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佳怡腹诽的话还没结束,突然手腕上一紧,紧接着,她被一股强大的力气,拽着直接拖拽到了拐角处。
“啊......”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惊慌失措,下意识地就要去喊,嘴巴却被人用手捂住。
“佳怡,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万佳怡一怔,停止了所有的挣扎,转眸看向劫持自己的人。
谭乔森拧着眉看着她,见她眸中的惊恐消散了一些,才慢慢松开了她。
“你干什么?你怎么也来青城了?”见是谭乔森,万佳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瞪了他一眼。
谭乔森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了,才压低声音说,“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这个时候来捣乱,能获得什么?”
尽管谭乔森的眼睛里满是不悦,但还是强压着脾气。
“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的婚宴这么和平顺利!”万佳怡赌气地哼了一声。
“傻啊你!你以为你能进去吗?这种地方,没有邀请函,你一出现,立刻有人把你弄走!”
“我当然有邀请函!”万佳怡不爽地登了谭乔森一眼,从手包里拿出邀请函摔到他脸上,“这个婚宴是卓斯文亲手操办的,他邀请我来的,怎么可能不让我进来!”
谭乔森看都没看她手里的东西,冷笑道,“没错!酒会是卓斯文操办的,但你以为卓斯年是吃素的?门口验票的,都是他的人!卓斯文要宴请的人,卓斯年那里有备案的!他们手里还有一张核对的人名单,你的名字在卓斯文那有,在卓斯年那里可没有!卓斯年,狡猾着呢,为的就是提防卓斯文把不该请的人请了进来!”
闻言,万佳怡瞠目结舌,“卓斯年,连卓斯文,他的亲弟弟也不相信?”
“废话!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可是......”万佳怡看着手里的邀请函,顿时乱了方寸。
卓斯文那个草包,居然不知道,也被他自己的哥哥给利用了。
“别可是了,我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今天他们的酒会是不对外的,一个媒体都没有,就算你大闹了,又有什么意义?以卓家的实力,根本不会任何消息从这宴会上走漏出去!除非,有很多媒体在场!”谭乔森见万佳怡语气软了下来,眉宇间舒展开来。
万佳怡刚到古城没几天,就说有事突然回来了青城,原来果然是要来砸场子。
可是,跟卓斯文合作,能按照卓斯文的计划行事吗?
卓斯文,可是猪一样的队友!
“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办法了?乔森?”万佳怡冷静下来,问他。
谭乔森点头,“是的!但是你得保证,不能再擅自行动!”
万佳怡咬了咬唇,重重点头,“我知道了!幸亏你来了,否则打草惊蛇的话,以后想靠近卓斯年恐怕都很难了。”
“走吧!回去之后,我再将安排告诉你。”
“好。”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从楼梯下了楼。
……
宴会厅内。
和卓斯年黄连两人说完话后,李悦然打算找个角落安安静静坐在沙发里喝会酒刷会微博,正想走去拿香槟。
一堵人墙挡在了她的身前,男人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二十岁出头,斯文儒雅,文质彬彬,很有礼貌:“李小姐,你好。”
“你好,你是哪位?”李悦然眼珠子一转,明知故问。
“失礼,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卓斯文,今晚举办婚礼的是我同父异母的二哥。你对这场酒会满意吗?”卓斯文笑得格外绅士。
李悦然兴味盎然地点头:“还行吧。”
这场婚礼酒会如果不是得知是卓斯年的,她压根不会来,和一般的酒会没什么两样,只是比一般酒会豪华一点,千篇一律的人们戴着假面相互恭迎奉承。
她对卓斯文的搭讪,更是笑一下都懒得。
对于李悦然冷淡的态度,显然是出乎了卓斯文的意料,在夜店那么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这个李悦然果然很不一般。
李悦然这样的女人,难搞一点也是理所应当。
卓斯文尴尬了下很快调节回情绪,干笑了几声,“呵呵,李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最不满意的就是你了,要是你能赶快离开,我极为乐意。
李悦然面无表情,“我要拿杯威士忌,掰掰。”
“悦然,真是巧了,这里有一杯威士忌。”卓斯文早有准备打听到李悦然喜欢喝威士忌,将手中准备多时的威士忌递了出去。
悦然?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关系呢,第一次见面叫得这么亲密,恶心不恶心啊。
李悦然没接,强忍着胃中的厌烦,呵呵一笑:“三少的行事作风我也是略有耳闻,我是个珍爱生命的人,要是这酒里头有三少送我的‘特殊礼物’怎么办,我受不起,请三少收回美意,自己喝吧!”
