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安好见安心整个人被石化了一样,忍不住呼唤几声。看见安心眼珠子动了动总算给她回应,安好呼了口气:“姐你干嘛啊,比我还震惊的样子,我当初听到结果都没你这么激动呢。”
“安好,我,我,呜呜呜……”安心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她回来之前已经对安好的照片演练了无数次自然,将自己当成不知情者那样继续和安好相处,她还是安好喜欢的大姐。可在面对真人时,特别面对体贴她的安好时,她绷不住。
她刚下飞机没多久,安好顾及她的情绪,让她呆几天就可以回国外。
明明她打电话喊她回来的时候,是那么的无措。
以安好的性子,想必得知父亲自杀的时候心里一定很害怕吧。可当她回来不是第一时间埋怨身为大姐的她没能在父亲最需要的时候在身边,而是先惦记她的情绪。
特别是刚才听到安好用平静的风轻云淡的甚至用小小暗讽的语气说起自己不能生育那件事,那一字一句就像锋利的刀刃一般,在她心底狠狠的搅和,痛不欲生又死不掉。
她真的很愧疚,很愧疚啊!
安好见安心竟然哭了,一下子被吓的脑袋发懵,伸手碰了碰安心的肩膀,追问:“姐,姐你怎么了啊。”
可安心一味的将脸埋进掌心里抽泣,没有回答她。
安好见情况不对,交代司机先回出租屋,寻思等安心稳定下来再去医院看父亲。
她搞不清楚状态,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手一直搭在安心的肩膀上,给她无声的安慰。
下了车,安心终于停止抽泣。
安好付了车资,替安心拎着箱子上楼。用钥匙打开门,安好介绍:“这房子是小古力的,还记得小古力吧,我以前经常和你说的。她现在在外地出差,所以暂时只有我们两个,姐,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弄早餐,吃完后你先睡一会吧。反正那么早爸应该还没醒。”
安心哭的无力,点头,拉开箱子拿了自己的睡衣和毛巾,进浴室。
安好见状,撸起袖子进厨房做吃的。
不一会,面条做好,安心出来。
两姐妹吃了面条后,安好也换上睡衣,和安心一块上床,今天四点就起床,困死她了。
上床时,穿着睡裙的安好看见穿着整套长袖长裤保守极的安心,揶揄:“姐,你以前不是喜欢裸睡的吗,怎么现在这么保守了?”
“年纪大了保守行不行。”安心嗓音有些哑,自我嘲讽。
“你才比我大几岁就说这样的话。”安好打了口哈欠,之后翻身紧紧接着安心的腰身,有种依赖的姿态。她闭着眼睛,语调软软的:“姐,你回来我感觉背后有人,就像你名字一样,好安心哦。”
安心没作声。
她背对着安心睡,任由泪水再一次打湿眼眶。
这一觉,安好睡的最沉。
安心只是浅浅的眯了一会,就在不打扰安好的情况下蹑手蹑脚下了床。她走到客厅,带上房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安好,确定她还在熟睡,拿起扔在客厅的手机,调出一个久久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喂,斯泽。”安心哽着声音,无比的冷漠。
“你回国了?”
安心这手机换了国内的号码卡,斯泽能猜出也不为过。
“刚到,我要见你,下午。”安心说。
“呵,我可是很忙,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安心知道斯泽有病,为了不刺激他先妥协。
其实当初撞死五月的事也不能全怪她,她当时正在路上开的好好的,是五月自己突然发疯似的跑了出来!她刹车不及才酿成严重后果。后来在天辰口中隐约得知,当时斯泽欺骗了五月的感情,五月背叛了汉文和斯泽偷偷在一块。总之斯泽把五月骗到手在当晚发生关系后随即又用自己有病作为借口和五月说对不起,说他们这样不应该,五月受不住跑了出去。
妈的,果然神经病就是能和神经病玩在一块!
“明天下午吧,地点再定。”
斯泽说完,把电话掐了。
后来安心一个人在客厅里静坐,内心满满的全是纠结。
安好醒来看见床的另一侧空荡荡,她揉着眼睛坐起,头脑愣了足足两秒后才启动成功。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出客厅,看见已经是下午四点,心里微微讶异一下,她竟然睡了这么久。转眼便安心坐在沙发上,没玩手机也没开电脑,就这么干坐着。
“姐,你到底怎么了?”安好朝安心走去,略带担心的问:“是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换衣服吧,去医院看爸。”安心不敢看安好,在她坐下的同时站起,朝房间走去。
见安好也跟进来,安心拿着衣服进浴室换。
安好站在原地发懵,觉得安心真的很不妥。
明明安心以前在换衣服的时候最喜欢逗她。
以前安心男友交的早,远远比她开放多了。
她们俩在换衣服的时候安心总是对她动手动脚,那时候往往是她不好意思拿着衣服进浴室,现在怎么改过来了?
