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序渐进 上
我看错过很多事,也看错过很多人。却始终坚信总有人和自己一样,心中有一片净土。
主动拉过他的手,“你很努力的把我置于你的保护之下。我很早就说过,你的心意我从不曾怀疑。”
他是疤痕体质,伤口也不易愈合。多年的虐待,本能的厌恶身体接触,同时极度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是为了我,受伤数次。拿最后的这次,我就算从树下掉下来,最多流产,但绝不会摔到缺胳膊少腿。更无性命之虞。
昭君抿抿嘴唇。下意识手下稍稍用力。
他把泉水踢出来,逼迫少年那次刺杀事件时在我面前现原型,他不想我一错再错。却也造成泉水剧烈的反弹。“原本泉水的计划里,我也是一颗重要的棋子。这孩子前后对我的态度就是鲜明的对比。我能在老爷子面前混得风生水起,肯定出乎很多贵人的预料。”
我笑笑,“你不仅在乎我的安危,也不想我被利用呢。这我也知道,昭君。”
“您……不了解这孩子。”他轻声回答。
“是。之前,我还抱有点幻想,这算是妇人之仁吧。”我歪过头,嘲笑自己的天真,“那次算计橘家二少爷的事件,虽然我猜主要还是源家内大臣和大纳言这对兄弟相争,但这孩子将计就计的处置干净利落,差点把翡翠都兜进去。”
“那次……我和广之都疏忽了。还好,您出手救下了雅弘。”他仰头深吸一口气。
翡翠叫橘雅弘?他总避讳自己的真名,我还以为是个很难听的名字。大概是为了抛弃一些不愿回忆起的过往么。
“其实当时我连朝中纷争还没折腾明白呢。你对亚克拉姆、广之和翡翠一直有情有义不离不弃,就算我强烈质疑你的动机的时刻,我也相信你绝没有害我之心。作你的朋友和爱人要经过多久的考验?”我又笑笑,“不过一旦通过,很幸福很安心。可是你的敌人就未免有点可怜。你爱恨分明这点我很喜欢。对了,你知道我昨天故意搅局的目的吧?”
他眼睛眯起来,伸出手,抚上我的长发。“您不想大纳言太得意吧。我听广之说,您很讨厌他。”
偌大个御花园,我和貂蝉闲逛都能不期而遇,大纳言大人明显是做过功课的,根本就是专门出场称称我的斤两。这招多早以前就貂蝉使过。
我撅嘴,“看把你聪明的。”真讨厌,一点悬念都没有。用力掐住他的脸。“你就不能装作努力的猜猜。”
“那……您说我答错了不就行了。”
我左右手一同上阵,拿指甲抠他的脸。
“说起来,源家由谁来执掌,与我差别不大。”这是在说,源家两兄弟死哪个都行,两个都死更好。
昭君然后皱皱眉毛,却依旧好脾气的语调,“您又生气了么?脸上有点疼了。”
换成指肚掐。“泉水和彰纹两兄弟,虽然都是八叶,我也不太在乎。毕竟他俩走到今天这步,也非无辜之人。何况夺嫡,下决心之前就得做好掉脑袋的觉悟。”
“刚刚您的处置我听说了。”
“嗯。你觉得我逼得有点紧了么?看看是深谋远虑的内大臣和我谈谈生意讲讲条件,还是那位脾气火爆的娘娘急不可耐的出手灭口。”
“您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嗯。”点头。我相信他有这个本事。无论哪个选项,彰纹都不可逆的走向东宫的终点。
我带着折腾病人的好心情,给昭君的右臂换药,看看伤口的肿胀情况。结果比较乐观。
给他整整衣服梳梳头发,在殿门道别。
他眼睛里是满满的宠溺,凑过来亲了一下,这倒没什么。可最后伸出仅有的左手轻轻捏捏我的脸。
——翻天了。给了一会儿好脸就得意忘形了。
抓住他的腕子,冲着他的冰肌玉骨的素手狠命咬下去。
正巧隔壁的邻居翡翠大帅哥在门边露出个头。
想必人家眼里,就是一嗜血女妖嘴里啃着一只人手,手的主人犹自浑然不觉疼痛的愿打愿挨的诡异场景。
那张俊脸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只闻声不见人,“姑娘,打搅了。一会儿再来找你。对了,这种事情以后还是在你殿里比较好。”
难道……咬也能算作深吻和表达爱意的一种?
再说,昭君手洗了没?想到这里,就算嘴里是红烧排骨,也没了食欲。旋即松口。
踹走看着自己手上牙印的美人。
回屋喝杯茶水漱漱嘴。整整衣衫拢拢头发,妆容精致衣着得体,不仅事关自己的女王颜面,更是预示无时不刻准备扩充后宫。
踏着猫步飘向翡翠帅哥的办公室。
见我进门,把手上的书卷往案几上一放,眯起眼睛,撇嘴坏笑,“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貂蝉和翡翠性情颇为相近,总是用公关微笑表示淡漠和疏离。而昭君和教主的浅笑,表达的是惬意与钟情。
“我的名声不好。左大臣娶我这样的女人,应该算作‘败坏门楣’。”我满不在乎。
“太政官的要务职责,是能让百姓衣食丰足安居乐业。之后民众便会感恩戴德,一片赞誉之声,哪管左大臣倾慕的女子的声不声誉。”
我扑哧一笑,“撮合我和他,你还有好处不成?”