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卓斯文的酒。
她是一根肠子通大脑的人,但她出身豪门,什么样的风风雨雨、阴晴圆缺没有见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是庞大的豪门大家。
卓斯年和卓斯文的那些事,李悦然在拜托侦探社调查卓斯年的时候也顺便了解到了。
李悦然很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卓斯文这样的妖魔鬼怪,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
今日一见,果然是斯文败类!
李悦然心中冷笑,留下脸色涨红的卓斯文,踩着八厘米高跟鞋大步离开。
“可恶!”如果不是四周很多人在,卓斯文此刻恐怕已经愤怒摔碎手中的高脚杯了。
没想到这个小妮子这么难搞定。
不过,他卓斯文不会轻易放弃李悦然。
如果把李悦然这个棘手难搞的女人娶到手,有了李家这么强大的家族的帮助,离他成为正阳集团董事长的日子还远吗?
比起成为正阳集团董事长的呼风唤雨,指点江山,李悦然的这点羞辱算什么?
哼,等他把董事长的位置从卓斯年的手里拿回来,李悦然又算什么东西!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卓斯文等着!
卓斯文冷哼了声,将高脚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拂袖离去。
……
圣诞将至,青城冷得渗人,黑色的夜幕开始飘雪,雪花如柳絮般飘落而下,格外寒凉。
卓斯年和黄连婚礼的宴会厅在希尔顿大酒店的二楼,整个二楼都被卓家包场了,宴会厅紧挨着着落地窗的角落,摆放着一张沙发。
正是卓斯年和黄连坐的沙发。
窗帘没有拉上,卓斯年和黄连相互依偎在壁炉旁,暖澄的火光映照在他们面带微笑的脸上,甜蜜恩爱的一幕。
在希尔顿大酒店对面,四季酒店二楼的房间里的女人,看得清晰。
不是别人,正是被谭乔森拉到了这里来的万佳怡。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宴会厅里的情景,也偏巧不巧地看到了沙发那边的卓斯年和黄连。
万佳怡冷眼看着宴会厅的灯火阑珊,谈笑风生。
她冷眼看着,黄连把脚搭在卓斯年腿上,卓斯年丝毫没有嫌弃地给黄连揉脚,两人恩爱得让人羡慕嫉妒恨。
万佳怡嘴角,绽放开和温柔亲和的表情极度不符合的嫉妒阴冷。
是的,她嫉妒。
万佳怡嫉妒黄连和卓斯年在一起。
嫉妒得发狂!
这一幕的女主角,本应该是她万佳怡才对!
十几年前,他们刚到美国读大学,人生地不熟,他们只有彼此,那时的万佳怡天真地以为,到了美国读书,卓斯年会和她走得更近,更为珍惜彼此。
有句话说得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入学前的万佳怡有多希望他们两人能更贴近,那么入学后的万佳怡就对卓斯年有多失望。
入学后,卓斯年报了很多选修课,即便是有空的时候,也没日没夜泡在图书馆,孜孜不倦,别说尽男友的义务,万佳怡每天就连得到卓斯年的一句话问候也是奢侈。
就连图书馆的管理员和教授都比她和卓斯年一天说的话要多得多。
万佳怡深刻地记得,有一次她痛经,加上和美国水土不服,她给泡在图书馆的卓斯年打电话,想问他能不能买一些止痛药过来给她,她实在痛得连路都走不了了,腰都直不起来了。
可是卓斯年呢,接起那一刻,还不等她说话,便用冰冷无情的声音道:“我在读微积分,以后我学习的时候,没事不要打电话给我。”
然后就冷冷地挂断了她的电话。
万佳怡拿着冰冷的手机,心灰意冷,不过如此。
不过那个时候她还很天真地想,是她自己打扰了卓斯年,她不应该去打扰斯年学习的,痛经这种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还是舍友给她带回了药。
万佳怡永远忘不掉美国舍友没有恶意但听在她耳朵里极为讽刺的话:“你们中国女生真是娇气啊,我们美国女生几乎没有痛经,我的外祖母生完我妈妈当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现在想想仍旧刺耳极了。
