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九年(二十二)

一路上.梓笙披着‘温暖’的阳光.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清扬宫.

川儿看见梓笙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完全沒了精神.便连忙快步走过去.扶着梓笙说道:“秦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方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川儿.我沒事.你去铺床.我躺一下就好.”回到清扬宫的梓笙突然想卸下所有力气般.轻声说道.

“秦姑娘.要不川儿去叫太医吧.”川儿紧张的问道.

“我都说了我沒事.你听不见么.”梓笙皱了眉.觉得心头一股火气.便大声冲川儿说道.

“是.川儿这就去铺床.”川儿一时有些吓倒.秦姑娘从沒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今日是怎么了.

铺好床之后.川儿将梓笙扶到床上.梓笙有些歉疚的对川儿说道:“川儿.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冲你发火的.”

“秦姑娘.哪里的话.若是有什么事就和川儿说说吧.或许川儿解决不了什么.但至少.姑娘说出來心里会好受一点.”川儿这下才明白过來.原來梓笙不是身体不舒服.真正不舒服的是她的心.

“谢谢你.我真的沒事.我睡一下就好了.不用担心.你下去吧.”梓笙轻轻闭了眼睛.嘴角扯出一丝笑.

“····那好吧.秦姑娘.有事的话记得叫川儿.川儿就在门外守着.”

“嗯.好的.我知道了.”

川儿出去之后.梓笙一个人躺在床上.说是气愤还不如说是感觉有些害怕.这么长时间.与嬴政那些点点滴滴.自己像是做梦一般感到幸福.虽然.自己也很清楚.古代的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三千佳丽.可是今日见到那么温婉美丽的郑夫人.见到那么机灵可爱的小扶苏.自己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这三人在一起时的其乐融融.而自己就像是后插进來的第三者.毁了这和谐幸福的一家.梓笙甚至开始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

可后來梓笙转念一想.本來自己也不算是他的什么人.平日里那么女汉子.怎么今天还矫情起來了···

“川儿见过陛下.”门外的川儿一见是嬴政.连忙行礼道.

“嗯.梓笙呢.平日里这个时间她不都是高高兴的在外面等着寡人么.怎么今日不见了人影.”一踏进门口的嬴政就急着四处寻找梓笙的身影.

“回陛下.秦姑娘.今日有些不舒服.在床上歇息呢···”

“不舒服.叫太医了么.”嬴政有些焦急的问道.

“陛下.秦姑娘吩咐过.说是不用叫太医.她休息一下便好.”川儿低了头.小声地应着.

“你是怎么伺候的.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太医.她若是有什么事.寡人唯你是问.”嬴政陡声呵斥道.

“是.陛下.川儿这就去.”川儿说完便跑出去了.

“笙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嬴政急急忙忙的來到内殿.两步就走到床榻前.轻声问道.

“陛下.请回吧.今日梓笙不能侍寝了.您还是到郑夫人那里去吧.”梓笙听到是嬴政的声音.也不知打哪就上來一股火.背过身去说道.

“你说什么.把话给寡人说清楚.别阴阳怪气的.”嬴政听见梓笙这么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梓笙这样的语气自己还是第一次听到.

“那好.我就再说一遍.陛下.您还是到郑夫人那去吧.去给她抚琴.去给她念诗吧.梓笙累了.要睡觉了.”梓笙坐起身來冲嬴政说道.说完就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藏在被子里了.

梓笙以为嬴政一定会气势汹汹的把被子掀开.结果好长时间.外面竟一点声音动作也沒有.梓笙以为嬴政沒准走了.便悄悄地探出头打量着四周.

这一打量又把梓笙气个够呛.只见嬴政悠哉悠哉的坐在案几前喝着茶.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梓笙想:哦.敢情他这是在看自己闹笑话么..一想到这.梓笙又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秦梓笙.你闹得也差不多了吧.还不快给寡人出來.再不出來.后果自负.”嬴政高声说道.

“陛下.梓笙可沒闹.梓笙是真的身体不舒服.陛下请回吧.”梓笙闷在被子里说道.

梓笙听见嬴政的脚步声离自己越來越近.突然一下感觉身上的被子被大力扯去···

“寡人的好笙儿···该不会是在埋怨寡人这些天冷落了你吧.嗯.”嬴政低声说着.

“我才沒有.我又不是你的什么夫人.也不是你的什么美人.何來冷落不冷落之说.”梓笙依旧低着头不看嬴政.

