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黄连一副娇羞的样子,卓斯年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原来我老婆做春/梦了,看来......是我最近不够努力,我们今天早点开始吧。”
卓斯年说着,就开始在黄连身上动手动脚起来。
黄连连忙一把按住了他那不安分的手,坐起来,逃到了他对面坐下来,喘一口气,“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家伙,满脑子都不正经。
“我想的什么样?”瞧着她像只兔子一样快速逃开的样子,卓斯年眸中盛满满满的宠溺。
“谁知道你想的怎么样,反正不是我梦的那个样!”黄连抱起双臂,哼了一声。
他要是知道她梦到的,是自己被人强暴了......还会这么闲情逸致地调戏她才怪呢!
“好,说来看看,做了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梦。”卓斯年妥协了,抬手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
黄连在他怀里重新躺好,这才开了口,“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很黑很黑的房间里,被一个......被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男人给强行睡了......”
说完,黄连仍是不好意思地抬眸看了卓斯年一眼,眨眨眼睛,“而且这个梦,还总是被重复,隔一段时间好像就会梦到一次,一模一样的梦境。”
卓斯年不由地皱了眉,“是不是睡前看电视剧或小说看多了?”
黄连摇头,非常确定地说,“我以前梦见第一次两次的时候,一醒来就忘记了,后来梦得多了,就能记起来了,一旦第一次记起来,后面再梦到这个梦的时候,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过来了......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肯定是白天看什么电视或新闻的缘故,日有所见也有所思了,但你看看,我现在可是什么也没看过,还是会梦到......斯年,你说奇怪不奇怪?”
卓斯年瞧着怀里的小女人皱着小眉头,一副很烦恼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极有耐心地说,“没事,这属于正常的生理现象。就如同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经常会发现某些正在经历的场景,好像以前发生过一样。”
黄连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是,那也是一瞬间的事,我这个梦,反复了很多次,差不多一两个月好像就会重复一次,跟重播一样,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我以前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可是刚才......嘿嘿,我发现那个人就是你!”
不待卓斯年反应,黄连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斯年,你还记得吗?玉佛寺的定心师太,还有外公,给我们看的那张照片,明明不是我们俩,可却是和我们的样子一模一样,我也觉得好蹊跷啊这些事。”
卓斯年深幽的眸子骤然一凛,“你刚才说什么?梦见,我是强暴你的那个人?”
黄连点头,又弯眸嘿嘿笑道,“这个应该是把梦境和现实给搞混淆了......”
以前,可是从没在梦里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现在成日里跟斯年在一起,肯定是这个原因吧!
卓斯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明白。”
不过,这丫头的这个梦......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卓斯年探究地看向黄连。
黄连皱眉想了想,“具体记不清楚了,近几年吧......好像是来古城上大学之后,以前没有过。”
卓斯年抬手安慰地抚了抚她的背,“没事,应该只是对环境的不适应造成的。也有可能你只是偶尔发现你重复了一个梦境,经常去想这件事,就会更频繁地重复。”
尽管这么说着,卓斯年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是一片狐疑。
以黄连这种单纯性子情趣健康的女孩,按理说是不应该做那种莫名其妙的梦的。
可这丫头,不仅做了,还重复地做......被强暴?
难道,是因为李菲的事,让她自己潜意识里也产生了这种雷同的梦境?
黄连点了点头,在卓斯年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希望是吧。”
“乖,别想那么多了,快睡吧。”卓斯年轻轻地将她拍着入了睡。
梦,轮回,卓天雄,乔辛夷,定心师太......
自从遇到这个丫头之后,所有匪夷所思的事,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莫非,乔辛夷和卓天雄之间,发生过什么强暴与被强暴的事?
这个念头在卓斯年脑海里跳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禁勾唇,无声地笑了。
跟这个丫头在一起久了的缘故吗?自己这脑洞,也是开始倾向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言情泡沫剧中的剧情了。
......
水杉苑。
秋高气爽,天空好似被水冲洗过一般,湛蓝湛蓝。
卓斯年上午有点事情去了公司,黄连闲来无事,再收拾家里东西的时候,一张卡片“啪”的一声从她的笔记本夹层里面掉了出来。
黄连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卡片,拿在手心里,蹙眉看去。
是一张银行卡。
虽然不是她自己的卡,但是好眼熟啊......