第二天,万佳怡约到了稍微有点空的卓斯年。
“十分钟。”卓斯年看了眼腕表,面无表情地开口,十分钟后他要去上历史课。
万佳怡难受地吸了吸鼻子,“斯年,你知不知道女生每次来月事小腹都会很痛,比你们男生的命根子被踹了十脚还要痛,你能不能稍微体量一下我,多关心一下我?昨晚我真的难受得要死了,可是你不在我的身边,如果不是舍友给我带药,我真怕自己会死在那张床上……”
话音落下,委屈极了,隐有啜泣。
卓斯年生性冷淡,对家人如此,对她更是不例外。
万佳怡不奢求卓斯年能关心她,只求卓斯年能不能不要这么冷血无情,偶尔也稍微尝试着照顾她一下也好。
哪怕,就一下下,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万佳怡也会狂喜如潮。
可是现实总是骨感。
卓斯年听她悲惨的讲述完,只是冷淡地“恩”了声。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只有一个鼻音,连一个字都没有,他就这么惜字如金,连一句问候的话也不给她。
卓斯年明知道,只要他一句:“你还好吗。”
万佳怡就能对他甘之如饴。
但,他不仅不懂得照顾她,就连关心她也不舍得。
每次他
们约会,都是万佳怡主动给卓斯年打电话约好时间,兴冲冲地跑去订美国最好吃的餐厅的位置。
而卓斯年临时有课,取消了他们的约会,说了两个冷漠疏离的字眼:“抱歉。”
仅此而已。
每次每次,日复一日,万佳怡心中的希冀火苗也熄灭了。
对卓斯年,她只剩下心灰意冷。
……
万佳怡从痛苦挣扎的回忆中抽身而出。
她望着对面落地窗内,黄连面色一变,身体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斯年,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刚才吃了什么?”
“可能是糕点吃太多了不好消化,胃不舒服了。”
“笨蛋,没人跟你抢,吃这么多做什么。”卓斯年虽然像是在训斥,可是声线好温柔好温柔。
即便隔着一条街和两个窗子,万佳怡也能从卓斯年的眼神和黄连的表情看出来,卓斯年的声音有多温柔。
然后,卓斯年将自己的大掌放在了黄连的小腹上,缓缓地按揉,再将黄连放进怀里,让黄连像个小婴儿一样蜷缩在他怀中。
万佳怡脸色一变。
当初,她对卓斯年说过的话,仍然记忆犹新。
“斯年,你要学会照顾女生,女生那个地方痛,你要给女生捂捂,搂住女生,让女生不要这么痛。”
以前卓斯年从不会主动关心身为女朋友的她,如今却用她教给他的方法去温柔对待另外一个人。
当初的万佳怡以为,卓斯年永远也学不会,可是......今天却对另一个女人做了这样的事情。
看着黄连脸上幸福洋溢,万佳怡恨得牙痒痒。
她万佳怡,真是替他人作嫁衣!
像是想到了什么,脑海中灵光一闪,闪过一些阴谋,万佳怡便又没有这么恨了。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万佳怡怒极反笑,笑容阴冷:“我亲爱的斯年,你婚礼虽然没有邀请我来,但是念在我们旧日的情分上,我也不会忘了送给你们一份大礼物!”
万佳怡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看屏幕上是卓斯文的名字,她不耐烦滴挑了挑眉,但还是努力笑着接了起来,“三少。”
“佳怡,你怎么回事?酒宴马上就要结束了,你怎么还不来啊?”
此刻的卓斯文,因为一晚上都在等万佳怡到场,一直没到,就着急地走出宴会厅来找。
外面空荡荡的,哪有人的影子。
眼看酒宴就要结束了,卓斯年和黄连今晚可是赚足了眼球和话题,难道万佳怡放他鸽子了不成?
万佳怡笑道,“抱歉啊,三少,正要去呢,我家女儿生病了,我得陪她......”
“万佳怡,你开什么玩笑!”卓斯文听到电话里万佳怡那云淡风轻的声音,气得瞬间红了眼睛,恨不得杀了她,“我筹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请你来,结果你爽约!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职业精神?”
