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十一月十五夜,天气状况,小雪!
我瞪大着眼睛,很是无语,陈爱民的话,意思很明显,想要让他高抬贵手,可以,我必须答应他的条件,充当联络人。
否则,就要被从严查办。
我的额头噼里啪啦的开始向下掉落汗珠,这会儿我不冷了,我浑身冒汗。
“怎么地,就这点事,你还得心算一会呗?”陈爱民赶鸭子上架,步步紧逼。
“陈局长,你这是在逼迫我,你这么做,是违法的!”我心里紧张,嘴上没来由的瓢了一下,脱口而出。
“我干公安这行当半辈子了,用你教我什么是违法?”陈爱民站起来,说了一句,好像有点不耐烦,对着林加德挥了挥手。
这位正义的警官,从我的身后上来直接把我擒住,粗暴的向外拉拽。
一时间,屋子里的男人,除了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反应的欣国忠之外,似乎都变成了发疯的老虎。
“等等,等一下,陈局长,我干了,我干了还不行么!”我害怕被拉下去。
如果出了这个屋,我的后半生可能就毁了。
……
一个小时过后,我坐上专车离开了公安局大院,精神有些抖擞,同进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并且,我很有幸的生平第一次,吃到了一口公家饭,别说,味道还不错。
这些待遇,都是我同意做卧底,换来的。
专车内,林加德开车,欣国忠坐在副驾驶,我和陈爱民,坐在后座。
“接下来我应该做点啥……”我主动询问陈局长。
既然接下了这个行当,咱就得表现的有点敬业精神。
“我给你和国忠同志在客运站旁边,安排了一个小旅馆,从现在开始到案件结束,你就住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做,也不用管,一切听从国忠同志的安排就行。”陈爱民说道。
“这么简单?”我有些诧异,感觉卧底这个职业,不应该如此。
“也不是这么简单。下家那边现在有些着急,他们手里握着十几号活人,交易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因此,需要给下家打个电话,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这个电话,由你来打。”陈爱民考虑了一下,比较周全的说道。
“为什么是我打?国忠同志打不行么?还有,韩惊天不是和下家通过电话了么,我这一打,岂不是要露馅?”
关键时刻,怎么说呢,我还是有些怂,这点必须承认。
“国忠同志打这个电话,本来也行,只是,现在是你和上家在联络,因此,为了保险起见,下家这里的联络任务也交给你了。”陈爱民有足够充分的理由。
“那我打电话怎么说?我是啥身份?”
“你就说你是韩惊天的亲戚,恩,就他表弟吧!”陈爱民回答说道。
“对方这么傻?我说是表弟,就表弟了?”我有点头大,感觉这事,挺玄乎。
“他们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相信你,所以,你需要一个过程,让他们相信。你打电话就说要和他们探讨一下交易的流程,而后,再和他们见个面,等到见过之后,也
就信你了!”陈爱民胸有陈竹的说道。
“还要见面?”我瞬间傻眼,声调都不自主的高了八度。
陈爱民看了眼我一眼,眼神不屑,“没事,见面的时候,让国忠同志陪你去。”
听到这句,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单刀赴会,我可没有关二爷的勇气。
……
车很快到了目的地--客运站旁边的小旅馆。
这是一间不太起眼的小店,连个招牌都没有,只在门上贴了几个大字。
住宿,保健品……
我在车里,没下车,陈爱民,林加德,欣国忠围在我身边,而后,我忐忑的拨通了下家的电话,用的,是我的二手联想手机。
“喂,找谁?”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听着好似很朴实的声音,让我疑惑是不是打错了。
“双十一,单身求货。”我按照陈爱民从韩惊天口里掏出来的口供,说了一句暗语。
“你,不是老韩!”对方迟疑了几秒钟,低沉着声音说道。
“四哥临时有事,这点买卖,我就能处理!”我慢慢进入角色,压下了心中的躁动。
韩惊天在家族里这一辈排行老四,我装作他的表弟,叫他四哥,没毛病。
“那就等老韩有时间在和我联系……”说着,对面好像要挂断电话。
“四哥让我和你谈谈流程,走个过场,先把脉络捋一捋。”我紧接着说道。
“你自己?”