对啊!这不是李菲出国之前给她的银行卡吗!
当时菲菲出国之前,她和斯年“扮演”的哑巴大叔刚认识没几天,斯年那个腹黑的家伙,让她以为真的欠下了她20万,所以菲菲才会慷慨地给了她20W,让她还给哑巴大叔。
当时,她没有收下,可菲菲第二天悄悄离开之后,却把这张卡悄悄给她留了下来。
如今,再看到这张卡......真是让她感慨万千。
其实,菲菲以前真的不这样的。
自己出国前,还给她留下一笔钱,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么慷慨?
那个时候,自己和菲菲还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那个时候的菲菲,是真心对她好。
难道因为菲菲真的喜欢斯年,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要得到他?
哎......
黄连手里握着李菲的银行卡,在阳光充沛的窗下坐了良久,直到童嫂叫她。
“童嫂,什么事?”黄连这才回神,把银行卡放进了口袋里面,站起身看向童嫂。
童嫂笑眯眯说道:“先生回来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等会我下楼。”黄连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不决,在原地站了一会,握了握粉拳,咬了下唇,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才从楼上走下客厅。
“斯年,你回来啦。”黄连蹬蹬蹬小跑着迎上去,殷勤地给卓斯年递拖鞋。
她的声音本就清甜,嗓音柔美,卓斯年直听得愣了一下。
他似笑非笑淡淡地唔了声,一贯冰冷的声线里透出一丝难得的疲惫,摁住黄连的小脑袋,随性而又娴熟地深吻了下来。
卓斯年的吻早已经娴熟,轻易就能把黄连吻得意乱情迷。
吻得黄连脸色涨红,快要因为窒息而晕厥过去,卓斯年才舍得放开黄连,“说吧。”
“说?”黄连愣了一下,“说什么?”
卓斯年在沙发上坐下来,“这么殷勤实在难得,难道不是有求于我?”
最近因为李菲的存在,她一直都强装开心,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忽然笑容这么阳光灿烂,没有事才有鬼。
被看破了心事,黄连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了几声,狡黠地吐了下舌头,“这都被你发现了,我的确是有求于你。”
“什么事。”卓斯年挑着眉,满眸温柔地问。
“关于菲菲.....李菲的事。”
提到这个名字,卓斯年面部的表情便凝了凝,深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冷意,“嗯?”
“我想让你带我去菲菲的老家看一看。”黄连也不拐弯抹角了,直奔主题。
她心底有点小忐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虽然她在人前给人冷静聪慧的印象,面对面和卓斯年谈论正经事,还是会紧张。
特别是,李菲现在应该是她和他之间比较忌讳的一个词。
卓斯年问她,“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黄连咬了咬唇,把手里的银行卡拿出来,简单把这张卡的来历说了下,“本来是应该还给菲菲的,但我觉得她不会要的,肯定会以为我是在打发她......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去趟她老家,把这钱给她父母,顺便算是我们散散心了。”
卓斯年点点头,“散心可以去的地方很多。至于这20万,我让人转账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哪能啊,菲菲的老家是个小镇,几乎与世隔绝。”黄连摇头。
卓斯年像是故意要和黄连作对,见招拆招地道:“我派人亲自送过去。”
“斯年!”黄连轻哼了声,摇晃他的胳膊,“我就想亲自去看看菲菲生活过的环境,我想去验证一下,菲菲说得那些话,是不是都是真的。这件事,谁都帮不了我。”
真是有趣,逗一逗就生气了。
卓斯年眉目间染了宠溺的笑意,揽过黄连的肩,温和地道:“想去就去吧,我陪着你。”
让她多出去走走
,也比总是闷在家里强。
他的声线低沉和缓,嘶嘶哑哑,像是一个老干部在说话,说不出的好听,给人一种稳定的力量。
如果没有发生李菲的事情就好了。
黄连轻轻地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卓斯年宽阔的肩膀,垂下眼帘。
......
