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慢了下来,菲奥娜的佩剑像一滴水似的,缓缓下落,与此同时,她向前迈出舞步,另一只手摸到后背,一个轻盈的转身,秀发飞扬,优雅从容地躲过了两名劳伦特的刺击,并且从她的背后,挂在坎肩上的短剑被顺手抽了出来——
佩剑的剑尖刚刚与地面接触,时机正好,菲奥娜顺势将它抓起,双剑在手,她跳起了这支独一无二的圆舞曲,伴随着身体的升降,倾斜,摇摆,带动曼妙的舞步连绵起伏,手中挥舞的双剑,精准而优雅,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决斗,而是在与自己的爱剑共舞。
菲奥娜的舞姿是如此令人着迷,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了,贵族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从没见过如此华丽典雅的舞步,菲奥娜的一招一式,都将流淌在劳伦特家族血脉中的那份高贵与不屈,发挥到了极致!
伴随着菲奥娜的每次转身,鲜血如泼墨般挥洒,剑是杀人的剑,剑招是杀人的招式,但是本该残忍的画面在她的舞步下,却充满了一种诗意的表达,缭乱无比,绚烂华美。
菲奥娜穿过了那两名劳伦特,而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鲜血狂飙,倒地不起,只见她迈着曼妙灵动的舞步,又向着站在前方的芳娜的父亲逼近——
芳娜的父亲表现的异常冷静,他默默地注视着菲奥娜,没有选择反击,亦或者招架,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利刃华尔兹】的面前,无论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都是毫无意义的!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心中喟叹道:“我愚蠢的弟弟啊...你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剑光一闪,菲奥娜从芳娜的父亲身边穿过,而在这一瞬间,芳娜的父亲仿佛又见到了自己年轻的弟弟,忆起了兄弟俩从小练剑斗气,天真无邪的美好时光。
一曲终了,菲奥娜穿过了劳伦特的三名决斗大师,堂堂正正的一穿三,随后她仪态优雅地站立在贵族们的面前,一只手背在身后,将短剑收起,另一只手将佩剑举在胸前,自始至终都表现的如此完美,令人为之折服!
贵族们集体惊呆了,已经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此刻的感受,他们看得如痴如醉,被菲奥娜无与伦比的舞姿带走了呼吸,彻底愣住了。
而在菲奥娜的身后,芳娜的父亲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再也撑不住了,轰然倒下。
“父亲!?”芳娜见状,赶紧冲了上去,扑到父亲的身边,将他接住。
芳娜的父亲嘴角含着微笑,在芳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摇摇头说:“没事,我没事...”
但就在此时,只听其余那两名劳伦特中的一人,突然喊道:“这根本就不是劳伦特的招式!”
此话一出,贵族们仿佛从睡梦中惊醒一般,目光纷纷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两名劳伦特的决斗大师。
刚才喊话的那名劳伦特挣扎地抬起手,指着菲奥娜说道:“你...你竟然使用这么卑鄙的招式...这根本就是刺客的杀招!”
什么!?在场的贵族们一听,集体诧异了。
另一名劳伦特也说:“没错!你瞒的过其他人,但瞒不过劳伦特!你藏在背后的那把匕首就是证明!”
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又集体转向菲奥娜,当看见了她挂在坎肩背面的那把短剑时,贵族们纷纷露出震惊的目光:短剑上染着鲜血,它看上去是如此的令人胆寒,而反观菲奥娜举在胸前的佩剑,剑身闪耀着光芒,没有一丝血迹。
贵族们恍然大悟,原来佩剑只是一个幌子,真正暗藏杀机的是那把短剑,在翩翩起舞的同时,利用佩剑做出佯攻的动作,而实际上真正伤人的却是那把短剑!
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多么可怕的招式,它的美就像一朵罂粟花那样,在绚丽的外表下,掩盖着多少罪恶的交易!
菲奥娜一直沉默不语,那名劳伦特得意地笑道:“怎么样?你无法反驳了吧?呵呵!竟然连刺客的手段都用出来了,你可真不愧是败类的后代!”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都是败类的后代了。”芳娜的父亲突然这样说道。
所有人顿时愣住了,一双双眼睛盯着这位劳伦特家族的掌门人,只见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利刃华尔兹】,这是流传在劳伦特家族中,最为古老,也是最为神秘的一种剑招,它伴随着劳伦特家族的元老,经历了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是我们劳伦特家族能够兴起的重要原因,你说它是刺客的杀招也不为过,因为——”
芳娜的父亲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需要鼓起全身的勇气,才能将这一句话说出口:
“劳伦特,本来就是刺客世家!”
话音刚落,全场顿时震惊了,所有人的表情定格在了这一瞬间,贵族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而倒在地上的那两名劳伦特,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何种反应了。
扶着父亲的芳娜也彻底愣住了,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父亲,嘴唇颤抖地说:“这...父亲...这...怎...怎么...”
她的父亲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已经无脸面对在场的所有人,低下头说道:
“没错,劳伦特家族在起源之时,正是以刺客的身份,活跃在各大城邦之中,游走于声色犬马的上流聚会之间,凭借着这项无双绝技,执行着各种各样的暗杀任务,劳伦特家族的创始人,正是靠着这样赚来的第一桶金,建立起了这个刺客世家!”
在场的所有人,表情已经彻底凝固了,谁都无法想象,在劳伦特家族荣耀辉煌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段令人不齿的黑暗历史,正如同菲奥娜的站姿所表达出的含义:
她的正面是荣光闪耀的佩剑,然而藏在身后的却是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