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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光伢老婆跑了的消息陈岭南很快也听说了。
陈岭南跟简光伢说,我小姨子,你要不要交往一下试试,你要有意向,我就替你做做工作。
简光伢说算了罢,现在我哪有心情考虑这事。
陈岭南说你见过没有。
简光伢说谁。
陈岭南说我小姨子。
简光伢说我上哪见。
陈岭南说你见过嘛,她就在我店里管财务嘛,你每次去我店里不都是她给你泡茶嘛。
简光伢说她呀,她是你小姨子啊。
陈岭南说你才知道啊,亲小姨子。
简光伢说她叫梅梅是罢。
陈岭南说看看,你连人家叫什么都记住了,看来你关注她很久了嘛。
简光伢说看上去还很小罢。
陈岭南说个子小而已,反正成年了——你也才二十出头嘛。
简光伢说还是算了罢,别耽误了人家。
陈岭南说看不上人家,是罢。
简光伢说没有,我哪能看不上人家啊,自己都这个样子。
陈岭南说人长得确实只有中等,但找老婆不能光看外表啊。尤其你我这种要干大事的人,女人有的是,但老婆一定要找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简光伢说你是干事的,我不是,我混口饭吃而已。
陈岭南说什么意思,就是撅我呗。
简光伢说陈总,没有这个意思啊。
陈岭南说我小姨子真的不错,贤惠能干、精打细算,你娶了她绝对发达——而且,百分百处女,我敢打包票。
简光伢说我带着孩子,她条件这么好能看得上我,我看还是算了。
陈岭南说有兄弟在中间做工作嘛,我要先把你这边落实下来才能去她那边做工作嘛。
简光伢说要不,容我时间考虑一下。
陈岭南说考虑个鸡毛。
晚上,陈岭南问他老婆林子芳,梅梅有没有男朋友。
林子芳说她才十八岁,急什么——她又不像我,是长女。
陈岭南说真的没有么。
林子芳说怎么可能有。
陈岭南说我考虑把她介绍给油漆店的简老板。
林子芳说陈岭南你没发烧罢。
陈岭南说妇人之见——他是阮主任的干儿子。
林子芳说那又怎么样。
陈岭南说我经常在外面走动我清楚情况——阮主任很快就要调回龙踞了,听说是做副市长。
林子芳说那你巴结阮主任就够了嘛,为什么还去巴结他干儿子,还把我妹搭进去——亲儿子还差不多。
陈岭南说阮主任膝下无子,那不就等于是亲儿子么。听我的,你妹能嫁给他那是你妹在造化。
林子芳说真的。
陈岭南说我比你了解简老板,就他那机灵劲,绝对能成事。何况他还是阮主任的干儿子,阮主任能不提携他——我不是女人,我要是女人就不麻烦你妹了。
林子芳说你没看错人罢。
陈岭南说除了你,我这辈子就没看错过谁。
林子芳说那,要不我去跟梅梅谈一下。
陈岭南说不是谈一下,是一定要做通她的工作。
林子芳说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就跟她谈。
陈岭南说等什么明天,今日事今日毕,现在就过去。
林子芳说陈岭南,你要是把我妹害了,我操你全家。
林子芳起身去了隔壁妹妹房间。
梅梅听明大姐的来意,说讨厌,我不愿意。
林子芳说看不上人家哪。
梅梅说哪都看不上——太矮了,太丑了,太显老。
林子芳说梅梅,你姐夫长得怎么样。
梅梅说也就你看得上。
林子芳说对了嘛,看男人不能光看外表,主要还是看有没有本事。
梅梅说他有什么本事,不就开了间油漆店么,这点本事也叫本事。
林子芳说你姐夫都高看他一眼,说明他是真有本事,你觉得你姐夫能看错人么。
梅梅说姐夫谁的马屁都拍,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子芳说这叫会做人,你懂个屁。
梅梅说反正我不愿意,死也不愿意。
林子芳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梅梅说没有哇。
林子芳说谁啊。
梅梅说真没有。
林子芳说死梅梅,谁呀,我认识么,发展到哪一步了,我见过没有,哪里人。
梅梅说没有啊。
林子芳说不说是罢,不说我掐死你噢。
梅梅说你不能说出去。
林子芳说快说快说。
梅梅说其实什么都还没有,他都还不知道呢。
林子芳说谁呀。
梅梅说你发誓不告诉姐夫。
林子芳说我发誓我发誓,快说啊。
梅梅说就是几次跟简老板一起来店里玩的那个男孩子。
林子芳说他呀。
梅梅说是不是很帅。
林子芳说帅的吓人。不过我劝你还是算了,别浪费感情。
梅梅说为什么。
