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云一声吆喝,把几个劫匪吓得一阵心惊胆颤,最后听清楚他话的意思,赶紧又走了回来。
站到大家跟前,他说:“刚才只管让你们走了,还有不少事情忘了问你们了。在此之前你们都做过何种大案、要案?”
骑马的威武汉子,一脸络腮胡,并且脸上被轰击少了一大-片,胡子半拉有半拉没有,满面烟熏火燎,嘴里淌着血,咧着嘴苦唧唧的说:
“没有做过啥见不得人的案子,都是做一些小买卖,没有杀过人,更没吃过人……”
南宫长云把对方另一个人叫了过来,笑眯眯地说:“你把你们的案底都跟我说说,”然后就在手上的光芒亮起来,以增加威慑效果,“我可不喜欢罗里吧嗦的人哦,大家都很忙的,你看看能回忆多少,呵呵,尽量多的和我详细说说。”
这人叫李二毛子,一看面前南宫长云的火光又出来,惊吓的战战兢兢的说:
“爷,我们前些时夜里抢劫了一户人家,在师爷的鼓动下,逮着人家父母老人,进屋看见一个小娘子,”抬头看到对面的人脸色不善,急忙把话一转,“把人家第二天出嫁的小姑娘要给掳走,老大一看细皮嫩-肉、粉面桃花似的,立刻喜欢上了,在人家的家里当着双亲的面给上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申千月厉声打断,按照当时兴俗女子在十五、六岁就可以结婚,谁想到结婚前夜就被玷污,又听他说出这样叫人不齿的话,拿起刀来照着络腮胡的人脸上就是一下,鲜血淋淋就飞溅出来了,顺脸而下,衣服流湿一大-片,立刻捂着脸在那里要叫唤。
看见申千月刀又举起来,吃了一惊,立刻停住了叫唤,只是嘴里还在咝咝吸气。
看他昂藏男儿威风凛凛的样子,顶多穷苦出身,抢劫谋生混口饭吃,只要不殴打乡民杀人放火,也说得过去,结果他净干些腌臜勾当,如此无耻,杀不足惜。
这边原本听见这话打算教训络腮胡的人,看见申千月还准备大杀四方,赶紧过来拦住她,先不要动手,得先问问清楚再杀不迟,如果还有什么天人公愤的事情,一块再杀不迟。
好一阵相劝,才把她劝解下来。
只见南宫长云咧着嘴,呵呵一笑,笑声非常渗人,对面被俘人员面对笑声,只觉着比阎罗小鬼的笑还要刺耳,难听。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他因为父母双亲遇难的事还没转过来,现在又听到这样的事情经过,更是恼闷的不行,这世间怎么还有这么多不公,这么多不平,渐渐的他脸色在喜怒之间变换不停,同伴好一阵纳闷,该严厉呵斥的时候他却在笑,该笑的时候他却表现出恼恨。
铁忍寒手持亮光闪闪的钢刀,在络腮胡面前横一下,竖一下的,来回不停的比比划划,把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这时候只怨爹娘没有给他生出钢筋铁骨,能够抵挡刀砍斧剁。
就听到君知秋他问面前的人:“后来呢,人都怎么样了?”
李二毛子赶紧一五一十的说:“后来,就叫姑娘的父母……,叫他们……”
铁忍寒跨前一步,急头乖恼的问:“叫她父母怎么样,你倒是快说,有啥不好说的,你准备急死人吗?”
那人期期艾艾的说:“这是师爷的主意,他要求姑娘的父母在我们面前做那事,两位老人家怎么会做,所以……”
铁忍寒问道:“到底是啥事啊,说的不清不楚,急死我了,你直说!”
最后李二毛子眼看躲不过去,只该说:“夫妻之间的事情啊,师爷想通过这件事情打击两位老人反抗的气焰,两位老人誓死不从。师爷就说,不答应也可以,叫我们几个轮番上人老婆,最后用木头、用木头,钉她父亲。”
南宫长云这时候,在笑声里隐藏着愤恨,说道:
“哈哈哈,好一个死狗贼,狗混蛋,猪狗不如的东西,把那个师爷踢下山崖太便宜他了,这个大杀才本该活剐了他。你们几个和君知秋一起去把钱财取来,放火烧了狗窝,快去快回,去吧。”
君知秋骑马,在李二毛子带领下一行人向贼窝奔去。
他们后来也不问姑娘一家人到底咋样,想想也是,再问也落不了一个好字,干脆不再问话了。大伙商量了一下,把南宫长云喝叫的那个杀才,还是叫铁忍寒推到山崖边。
谁知道这个络腮胡这么不禁吓,早没了英武气概,一到崖边就吓得屎尿乱流,弄得铁忍寒捏着鼻子,不忍一嗅,连踢带打,最后要推他下去的时候,他忽然扭头抱着铁忍寒的腿,说啥也不松手。
口中还一个声的狂喊乱叫:“大-爷,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给您当牛做马,您看行吗?只要留我一条小命,给口饭吃,说什么都行。”
铁忍寒不听倒好,听了就是一急,大叫一声:“我去你-妈的吧!”一刀砍下一只胳膊,又抬脚直接把人踹下去,听到咕咚声响知道落底了事。
申千月在一边说道:“真是便宜了这个狗杀才,让他直接掉到山崖下死了,最好是跌的半身不遂,躺在床-上忍饥挨饿,把他熬磨死!”
