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日夜
敏锐的神经感受到周围那压抑而又危险的气息,岳一煌止住了挣扎,只是一直不停的想要把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挣脱开绳子的束缚。之前那些人喊出来的……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语言。那不是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法语,更不可能是英语。
听着那浓重的卷舌音,岳一煌竟是产生了一个十分接近事实的猜测。
他们说的……难道是俄罗斯语?
生怕岳一煌被绳子绑住的双手一旦挣脱就会把蒙住眼睛的领带扯开,因而艾伦并没有直接帮他把绳子解开,而是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别动,就站在这里,也别说话。”
在得到了岳一煌的点头回应之后,艾伦面色阴沉的走向那名从背后突袭了岳一煌,更把捆起来,蒙住了眼睛贴住了嘴巴一路拽到这里来的那名保镖,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问道:
【你刚刚打了他了是吗?】
【我……】
艾伦虽然长相十分漂亮,气质更是像中世纪的贵族那般优雅,然而当他笑着向那名俄罗斯籍保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名保镖竟是觉得有些浑身发冷的感觉。艾伦笑着等了大约五秒钟的时间,却是等不到回答,于是他又走进对方几步,两人间的距离就只有一臂那么近,而后……他冷不防的踢脚,一个力量几乎能在门上砸出一个洞的膝踢就这样袭向那名满身肌肉的俄罗斯籍保镖。
腹部经受那么一击,那名保镖倒抽一口气,更不可抑制的蜷起身体。膝盖踢中腹部的声音甚至让旁边眼看着这一幕的人在听到时都不住的吸了一口气。然而艾伦却并没有就这样放过那个人。微笑依旧还停留在他的脸上,他就这样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对方的头发,狠拽住后把那人的头向着墙面砸过去。
仅是一下……那人就已经血流如注。可艾伦依旧在微笑。
【现在你听清楚了吗?我在问你,你刚刚打他了吗?】
【我打他了。我……我打了……】
【告诉我,你打了他哪里,用哪只手,或者是哪条腿打的。】
【左……左手……】
【看来,你想骗我,你明明是右撇子。其实你左右手都打他了吧?】
【对……对不起……!】
说着那句话的时候,强壮的俄罗斯保镖竟是被艾伦阴狠的气息吓得哆嗦着连声音都颤抖起来,甚至……还有些破音。然而这个时候他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没有用了,因为在他说出第一个对不起的时候,艾伦已经不怎么费力的把他的右手折断了。
再第一声惨叫爆发出来的之后,第二声惨叫又很快响起。突兀的惨叫声,还有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那些都让岳一煌感到强烈的不安,可他还是依旧牢牢记住艾伦之前所说的,让他站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出声。
那个手上带着蓝宝石戒指的俄罗斯大佬就这样看着眼前所发生的那一幕,看着艾伦又爆发出和他的外表毫不相配的暴戾因子,松了松自己的领结,又吞了口口水,却并不说话。
那名外形强壮的保镖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反抗,只是在艾伦第一次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机会。一直到被相继折断了右手和左手,又被打断了双腿,他就更是像一条水蛭那样在地上扭动着,却连发出惨叫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做出这一切的那个人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淡然,甚至还很冷漠的从那名身材强壮的保镖所穿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巾,把自己手上的血迹擦了擦。擦完后又嫌不够,就这样在满屋子人的注视下走进洗手间,用洗手液把自己的手洗干净。
当他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
【很抱歉,瓦西里。你的手下打了我的人。对此我感到很生气。他做的并没有错,只是他不该打我的人。】
艾伦用俄罗斯语对着那个名叫瓦西里的黑道大佬说着道歉的话语,在他的脸上,甚至还能看到些许的歉意。只见他走到岳一煌的身旁,看起来极为心疼的轻轻碰触岳一煌被抓得乱七八糟的黑发。
【我很喜欢这个男孩的头发。可是却被你的手下那么野蛮的抓着,他甚至……还想抓着这个男孩的头发在地上拖动。如果还是以前的我,我会用火把你这个手下的头发全都烧光。】
【改天我会打五十万欧元到你的账户上。算是赔偿。至于今天你提到过的事,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这句,艾伦又对手上戴着蓝宝石戒指的男人笑了笑,而后一手扶着岳一煌的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跟我走”,就这样正大光明的从这群人所在的屋子里离开。
在走到甲板上之后,艾伦才用随身带着的小刀把绑住岳一煌的绳子割开,岳一煌就迫不及待的要把蒙住他眼睛的领带拿开,却是才被艾伦用单手就制住了双手,语气不佳的让他别乱动,就这样押着岳一煌快步走回了他们的豪华套房,直到快到的时候才把蒙住他眼睛的领带一把扯下。
“刚才那群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唔……咳咳!”