万佳怡冷笑着把电话拿远,直到里面的牢骚发完了,她才说,“放心吧!我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比今晚去闹酒宴更能让卓斯年瞬间下不了台来的办法。”
“什么办法?”卓斯文明显不太相信。
“电话里不方便说,明天见面聊。”
“好!一言为定!”
一整晚的酒宴很和谐很顺利,当卓斯年挽着黄连来向卓斯文的辛苦付出道谢的时候,卓斯文嘴上说着应该的,心里却在冷笑。
卓斯年,今晚就放过你吧!
咱,走着瞧!
……
距离正式的婚期还剩下一个星期左右,时间已经不多了。
眼看着婚礼在即,黄连和卓斯年还有婚纱照还没有拍,他们也不在青城多做逗留,举办完婚礼酒会的第二天晚上,便回到了古城,开始筹备婚礼。
飞机缓缓驶过停机坪,在航站楼前停下。
卓斯年被黄连挽着走下飞机。
一路上,黄连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有关婚礼的事情,于心里很期待这场婚礼,毕竟一生只有一次,当然要做得完美,以后等她和斯年老了,回忆起来也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
“酒会上我穿的那套类似婚纱的礼服很好看。谢谢你,斯年,你亲自让设计总监为了量身设计了一套礼服。”
“喜欢那家的婚纱?”
“嗯!”黄连忙不迭点头,“很喜欢,那家婚纱的款式实在是太好看了!”
“好看的是你。”
黄连脸上一燥,“瞎说什么大实话......嘿嘿,谢谢斯年!”
黄连高呼一声,当着空姐的面抱了一下卓斯年。
空姐们掩嘴偷笑。
卓斯年啼笑皆非地摁住黄连,“急什么,回家再抱。”
这个小女人平常时冷静睿智,一开心就有点点失控。
不过这样也……蛮可爱的。
古城,城西别墅。
“终于回到我们的家了,真好啊!”黄连欢呼一声,扔了包包,踢掉踝靴便一股脑地把自己扔进了沙发,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
卓斯年轻笑,脱掉覆盖了寒气的外套,大长腿几步就跨到了沙发,撑着两条结实修长的铁壁,轻轻地从身后圈住了黄连。
手,捂着她小腹。
“肚子还痛吗。”
“不痛了!”
“你似乎胖了点?”在飞机上,黄连吃了两份主餐和两份甜点,饭量惊人,是平常时的几倍。
“是吗,我们快要结婚了,我心情好,当然胃口就好啦。”黄连撇了撇嘴,佯装生气问:“我胖了你就不喜欢了我是吗?”
“你吃成小猪了,我就把你宰了,一天吃一块,吃一辈子。”
“噗嗤……”
黄连咧嘴笑着搂住了卓斯年的脖子,视线晕染上了丝丝雾气,“这样也好,那我就能住进你的身体里了,感受你身体的温度。”
卓斯年拉下黄连的一只手,将黄连的手掌心贴在他的左心房位置,“你已经在我的心里。”
黄连唇角一弯,躺进了卓斯年的怀里。
......
两天后,国外定制的婚纱礼服便空运到了古城,郑东亲自去机场取件,拿回水杉苑。
本以为要等一段时间,一大早醒来,便看见一套婚纱摆在客厅沙发。
“斯年,这,这是我们的婚纱吗?当时不是说手工制作要三个月么,加快也要到婚礼前夕了,这么快?”
郑东偷笑解释:“少奶奶,这款婚纱完全是由设计师一手设计,纯手工制作,上面的碎钻也是人工亲手一颗一颗镶嵌上去,一套下来本来要花费三个月的时间,先生要求加快速度,赶在拍婚照的时候得到,设计师便快马加鞭,连夜赶制这套婚纱,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从米兰空运而来。”
顿了一顿,郑东又道:“先生说了,如果您不喜欢,先生会带您去国内的婚纱店再定做一件……”
“这……”
黄连喉咙一紧,眼眶通红。
没想到看上去沉默寡言的斯年,内心竟然如此温暖体贴。
看着沙发上的婚纱套子下露出一截逶迤在地、镶着碎钻的白纱,这是斯年为她定做的婚纱。
这是属于她的婚纱,因为是手工定做,全世界没有第二件,独一无二,仅此一套的婚纱。
黄连差点感动得落泪。
第一次,因为看到一件衣服而有了哭的冲动。
纤腰,被一双结实的手臂从身后圈住了。
“怎么样,喜欢吗?怎么不穿上试试。”男人低哑暗沉的声线在她耳边响着。
黄连轻轻一颤,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喜欢!很喜欢!”