“还有一兄弟,两人一起。”我快速的说道。
“行,那你等我电话吧!”沉默了一会,对面答应了下来。
“等到啥时候?”我问道。
“呵呵……”对面笑了笑,没吱声,电话直接挂了。
陈爱民皱了皱眉头,手杵着腮帮子思考了一会,说道,“你和国忠同志先下车,在旅店等他们电话,我回局里,看着点韩惊天,以防下家和他私下联络。”
……
小旅店的房间里,只有一张一米五宽的双人小床,欣国忠一进屋,就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假寐,占据了大面积江山,而我,就只能暂时坐在小凳上,委屈自己。
然而,委屈一时可以,一直这么委屈着,也不是回事啊!这都晚上七八点钟了,折腾了一天的我,早就有些累了,需要休息。
我站起身,来到床边,本想着让欣国忠往边上挪挪,给我腾个位置。
但是,话到嘴边,不知道怎地改口了,“那个,国忠同志,欣阳还好吧……”
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欣国忠,只能按照陈爱民的说法,也叫他同志。
目前,我怎么说也算作是公安战线的一员了,叫他同志,没有错误。
我的话问出口,没有得到回到,屋子里静悄悄,欣国忠,压根就没理我。
我有点尴尬,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话茬。
“你和欣阳什么关系。”就在我叹着气,转回身,朝着小板凳走去的时候,欣国忠终于开口了。
只是,他一开口的语气就是质问,让我听着不爽。
“没什么关系,普通
友而已!”我随口说道。
欣国忠作为欣阳的大哥,我本应该敬着,但是,他的这个态度,实在让人尊敬不起来。
“普通朋友,呵呵……”欣国忠自言自语,“长这么大,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让欣阳为之流泪的男生……”
我站在那里,有些迷茫,什么意思?欣国忠这句话想要表达什么?
“你怎么会和欣阳住在一起。”不等我反应过来,欣国忠紧接着说道,并且,他把“住”这个字,音咬的很重。
“没什么,就是合租,我一直住在这里,欣阳是9号那天才搬进来的。”
我有些心虚,和人家的妹妹住在一起,被当哥哥的发现,这事,好受不好听。
我倒是没什么,关键是欣阳的名声,不能受损,是以,我如实的回答。
“9号?”欣国忠略微的思考一小下,“你和欣阳以前认识么?”
“不认识。”我老实的回答。
“没见过面?”欣国忠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
“你没骗我?”欣国忠语气中有执意。
“没有。”我耐着性子回答。
“你们俩,真的是普通朋友?”欣国忠连续追问。
这一问一答间,把我内心里最后的一点耐心,都消磨没了。
欣国忠这是干嘛?审讯犯人?
我现在不是犯人了,他这样审讯我,真让我受不了。
特别是他对我说话的语气,还有他看我的眼神,活脱脱就是一个大流氓。
不是他流氓,而是,他把我看成了流氓。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二十四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不是普通朋友,难道还是男女朋友?”我瞪了欣国忠一眼,语气不善的还嘴。
“你大胆,再说一遍。”
哪知道我这句话,仿佛是碰触了欣国忠的神经,他猛然的床上坐起来,对我怒目而视,几乎是嘶吼着,对我咆哮。
噗通!
我被他的气势吓到,不由自主的退后好多步,直接撞在了小旅馆的墙壁上。
我伸出手,拍了拍心脏,眼神惊恐。
“是普通朋友,不是男女朋友。”
我弱弱的说了一嘴,把反问句,改成了陈述句,这才让面前的这位大舅哥…哦,不,是大哥,安静了下来。
欣国忠散去了针对我的气势,我虚脱一般,顺着墙角滑坐,坐在了小板凳之上。
今天这一天,我受到的惊吓,比我整个青春年华受到的惊吓都多,如果不是我神经大条,早就被吓出失心疯了。
虽然,我此时还有一点理智,但是,也所剩不多。
再不休息,我可能真的要挂了,我坚持不住。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虚弱,欣国忠坐在床上,将屁股向一旁挪了挪,他伸出手,拍着床沿,对我说道,“来,到这里休息会吧儿。”
他的语气平静,没有再起波澜。
如果有任何一点语气不对,我是绝对不敢上床的。
现在么,貌似应该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