门才被关上,岳一煌就迫不及待的问出那一整团的疑惑。由于艾伦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是那样的温和,甚至还带着笑意,所以被蒙住了眼睛的岳一煌根本就没法想象把那样一个强壮的男人折磨得惨叫连连的……就会是自己眼前的这个捷克人。
他急急的问出那个问题,却是被艾伦冷不防的一拳打在腹部上,让他整个人都猛力的撞在套房的房门上,不住的咳嗽起来,甚至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差一点点就要靠着门板滑下去。
岳一煌的双手胡乱的抓着身后的门板,终于稳住了身形,有些被打蒙了的看向眼前那个有着让人过目难忘漂亮脸庞的捷克人。
“你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吗,岳?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差点就被扔下海去了?没有人能弄清楚你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也没人会知道你到底去了哪儿。就算想要在爱琴海里捞到你的尸体都不可能成功。”
“要不要我来告诉你刚刚在我开口阻止前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先生,有个人在外面转了很久,我认为他很可疑,就把他抓起来了。现在我把人带来了,想要问问您打算怎么处理他。’‘这种事还用问我!?直接丢到海里去!’‘是的,先生。’”
艾伦并没有惟妙惟肖的模仿那两人对话时的语气,可那份语调中的阴沉却让岳一煌明白,对方并没有在骗他。
“所以……刚刚你救了我?”
本来还期待着看到对方吓到直接哭泣的样子,却没曾想,幻影之子竟是问出这样的问题。这让艾伦觉得很不高兴,于是他右手猛地发力,握住了岳一煌的脖子,再又一点点的用力……
“如果,你敢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说出去,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把你抓去喂鱼。不过,即使你说出去,这对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因为有些事……知道它的人虽然少,却并不意味着它就是一个秘密。我不在乎让人知道,只是……这会让我不高兴。如果我不高兴了……”
说到最后,艾伦的语气越发的轻柔起来了,可他却是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前狠力的紧握了一下岳一煌的脖子,让幻影之子感到眼前一黑,而后他听到艾伦在他的耳边说道:“你应该会明白事情的后果。”
在经过了艾伦的威胁之后,岳一煌又把自己的睡眠地点搬下床去,只是这一次……他睡觉的地方离艾伦所在的大床越发的远了,他显然是让自己尽可能的远离那个身份复杂的中欧贵族。
那天晚上,岳一煌睡得很不安稳,甚至还多次因为风浪致使的船体摇晃而撞倒套房的墙面。直至凌晨四点的时候,实在是睡不着的岳一煌动作很轻的离开了他和艾伦所住的这套豪华套房,去到了穿上有着躺靠式沙发的图书馆。
在岳一煌离开之后,艾伦睁开了眼睛,他打开了房间的大灯,却是在转头的时候看到了摆放在阳台甲板的餐桌上的双人份夜宵。而后他又打开了手机,许多来电提醒从关机许久后又重新开机的手机里跳出来。甚至……还有岳一煌发给他的语音短消息:
【艾伦,你现在在哪儿?邮轮的侍应生送来了夜宵,回来一起吃吧?】
…………
第二第三天的拍摄,岳一煌的状态可想而知的糟糕,并且,那天晚上之后他再没有在邮轮方给他安排的豪华套房里睡过觉。他基本……都是在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图书馆里过的夜。或许他该庆幸,邮轮上的服务真的很周到,就算是图书馆里的侍应生也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送上饮料,更在晚上的时候为他送上毛毯。
可就这样过了两天,摄制组的导演就觉得岳一煌的状态不能够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找了岳一煌谈了谈,希望他能够恢复最一开始时的状态,却是怎么都摸不到这名欧洲联赛球员这两天状态低落的真正原因。
