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坐在房中,呆呆的望着那个冥王给自己的指环,古朴的图案,细看起来有种动人心魄的雄浑之气。
那是一只她不认识的兽,姿态凶猛,前爪稳稳的抓着地,好像随时都要向前扑去。
她耳上的泪晶花突然泛出了蓝色的光芒,只是她没有察觉罢了。
飞羽的那些话回荡在耳边,她要因为张拓险冥王于险地吗?冥王从头至尾,帮了他们这么多忙,而他们终还要去求他,让他舍弃他自己吗?
门口传来敲门声:“姑娘,睡了吗?”是王珂的声音。
她起身开门,王珂将一个长条的小布包教给她:“这个,是我为你雕的。”说完便走开了。
她走到灯下,将小布包打开,却觉是一尊冥王的雕像。雕得很用心,很精致,真得象飞羽说的那样,栩栩如生,只是,这座雕像是死的,而真正的冥王气势非凡,仅仅是往那里静静一站,便是无尽的王者风采。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抚摸着雕像的面颊,润滑的手感传来,很舒服。
渐渐的,她的目光聚集在雕像的唇上,想起了许多事,她的眼睛很干涩。
将雕像放在了桌上,下巴抵在手背上:“冥王,你在哪里?你总是包容着麻烦的我,也很烦恼吧?”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雕像的胸脯:“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胸襟宽广?害得我都觉得羞愧死了。”
又托着下巴出神:“冥王。你当初跟我说你可以让张拓失忆并且永远封存能力成为凡人复活。也是决定要冒很大风险地。对不对?”
雕像自然不会说话。烛光下。雕像地眼睛显得很有神。倒是有点他平时地威仪。
她举着雕像躺倒在床上:“你不应该什么都答应我。这样你会让我变得贪得无厌。明白吗?”
长叹了口气。好烦。她好担心张拓。但是她也知道冥王需要担风险。她一向都不是能牺牲他人来满足自己地个性。这就是为什么她优柔寡断。很多事她都要想好多遍才能有个决定。
焦虑。担心。不安。在她地脑子里不断地翻搅。也不知道何时。越想越困。她睡着了。就这样将那个雕像放在胸前。睡着了。
房中。一股轻风。伴着烛火蜿蜒起舞。
冥王站在床前,望着入睡了地月牙儿。她胸前放着他地雕像。她耳上的那朵泪晶花泛着净蓝的微光。
她睡着了,眉头还是微微的拢着的,可见她内心的困扰有多
他默默地望着她地睡颜,弯下身,在她的眉间轻轻的印下一个吻,奇迹般的,她的眉头舒展了,面色恢复了安详。
他微微的笑了,在床沿坐下。为她轻轻拨开一缕青丝。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温暖。轻吟了一声,身子微侧了一下。头也跟着微微的侧了一下,就像是把脸颊放进了他的掌心。微微压住了他的手掌。
他地心为之一动,那只手怎么也抽不回来,就僵在了那里。
她胸前的手松开了雕像,她微侧的身子将雕像拥在了怀里,却让雕像的唇部刚好抵在了她的前胸的顶端,就像他在仰头**她的柔软一般。
他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那股来自体内地热流烧得他差点呻吟出声。掌心里她柔滑地面颊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地额头因为隐忍沁出了微汗。
月牙儿却呼吸平稳的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着危险,因为他地那一吻,陷入了深度睡眠,徒留他独自痛苦。
许久,他控制好自己的呼吸,怕自己崩溃,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舍弃了他无法抽离的那分滑腻。弯下腰,他抑制住自己的**,喘息着后退,如此渴望一个女人,这还是绝无仅有的事。
天色大明,月牙儿醒来,清醒之后,慌忙找寻那个雕像,深怕自己把它给摔坏了。在自己的身下找到它,她松了口气,又皱着眉头愁,她这个人最怕做决定,偏偏不断的有事要她做决定,真是……
飞羽进了房,为她梳洗一番,又端上了早餐。
然后就默默地立在一旁,也不看她。月牙儿知道,她是深怕她去求冥王偷那颗石心,她真是一个忠心的人。
王珂也很沉默,在看到她放在床上的雕像的时候,好像松了口气,唇角带了丝微笑。
月牙儿用完早餐:“飞羽,如果冥王偷了石心,会受到什么处罚?”她知道,这个答案,她是无法从冥王那里得到回答的。
飞羽看了一眼王珂,王珂道:“等于背叛了天界,革职,永不得列入仙班。为此他还要被关押数千年,才会被投入轮回,投生为凡人。”
月牙儿大吃一惊,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看来,不论在仙界还是人间,只要涉及到勾结反贼,危及最高统治者的地位,都会有极其严重的罪名和受到及严酷的惩罚。
飞羽道:“如若投入轮回,转世为人,几乎就是死于非命的命运,因为,冥王当了这么多年的冥界之王,执掌生死,为人正直,自然是得罪了不少人,仙也好,魔也好,不能保证他们不心怀怨恨,落井下石。”
月牙儿惨白着脸站了起来,不,不能这样。
“但若是我家主上夺得帝位呢?”烁存与小楠走了进来。
大家都吃了一惊,小楠已经诚恳地道:“姑娘,天帝排挤他族,满足私欲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如果他不是如此逼迫与我族,我族人也不会想要与他争长短。”
烁存接着道:“天帝之所以如此忌讳主上,是因为主上的能力有可能过他!因为,我族主上是远古时。天帝血脉的支脉,拥有极其特殊的能力。”
飞羽与王珂听得呆住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们这是要拉拢他们一起反天帝?这世界上,除了冥王,确实,又有谁的能力能出天帝之左右?