卓斯年低笑了声,“傻瓜!等会我们要去拍摄婚纱照,别哭肿了眼睛。”
黄连以为卓斯年想说,“哭肿了眼睛上妆不好看。”
谁知道卓斯年淡淡地道:“我会心疼。”
“拍婚纱照的时候我再试,我怕弄脏了。”
“嗯。”
“我们现在就去拍吧!”黄连拽着卓斯年的手就走。
“又傻了,早饭还没吃。”卓斯年拉住黄连的手,“不用着急,我有很多时间等你穿上那套婚纱。”
……
吃过早饭后,两人休息了一下,这才开车前往早就预订好的写真楼。
水墨烟雨写真楼。
这里已经被包了场。
黄连走近更衣室,在店员的帮助下换上那套高级定制婚纱。
那套婚纱被从盒子里小心翼翼地被取出来的时候,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店员的惊叹:
“上面的碎钻是蒂芙尼珠宝的钻石呢,居然在一条婚纱上一次镶嵌了这么多,够多少夫妻做钻戒的了,价格不菲,想必十分昂贵。”
“卓少奶奶真是幸福呢!”
“嗯嗯,谁说不是呢!”
就在这一片艳羡声中,黄连换上了镶满碎钻的婚纱。
她激动的微微轻颤。
倒不是因为这件婚纱有多么昂贵,而是因为定做婚纱给她的那个人是卓斯年。
是她,爱的男人。
唯一爱的男人。
换上婚纱,布料曲线恰到好处的贴合,黄连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告诉过卓斯年自己的尺寸,怎么这件婚纱合适得就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卓先生真是了解少奶奶的尺码呢!想必试验过不下上百回才这么了解吧。”化妆师呵呵打趣。
黄连脸颊微热,“兴许吧……”
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黄连闭上了眼睛,等到化妆师说,“少奶奶,请睁开您的眼睛噢。”
黄连才缓缓掀开眼帘。
是梦吗。
不是。
镜子里倒映着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黄连微微惊艳了一下,愣了一两秒才想到镜子里面的女人是自己。
“哇塞,少奶奶化妆过后真好看呢!”
“少奶奶您的皮肤好好,上妆很服帖一点都不卡粉呢!”
“少奶奶您真漂亮……”
黄连耳朵嗡嗡作响,这一切都不是梦啊,真的不是梦。
“啊,卓先生,您来了!”
吱呀一声,更衣室的门被拥有一张仿佛纳粹军官的脸庞般的男人推开了。
店员们纷纷识趣地退了出去。
黄连在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卓斯年。
她微微一笑。
那一瞬间,仿佛天地
都黯然失色了起来。
所有的光全都笼罩在黄连的身上,婚纱上的碎钻折射出耀眼迷人的光芒。
从卓斯年的角度看,女人的背影迷人到了极致,如海藻般浓密的秀发烫了微卷的弧度,削窄的肩,圆润白皙,仿佛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紧致的背部,往下是不盈一握的腰肢,腰以下的位置,婚纱如花蕾的花瓣般盛放开来……
“斯年,我穿这个可以吗?”黄连缓缓地转过身,笑着望着他,甜声问。
卓斯年眸色一深,眼神滚烫,大跨步地朝黄连走去,一两步就走到了黄连的面前,静静欣赏了黄连三秒左右,“丫头,今天你真美。”
黄连耳根微烫,嘟嚷:“我只有今天美吗?”
头上响起一声低笑。
卓斯年将黄连揽入怀中,“在我眼里,你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要是我以后老了,成了小老太太了,变丑了,你还要我吗?”
