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骏双眼无神的望着那破败的茅屋,那儿静静的躺着一具早已冰凉的尸体,血肉模糊,周围嗡嗡的飞着一些讨厌的苍蝇,正散发着令人难受的声音。一粒晶莹悄然的从华骏的眼里滑落,流过了脸庞,流进了嘴角。它的味道很苦,苦得心里发酸,甚至发疼。
自他从大周国逃出后,几乎已经忘记了疼痛是什么滋味,身体仿佛悬在空中,血液似乎都流通不畅了。他在尸体前蹲了下来,一只手颤抖着拂向了早就分不清楚的脸庞,那只手很重,重得他提不起力。她的血黏糊糊的,似乎感觉到了她身前的慈爱,男儿泪一粒一粒的落下。
一件带血的灰衣,上面还有残留的针线,只剩下满地的冰冷与沧桑。
“啊!啊!娘啊!……”华骏状若疯狂,头发散乱开来四处飞舞,本来淡若水的脸上满是狰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凌厉如刀,噗!爆发后仿若罡风,吹散开去,三丈之内的房屋被摧毁,屋内的人血肉分离,留下白森森的骨架依然保持着身前的姿势,血肉化为齑碎,随着罡风飞舞四溅开去,留下一地的坑坑洼洼,就如被炸弹炸了一遍,要多诡异就多诡异。
“老天爷!我娘犯了什么错,不杀生、不食肉,长念《冼心经》慈悲为怀以求佛家保佑,你这贼老天,为何让我娘落得如此悲惨下场。我不再信命,就算碧落黄泉,穷天死地,我也要逆转天命,我不信命不能逆转,如若仙神阻挡,我就屠仙弑神,遁入魔道也在所不惜!”语气铿锵坚硬不能移动分毫,身体仿佛是一个黑洞,不断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呼!逆转后,从他身体中冲出一片金色的阴影,迅速的扩大。
“空有一身惊天的本领又如何,还不能保护我的母亲……”
“哇哈哈!哇哈哈哈……”
华骏略显狰狞的脸上,从最初的恐怖白色变得有些红润,华骏本该大悲的心情现在却发出了一阵畅快的笑声,大悲无泪,但他是大悲为笑,该是怎样的痛苦,笑声传遍了整座出云城,听在耳中仿佛是奏起了阵阵仙音,让人沉醉。修为高深的人听到,或许会立马转身,反常即为妖,这反常比妖孽更加妖孽。
“那小妖怪回来了,快去杀了他。”
“杀了那作乱的妖怪,吃了它的肉,寝了它的皮,用它的油点灯。”
“对!让它拿了我们多少东西就吐多少东西出来。”
“老妖怪被宰了,当心小妖怪暴起伤人呀!”
“哼!都是畜生,何必计较,杀了就是。”
“不愧是畜生,老畜生死了,他还笑得出来,有凌云宗的仙人撑腰,我们还怕它,杀呀!”
……
真的是群情激愤,仿佛华骏欠了他们几吊钱似的,他们可曾记得,老太太曾经的恩情,现在都头脑发热了,被人一激,所有的一切都抛弃了,心中那早躁动的心狂热了,举着犁耙、锄头,杀向了他们以为的那畜生、妖怪,最重要的是能够‘轻易’杀的人。
“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听着城中百姓的污言秽语,此时,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华骏的心情了,这些人或许都是被利用的可怜人,但他的娘亲也是可怜人呀!有谁来可怜她。以前的什么大慈大悲、怜悯、宽恕为怀现在都成了空话,如果能换回他的娘亲,或许他能再次的相信,可惜不能了。
那张古铜色的脸上很平静,凭空站立着,衣袍猎猎作响,本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一条条虬龙,张牙舞爪的飘散,似乎要脱困而出,搅乱一方天地。等待着……
大悟无言。
天空中显出神圣的金黄,与死人的征兆对比,有些格格不入。百姓们没有细想是什么原因,或许这是老天看他们亲手除妖,降下祥瑞以示鼓励吧!
