎么说当时二婶也是个帮手,母亲只怕一时间也没办法释怀吧。
瞧他那郁闷的样子,杨姐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本以为他什么事都能解决,现在倒好,还得来求她。噗嗤一笑,杨姐轻笑道:“行啦,我知道你的意思,等会我去跟她说,行了吧。”
“嘿嘿……”听得这话,萧征不由讪笑了起来,看她脸色已经恢复,心下也是吐了口气,真怕她一直看不开,往后还怎么生活?
只是出乎萧征的意料,正说着,萧母突然走进来,有些不确定道:“阿征,要不,晚上让你二婶他们一起上来吃饭吧?”
萧征顿时愣住了,错愕的看着母亲,还真怀疑刚才她是不是在偷听。“嗯,行,那我等一下就去。”
见萧征答应,萧母也露出了笑容:“那就好,哎,他们家现在已经那样,过去的事就算了……”叹息的摇头离开,一脸惋惜的样子。
萧征看得更是莫名,母亲怎么这么快就释怀了?转念又想,母亲这段时间确实变化很多,不但年轻了许多,做事风格也变了,早已经没有以前那般懦弱了。
杨姐也是看着门口发愣,两眼无神的张开了嘴,话语一直都卡在喉咙里头。同样是女人,也只有她最能体会萧母的心思了。
是啊,过些天就要走了,这里的一切也都将改变,何必再去纠缠过去的种种?
想到这,杨姐不禁扭头看了萧征一眼,又是恢复了以往的柔情似水。以后只要有他在,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