趁着摄制组为艾伦跟拍的时候,岳一煌回到那他和艾伦合住的豪华套房,打算去那里那些东西。当他顺利回到空无一人的套房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行李箱里翻找着换洗的衣服以及手机充电器的岳一煌开始思索起直接让人把行李搬出去的话,他应该把自己的行李搬到哪里去。就是在这个时候,弗朗西斯科的电话终于又一次的打了进来,岳一煌根本就没能注意到这是一个视频电话的请求,就这样在看到了让他感到安心的联系人姓名时按下了通话键。
“一煌,这两天你的手机信号都时有时无的,你还好……吗……”
弗朗西斯科的脸几乎是在岳一煌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更只在说出了那一句话后就直接变成了惊慌。
“你的脖子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的……脖子,怎么了?我……”
只不过是迟疑了几秒钟,岳一煌就明白对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弗朗西斯科一定是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瘀痕……被人用手掐过的……瘀痕。
条件反射一般的要拉高自己的领子,却是被对方喊停。
“不要遮起来!我已经看到了!告诉我!告诉我你那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明白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这里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想要说明,脑袋里却是响起了艾伦那时候的威胁。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存在感极强的视线。
他在感受到那股视线的时候,身体本能的僵硬起来。而后,他缓缓的转过身去,并不意外的看到了那个正倚在门框上带着笑意看向他的捷克人。
手机就在这一刻从衣柜的保险箱上掉落到地上,自动结束了通话。
“是弗朗西斯科吧?我还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么慌张的样子。看起来,他对你的兴趣还是没有减弱。虽然这很难让人相信,不过这看起来的确是真的。”
左手对衣柜的半边柜门轻轻的一拍,把柜门拍得合上,而后又一手托起岳一煌的脸颊。此时此刻的艾伦看起来就好像他在他的成名作中扮演的那只吸血鬼一样的勾人,又透露着一股危险到了极致的气息。
随着他的动作,岳一煌靠着那半边柜门缓缓的站起身来,仿佛就害怕着……害怕着对方一个不高兴又像上次那样的掐住他的脖子。根本不需用心感受就能捕捉到由岳一煌身上所散发出的……浓浓的戒备。
“你和弗朗西斯科,有□过吗?”
在岳一煌耳边响起的,是一个带有极强导向性的声音。
“看起来没有。但那又是不可能的事……”
“我一直很好奇,能把弗朗西斯科迷成那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
“知道吗,在你之前,他从没和一个人交往超过三个月。可是他在你的身上却已经倾注了两年的时间。”
“那么……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让他这么迷恋的?告诉我……”
“嗯,你的长相虽然算不上很漂亮,不过可以让人看很久都不觉得腻,脾气也很好。身体……好吧我或许该承认,你的身体……看起来很诱人。没有让人厌烦的肌肉块,线条也很漂亮,手感更是说不出的好……”
掉落在地上自动结束了通话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着,提醒着这里的两个人,一直有人在拨打这个电话的号码,却没有一个人去理睬。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艾伦已经无限逼近了幻影之子,更十分暧昧的用舌头挑逗着对方的耳垂,还将手伸进对方的衣服里,用让人不住颤栗的手法触碰着对方的皮肤。先是五指的指腹不断地轻敲着,缓缓的逼近着,不断的攀升至对方的胸前,揉捏起那两点诱人的凸起。
在感受到对方明显加重的呼吸声之后,这位中欧的贵族笑了,他的手猛地一个向下,伸进对方那运动型的裤子,碰到那个还没苏醒的家伙,却并不沉溺于此。他的手……愈加向下,一直触碰到那个东方人股缝间柔软而又透露出火热温度的褶皱,甚至食指的指尖还想要就这样探进去……
“碰!”
