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疫鬼伤了,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或者说,你气愤,不过是因为我太不中用,没有达到你的预期?”我冲着商榷,吼了一句。
若是在平时,我这么故意挑衅,他指不定怎么教训我了。一则他在我面前从未展露过丝毫好脾气,二则他也从来以戏弄我为乐!
“别闹。”他只是皱了皱眉,回了这不冷不淡的一句。
“我没有!”将手抽出,大步准备进去,但是没走出两步,再一次被商榷捉了回来,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的胳膊。
就死死地盯着那块已经变得乌黑,被疫鬼感染的地方!
爷爷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我这副狼狈至极的模样,也是心疼极了。“阿迟,你……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快,快些进去,我们……我们想想办法。”
可是蓝蔺明明说了,一旦沾染上,就全无半点法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感染的区域越来越大,最后在无助痛苦中死去,成为疫鬼。tqR1
否则,之前也不会用雨衣,严密封锁。
见得爷爷要进去取工具,商榷拦了拦,竟也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慵懒随性。“我看这就多大点事情,你们人呀,就喜欢操心太多。”
“对,不过是做了疫鬼,还真没有什么好操心的。我就盼着你到时候早些收了我,让我烟消云散,免得受苦。”
阴阳怪气地,我回了商榷一句。
他就瞪了我一眼,因为我的话,他气得青筋都快要暴露出来了,可竟还能隐忍。“阿迟,别乱说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做疫鬼。”
他说得肯定,可我只觉得好笑,我现在已经是一只疫鬼了,还能有个意外?
他却是捉了我的手臂,将冰冷的唇瓣覆盖在了上面,我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凉,然后他将我往外一推,手臂扔了出来。
那上面的淤青,竟然消散无踪了?
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虽然知道商榷厉害,但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个本事。他就冲着我,非常慵懒地笑了笑,轻哼一声。“这多大点事情,至于担心受怕,还给我脸色看?”
然后转身离开,那叫一个潇洒,不过就多叮嘱了一句。“你呢,今晚还是要好生休息。为了不打扰你,宁采臣,就跟我睡了。”
宁采臣委委屈屈地瞪大眼睛,万没有想到这之中还有自己什么事情。
眨了眨眼睛,赔了一句小心。
“那个,我就不能自己一个人睡吗?”他平时喜欢粘着我,乃是因为我脾气好,对他可以容忍,但是商榷不一样呀,就他那破脾气,对什么都零容忍。
估摸着,宁采臣就是去,也捞不到半点好处。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果然,商榷已经不耐烦了。宁采臣无比可怜地看了我一眼,乃是想要求救,可我自己心里面都乱糟糟的。
也就顾不上他了。
而且吧,商榷就算再凶狠,脾气再暴躁,也不至于把宁采臣给撕了吧?
所以,我不担心。
商榷离开之后,爷爷就非常为难地盯着我,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阿迟,或许你可以重新考虑下,你虽然和商榷冥婚了,但是也不一定要走我的老路。”
捉鬼这行当,听着神秘而刺激,只可惜爷爷做了半辈子,更知道它的艰辛和危险,更何况长期和鬼神打交道,我又是个女娃,阴气重,怕也多坎坷。
其实这些,我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每每想到爷爷那次重伤被抬回家里,心里面就满满恐慌,毕竟……
爷爷年纪大了,本就不应该在外面那么操劳,更何况,我作为他的孙女,从小相依为命地长大,本就应该为他分担一些。
只是,我太不中用了。不但害他操心,还让他担心。
就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冲着爷爷笑了笑。“那个,其实商榷说得没错,我是该被训练下了。再说了,我觉得我挺有天赋的,你看我今晚不就应付了那么多的疫鬼,而且也算有惊无险。”
我这样一说,爷爷也只能保持沉默。
就转过身子,将手背在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我目送着爷爷离开,在他转身的时候,我才敢收起十分勉强的假笑。
我笑,是不想让爷爷担心,可刚刚经历完那么惊心动魄,几近在鬼门关的那么一圈之后,我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就一个人缓缓地进了院子,里面安静极了,我竟有些不习惯。
倘若这时候宁采臣在也好呀,它叽叽喳喳的虽然吵闹,但总归不至于扔下我一人,胡思乱想吧。
然而我的确有些话要同商榷说,比如我当然应该独当一面,但也得循序渐进,给个过程。比如他也实再不应该当着爷爷的面儿,让我冒险,让爷爷担心。
没有敲门,推门而入,就瞧见宁采臣战战兢兢地候在一旁,商榷躺在床上,身子靠着里侧。
像是睡着了,可是鬼根本就不用睡觉。
“出去。”我有事情要和商榷说,宁采臣聒噪又藏不住秘密,也不想被他知道。
本以为胆小鬼会不情愿,哪曾想他干脆极了,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竟然不会停留片刻。
等到宁采臣离开之后,我便用手捅了捅商榷。“那个我有事情找你,你可以转过来,听我说吗?”
他没有反应,我也知道不能强求,只能自顾自的开口,“商榷,我是希望你能够,稍微尊重一下我的意思。我也会抓紧时间训练,让自己可以快些独当一面,只是这具体的时候,我说了算。”
我注意到他的身子僵硬了下,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反驳。
可是,也不像是同意了。
这事情我是想要一个明确的态度,所以就把商榷的身子扳过来,想着再问他一次。
可,那身子是转了过来,我却没有办法开口。
因为他的唇瓣上,藏了一抹晦涩的淤青。
和我之前被疫鬼感染的,一模一样!
“这……这是什么?”口齿不清的,我几乎快要咬到自己舌头了。
商榷白了我一眼,很嫌弃,虽是缓慢,但又将身子转了过去。
他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