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望去,三人之中,只有一个不认识。另外两人分别是李青萝和苏星河,只是李青萝双眼布满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不认识之人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
只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
只见他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他当然就是无崖子了,只不过这状态有点惨!
“是你刚刚破了我布下的珍珑棋局吗?”目光落到秦逸身上,无崖子当即问道。
“在下秦逸,见过前辈!”秦逸拱手行了一礼。
“听阿萝说,是你带她来这里的,是这样吗?”无崖子又问!
“是的!”
“你如何知道的?”无崖子脸色一变,问道。
“这很重要吗?”秦逸反问道。
这自然是很重要的,但是秦逸不愿说,无崖子也毫无办法。
无崖子思索一下,道:“我在这里被困了三十年,布下珍珑棋局,就是为了给我寻找一个传人,继承我的衣钵。你的事,我也有所耳闻,阿萝也跟我说了一点,说你的武功还是出自琅嬛福地;江湖传闻,你进入江湖的时间很短,但是江湖中人称你为剑魔,武功天下无敌。第一次现身是在无量山,月前,你为了结义兄弟,你在少室山大闹少林寺,伤人性命之后更是扬长而去,据说你一剑便将少室山顶削去了半米,不知是真是假?”
无崖子说完,李青萝一脸震惊的看着秦逸。少室山一役,她没有在场,回曼陀山庄他们又没有提,所以她还不知道秦逸在江湖上做了这种事,还有了这么大的名头。
秦逸道:“江湖之中,多是谣传而已,算不得真。”
“你倒是谦虚,听阿萝说,你在她那里领悟了一套剑法,我想应该就是少室山上用的那一套吧?不知可否让我见识见识?”
Wшw¤ttκǎ n¤¢ o
“语嫣,要不你演示一下?”秦逸对王语嫣说道。主要是他内力太深,波动太大,在这山洞之中,一个不慎将这山洞给削了,那可就不好了。而且王语嫣本就将独孤九剑学会,欠缺的不过是火候而已!
“这位姑娘是?”无崖子终于是看出了王语嫣的不同。
“她是语嫣,我的女儿!”李青萝直截了当的说道。
无崖子听闻,在两个女子的脸上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是母女的样子,这明明就是姐妹好吧!
“前辈身为逍遥派的掌门人,总不会不知道小无相功的特别之处吧?师姐如今不过是四十之龄,和女儿差不多也算是情理之中吧?”秦逸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
“没想到你连这些都全知道,难道你学过小无相功?”
秦逸道:“学过,否则我怎么会知道,又怎么叫她师姐呢?”
无崖子点了点头,道:“语嫣,你过来,让外公看看你的武功。”不管王语嫣认不认,他倒是先自认外公了,不过这却也是事实。
王语嫣并没有推迟,将独孤九剑使了出来。这一使不要紧,却是让无崖子半晌没说出话来。他见识何其之广,王语嫣一出手,他便看出了个大概,内力之深厚,竟然比他自己都弱不了多少,其招式之精,也是他没有见过的,他好像发现,自己今天的武功就是想传,都不一定能传得出去了!
“语嫣,你的武功跟谁学的?”王语嫣演练完毕,无崖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是秦逸教我的!”
这次无崖子算是服气了,他自认学究天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武功,恐怕秦逸都看不上了,难道这一身绝学,就要随他埋藏于地下吗?
“我本想找人传我衣钵,替我报仇,现在看来,只怕你们都瞧不上我这一身武功了,可悲可叹哪!”无崖子说完便叹了口气。
“前辈为何一定要找一个传人呢?”
“如今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只能依靠这根绳子吊着我,连这个地方都出不去,若不找一个传人,今后我的武功恐怕就埋没于此了。你相貌俊郎,能破珍珑棋局,聪明才智更胜一般人,本来你是最符合的人选,但是就算我全盛时期,也不是你的对手,我这点家底,这点武功,你恐怕是瞧不上的!”
“前辈学究天人,哪怕是一星半点,也能让晚辈受益匪浅,怎能如此说?只不过晚辈有办法治好前辈身上之伤,只不过会有些痛苦罢了!”
“秦公子,你真有办法救我师父?若真如此,你救了我师父,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啊!”苏星河扑通一声,直接贵在秦逸面前。
无崖子道:“星河,你跟我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吗?我等到现在,就是为了有一个人能传我衣钵,重见天日,我是从来不想的!”
“师父!”
“算了,你出去吧,我有话对他们说。”苏星河本来还想说什么,无崖子却直接将他打发了出去!
“前辈,我是说真的,我有办法治好你的伤,而不是说来安慰人的。”苏星河出去之后秦逸再度说道。
“我明白,但是就算你能治好我,那又能怎么样?坦白跟你们说吧,我早已经心存死志。”
“为什么?”不仅秦逸不解,她们也是不解。
无崖子道:“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总之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我师姐、师妹,我对不起她们,活着,只是为我徒增痛苦,若是你们真的想帮我忙,就帮我去杀了丁春秋,至于帮我治伤的事情,今后休提。”
秦逸道:“前辈,你想过没有,你若走了,师姐怎么办?语嫣怎么办?她们才刚刚知道你的消息,才刚刚相认,你就要弃她们而去吗?”
无崖子分别在李青萝和王语嫣的脸上停顿了一会儿,道:“她们今后我会很放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好好保护他们的。”
“爹爹,究竟是什么事,为什么就要非死不可呢?”李青萝哭道。
“这种事情你们永远不会明白的,而且我也希望你们永远不要有这种体会。”一个人,看到自己的妻子与别人在自己面前勾搭在一起,妻子更是与自己的徒弟通奸,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他自己,如今他又有何面目在面对世人,就算是他自己的心,都过不去那道坎!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他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否则除了秦逸,谁又会知道他们的事情呢?对他来说,死才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