说走就走,卓斯年和黄连第二天就踏上了去李菲老家的路程。
李菲的老家,位于甘肃省,从古城坐飞机到甘肃的省会城市兰州只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过下了飞机后还要转车。
怕自己转车不方便,又让黄连劳累,卓斯年便直接安排了商务机,直接从古城飞到了李菲家那个小镇上,在离小镇最近的城市停了下来。
下了飞机,有人很快送来的一辆越野车,卓斯年亲自开车打开导航,载着黄连去往了李菲家所在的李家镇。
“斯年,我怎么感觉跟你出门像是皇帝微服私访啊!走哪只要一亮身份,就有人伺候了!”黄连瞧着戴着墨镜认真开车的男人,秀眉轻挑,笑道。
之前,想着菲菲家很偏远,一路转车应该很累。如今被他这么霸道地走哪哪都有专用交通设施......不仅不累,还感觉到了久违的旅游的轻松。
金色的十月,走哪都是秋高气爽。
农村的空气很好,打开车窗,还闻得到空气里青草和泥土的自然气息。
卓斯年勾唇温柔地看了她一眼,“难得和夫人出来一趟,总不能让夫人你伺候我吧?”
“谁要伺候你!”
“那我伺候你好了!”
“......”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黄连只好停了下来,把视线看向车窗外。
李菲说的一点都不假啊,这里又偏僻又清贫,需要坐好久的车才能到。
虽然青山绿水,但道路却是越来越窄,越来越颠簸,斯年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导航上才显示“李家镇”已到。
将车子停在一块空地边上,卓斯年和黄连一起下了车。
这是大西北一个非常常见的小镇,窄窄的水泥路两旁,分别是一排红砖白墙的居民房。
可能是上午的缘故吧,只能看到很多小朋友在嬉闹,大人们都可能在忙着。
因为是小镇上,看着生活环境还不是很差,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大红铁门。
拿着辗转找来的李菲家的地址,黄连很快找到了李菲的家。
也没有李菲形容的那么夸张,家的外观虽然算不上华丽,但也干净利索。
黄连回身看了看站在越野车旁边一直看着自己的男人。
她怕自己来的事情早晚要被李菲知道,如果家人只告诉菲菲她一个人来了,菲菲可能不会多想,但是若告诉菲菲她和卓斯年一起来的,菲菲不知道又会怎么胡思乱想。
斯年在身边,虽然会时刻让她感到安心,但这去见菲菲家人的事,还是她一个人去比较妥当。
所以,她没有让卓斯年跟上来。
卓斯年的嘴角微微勾起,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冰雪消融般的微笑,好像在说:“别怕,有我在。”
黄连这才比了个OK的手势,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敲了敲李菲家的门。
扣扣——
“来嘞!”有个响亮的嗓门应着,很快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长相淳朴,和李菲有三分神似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黄连眼前,“你找谁?”
李菲跟黄连说过家里的情况,眼前这个,看样子他是了李菲的哥哥吧。
“您好,我是李菲的同学!”黄连紧张地自报家门。
中年男人瞅了瞅她,露出大白牙憨笑:“是俺们菲菲的同学啊,俺们菲菲出啥事了?”
还没等黄连回答,家里又传出一道声音,“大李,谁来了?”
“娘,是菲菲的同学!”
“菲菲的同学啊,还不快请客人进来说话!多失礼啊!”
“好嘞!”李菲哥哥打开门,笑得憨厚,“快进来吧。”
“嗯!谢谢!”黄连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才走进李菲的家门。
李菲家是典型的甘陇建筑,小几层,养家畜种菜,还有个大院子,虽然算不上荣华富贵,但也是小康水平,家里的人特别热情,还不等黄连走进去,李菲的父母、嫂嫂几人便一股脑地迎了出来,三人都是笑容满面。
见多了人情世故,一眼就能从人的面部表情分辨得清哪些人虚与委蛇,哪些人真诚单纯。
李菲的家里人就是后者。
和黄连刚刚认识李菲的时候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没有被世俗喧嚣玷污的那种纯真。
黄连的眼眶微微温热。
李菲的父母头发花白,身体爽朗。
李菲爸爸热情地冲黄连笑道:“你找菲菲啊?俺们家菲菲好久没有回家啦,申请了出去美国留学的机会,现在正在美国呢!你是她高中还是大学的同学呀,不知道她出国了吗?”
