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的诵经声铺盖了整个战场,没有人敢大声喧哗,都肃穆在原地,等待僧人为杨将军超度,早日归去西方极乐世界,而不用受地狱阎罗十八层之苦。
武阿隆和叶叶枫亦是如此,静静的看着地上的杨芳,没有半句言语。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之后,番僧们这才站了起来,为杨芳点上了眉心,盖上了布子。这也预示着,整个超度工作已经完成,杨大人已经归往极乐世界,只需下葬即可。
此时的武阿隆才站了起来,伸手摆了摆,示意僧人们可以离开了。僧人们拜了三拜,这才转身走了。
纵然已经近春,但是寒风凌冽的天气,依然让士兵们冻的厉害。此时武阿隆眼神,更是让这寒冬之中带上了一丝丝的杀气。
“你们出征西疆,为的是什么!”武阿隆大声问道。
“百姓安居乐业!朝廷安稳如钟!”台下的众人齐声呼喊道。
“兄弟死了怎么办!”武阿隆又大声问道。
“报仇雪恨!誓不罢休!”众人脸上多了片片杀气,这便是武阿隆的治军之道,服从军令,兄弟如手足!若是兄弟死在战场上,流尽鲜血,也要为他们报仇!
看着台下的众人,武阿隆通红了双眼:“杨将军死在了卑鄙的偷袭之下,他是我们的主心骨!也是我们的兄弟!他今天死了,我们自当为他报仇雪恨!西疆,我必杀破!”
“杀破西疆!杀破西疆!杀破西疆!”数万人齐声怒吼,划破了塔里木的天空。就是连天上准备捕食的秃鹫们,也像是被电打了一般,慌乱了逃离了这片区域。
许久,武阿隆这才放下了手,看着下面的俘虏道:“我本不想杀掉这些俘虏,他们毕竟也是大清的一份子。如果能将他们变好,我相信大清在西疆,未来还有中坚的力量。但是这一切,在昨天,都变了!”说到这里,他狠狠的咬了咬牙,似乎带着无穷的怒火:“西疆的高手们,就是隐藏在了这些俘虏和百姓之中,生生的偷袭,害死了杨大人!”说着,武阿隆闭上了眼睛,重重的出了几口气,似乎是在平复心中的情绪,然后这才道:“我不能杀平民,所以,他们,要为杨大人祭旗!”
声音一出,俘虏们瞬间便知道了自己的下场,有的人大小便失禁,裤子湿透了,有的人则是软在了地上。还有一群人,红着眼睛拼命地朝着武阿隆喊道:“我们也是大清的子民,武阿隆,你不能杀俘虏!你会遭到天谴的!我们要告上朝廷,你残害百姓!”
他们群情激愤,似乎已经全然忘了他们帮助狮魔守门之时,害死了多少征西军。此刻,为了保命,又变身成了西疆百姓。
武阿隆没有回应他们,而是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纵然你们作恶多端,助纣为虐,我武阿隆也选择了原谅你们。而每次原谅你们,牺牲的,都是我忠心耿耿的兄弟,都是我手足之情的亲人。你们呢!你们杀人的时候,是兵!俘虏的时候,是百姓!你们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又何曾为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考虑过!又何曾为那些无辜的百姓考虑过!”心中的自说自话让他痛苦不已,整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决定。
许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下面那些挣扎兀自怒骂不休的俘虏们,像是看着蝼蚁一般,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开斩,祭旗!”
一声令下,断了俘虏们的生路。此时的俘虏们感受到了绝望,已经有第一批人被压到了斩刑台上,刀起刀落,便是鲜血四溅,人头落地。征西军们没有半点表情,反而在眼神中透露出了压抑许久的快感。
“武阿隆,你残害西疆百姓,你不得好死!迟早会有天收了你!”俘虏大喊道。
“我们一定要告上朝廷,你残害百姓!让皇帝斩了你的头!”
“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大清百姓!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的俘虏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拼命地怒吼,拼命的骂,他们的眼珠子都要迸发出来,将朝廷都搬了出来,只期望能吓到武阿隆,求得一丝生机。
然而,武阿隆毫不犹豫,没有给他们半点机会,冷漠的看着行刑士兵,重重的放了下手。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了起来,俘虏们毫无挣扎的机会,一个接着一个的被送上了断头台,然后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今天,必须用他们的性命来祭旗。
天空中的秃鹫又飞了过来,盘旋在了上空,他们等待着这饕餮大餐,等待着饱餐一顿。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这些俘虏才尽数上了断头台,未曾留下一个活口。武阿隆看着这遍地的尸体,似乎眉间的郁郁之气,终于化解掉了一些。
“将杨芳杨大人好好安放,这些俘虏,都要给杨大人做陪葬。”武阿隆对着叶叶枫吩咐道。
“放心,大人,属下会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大人先早些回去休息,今日城中无大事,就让属下们来负责就好。”叶叶枫拱拱手道。
“好。”武阿隆点点头。
战后的塔里木依然在清扫的过程中,士兵们将自己的兄弟的尸体都收了起来,要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来埋葬的。纵然万里家乡,但是依然要找一个好地方。
至于那些番人的尸体,怎是随意的被装在了车上,一车一车的都运了出去,他们没有资格被埋葬,只能送给那些城外的野狼和秃鹫来吃掉,然后骨头随着时间,慢慢风化。
塔里木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整理,慢慢的恢复。
只等到一切都修整好之后,便是征西大军开拨,挺进南疆,彻底斩杀这些叛逆的时候。张小南受伤的消息,也只有武阿隆和洪大山洪大海知道,武阿隆每天都要来看张小南,希望他能够早日醒来。
张小南虽然没有动静,但是脸色却一天比一天的红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