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半个小时左右,安好累的蹲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脸蛋。恰好前面上方有一片窗户,能看见外面的天空,只不过今天的天气不怎么样,看起来一片灰蒙蒙的,简直给人的心情铺上一层灰。
蹲下身十来分钟左右,见兜里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安好掏出来一看。发现她被拉进一个高中的微信群里,很多人纷纷艾特她让她把莫天赐也拉进来,安好转头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走廊,说等会先。
之后无聊,就握着手机和以前的朋友们寒暄。
不一会,以前的班长说,问大家这个中秋有没有空,在海边包一幢别墅,大家通宵玩一晚上怎么样。
此建议一出,大家热情度很高,纷纷附和。
班长又发言,说少数服从多数,群里除了莫天赐可以根据时间安排决定去不去外,其他人必须通通到场!
安好盯着那刷的飞快的消息,纳闷他们过节都不用回家的咩。
此时有人加她微信,安好离开群,点开那好友请求,发现是以前玩的来的一个男生,别名虽然叫小白,但那男生因为成绩优异连跳了好几级,岁数比他们都小,理所当然成为班里的小天才弟弟。
安好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小秘密。
一个某人以为所有人都不会知道的秘密。
“安好,你会去的吧。”小白问。
安好想了想,回复:“我得看看呢,万一天赐说要回老宅陪太爷过,那我也去不了。”
“那你问问天赐,好希望见到你。”小白还发了一个笑脸。
就这样,安好蹲在拐角处一直聊天,也不觉得时间难熬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走廊处响起门被打开的声音,安好条件反射朝着走廊看一眼,只见苏简安从里面出来。然后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她竟然蹲了快一个小时!
加上刚才站的半小时,说明两人房间里呆了一个半小时……
这公事谈的可真久呢。
安好别扭的想。
她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想佯装路人和苏简安擦肩而过。
“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苏简安说完,安好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低头佯装刚到家的路人,却在擦肩而过时,眼角的余光看见……
也许是身为女人都比较敏感吧,她第一眼就看见苏简安的唇角口红花掉。
而且唇瓣异常晶莹红艳,上面还残留着唾沫。
安好心里一咯噔!
一时忘记自己的身份不合适,竟眼睁睁的盯着苏简安进入电梯的背影。
而苏简安一直低头有意用手挡着脸,也没有刻意留意她这个路人。
直到苏简安进入电梯转身想按按钮时,安好才回过神,连忙走到拐角的另一侧,将自己完好的藏起来。
却因为一躲而没有看见,在电梯门合上之际,苏简安唇角露出一抹迷之微笑。
几分钟后。
苏简安已经远离,但仍近在眼前一样。
那花掉的口红印,那像被吻过的唇瓣……
安好盯着06号房的地方,站在走廊调整了一下情绪后,依旧决定进去。
她按了门铃,按了五六下门才被打开,莫天赐不耐的声音跟着传出:“又有什么……你怎么来了?!”
当看见是安好,莫天赐愣了愣,随即有些慌张。
安好也愣了一下。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纯黑长t,下身是灰色的长裙,松松垮垮的样子。头发看得出来很久没被打理,长过了耳朵,乱糟糟的像个鸟窝一样。胡子也没有刮,嘴唇附近有一圈黑黑的,眼圈同样也是。脸颊两旁深陷进去,整个人削瘦不少……
打开门的同时,一股浓烈的烟酒味从屋子里飘了出来。
那一瞬间,安好分不清他的慌张到底是因为他的形象太糟糕被她发现才慌,还是因为他刚才确实和苏简安发生过什么导致看见她才慌。也分不清他这三天对她撒谎,到底是因为不想见她还是单纯不想被她发现他这副模样。
她笑了笑,笑的有些僵硬:“干嘛说又,刚才有人来过啊。”
“没有。”莫天赐站在门口,挠了挠凌乱的短发,他没想过她会突然过来。早知道把自己搞好一点了,虽然他们已经结婚,可他还是想每次出现在她面前依旧帅气的样子。莫天赐见她一直站着,喊了一声:“进来吧。”
如今他这副样子,摆明就是告诉她,他这几天过的有多憋屈,真怕她会胡思乱想。
说完转身,抬脚把倒在地上的瓶子踢到一边,给她清出一条路。
安好进去,关门,转身,这才看清整间屋子竟比她想的还要乱。
窗帘被拉上,只有一些窗外的余光穿透进来,能见度跟晚上六七点太阳仅剩最后一抹光线的状态差不多。昏暗的让人心情抑郁。茶几和地上扔满了烟头烟盒以及酒瓶,有啤酒,有烈酒,看数量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好像他这三天光喝酒抽烟外就没有做别的。