这里正说着话呢,君知秋非常高兴的骑着马回来,手里举着一个花布包,一走往天上一撂,马的背上驮着估计也是钱财,至于李二毛子几人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故意忽视没谁再问。
铁忍寒问君知秋:“你们过去挺快的,财务都搜出来了吧,房子也放一把火点燃了?上面还有其他人没有?”
君知秋说道:“不快能行吗?上去之后就十几间破屋子,连三赶四把钱财取出,把做饭砍柴的人员直接放走了事,这些人为了一口饭,也不容易,但是警告他们是必须的,至于拦路抢劫的,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痛打一顿,缺胳膊少腿的自然不在话下,咱办事大家只管放心就是!”
经此一事,南宫长云在大伙面前逐渐确立头领地位,但他也很聪明,向来不独断专行,多数情况下遇事还主动和大家商讨,就是那个冷美人申千月,也是有事情时多向他看两眼,尽管还不多说话,但是比以前强多了。
对于几个小伙伴,南宫长云也在心中琢磨了一下,君知秋这人非常“狡猾”,如果走入社会应该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铁忍寒也喜欢和大家多沟通了,原来留下的愣头青印象大为改观。
但实际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应该是申千月才对,对于女孩子,南宫长云没有了解过,也不知道怎么交流,她既然不愿意和大家搭话那就随她喜欢吧,谁也没辙,也许时间长了关系会逐渐好起来也说不定。
一路上再无任何事情骚扰大伙,几个伙伴关系也逐渐融洽起来,相互之间开玩笑娱乐也不在话下。
乘坐的驿车也是一辆大马车,驾辕一匹马,叫辕马,拉帮套一匹马,叫稍马或套马。虽说坐车有点颠簸,但还是比直接走路要快一些,两匹马拉着五个人倒也轻松自在。
这种形式的马车就叫拉帮套,这是车老板和他们说的,其实,车老板也很善谈,天南海北一通乱说,几人哈哈大笑,情趣也是蛮多的。
走走停停,遇到村子恰巧天黑了就打尖住下,或者稍等天才黑,也是提前找个住宿的地方,该洗的洗,该涮的涮,倒也畅快得不得了。
这天走在路上,车老板爽快的讲了一个故事,吐字清晰,语言交际能力很强,那是没说的,中间还抑扬顿挫,叫大家听了直叫好。
说他小时候和几个同村的大人们外出买牲口,那时候也是十三岁的年纪,因为家里穷,看光景顾不上一家人吃喝拉撒,家里也没有壮劳力,父亲早得病死了,母亲虽没有改嫁,但是家里的担子却落在他身上了。
如此一来,一合计,就和母亲说了打算,东拼西凑弄了一点钱,和几个大人们结伴外出了,一路上山山水水的走过很多地方,最后跑到一架大山里边,靠近山口,这里有一个大牲口集市。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车老板非常感慨的说,“谁知道,在家里边几个大人们和我说的很好,结果一出门就把我给撂下了。在客栈好多天也等不到他们的音信,眼看该回家的时候了,怎么办?如果我不买回去牲口,开春就没法耕种土地,一家人还不急死?”
南宫长云听了很同情这个赶车的老头,他问:“结果他们一直没回来吗?就把作为小孩子的你留在客栈,不管不顾,你最后是怎么办的?自己回家了吗?”
车老板回忆道:“我得出去买牲口啊,虽说是贩买牲口,但是也要亲力亲为,摸行情打探牲口价格,要不就白出来一趟了。
“自己一个小孩子,也是逼急了,说到做买卖谁也不管你是小孩子,如果他们要的价钱太多了,我就说便宜点,没有谁跟钱财有仇,不管到啥时代,啥地方,该要的钱财都得按照说好的数目进行交易,要不市场弄个经纪人干啥?”
南宫长云说:“确实是,如果自己承认的价格,你还必须照付,这是个市场规则。”
“按照咱们村民的话来说,”车老板说,“吐个唾沫,一颗钉,人们都认死理,说好了价格,你如果不答应那就是刁难,人家会认为你玩人呢。”
说这些话,给南宫长云几个小伙伴印象最深的,就是吐口唾沫一颗钉,就是担当,就是责任,这使他很感慨,时时处处都有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