“这还用问吗,傻瓜。”卓斯年不假思索,恨不能将黄连揉进自己身体里,“等你老了那一天,我也成了小老头。”
“等你老了那一天,我也成了小老头了,到那个时候我也又老又丑,说不定还会生病而瘫痪在床,你还愿意照顾我吗……”
“胡说!”黄连踮起脚来,抬起手捂住了卓斯年的嘴,“不许你乱说,什么生病不生病的,你要给我健健康康的,即便真的有那一天,我也愿意照顾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好。”
卓斯年凝望着黄连的眼神温柔得简直能掐出水来。
卓斯年深深凝视了她一阵,好似恨不能将黄连的面容雕刻镶嵌在脑海之中。
黄连真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因为两个人颜高,有心有灵犀配合得极好,黄连和卓斯年的婚纱照拍的非常顺利。
……
青城。
卓斯年和黄连回到古城,李悦然听闻这个消息只是笑叹,“可惜不能参加他们在古城的婚礼了。”
因为她接手了家里人安排的工作。
李悦然大学念的商学,刚好专业对口,能帮家里人照顾着公司。
家里人给李悦然安排了做公司的副总。
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李悦然的实力不容小觑,入公司第一天便接手了一个大单子,强势果断地用自己的实力碾压了一大片表面不说,内心很质疑她能力的董事会成员。
这第一把火还没烧起来呢,倒是把卓斯文给招来了。
小秘书推开办公室的门扉,迈着碎步小跑到李悦然身边,“副总,有个帅哥找您。”
看着小秘书暧昧地眨眼,李悦然秀气纤长的眉微蹙,“你这是什么眼神?”
“那个小帅哥带了好多礼物呢,副总,是您男朋友吗?”
男朋友?
真有意思。
她李悦然也是头一回听说自己个有男朋友。
李悦然严肃呵斥:“不许乱嚼舌根子,如果在公司乱说话会很离职,听清楚了?”
小秘书被李悦然一本正经的语气吓得脸色素白,一声都不敢吭了,更是收起了暧昧的眼神,“是!副总!”
“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李悦然起身,走向门口的时候已经猜出了十之七八九。
一推开门,李悦然果然看到了西装笔挺,一副斯文儒雅模样的卓斯文。
卓斯文左手捧着鲜花,右手拿着奢侈品牌子的礼盒,后面跟着一个随从,手上亦是捧满了五颜六色的礼物盒子。
四周早已不可避免的围了很多同事。
“哇塞,你看那个盒子是,是不是Gucci的啊,还有那个是不是Dior的,这么多奢侈品,得花多少钱啊……”
“都是送给我们副总的,卓三少和我们副总是什么关系啊。”
“是不是……”
李悦然讥讽地翘了翘嘴角,卓斯文这个虚伪的东西又想玩什么花样,她倒想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李悦然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走过去,拔高了音调,“我说是谁呢,想了半天,原来是上次在酒会上见过的卓斯文先生!”
简单一句话便粉碎了同事的那些猜测。
那些交头接耳议论的同事纷纷闭了嘴,噤若寒蝉。
“悦然,我买了一些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卓斯文温文尔雅地笑着将手中的礼物递了出去,“我听母亲说这是女生最喜欢的香水,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就买了很多种,这是我觉得最适合你的一种……”
“哇塞……”同事们哗然。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卓斯文这是在追求李悦然。
李悦然强压住心底的厌恶。
呸,卓斯文,别以为她李悦然是傻子。
别以为她不知道,在青城,除了卓家就是李家最有势力,卓斯文不就看中了李家在青城的势力吗?
卓斯文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设计陷害,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追求她?
不过是看上了李家的家族实力罢了!
“那真是谢谢卓先生了,我记得我们只见过一面,没有这么熟,不用叫我悦然,叫我李经理就好。”李悦然不冷不热地道:“这些礼物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的收下了。”
卓斯文还没来得及一喜,李悦然忽然眼珠一转道:“只是啊这些香水我自己一个人也用不完。”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李悦然笑眯眯地道:“卓先生,既然你把这些送我了,就是我的了,对吧。”
“对,对……”卓斯文的脸色开始有点难看。
“好啊,谢谢卓先生了。”李悦然转身招呼,“小红,过来,帮我把这些礼物分给同事们,人人都有,一人一支,还不快谢谢卓先生。”
同事们喜出望外,“谢谢卓先生,谢谢副总!”
