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可我付出多少,谁知道?我渴望找到一个我

的和

我的人,然后找一个

静静的地方过上古代才子佳人的生活。可惜……即使找到了,人家心有所属,我

只好望洋兴叹。每当晚上,一个人静静躺上

时,看着宽大的房间,我感觉很孤

独,很寂寞。我感觉自己成了月宫的嫦娥……”

“高处不胜寒。”

卢依娜回他一个浅笑,又叫服务员重开一局,继续打球。

铭宇球技跟卢依娜相差太远了。铭宇认真跟卢依娜学习步法,甩球,击球。

在她的指导下,铭宇果然打了一个全倒,她非常兴奋。她仿佛看到一排朝岚被击

倒,然后滚进黑暗的深渊。

卢依娜介绍了负责审理杜水愚案件的朱法官给蓝院长。蓝院长约了几次朱法

官,法官推说白天太忙,晚上才有空。

周六晚上,铭宇开车载蓝院长去朱法官郊外的“天一山庄”。山庄傍山而建,

隐约可见一座三层高的洋楼。铭宇的车,惊起一阵狼狗声。朱法官闻狗声开门迎

客。他带铭宇、蓝院长穿越花木香径,曲曲折折走向小洋楼的大厅。厅里隐约着

悠闲的古琴声。

朱法官四十岁左右,脸如弯月,个子瘦高,戴金线架眼镜。他一见铭宇,就

跟他握手说:“久仰你大名,有空来山庄赐教我琴技。”铭宇跟他客

一番后,

举目打量大厅,只见墙上挂了几幅字画,其中有一幅字写着“只谈风月”。他明

白,主人筑此屋是为了寻一方宁静。朱法官请他们坐在一个树根盘绕的桌子旁,

沏上一壶龙井茶,摆上几个小紫砂杯,还有一些精致的小干果。

蓝院长说明来意。

朱法官呷一口香茗,说:“现在,医院真难经营,法律都是保护弱势群体。

如果按现在的‘举证倒置’法来审案,医院不管有理还是无理都要赔偿,你们最

好还是私下协商比较好。既然闹到法院来,那你们有输的心理准备。我认真看了

材料,病历删改了,不容乐观呀!”

“朱法官,我这几天也看了不少关于医疗官司的案例,最终决定还是法官。

有的本来医院要负全责的,最后只负了70%?的责任,还有的判医院负30%?的责任。

如果对方胜诉,你看我们要负多少责任?”

“这个事

不好说。蓝院,虽然有这样的案例,但我从来不这样判。这事还

是不要谈了吧。”

“医院里的事我说了算。官司你最清楚,请你指点迷津呀。还有几天就开庭

了,我这个院长压力很大。”

“蓝院,这事还是找个适当的时候再说吧。我这里明写着‘只谈风月’,我

们还是谈古琴吧。蓝院找我,我不能不赏脸。我想跟你当面谈不好,大家是知识

分子,这样吧,你院的张律师跟我熟,让他来跟我谈吧。”

朱法官从书房取了一具琴,跟铭宇谈起古琴。朱法官虽懂古琴,但技不如铭

宇。铭宇教他一些指法和心法,朱法官非常高兴。朱法官曾得广陵派第十一代传

人的指点,但由广陵派琴曲的节奏自由跌宕很难把握,所以朱法官的琴技还停留

在入门阶段。铭宇弹了一首《流水》。此曲是管平湖先生的得意之作,被美国人

录入了太空探测器的金唱片上。朱法官听得入神,当琴声如流水突然而断时,他

才醒过来,击起掌来。

突然,朱法官对蓝院长说:“蓝院,琴声无价。”

蓝院长想了一下说:“琴声虽无价,它终究是尘世中的人弹出来的呀。”

“是呀,凡事有个度哩。我审案也是有度,不审案也是有度的。”

“相信朱法官。今晚与朱法官这样的高人一谈,可真海阔天空。”

朱法官见铭宇琴技出神入化,跟他谈起古琴乐理,直到晚上11点了才放他回

去。蓝院长一走出朱法官的别墅,笑着跟铭宇说:“铭宇,幸好你今晚来。要不,

我还不知怎样才撬开朱法官的口,不过,具体工作还需要张律师跟他谈。唉,这

场官司可不好打,我们太被动了。本来,我还指望朝岚爸爸再次出面,可想不到

搞得她家族反目成仇,我也很内疚哩!”

“杜兴江无可救药了。他背叛了整个家族!”铭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