林子芳说你跟他之间没有可能。
梅梅说我不管,我就是觉得他特别帅。
林子芳说做你的春秋大梦罢。
林子芳游说无果,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陈岭南说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梅梅同意啦。
林子芳说陈岭南你还是死心罢,梅梅有人了。
陈岭南说你不是说她没有么。
林子芳说我又没天天跟踪她,我也是刚刚听她自己说的。
陈岭南说废物,你就是个废物——赶紧告诉我,那人是谁。
林子芳说何必啊。
陈岭南说何必什么何必,快说。
林子芳说就是何必啊,之前跟简老板一起来店里玩的那个何必。
陈岭南说何必……何必,嗷,他啊,我今天才知道他叫何必。
林子芳说要不你撮合他们俩罢,他不也是阮主任的干儿子么。
陈岭南说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谈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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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芳说没谈,就是梅梅暗恋人家。
陈岭南说我说呢,人家怎么看得上你妹。
林子芳说陈岭南,我妹怎么啦。
陈岭南说你妹怎么啦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林子芳说我觉得我妹配那个何必绰绰有余。
陈岭南说你他妈的,你他妈的。
林子芳说陈岭南,我操你全家。
陈岭南说那也不能完全罔顾事实啊。你妹,一米五,长成那样;人家何必,一米八几,长成那样——你们愿意我都不愿意。
林子芳说萝卜咸菜各有所爱,或许何必就喜欢我妹这种娇小型的呢。再说了,外表有那么重要么,我林子芳当年长得跟朵花一样,不是也跟你开枝散叶了么。
陈岭南说嘿嘿,那你后来肯定是被人泼过硫酸。
林子芳说呵呵,操你妈的——是,我妹个子是矮点,这我也承认,可她长得也不差啊,白白嫩嫩,跟藕一样。
陈岭南说我懒得跟你废话,我自己去跟她说。
见陈岭南推门进来,梅梅说姐夫,你怎么不敲门啊。
陈岭南说你不是穿着衣服么。
梅梅说我要是没穿衣服呢——进来不会先敲门啊。
陈岭南说别说废话了,梅梅我问你,你想不想好。
梅梅说不想。
陈岭南说谁不想。
梅梅说我就不想。
陈岭南说你要不想你就不应该到龙踞来,你现在就该在家抠渔网。
梅梅说姐夫你别说了,我刚才跟我大姐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愿意。
陈岭南说我要说,因为你跟你大姐一样没脑子。
梅梅说要不我大姐怎么会嫁给你呢。
陈岭南说别在我面前嬉皮笑脸,我再问你一次,你想不想将来荣华富贵。
梅梅说不想。
陈岭南说你不想也不行,这事姐夫替你做主了。
梅梅说他到底有什么好,怎么我就没看出来呢。
陈岭南说梅梅我问你,你十七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梅梅说我在干什么你还不清楚么。
陈岭南说对了,那我再问你,你周围的人十七八岁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梅梅说跟我一样。
陈岭南说对了嘛,可简老板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在管理企业了。
梅梅说那又怎么样。
陈岭南说怎么样,怎么样,说明人家有能力,说明人家有人赏识,说明人家是块金子,怎么样。
梅梅说天底下有能力的人多了。
陈岭南说有能力的人是很多,但命好的人可不多啊妹妹。
梅梅说姐夫,你还会算命啊。
陈岭南说梅梅,动动脑子好不好——简老板一个乡下出来的打工仔,能跟阮主任这样的人物攀上亲戚,这是巧合么,这不是巧合,这是命,这是他修了八辈子的命,这样的人将来肯定飞黄腾达,是拦都拦不住的啊。
梅梅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岭南说你想不想好,你好好想想。姐夫能帮的都帮你,下面就看你自己要不要。
竖日,陈岭南见到简光伢,说老弟,你绝对不会相信,我小姨子对你印象非常好。哥哥帮你只能帮到这里,下面就看你自己了。