就是在这个时候,身体不断滑向衣柜里的岳一煌在维持了瘫软了表象很久后终于一个发力,抓起衣柜的一面柜门,向外猛地一撞。
那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力量也太大,让艾伦的身体无可抑制的怔愣了一眨眼的时间。然而只是这点时间……已经够了。岳一煌在艾伦松了手的那个瞬间身体一个向后,把整个人都藏进衣柜的柜门里,而后抓住挂衣服的那根铁钢,一脚抵在衣柜内里的墙面,而后猛地一脚蹬出,强大的力量让柜门被直接蹬坏并且砸到了艾伦的身上。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岳一煌开始发力,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逃出了这间豪华套房。
只是那天晚上的那一拳,岳一煌就能够明白拼起身手来,他一定不可能打得过艾伦。但只要能够拉开空挡,那个整天忙于影片拍摄和繁琐工作的电影明星就一定不可能追得上他。
岳一煌在逃走的时候一把抓起了手机,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看刚刚弗朗西斯科究竟又打了他几个电话,他直接调出了手机联系人,在极速的奔跑中找到了经纪人图雷的号码。
“喂,图雷吗?我是岳!我想知道这次拍摄邮轮广告的违约金是多少?如果我在拍摄的中途自己离开邮轮,需要付多少钱的违约金?”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我这个问题?”
“不要管这么多了!告诉我要支付多少钱的违约金!”
“一千万欧元。”
“好的我知道了再见!”
说完这句,岳一煌没等图雷再说一句话就直接把手机关机,并且直接按下关机键,回头望了一眼,而后更拼命的跑起来,他风一般的速度让在甲板上的人群全都明白不过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并且全都望向那个就从他们的身边一闪而过的东方人。
岳一煌从甲板上的室外高尔夫球场上直接冲过去,三两步跑过室外游泳池,又跳着跨过放在甲板上让人躺着晒日光浴的长椅,最后单手一撑,从第二曾甲板直接下到比它低一层的甲板,稳稳落地。
“哦!珍妮,嫁给我吧!嫁给我吧!如果你不嫁给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给我闭嘴你这个臭流氓!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哦……亲爱的,你的嘴唇就像玫瑰花瓣那样的娇嫩,却说出这样让我心碎的话。”
“跳啊!你这个胆小鬼!要真是个男人你今天就给我跳下去!”
这是一个向心爱的女人求婚不成心生跳海之意的可怜男人。只是可惜,想要从邮轮的甲板上跳海成功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因为跨出栏杆之后,还要跃过很长的一段距离才可以真正的实现从豪华游轮上跳海的壮举。
而那个男人……现在则正好就是处在在两只脚都跨到了栏杆外面,却是双手拉着栏杆的底部,蹲在那里怎么都跳不出去的尴尬境地。
眼见着旁边已经围聚起了很多游客,岳一煌扯了扯旁边的一个人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岳一煌用比平日里说话还要更大的声音,先是用西班牙语问了一遍,而后又用意大利语问了一遍。终于,有一个懂意大利语的人回答了岳一煌。
那个人……似乎正好就是被突然求婚的,美丽女孩的朋友。
显然,这群是一起来乘坐这次新船首航的意大利人。
“如果他真的跳下去了会怎么办?”
“不会怎么样的,你看,那里已经有救生艇放下去了。看样子它很快就能就位了。不过这样的事邮轮方一定是不乐意见到的。”
听到这句话,岳一煌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就像有个五万千瓦的灯泡就在黑夜中突然亮起一样的感觉。他又抬头看了眼上层的甲板,确定喧哗声已经离他这里越来越近了,而后他又看了一眼一心想要把那个求婚不成心生跳海之意的男人劝上来,却是卡在了语言障碍上,怎么说都说不通的船员……
下一个瞬间,幻影之子行动了,他抓住栏杆,用力一撑,十分轻巧的就翻到了栏杆的外围船体上台,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拽住那个要死不活的抓着栏杆,向着心爱的女孩已经告白了很久也说了很久情话的意大利男人,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背景下不费力的把人给扔回了甲板。
然而激动的掌声才响起,意外又在眼前陡然出现。
那个英勇救人的东方人他……自己跳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