难道因为她结过婚,轮到她比安心开放了?
两姐妹出发前往医院。
从一进病房,安好又察觉到不妥的气氛。
那气氛的源头在沙发那里出现。
只见莫天赐坐在那里,整个人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冷死人了!
安好不敢看他,心底郁闷他怎么最近总是这么闲往医院跑啊!
这整天都见面,真尴尬!
“爸,天赐。”安心察觉到安好的躲避,给两人打招呼。
“我本来打算去接你的,只不过有人自己偷偷去了。”莫天赐从沙发站起,给安心讲明白。
“啊,这样啊,不用这么客气。”安心客气道。
“安,安好!我,我,我不是让你,让你和,和天赐一块,一块去的吗!”安父听到了莫天赐的话,才知道安好竟然躲避天赐偷偷去机场!这心里提着一口气,说话比平常还要吃力。说完后咳嗽两声,看似颇难受。
安好连忙拍了拍父亲的胸口,示意他不要动气,心里却有些恼莫天赐这多些一举的话语。她解释:“天赐经常要拍戏很辛苦,这大清早的就让他多睡会,所以我自己去了。”
“那我真是谢谢你。”莫天赐皮笑肉不笑,盯着那个背影,又画蛇添足似的说:“爸,我最近都很闲。”
闲才怪!
鬼知道他今天收到她那短信,气的都要原地爆炸了!之后算准时间大早上就来到病房,以为她接了安心会立刻来医院看安父。
然而不是。
看她的样子,好像吃饱睡足了才来,这脸蛋还红红的,瞧这精神劲指不定才起床吧。
呵呵,都下午五点多了,真是能睡!
亏他在这里坐了一整天!
安好哦了一声。
惯性拿起一旁的苹果,咬了一口。
“你别这样对天赐。”安心看不下去,既身为演员又有公司的人,能闲到哪里去。肯定是特意在这里等着安好吧,被安好甩下还干巴巴跑来守着,没想到在这段日子,天赐也变的柔软了。
但也不能怪安好。
她知道安好也难做。
都怪她,都怪她!
她刚才打电话给斯泽,就是想斯泽交出那盘录像带。她想坦诚那录像带里面是她故意装成安好的样子打破两人之间的芥蒂,可她还没找到借口说她为什么要伪装,她不想直接坦白。
“我怎么对他了,我多体贴他。”安好咬了一口苹果,嘀嘀咕咕。
安好一直面向父亲坐着,故意忽略背后那道锁在她身上的视线。
过了一会。
“姐,姐你干嘛,又发呆了!”安好连叫了几声,只见安心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副沉思的样子,真的好郁闷。
“啊,叫我干嘛。”安心回过神。
“问你要不要吃苹果。”安好递了个完整的大苹果给她。
“不要,”安心盯着那比巴掌大的苹果,见安好已经三两下消灭一大半了,嘀咕:“你还真能吃,上午你吃了两碗面条吧。”
“……”安好噎了一下,她自然不希望自己被说吃得多,吞下苹果后为自己反驳:“没吃午饭,那肯定饿啊。”
“我早上才吃了一碗面条,又不见我饿?”安心没好气的说。
安好不说话,她也不明白。
但算啦,没长胖就好。
莫天赐见自己一直被忽略,坐了一会就离开,反正看见她就好了。
安好和安心在房间里呆到探访时间,才跟着离开。
出了医院远远闻到烧烤味,安好食欲又来了,提议:“姐,不如我们去喝酒吧。”
“我看你是想去吃肉吧。”安心白了她一眼,这人怎么又饿了。
安好笑,拉着安心就循着那味道走去。
是一间室内烧烤店,一进暖烘烘的令人忍不住褪掉大衣。
安好点了些吃的后,就坐着等。
就在此时,隔壁桌一群人突然站了起来,大家喝high了玩的很乐,有人手中的酒杯不稳,啤酒全往安心左手臂上洒去!
“哎呀对不起,妹纸对不起对不起!”对方道歉。
安心皱眉,但见对方全是牛高马大的,也不好发作。
安好则抽了几张纸巾给安心左臂擦去。
安心对于左臂太过敏感,明知道长袖毛衣安好也不可能看出什么,但一触碰不是不舒服,她推脱:“我自己来就好。”
“姐你客气什么我帮你擦吧。天哪,都湿了,会不会很冷?”安好见毛衣已经湿掉,喃喃自语。
“别碰我我自己……”安心见安好不放手,身子往旁边一侧。
而安好抓着她的衣袖,这毛衣本来宽领又宽松,这一扯,轻易露出圆润的左肩。
那个伤疤露出来了。
安心登时闭嘴,不敢说话。
安好则张大嘴巴,一脸惊讶:“姐,你这里怎么也受伤了?!!”
她们两个同样的地方受了伤,这也太巧了吧!
她的伤大家都知道是怎么来的,但安心的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