回头简光伢把陈岭南要把小姨子介绍给自己的事跟何必提了一下。
何必说老表你考虑清楚了,陈岭南可是见杆就爬的人。
简光伢说我清楚,可盛情难却啊。
何必说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了,还把自己说的好无辜似的。
简光伢说两方面的原因都有罢——身边没有女人我心思没法集中。
何必说那你喜欢她么。
简光伢说你知道是谁么。
何必说陈岭南小姨子嘛,在他店里管财务的那个小矮婆嘛。
简光伢说你觉得如何。
何必说跟你倒也般配。
简光伢说哼哼,说严肃的,你觉得行不行。
何必说从长远考虑我觉得不合适——你清楚干爹跟陈岭南的关系么,你不清楚,现在你跟他联姻,万一干爹不喜欢呢,你在中间不就被动啦。
简光伢说我也考虑到了这个。
何必说考虑到了你还来问我。
简光伢说那我怎么推掉呢,陈岭南一片盛情,再说他小姨子对我印象也很好。
何必说你信啦。
简光伢说我每次去店里她倒是蛮热情的。
何必说她对我也这样——反正我是不信。
简光伢说我长的也不算太难看罢,老表。
何必说你长得不难看,但也绝对跟好看不沾边。
择日,简光伢跟陈岭南说陈总,我看这个事还是算了罢。
陈岭南说老弟,还是觉得我小姨子配不上你。
简光伢说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陈岭南说这不就行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
简光伢说我跟你直说罢,我想再等等我老婆。
陈岭南说老弟,现在几月啦。
简光伢说五月了。
陈岭南说离春节过去几个月啦。
简光伢无言以对。
陈岭南说都三个月了,你老婆是在河南,不是在荷兰,她要想回来,退着走也该到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正是看你是个重感情的男人才愿意跟你做连襟啊,你以为我看中你什么。
简光伢说不是这个意思啊。
陈岭南说好了好了好了,大男人怎么犹犹豫豫。就这么说好了,晚上你过来带她去溜冰场玩玩,深入接触一下——实在觉得不合适可以反悔嘛,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非娶她不可嘛,没有嘛。
简光伢心想也是。
陈岭南跟梅梅说你不是喜欢溜冰么,简老板晚上请你去溜冰,你溜得怎么样。
梅梅说完全找不到对手。
陈岭南说这就不对嘛,你要装不会嘛。
梅梅说可是我明明很会啊,干嘛要装。
陈岭南说假装摔倒你会罢。
梅梅说有这个必要么。
陈岭南说很有这个必要——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在溜冰场上招摇的女孩子。
梅梅说哪个男人不喜欢——你去没去过溜冰场。
陈岭南说梅梅啊梅梅,你把想占你便宜的男人和想娶你回家做老婆的男人混为一谈了。
梅梅说姐夫,女孩子溜冰溜得好能说明什么。
陈岭南说至少说明你爱玩,没长大,更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
梅梅说你还是说罢,我不明白。
陈岭南说犟什么嘴,你就听我的——摔倒。
晚上。梅梅说简老板你要带我去溜冰啊。
简光伢说林小姐你叫我小光好了。
梅梅说你也别叫我林小姐好不好,叫我林欣梅,或者梅梅也可以。
简光伢说你溜冰怎么样。
梅梅说玩过两次,溜得不好,不敢放手。
简光伢说我也溜得一般,不会摔倒而已。
梅梅说不摔倒就已经很厉害了,到时候你要扶着我噢。
进到溜冰场里,简光伢发现梅梅的技术真烂,站都站不稳。简光伢发现梅梅的胳肢窝很烫,身上的肉香很浓,骨头也很软。当梅梅一次次摔进简光伢怀里,简光伢很想把她揉成一团,或者把她摁在墙上。还在溜冰场里,简光伢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很多画面,欲罢不能。简光伢在心里说,操小玉,你要回来就赶紧回来,不赶紧就干脆别回来了。
深夜回到厂里,何必说你脑子进水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简光伢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带她去溜冰场玩了一下而已。
何必说仅此而已。