“他在那儿……快四方包围了他,别让他跑了,叫凌云宗的仙人来收拾他。”
修影实在是太过神秘,普通人很难接触到,付明珠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见着华骏这正主平静的出现,并没有传说中只手遮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她倒没有多少畏惧了。或许这叫无知者无谓,为了讨好在她眼中庞然大物的凌云宗,学得那通天彻地的手段,她逼着父亲将整个家族都搭上了凌云宗这辆战车,现在自然是她出‘风头’讨好凌云宗的时候了。
柳眉修长,淡施粉黛,彩衣飘飘,一身英气逼人,手捏剑诀,剑芒吞吐不息,显然她的武道修为不低,娇斥一声:“孽畜!看剑!”脚下轻踢,她娇弱的身子仿佛不着力道一般,跳起几丈高,在次点在拥挤的人群上,快速的冲向了空中静默的华骏,手中的剑更是吞吐出几丈长的剑芒,眼看就要一剑削下他的脖子来。
“唉!这是你们逼我的,怪不得我了。”华骏轻轻一叹,口中仿佛是呢喃,给了自己一个动手的借口。手缓慢的伸了出去,五指大张,在人们诧异的眼神中,用力的捏成了拳头。
付明珠仿佛是遇到了一道无形的墙,无论她怎样用力,手中的剑都不能送出分毫,并且感觉到了四面八方都生起了无形的力,慢慢的向她挤压而来。
天空中的金黄幕影,缓缓的向下压来,真有一种天踏的错觉,地上的百姓根本不知生了什么事,微微有些慌乱了,但混杂其中的人稍一蛊惑,立马变得坚定,纷纷咒骂着天空中平静的华骏,语言花样之多,之恶毒,难以想象。
华骏对于咒骂的语言充耳不闻,他现在只想的就是慢慢折磨他们,让他们看着自己被挤成肉酱,那样才能发泄心中滚滚燃烧的怒火。
“呔!你这孽畜好不毒恶,你这是在找死……”尽管付明珠身体苗条结实,但那无形的力道太过恐怖了,无论她反抗多么剧烈,这力量总是能恰好压制她。她的胸腔已经被压得变形了,她现在才知道了什么叫恐惧,额头上早已见汗,逼着胸膛中最后一口气,强撑着吼了出来。咔嚓!清晰的断骨声,付明珠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胸膛被力压得凹了进去,牙关不断打颤,吼出那句话后就已经后悔了,想要求饶,但力压得太过霸道,口中只是啊啊乱叫,说不出话来。
“且慢动手。”远处几人艰难的飞向了这一片天空,声音就是从人群中发出来的。
“聒噪!”华骏终于真正的动手了,手伸了出去,凝结出一道金黄色的巨大手掌,一掌就将她捏成了肉酱。
飞来的一群人被一团青色的影子带着,影子渐渐的化为无色,将他们护在其中,露出了众人。来人大概有百多人,都是一些修为恐怖之人,显然凌云宗为了对付华骏这个外来者,真正的倾巢而出了。
付景瑞看着地上那一摊血肉,感觉大脑一阵空虚,尽管不肖,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呀!活生生的,就连灵魂都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看着天空中不温不火的华骏,寒声道:“阁下难道想要跟整个出云城和凌云宗,或是大夏帝国为敌。”不管你修为多高,先占住理在说。
“你们终于来了。”华骏没有看付景瑞一眼,仿佛是一只听不懂话的蝼蚁在倾述着踩死了它的同伴。面对着整个凌云宗的人,华骏依然面不改色。
“哼!你渡过雷劫,已不是凡尘中人,为何还如此残忍的杀害无辜之人,就算仙缘者也不会放过你,你还是束手就擒,免得落了你这仙人的面子,你也只需在我凌云宗雷冥崖面壁思过十年,十年对你这成仙的人来说,弹指一挥间而已,你科想好了,回仙界过你的逍遥日子,还是和整个人间为敌。”
“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能改变今天死亡的局面吗?废话少说,今日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我母亲陪葬。”华骏的怒火压制得够久了,他也不想在浪费时间了,双手快速的在胸膛结着繁复玄奥的手印,天空中落下的金黄影幕落得更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拉扯。华骏的身体中突然又冲出一片青色的影子,从脚下出来后,迅速的张大着、张大着……
“哈!你果然是道佛双修!歪门邪道,你也只能止步地仙了。看我大青印,震!”那百人中忽然想起一声冲天的怒吼,一道青色影子从这位胖老人的脚下冲出,凝结为一道青色大印,震住了一片即将倒塌的天地。
“哼!以力压人吗?让你们见识什么才叫力道,震九幽,定天地,九龙鼎,震!”一片青光从金影中剥离出来,化为九个三脚元鼎,青光耀满了这方天地,那方大青印被九鼎震得化为点点虚光,袅袅落下。影乃血供、念养,可被称为第二生命,七层生智级胖老人青影被打散,脑仁重伤,血气被噬,脸苍白着昏了过去。
“低眉顺眼,怒目金刚,佛家真火。烧!”遮挡天空的金色影子中,化为一大团的金色火焰,飘曳着,荡漾着,落起了金色的火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为我之剑,斩尽虚妄,留我本心,杀!杀!杀!”青色的九鼎一转,化为一道惊天的长虹,从苍穹中一插而下。
这哪里是平常人见过的景象,真可谓是毁天灭地呀!百姓们总算有清醒的了,有人求饶,也有人怒骂,他们坚信法不责众,有人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们杀光。
“华骏!你不要自悟,快快住手,我们只要你面壁一年了。”凌云宗的人害怕了,根本没想到华骏出手如此凌厉,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华骏成仙后,根本不是他们能够阻挡的,力量太过强绝,连连将自己的条件改了,期望着华骏能够心动。
“找死!”华骏一掌拍在巨大无比的青色大剑上,轰隆!凌云宗那堆人中幸好见机得快,知道不能抵挡,纷纷使出手段逃遁,修为低者死了不知多少,大剑打入地中,城下百姓碰者皆死,周围的房屋化为齑粉,只留下一道巨大的坑洞。
单手一招,散落的青影迅速的凝结,化为一柄柄小小的青色影剑,漂浮着,吞吐青茫,布满了整个天空,气势更加骇人。
“慢着!”天空中爆出一声怒喝,震得光剑抖动,似虚似幻,可见来人的恐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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