一哄而上,很快就将卓斯文送给李悦然的礼物哄抢一光。
李悦然满意地微微挑了下眉尾,“卓先生,我还有事要忙,再会。”
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留下一脸猪肝色的卓斯文。
“三,三少,现在怎么办?”手下人看着礼物被抢光,人都散去了,结结巴巴地问。
“怎么办?!当然是回去了!”卓斯文火冒三丈,踹了最近的一个手下一脚。
可恶!
别以为我会轻易放弃,李悦然,我一定会制服你!追到你!然后正阳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卓斯文这么一想,又没有这么生气了。
李悦然以为要是卓斯文识趣,就不会再来打扰她。
她已经做得很明确了,对他没兴趣,不拿他的礼物,也不和他玩暧昧。
没想到卓斯文第二天又送礼物过来了,这次是派手下人送过来。
李悦然照样照单全收,然后像昨天一样送给同事,“卓先生是我朋友,以后见到卓先生,你们可得好好谢谢卓先生。”
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卓斯文在追李悦然,李悦然却说卓斯文是她的朋友,界限从一开始就划分的很清楚,绝对不喝卓斯文玩暧昧。
这天开完会,秘书小丽告诉她:“悦然姐,刚才有个电话进来,是卓斯文先生,他约中午出去吃饭,您在开会我就没敢帮您做决定。”
“当然去啊,为什么不去。”李悦然对于卓斯文的邀约也是落落大方,丝毫不扭捏做作,也不拒绝。
卓斯文还高兴李悦然居然同意了,等到了吃饭的时候,李悦然一直在和他聊公事,什么最近股市如何,最近拿了一个大单子。
卓斯文一句话也不想听,却是连插嘴说点男女之间的事情都没时间。
李悦然一直强调他们是朋友,所以卓斯文就算每天派人送礼物过来,李悦然公司里的同事都还以为卓斯文真的是李经理的朋友。
追了快有一星期,一点进展都没有!
苏淑婉得知自己的儿子花大笔的钱追李家的千金,连一根脚趾头都没有追到,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劝卓斯文放弃。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卓斯文不耐烦地吼苏淑婉。
追到了李悦然也就等于拿到了董事长之位的入职请柬。
卓斯文咬牙切齿地道:“李悦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
古城。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婚礼迫在眉睫。
明天就是她和卓斯年的婚礼了,坐在地毯上看他们结婚照的黄连,忽然喉咙泛上来一股酸意,胃好像在翻滚,难受极了。
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么想着,忽然一股很恶心的感觉冲撞进喉咙。
黄连“呕”了一声,捂住嘴巴,跌跌撞撞地冲进厕所,趴在洗手池上捂着脖子呕吐,可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丫头?”
客厅传过来卓斯年的声音,他刚才上房间拿了一块毯子下来想给黄连盖住腿保暖,一下来却看不见黄连的身影了。
“我在这里。”黄连洗了把脸,用干毛巾擦擦嘴巴,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黄连的脸色有些难看,蜡黄蜡黄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卓斯年英挺的眉宇略微一皱,扔掉毯子,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摸了摸黄连的额头,“没发烧,是哪里不舒服?”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胃有点难受,像晕车那种感觉,想吐吐不出来……”
“刚才吃了什么?”
黄连很认真地回忆了下,道:“我想想,早上吃了三明治喝了牛奶,中午蛋包饭喝了橙汁,刚才吃了几颗草莓,没有了。”
卓斯年松了口气,揉揉黄连的头发,温声道:“那一定是你太紧张了,明天我们就要举办婚礼了,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放轻松。”
黄连想说她不紧张,可是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原因能解释她的身体为什么不舒服了。
黄连点点头,“可能是这样把。”
卓斯年宠溺地笑道:“方嫂烧好饭了,去吃晚饭吧。”
“嗯。”
两人走进餐厅,坐在了饭桌上。
一桌子的食物很香,可是黄连闻着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感觉有点恶心。
卓斯年给黄连夹了一只鸡翅,“多吃点。”
“嗯。”
黄连握了握拳,让自己不要担心明天的婚礼,放松一点,然后拿起鸡翅啃。
才咬了一口,油脂的感觉就让黄连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