简光伢说顺便吃了个宵夜。
何必说我没问你跟她吃了什么玩了什么,我就想知道你想了什么。
简光伢说我能想什么。
何必说你就这样说罢。
简光伢说老表,不骗你,还真是欲火焚身。
何必说你进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气息都跟平时不一样——我预感要坏事。
第三次约会,在外面吃完宵夜,简光伢执意把梅梅带回了自己的油漆店,一进门手脚就不规矩了。
梅梅说简老板,不要,太快了,我们才刚认识啊。
简光伢说叫我小光,不是跟你说过么。
梅梅说小光,不要,太快了。
简光伢说早晚都是要的。
梅梅说不行,简老板,我要走了。说了不行,我要生气了。
简光伢说让我看看嘛,又不少块肉。
梅梅说啊,不行,把手拿开,我真生气了。
简光伢说就看看嘛,生什么气嘛。
梅梅说再不住手我就要喊了。
简光伢说你喊罢,只要你敢——乖,听话,让我看一眼,就一眼,一眼就够。
梅梅说你肯定不会只看一眼,我知道。
简光伢说你怎么知道。
梅梅说我就是知道。
简光伢说让你猜对了,一眼肯定看不过来,肯定要看两眼,一边看一眼。
梅梅说呵呵,流氓。
简光伢说乖,把手拿开。
梅梅说就看两眼,说话不算数你就是王八蛋。
简光伢说天呐……
梅梅说干什么。
简光伢说梅梅,我都快流口水了。
梅梅说你已经流口水了啊。
简光伢抬手擦了一下嘴角,说嘿嘿。
梅梅说臭流氓。
简光伢说天呐……
梅梅说别用嘴啊,说了只能看。
简光伢说你放心,我就吃一下下,我发誓。
梅梅说讨厌,说话不算话。
简光伢说天呐……
梅梅说简老板,我求你了,真的太快了。我早晚是你的人,现在还不行啊。
简光伢说既然知道早晚是我的人,早跟晚有什么区别呢——听话,站起来。
梅梅说你还想干什么。我不站。
简光伢说别废话了好不好,叫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嘛。乖,听话,不然我要发火了。
梅梅说真的不行啊。
梅梅嘴上不同意,可却还是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并且眼睁睁看着简光伢扒下自己身上的裤子。不知道为什么,跟简光伢仅仅才约会三次,梅梅发现自己挺怕这个男人,他说的话,自己不敢不听、不敢不信。怕的同时,又被他深深吸引,白天不自觉地想他,晚上盼望他出现。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之前从未有过,因此梅梅觉得,这应该就是爱情。
平生第一次赤身裸体站在一个男人面前,梅梅紧张、害怕、羞愧,却依旧没有忘记女孩子的本分,说小光,不要逼我好不好,我真的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哇,我不想这么快就给你,下次,给我一点时间,下次我一定给你,好不好,好不好啊。
简光伢说不好,没有下次了,哪还有下次,你今天肯定要完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梅梅说呜呜……
简光伢说嘿嘿。
梅梅说你一定要对我好。
简光伢说我肯定对你好。
梅梅说你先发誓。
简光伢说我发誓,我简光伢要是对林欣梅不好,天打雷劈。
梅梅说不够。
简光伢说都天打雷劈了你还不解恨。
梅梅说不够。
简光伢说那你想让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这总可以了罢。
梅梅说你要发誓会爱我一辈子。
简光伢说我发誓,我这辈子只爱林欣梅。
梅梅说小光,只要你对我好,我保证十倍对你好——哎呀,好吓人……
次日。何必说可恶,这里面连张床都没有,你们也太能将就了,我还要在这做生意呢。
简光伢说老表,你怎么乱说呢。
何必说货架上的油漆挪动过,昨天我打烊走的时候把货架整理的整整齐齐,“黑漆”在下一格,难道它们自己长腿跑到上一格去啦。
简光伢说天呐,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何必说废话,我都能还原出你们当时的画面。
简光伢说老表,你不是处男么。
何必说推理,推理会罢——我猜你到时候肯定不会娶她。
简光伢说为什么,我肯定要娶她。
何必说你就这么说罢,多说几次你可能自己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