还不等黄连回应,李菲的妈妈也是骄傲地道:“咱家菲菲有出息了。不过,小姑娘,你白跑一趟啦,菲菲在美国留学,不在中国,更不可能在家里头。”
嫂嫂大方地道:“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快进来坐吧,我去做饭。”
哥哥也憨笑:“这里的路不好走,颠簸得很,一路过来肯定累坏了吧!你一个大城市来的小姑娘。”
还不等黄连说出来的目的,他们一家人就已经帮黄连说完了。
黄连哭笑不得,等他们说完之后,才缓缓地说,“叔叔阿姨,大哥大嫂,我叫黄连,是菲菲大学同学,这次来这里,是因为在附近出差,菲菲拜托我给你们带一点东西,我就顺便过来了。”
很明显,他们还不知道李菲已经回来了!
黄连沉默了下,她并不打算告诉他们什么。
李菲父母一听,不好意思地笑道:“帮俺们家菲菲带东西的啊,那真是麻烦了麻烦了,让你跑这么远,菲菲也真是的,尽会麻烦人,赶紧进去坐坐。”
李菲的家人一迭声地把黄连送进屋坐下,给黄连倒茶递水。
盛情难却,黄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嫂嫂更是说,“我去杀只鸡招待客人。”
“不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等会我还要赶着去办事,我就不留下来麻烦你们了,先把正事办完要紧。”在李菲家人还没有真的杀鸡之前,黄连赶紧打断他们,拿出口袋里李菲给她的那一张银行卡,递给李菲的父母。
“这是菲菲从国外汇过来的钱,拜托我转交给你们的钱,里面有二十万。”
“二十万?”
一家四口人听到这个数目,俱是大吃一惊,嘴巴张得简直能塞下一颗鸭蛋。
二十万可以在这个镇上盖一栋楼并且装修得漂漂亮亮了,对于这家四口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四人齐齐看着那张银行卡,仿佛中了彩票一般,难以置信。
只是,菲菲不是去国外留学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菲菲这个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李菲爸爸先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对黄连道:“俺们家菲菲,虽然表面上老实,但骨子里比较要强,容易得罪人,哪里做的不好,做错了的地方,还请你包容包容,提点提点俺们菲菲。”
李菲的妈妈也道:“我们家菲菲这性子容易得罪人,让她出去读大学,俺们很不放心,菲菲非要出去,孩子他爹说要去照顾她把,她还不肯,现在去国外了,也知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真叫俺们担心。”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
黄连一个字也没有回应。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一会,耐心等到他们说完,黄连站起身道:“钱是菲菲的奖学金,我已经交到你们手上了,我出差的时间不多,得抓紧时间回去了,不然该被上司批评了。叔叔阿姨大哥大嫂,再见。”
李菲的家人开始挽留黄连,都被黄连一一婉拒。
从李菲的家里走出来后,黄连没了来时的轻松,脸上写满了心事重重。
“怎么?这么快出来,没见到人?”车上,卓斯年眉心微蹙,颇为黄连的状态感到担忧。
щшш● ttκǎ n● ℃O “见是见到了。菲菲的家人都很热情淳朴……”黄连口不对心地应着。
她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手,小嘴抿着。
黄连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感叹道:“斯年,钱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卓斯年怔了一下,深深看了黄连一眼,用专有名词,官方的语气解释:“一种人类交易生活的货币。”
黄连默了默,掀帘,看着卓斯年俊美无俦的容颜,问:“你知道世界上最毒的毒药是什么吗。”
卓斯年眸光微沉,“不知道。”
“是钱呐!”黄连拉住了卓斯年的手,颤抖地道:“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药了,剧毒无比,比那些什么毒品,鹤顶红,百草枯还要毒性强烈,自制力差的人,一旦沾染上就很难戒掉!钱就会慢慢腐蚀掉他们的身心……”
她这话自然是意有所指。
菲菲的家人,一直生活在
这个小地方,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盖起了小楼房,过上了小康生活。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看起来都仍是那样的淳朴善良。
可菲菲,就是因为去了大城市,享受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生活,所以才会贪心......