“如果这也算好处,”大帅哥两只手食指挑起自己的眼角,抿起双唇,学作昭君平时的冷峻无情的表情,“宽幸能少摆出这样的脸色,也算好处的话,我的回答就是,有。”
这么无私。我抱着双臂大笑,“找我有事?”
“本想提醒姑娘你要做好准备。不过看到宽幸来我就放心了。他一定会替你安排的。”
“夜幕降临便见分晓。对了,我也有话问你。”
帅哥起身,“我们换个地方。”
只是出门略行几步,远远望见源家女御居住的宫殿,帅哥开口,“姑娘知道我母亲和源大人是姐弟吧。”
我点点头。
“源家立下取代藤原家的志向在很早之前。”
“可是想成为女御必须是内大臣之上的重臣。我猜,那个时侯左大臣属藤原家,右大臣属北条家,内大臣则属橘家?不方便和藤原家翻脸,于是初步的目标是橘家……以及北条家?”橘家当初曾经支持过辅仁亲王,有把柄,被源俊房大人利用在情理之中。但北条家是因为什么?
大帅哥赞许颔首,“当年的往事,我想姑娘大致了解。逃得性命的我们兄妹几个,在现今的大纳言大人的密信中知悉当年的始末。”
“但你肯定当年橘家之事,这位大人没参与?”我质疑道。
“当时他外放,官居太守,我想他的手应该没有这么长。这几年来,我多方印证,他所言确实不虚。”
“于是他现在进一步,希望你报恩,支持他夺取源氏家督之位?”就拿北条信之之事举例,内亲王派人接应自己的儿子,泉水受大纳言大人挑唆动用私家卫队全灭接应的十几位随侍,又拿书信赚得翡翠二弟前往事发地,差点把元气未复的橘家兜进去。内大臣源俊房在此次事件中一旁看了好大热闹。
大帅哥收起笑容,“我要的是大仇得报。和一放对立不代表一定和另一方联合。其实还有其他的选择。”用一贯平缓的语调诉说,感受不到丝毫曾经彻骨的恨意。
“翡翠。你有没想过,目前的四大家族中,橘家势力最弱,但你们几乎没有受到来自源俊房大人的攻击……”
“姑娘,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不动手,一方面说明他根本不在意,另一种可能就是他相信有人会替他代劳。”
泉水么?确实,这孩子陷害自己的母妃的家族可曾有过片刻的犹豫?橘家支持辅仁亲王对他来说,是永恒的污点。
“还有另一种可能……翡翠你知道赖忠是源俊房大人唯一的儿子吧。他在你身边作副官,内大臣大人居然不置一词,你真的不认为他在向你显示姿态,主动示好么?”
“姑娘,”他凑近我,双手按在我的肩上,“你一定要逼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么?”
有瘾情。
“源赖忠的生母是我父亲的妹妹。他无动于衷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我会对同样留着橘家血液的源赖忠下手。”最后一句,一字一顿,带着清晰的愤怒与不甘——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轻视。
我反而笑了,一手拉住大帅哥的一绺长发,柔韧而光泽,“我可不信。你不动手只是因为时机未到。泉水,赖忠都一样。”
他垂下双手,“姑娘太透彻了。”
“哪里。泉水给我教训太深了。”长发在手里绕啊绕,“宽幸对源家所有人的示好始终保持不主动不承诺不拒绝的三不政策。当然他有这个资本。我好奇的是广之对源家的态度。”
源俊房大人到处树敌依旧威风八面,无非是因为他是东宫,未来天皇的舅舅。罢黜他,等于废掉太子。
动摇国之根本的废立太子之事,无人轻易敢议论。
四大家族执政依靠的都是外戚身份。藤原家数代都有女子进宫成为女御乃至皇后,并产下皇子,成为未来的天皇。贞仁叔叔的皇后贤子和堀河天皇的女御,昭君的妹妹,苡子皆依此例。
源家女御乃是彰纹的生母。橘家也有女子成为女御,并生下泉水。
但北条家却只有一个身为典侍,貂蝉的堂妹佳子,这是为什么?
“姑娘,这件事情,你尽可以直接问他。提醒你,广之曾经有个妹妹的。”
立时会意。想成为女御哪怕是更衣必须是由重臣的正室所生,不然没有进宫的资格。
看来,貂蝉和源家的仇恨的缘由,怕是都在这个夭亡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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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看同人要有承受力。本着雷雷囧囧更健康的原则,下面某些人物要经历一些波折,很有可能就沉底再浮不能了。不能因为我虐了某些人,于是你们看着不合心意而给我打负分。
另外,赖忠二十五岁。橘家灭门,泉水出生在十九年前。翡翠姑姑和源俊房大人搞在一块的时候,橘家和源家还是一片和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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