“哈哈···笙儿这是在吃醋么.是.寡人前些日子是去了郑夫人那.不过那有什么.寡人去宠幸自己的女人何错之有啊.”嬴政眉毛一挑.逼近梓笙.故意把‘宠幸’二字咬的极重.

梓笙一时气结.说道:“是.陛下.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是一国之君.梓笙卑贱.有幸得陛下恩宠.真是光宗耀祖了.梓笙谢陛下.如今.梓笙深觉自己资质平庸.不配做陛下的女人.请陛下准许梓笙出宫.”梓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这么一番话.说着躲开嬴政就往地上走去.

嬴政用力一拉.又把梓笙按回床上.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哼.配不配做寡人的女人.不是由你说了算的.秦梓笙你记住.你是寡人的女人.就永远都是.”

“切···”梓笙轻哧了一声.把头偏了过去.

“还有.寡人说过.不许你再叫寡人陛下.要叫王上.”嬴政把手探到梓笙后腰处.知她那里敏感.便故意使劲一掐.

“你.”梓笙感到身体上的变化.狠狠地瞪了嬴政一眼.

嬴政得逞的笑了笑:“笙儿.为寡人吃醋的模样真是让人好生爱怜啊.”

“谁为你吃醋了.”梓笙反驳道.

这时.梓笙只感觉到嬴政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将自己揽进他怀中.轻声说道:“笙儿.每年的这个时候.寡人都会去陪苏儿.寡人从小沒有和父王相处过多长时间.深知那种对父王的渴望.所以不能让苏儿像寡人一样.你放心.这些日子.寡人沒有碰过她.”

梓笙听到这.心里像是被狠狠打了一下.伸出手环住嬴政说道:“王上.是笙儿不好.是笙儿不懂事.是笙儿不好.”

“傻丫头.你为我吃醋.我高兴还來不急.你何错之有啊.”嬴政温柔的说道.

“可是.王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弹琴.你知道么.今天我去乐府的时候撞见郑夫人.听她和苒熙的谈话才知道你会弹琴.你还在大婚的时候特意学了曲子弹给郑夫人听呢.”梓笙还是有些在意这件事.便问道.

“原來.你在意这种事啊.你要是想听.寡人现在便弹给你听.”说着.嬴政便作势要起身去弹琴.

梓笙连忙拉住嬴政说道:“不用了.都这么晚了.王上就和我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寡人会弹琴不假.只是遇到你之后.寡人便觉得这世间.只有笙儿的琴才最美.寡人最爱的就是你的笑.就是你抚琴时只注视着寡人的眼神.要是寡人说了寡人会弹琴.以你的性子还不得要寡人和你一起合奏.到时.寡人又怎么能一心一意的只注视着你···”嬴政拥着梓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梓笙怎么也沒想到.嬴政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梓笙笑了笑.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嬴政就像是孩子一样···

梓笙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紧紧地抱住嬴政.嬴政感到后背的那双手有些用力.便问道:“笙儿.怎么了.”

“王上.笙儿好怕.那之前的几年.笙儿沒能遇见你.所以笙儿想用今后的时光來填补我们之间的距离.王上.你知道么.选择爱你.是笙儿活了这么大做过最勇敢的事.笙儿想要永远爱着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笙儿害怕.我们最后不能厮守···可是即使那样.笙儿还是会继续爱着你.”梓笙突然有些哽咽.

“傻丫头.我们怎么可能不厮守到老.你还要陪着我一起统一这天下.你可别忘了.你要为我一辈子束发.要是你不在了.你就让我这辈子都披头散发么.嗯.”嬴政轻轻吻去梓笙眼角的泪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后背.

“王上.笙儿···”

“弱水迢迢.纵然青丝成雪.红尘易灭.嬴政.都只取你秦梓笙这一瓢饮.”嬴政用近乎致命一样的的声音在梓笙耳边低吟着.把他的吻细致的刻在梓笙身上的每一个角落.也在梓笙心上镌刻下一道道永不磨灭的痕迹.

梓笙的泪水滑过嬴政的脊背.努力迎合着他既温柔又霸道的动作.仿佛只有这样.梓笙才会最真切的觉得.眼前的一切不是一场梦···

“政.第一次见你时.从沒想到.会如此爱你···”这句话.梓笙终究还是沒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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