卓斯年眼神温柔清润,颤抖的黄连被他一把抱住,“对于我而言,你才是我的毒药。”
黄连噗的笑了出声,靠在卓斯年肩上,忽然觉得,无比安心,好像天塌下来都不怕了。
……
卓斯年发动了车子,车子缓缓驶离李菲的家。
在街角一个拐弯的地方,卓斯年的车子突然撞上了一个突然跳出来穿着一套蓝色破旧运动服的男人身上。
好在车子开得极慢,卓斯年及时刹住车子,被撞的男人只是轻轻被车头灯的位置碰了一下,后退了两步,没有摔倒。
卓斯年和黄连皆是一惊,连忙下车来检查情况。
“没事吧!”卓斯年上前,蹙眉看向这个突然从旁边路口窜出来的男人。
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庞清秀,一双黑眸很是明亮,只是......衣服破旧不说,这个年轻男人的头发很凌乱很脏,脸上也是一道道的黑色。
他双手抄在运动裤的裤兜里,警惕地看着卓斯年,又看了一眼从副驾驶下来的黄连,眸子里慢慢酝起了一丝恐惧。
黄连看到被撞的人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觉松了一口气。
男人冲卓斯年猛烈地摇了摇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撞我?”
“抱歉,拐弯,没看到。”卓斯年很绅士地回答他。
这个男孩,看起来像是有点不正常......虽然很年轻的样子。
周围有几个老人慢慢围上来看情况,却都是一副笑嘻嘻看热闹的样子。
“张岭,你咋又跑出来了,找媳妇呢?”
“快回家去,别真被车撞了就不好了。”
“岭子,你媳妇喊你回家吃饭啦!”
“哈哈哈......”
黄连错愕地看着周围那些嬉笑的人,不解地和卓斯年对视了一眼,卓斯年挑眉摊手,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什么情况。
“你们走吧!这个男娃是我们镇上的傻子,快走吧!”有个年长的白胡子的老爷子走过来,对卓斯年道。
“好。”卓斯年点点头,走过来扶着黄连,“走吧,没事了。”
黄连应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开,目光不经意瞥到了那个被撞的男孩的手腕上。
他的手腕上,清晰地纹了两个字.......李菲。
黄连眸中一震,脚步停了下来,手从卓斯年手里挣脱出来,大步走到了那个男孩面前,指着他手腕上的刺青问,“你,你认识李菲吗?”
好奇怪,这个叫张岭的男孩,看起来年龄和她差不多的样子,可是......怎么就看起来不正常呢?
而他手腕上的这个刺青,让黄连有种很强烈的第六感觉。
这个李菲,就是她认识的李菲。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冒昧地跑过来问一下,但她这个动作,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就想探个究竟。
张岭看到黄连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腕上,连忙将一直挽在肘上的袖口拉下来,盖住了自己的刺青,“我,当然认识......菲菲,菲菲是我老婆,我是菲菲的男人。”
从说“菲菲”开始,张岭脸上就开始出现了吃吃的笑。
嗯?
卓斯年不禁挑了眉,和黄连狐疑和不解的眼神对上。
黄连来不及去细想,直接转眸问张岭,“那你老婆现在在哪?在家吗?”
“没有没有!”张岭连连摇头,脸上已经是一副骄傲期待的模样,“我家菲菲,去古城读大学了,等她回来了,就是我老婆了......”
这番话,让黄连彻底震惊住。
卓斯年走到方才说话的那位长者面前,低声问道,“大爷,这个小伙子,是不是......”
他还没说完,长者就点了点头,无边叹息地道,“他叫张岭,本来是我们这里学习成绩最好的娃,却因为当年高考的时候,没考上自己想上的清华大学,就突然神志不清了......那些人开玩笑说的他老婆,就是他纹在胳膊上的那个李菲。不过,人家李菲现在出国了,以后就是有出息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回来嫁给他啊!可惜了!”
黄连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些话,看向张岭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竟然因为没考上清华大学就这样了......太可惜了吧!还这么年轻!