难怪会瘦成这样,难怪嗓子会哑成这样。
看见这样的场景后,刚才心底的那些小心思登时这被抛在脑后。
与他的健康相比,其他事真不算事。
“我能开灯不。”安好把小包往鞋柜上一放,征询他的意见。
这公寓除了上次找他之外,是她第二次进来。
感觉每次进来都没什么好事。
“嗯。”莫天赐应完,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摔,半躺着看她。这三天他骗了她,其实汉文去外地工作了,他一直自己在这里。但他真不想继续佯装无事人一样,每次在她面前为了不让她担心不让她自责,他都将自己装的风轻云淡,他觉得有点累。
只好欺骗她。
他打算明天就回别墅,没想到她今晚竟突然跑过来。
安好将白炽灯打开,这下屋子明亮的连角落都被照的一清二楚。莫天赐习惯了三天的黑暗,一时之间的光亮让他眼睛很是难受。安好没理他,进入厨房翻箱倒柜的,拿出平常钟点工的垃圾袋,戴上手套后,走到客厅准备收拾。
“等会我叫人来清,你别动。”莫天赐才知道原来她在里面翻工具。
“没事,我来做。”安好抿唇,带了丝倔强,跪在茶几前动作不停将那些烟盒酒瓶一件件往垃圾袋里扔。
莫天赐从沙发上坐起,手臂越过茶几抓住她的手腕:“我让你别做,听到没。”
这全是玻璃,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你让我做吧,”安好抬头,语气同样染上一层祈求:“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三天她没办法给他陪伴,也没法像苏简安一样有人脉,相反她的家庭还是个负担。安好这几天把回家所看见的事想了一下,她真的不敢把安母和这件事联系起来,如果安母真的策划了这件事,她就真的没法面对他。
虽然与她无关,可安母是她家的人。
那是一种逃不掉的牵连。
“过来。”莫天赐抓着她的手,用力,也毫不退让。
安好没辙,只好放下垃圾袋起身绕过茶几走到他身前。
他替她把手套摘掉扔到一旁,用力一拉,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她的香甜瞬间充斥周身,他百闻不厌的吸了一口。
见她身上穿的这件白色外套好像很久之前就见她穿过,莫天赐低着声音:“等会带你出去买衣服?你这件穿了很久吧?”
安好彻底心软了。
他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了,竟然还有心思带她去买衣服?!
她心一软,低头揪着大衣上的扣子,喃喃自语:“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行不行,我宁愿你怪我,或者你生气,拿我撒气也行。”
“看不出来你有受虐倾向啊。”莫天赐抬头捏了一下她肉肉的脸,玩味的说。见她被自责折磨的不轻,他搂着她的腰,认真:“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找他算账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竟然敢绑架你,活腻了。”
“……!!!”安好猛的转头看他,一脸吃惊!
因为她没料到,莫天赐找斯泽算账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绑架她这个点,而不是自己被害的那么惨!
那种感觉怎么说,就像棉花糖突然被放入烤箱似的,全身都被融化的软绵绵了。
又甜的齁。
安好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他的脸,他脸上的胡渣很渣手。
就在这一瞬间,她多希望自己能给他生个孩子。
“干嘛,想亲我?来啊。”莫天赐耍无赖的说。
“……”安好被他的神情弄的一秒出戏,她盯着那头发,突发奇想:“我帮你剪头发。”
“还会这个?”他反问。
“以前学化妆的时候闲的无聊会跑去隔壁看人剪头,铲个平头还是可以的。”安好半开玩笑道。
莫天赐神差鬼使的点头。
怕是如果再不让她为自己做点什么,估计她会自责的将自己弄的崩溃。
公寓里什么都有,抹脸上的涂身上的整头发的通通一应俱全。
安好拿了份报纸铺在地上,让他坐着,接着拿出一把剪子。
倒不真的替他铲平头,只是按他原来的发型给他剪短一点。
“以前高中的朋友建了一个微信群,我等会把你拉进去。他们说中秋在海边租幢别墅一起过。”安好闲话家常。
“你想去吗。”莫天赐闭着眼睛,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就是问她的意见。
“嗯,和大家很久没见了,有点想。不过老太爷……”“那就去,太爷那里我说一下就好。”他说。
“那……”安好犹豫的问:“你去吗。”
“我不打算缺席婚后第一个能一起过的节日。”莫天赐认真的说。
安好摸着他性质偏硬的发质,用手抓了一下,心底因为他的话生出许多的感慨。
是啊,真的是第一个。
先前虽然也经历了别的节日,但他们都是形同陌路。
好不容易,终于可以一起过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