拉拢了冥王,天下就得到了大半!而张拓是天帝血脉地支脉是天界共知的事实,只是碍于天帝。不能明说罢了。
“不行,师出无名!”一声沉喝声起,冥王冷冷地走了进来。
“冥主!”飞羽与王珂下跪行礼,冥王示意他们起身。
冥王安抚性地摁住了月牙儿的肩头,示意她坐下,转而向小楠和烁存道:“请张拓来见。”
烁存急忙飞身而去,冥王的头脑中,有个计划极快的转了起来,他才是世间最聪明绝顶的智者。
天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的时代要结束了!
大家望着他坚毅地面容,心下俱寒。
张拓来了,依旧是白衣胜雪,冥王道:“张拓,若我没看错你,你对天帝之位并不觊觎,对否?”
张拓直视他:“为了族人的命运,我不得以而为之。”
冥王的身边仿佛有个漩涡暗流汹涌:“如果我既可以使你复活又保全你的族人,你还会夺天帝之位吗?要知道。你虽是天帝血脉的支脉。但已是时间很久远的事了,天界之人未必服你。若一招不成,你要如何制服众仙?”
张拓沉吟。冥王笑了:“你的族人有种异能,可以挽救一个人。”
张拓等人先撤出了府邸,临走之前,张拓凝望着月牙儿,月牙儿也望着他。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对她宠溺包容的张拓了,他面上的那份坚毅,他肩头那从未消失过的沉重责任,告诉他,有许多人,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做。
张拓是位性情温和又体贴地男子,如若是他记得她,就决不会弃她而去的,是的,她的拓是那么的重情意。
她苦笑,那么心里有她的张拓必定会受到感情与责任的双重折磨,那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
楠与烁存对她行了大礼,也许他们知道,冥王之所以能出来以这种方式帮助张拓,主要是因为月牙儿对张拓的情意。
他们走了,当张拓最后一片雪白地衣角消失在视线里地时候,她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心中的那份怅然似乎一下子将她淹没了,让她连站都无法站住。
冥王眼眸黯淡了一下,伸手抱起了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转身向她地房间走去。
月牙儿哭得很压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张拓有救了,如果成功的话,冥王也不会出事了。那她哭什么?她有种被抛弃地感觉?张拓本来就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他是个非凡的人,他注定属于他的族人。
他还会回来吗?在他保全了他的族人之后,她又在期待着什么呢?
冥王站在房中,却没有放下她,她哭得他的心都碎了。
“月牙儿,如果你想要,他也许会再回来。”在他们举事完成之后,在救出昭彻之后。
月牙儿趴在他的胸前:“他不会回来了,他不记得我了。”她吻了他,他的反应告诉她,他不记得她。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冥王道:“月牙儿,我也要走了,还有许多事我要去安排。”这个计划必须天衣无缝。
月牙儿抬起头,红着眼睛:“你要小心,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冥王温和的笑了,是的,她在这里等他,有她的这句话,他就足够了。
月牙儿得不到他的回答,急切的道:“我是你的灵宠,如果你生了生命危险,你一定要来找我,我的使命就是拯救你,你听见了吗?我为你而生!”
冥王默然,她为他而生,他多么希望她不是他的灵宠,而她仍将为他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