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彩伊便回身问道:“乔先生,你......?”
“其实我并不是怀疑什么,只是......”乔尚凡的眼神中似乎还有有些疑惑。
袁彩伊走到乔尚凡面前,和善地说道:“我知道乔先生想问什么,但我只能说我和你也有着相同的目的。”
只见乔尚凡退后两步,随即便弯下他那坚韧的身躯,竟深情地给袁彩伊鞠了一躬。
袁彩伊待乔尚凡可谓是仁至义尽,而乔尚凡却自始至终没对袁彩伊道过一个“谢”字。但这一躬绝对胜过千恩万谢。因为乔尚凡也知道这可能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只见他嘴唇颤抖着,不知所言。
袁彩伊倍感宽慰,凝望着乔尚凡那感激的面庞也只是嫣然一笑,然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二人无声地告别,没有恋恋不舍,没有牵肠挂肚,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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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誉远默念着乔尚凡交给袁彩伊的书信,没过多一会儿,便豁然开朗:“噢,怪不得那天我打开箱子的时候,他看着里面的烟土那么吃惊!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乔尚凡这个人,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为方锦烈在外地联系业务。没想到他会将整个案情的前因后果交代的这么详细,看来他并没有欺骗我们。”
袁彩伊站在窗前一副愁容,许久不作声。
袁誉远又道:“这个方锦烈看似一身正派,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
只听袁彩伊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早就怀疑过方锦烈,爹说过,这件贩毒案很可能与当年任乘风走私烟土的那起案子有关,而任乘风又与当年的'银城四杰’交往密切,现如今,我爹不在了,表叔卧病在床,又远在山东,那么最有嫌疑的便是孟恒义与方锦烈。如果华夏行是被诬陷的,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方锦烈。“
袁誉远点了点头,“那这么说,当年你们家的那场大火可能也会与他有关联。”
袁彩伊困惑道:“可是那天在审讯大厅里,方锦烈为什么又极力地维护我们杨家,而且当时他的表现并不像是在装模作样啊。”
袁誉远猜测着,“你说晏队长的案子会不会也是他搞的鬼?”
“不排除这个可能。”袁彩伊点点头,“哥,你记不记得,在晏家丧礼上,方锦烈始终都没有出现过,而方潇涢却披麻戴孝,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门外传来了厚跟皮鞋走路的声音,只听得几下敲门声,金屹潭便大步跨进了袁誉远的办公室,笑眯眯道:“你们两个在议论什么呢?”
袁誉远回答:“噢,我们是在......”
还没等说完,袁彩伊就在袁誉远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角,然后走到金屹潭面前,虽然面带笑容,但眼神却似利剑一般,“我们是在谈论晏队长的死因。”
金屹潭惊慌失措地说道:“晏......晏英堂的事不是已经都结案了吗?”
“没错,是结案了,但我还是觉得案子背后的黑手另有其人,所以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袁彩伊故意试探道。
金屹潭两眼发直地瞪着袁彩伊,显然是被吓住了,语无伦次地说道:“哦,对了,荡姬还在家里等我,那我就先回家了。”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哼!原形毕露!”袁彩伊转过身来,“哥,我们也走吧。”
日薄西山。
漫步在古道街上,袁誉远望着袁彩伊那充满正义的目光,问道:“彩伊,你觉得用一百万与乔尚凡做交易值得吗?”
袁彩伊坚定不移地回答:“为了杨家,为了九州行,为了我那些蒙冤而死的亲人,没有什么不值得的。想当年,九州行誉满中华,但却一直没能够在北方扎根,我爹生前一直都希望有朝一日九州行可以在山东立足。”她的话语间夹杂着无限的苍凉,“可是天不如人所愿哪,还没等我爹实现这个愿望,他老人家便与世长辞了......我想如果今天我爹还在的话,他也一定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袁誉远和善地说道:“可是乔尚凡他毕竟是个罪犯哪,你应当慎重考虑啊。”
袁彩伊一脸正派,反问道:“罪犯怎么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又没犯过错误呢?只是轻重程度不同而已。我相信以乔尚凡的为人,他很可能是不会走私烟土的。可是那个老奸巨猾的方锦烈却故意欺骗乔尚凡将交易的烟土说成是西洋茶叶,这简直太可恶了。细想来,乔尚凡待人抱诚守真有什么错?忠心耿耿又有什么错?只不过是被那些心怀叵测的奸人钻了空子而已。”
袁誉远点点头,笑了一下,“不过你这想法倒是别具一格,还是有些道理的。”
袁彩伊思索着说道:“而且我觉得这件案子的真相现在还不能够透露给别人,单凭乔尚凡的书信恐怕难以让方锦烈认罪。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有力确凿的证据来,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没错,我们是应该保密。”袁誉远问道:“可是,金屹潭那儿你打算怎么办?”
袁彩伊回道:“这个案子啊,早就让金屹潭头疼了,他呀,巴不得早点结案呢。如果我再查不出结果来,他肯定会想办法早些脱手。而且乔尚凡的资料他也是知道的,到时候,他必定会推给山东警局,然后我再向港局申请亲自将乔尚凡押送到武宁镇。”
袁誉远担忧道:“那么远,你还要亲自去?”
袁彩伊拍了拍袁誉远的肩,“你就放心吧,别忘了,紫藤也在山东啊。”
此时,萧萧的秋风吹来,虽然充满了十足的凉意,但袁彩伊却感到阵阵清爽。
她背起手来说道:“其实我之所以敢与乔尚凡做这笔交易,最大的筹码就是因为紫藤在胶州半岛,恰好乔尚凡的老家也在那一带,到时她可以帮我照应一些。所以我亲自去山东也是想要探望一下紫藤。”
袁誉远好似在琢磨着什么,笑道:“我看不只是因为紫藤吧,你是不是想去看你的表叔何长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