卓斯年看出了黄连心里的震惊,将她的手牵住,问长者,“是不是李菲和张岭有婚约?”
长者看着已经转身离开的张岭,痛惜地摇了摇头,“这俩孩子,听人说十几岁就偷吃了禁果,双方家长也都默认了,就等他们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在一起......如今,你们看这情况,李菲怎么可能会再回来跟他结婚。”
偷吃了禁果!
这五个字,像是一枚重型炸弹一样,同时在卓斯年和黄连的心里炸响。
这个叫张岭的男孩,和李菲早就偷吃了禁果?难怪大家都会说李菲是他老婆......因为李菲说过,他们老家人的思想很保守,觉得女人一旦失去了贞操,要么只能嫁给要了她贞操的那个男人,要么就会没人要。
这,这不是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李菲的第一次,难道不是给了斯年?
黄连想到了这一层,卓斯年自己,显然也想到了。
幽深的眸子骤然一凛,卓斯年谢过长者,拉着黄连就上了车。
快速发动车子,快速开了出去。
直到开出了李家镇,卓斯年的车车速才慢慢降了下来,最终把车子停在了没有了人烟,只有偶尔路过几个车子的路边。
黄连脑子里已经很凌乱了。
菲菲不是说她的第一次是给了斯年吗?那么,这个张岭怎么解释啊?
到底是这些人说的传闻是假的,还是......还是菲菲在撒谎?
菲菲,为了从她手里抢斯年,为了得到斯年能给她带来的锦衣玉食,竟然骗了所有人。
这样的菲菲,真的太可怕了。
......
就在黄连思忖的同时,卓斯年那心里所有的震撼都写在了他那双平素里无波无澜,此刻却明显的波澜壮阔。
如果这个张岭说得都是真的,那么三年前那一晚呢?
卓斯年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陷入到了沉思里。
当年,他离开那个房间之后,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累得几近虚脱。
但是,郑东和其他几个兄弟去了现场,不仅给当时的女人喂了药,还明确地告诉他,他们看了床单上......明明是有女人初/夜后才会留下的痕迹。
如果李菲的那晚不是第一次,又怎么会落红呢?
“我们,去兰州暂时住下吧!”卓斯年收起心里的震惊,抬手握住了黄连的手,却发现她的手上一点温度都没有,冰凉得让人害怕。
“很冷吗?”卓斯年不禁皱了眉,将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一点。
被卓斯年这么一握,黄连才从怔忡中清醒过来,看向卓斯年,“斯年,那个张岭......”
“我们暂时留下来,我会查清楚一切。”卓斯年双手搓着她的手,眸光温柔地看着她。
简直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黄连毫不犹疑地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同意!”
她要暂时留下来,她要把有关张岭的所有事情查清楚,再说。
她不相信,菲菲会撒这么一个大谎言!
驱车来到了兰州,在酒店住下来之后,卓斯年直接把电话给郑东拨了过去,“安排这边的人,查一下李菲老家有个叫张岭的小伙子,主要查一下,他和李菲之间的关系,和过去发生过什么事。尽快回话!”
“好的,先生!”郑东不敢耽误,连忙挂了电话。
在郑东去安排人调查的过程中,黄连和卓斯年都焦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酒店的房间里着急等候。
两个人等的结果,却不尽相同。
黄连不想相信李菲会骗他们,而桌斯年却希望听到张岭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一个小时后,郑东终于把电话给卓斯年打了过来,“张岭和李菲是同学,从小学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两个人学习成绩都好,是一对小情侣,全校全镇公认的最般配的年轻人。张岭高考失利后,受到刺激,神智时而不清,退学在家休养。李菲读大学后,每年回来开始逃避见张岭,另张岭的病情更加严重。至于两个人之间有没有发生过关系,没有人能给确切的答案。”
卓斯年不由皱了眉,“查不出来?”
郑东道,“先生,当事人已经傻了,不好问出来了,除非让李菲来承认。”
“好!那就让李菲来承认!”
桌斯年挂了电话,黄连着急地问,“斯年,那些人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菲菲......她不会撒谎骗我们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