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桥上,两名支脉护卫已经爬起,他们虽然受伤但还勉强能踉跄前行,赢凤雏扶住其中伤势最重的一个,两名护卫此时都是满脸羞愧。
“凤雏,怪我们没用。”他们都道。
“不,怪我。”赢凤雏却道。
在韩三足犹豫着要不要去扶另一个踉跄的护卫行路时,勺鸡已经自后大呼小叫的直奔而来,她笑容满面的奋力拍打着韩三足的后背,惊喜交加的情绪使得丑脸上蓬上了一抹阳光。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有这一手。”勺鸡大笑道。“说说看,你是怎么搞定柳行甫那个老怪物的?”她问道。
“简直难得令你无法想象。”韩三足夸张的扬起下巴。
“爱琴海的一张沙滩椅……”他随后揭露谜底。
“啊?”勺鸡被说的一愣。
“别小看了这把椅子,那可是永久性的四季号独享的专位,可以欣赏到充满诗情画意的日出和日落,还有无数**的小妞在水花中扑腾。你要知道,为了描述这个令人血脉弅涨的场景我可是花足了心思,不然柳老头又怎么能动心呢。”韩三足说道这里见赢凤雏回头看了他一眼,虽说仍是铁青着脸,但在他看来却分明带有一些期许赞赏的味道。韩三足此时脸露微笑,心道这个骄傲的女王一定也被自己这天才般的离间计所打动,只是碍着三名贴身护卫的面子不肯示弱罢了。
四人由潭中画舫行至岸边,柳行甫此时已经迎了上来,在他的身后,‘腿圣’伊萨克.喉鹟和‘拳圣’苍南客押着一人过来,却正是船民之王赢佳客。
“豫则立,不豫则废,今日之事已了,按前日筹谋之计,送上佳客,汝等这就走了吧。”柳行甫从二圣手中接过船民之王,将他推搡向赢凤雏行来。
“几年不见,柳老对孔孟之道显然又有深悟,我半句也听不懂,但这个胖子却要定了。”韩三足哈哈笑着上前,一直盯着父亲眼神的赢凤雏此时却自后大声预警。
“有诈!小心!”
劲风鼓荡,煞气四起,在韩三足眼前,柳行甫如鬼魅般已在瞬间内欺近,大惊之下的韩三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被对方抓住手腕,他侧出一步身躯急转想奋力将手挣出,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指爪间的力道如金似铁。
好一个‘武圣’,他在韩三足微微愣神的这一瞬间另一只手已猛然出招,他手势如虹,指节如锥的在韩三足的臂弯及肩胛处连点,令他无力再做出后续的反击;随后他双手成爪的袭向韩三足的胸前,或抓或放,或突或拍,只见他手势翻飞,繁复之极,在一阵令人惊异的噼啪声响中,已点中了韩三足全身的二十四处筋脉大穴,随即他手势一收,昂身站立。
全身失去控制,四肢僵硬,呼吸不畅,此刻韩三足如一具僵尸般直挺挺的向后倒下,他的头部虽还能转动,身体却已完全不受使唤。
“我操你柳家十八代祖宗!”倒在地上的韩三足不禁大骂,但柳行甫居高临下,却只是抚着胡须,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正可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今日算是为几年前的行径给汝等统统算一笔账,为了避免再折损儿郎,当用这权宜之计。”‘武圣’语气森然的说道。
“放屁,放屁,放你的春秋大屁!”韩三足在地上兀自拼命扭动颈项。“装模作样假仁假义!没好处你会干这种没品相的龌龊事?喂,说说看,佳客老匹夫,你到底许了他什么?”
“我?”船民之王闻言耸了耸肩膀,脸上却无甚表情,他此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像一个局外人,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其无关。“我什么也没给他,也不用给。”他淡淡的说道。
“你偷盗武侯牌,坏了百年的规矩,已经是犯下不可饶恕的大忌,先前要不是佳客拦阻,我们三个又怎么会一直忍到今天?”三圣中排行第二的苍南客此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尖细,平日间很少说话,就连韩三足和勺鸡两个由关公祠叛出的旧日门客也是头一回听到他出声。
“好吧,不说别的,柳老,小弟今天算是栽了,恳请您看在你我同为武者的面子上,解了我的穴道,让我们堂堂一战,我一个对你们三个,你看怎么样?”韩三足此时终于知道自己的小聪明反而误了大事,他一条命倒还没关系,但赢凤雏却是他立誓要保护的对象。他此时已无法可想,只得用言语相激。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君子之道,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汝之行事,当为我辈蒙羞。韩三足,
闭嘴!”柳行甫原地站着不动,只是手指间一弹,一缕劲气已袭上韩三足的喉间,让他再也发不出声来。
数招内就制服了关公祠的前任首席,虽然占了偷袭的便利,柳行甫却实不愧为天下第一的名头,他此时舍掉兀自在地上呜呜挣扎的韩三足,却径直走向赢凤雏,早已惊呆的勺鸡见状连忙自后抢出,摆开架势护住自己的女王,但‘武圣’人还未至,勺鸡就已被一股沛然如山的气息给压的喘不过气来。
“丫头,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虽然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走到现在,船民之王赢佳客此时却依旧不露悲喜,他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奇怪的发现对方也居然是一副相似的表情。
“事实上,我有。”赢凤雏伸手握住前方勺鸡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迎着有些迟疑的柳行甫,这位船民之王在世唯一的女儿此时却道:“父亲,请原谅我这个不孝女。”
她面容悲怆,缓缓低头,身形下沉,却是单膝跪地,而就在此刻,一抹闪耀的光华自她的身后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