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到她说,“你要知道,乌山除掉妖兽众多之外,还有不少修道之人。极恶乃是恶鬼,师傅并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养了一只。”
卫蔚我了解,他虽然内心狠毒,但是表面上总会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只是所有的伪装,总有尽数拆除的一日,卫蔚他藏不住。
不过蓝蔺既然说了,我就得按照他说得做,非常不情愿地看着她取了个小瓶子出来,然后将商榷乔装成的极恶装了进去。我心里担心,很想问问这东西会不会伤害灵体……
可又不能问。
因为一开口就露馅了。不过卫蔚既然养着极恶和穷凶,那就问题不大。
我呢,也是白操心了。
一路上蓝蔺只负责带路,并不言语。沉默地走了一路,回到了卫蔚之前在乌山暂居的阁楼。阁楼我之前也来过,还小住过一段时日,对这里面的一切,还算熟悉。tqR1
莲昧也提到过,她虽然是式神,但是有自己专门的房间。穷凶和极恶也有一间,就在莲昧的隔壁,许是为了方便他们交流。
蓝蔺进了宅院,就把商榷放了出来,然后冲着他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离开这么久了,也该和穷凶叙叙旧,毕竟你两性情相投,离开了谁都不行。”她嘴上这样说,其实是想要将商榷支走。
商榷那么聪明,蓝蔺的意图又那么明显,他很快就觉察出来。便冲着我,摇了摇头。
虽然幅度小了些,但是我看得清楚。
但是依着他现在佯装极恶的身份,又没有拒绝蓝蔺的办法,只能冲着她点了点头,“那我先下去了。”只路过我的时候,还是压低了声音,提醒了句。
我挺受用的,忍不住就冲着他笑了笑。
蓝蔺用略带奇怪的目光,盯着商榷的后背看,直到看到他上了楼,然后才将目光一转,落在我的身上。她冲着我,往上轻轻扬了扬唇角,“我怎么觉得,你这出去一趟,和极恶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些?”
这话她说得轻巧,可吓得我背后冷汗一层。但只能陪着小心地冲着她点了点头。“我怕你是看错了,我只是觉得回到这里真好,我可不想风餐露宿,全在外面晃悠了。”
我其实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有想到蓝蔺却在瞬间变了脸色,竟然有些严厉了起来。“我说你也别惦记师兄了,你只是他的式神,除掉这个身份之外,旁的都不是。而且别怪我不提醒你,你是我和他一起炼的双面式神,所以你不只要听他的话,我的话,你也得记着。”
她一字一顿地,提醒着。
蓝蔺这小姑娘,虽然厉害,但心思非常简单,乃是一门心思全部向着秦越,拦都拦不住。之前我只知道她防着所有的女人,不许她们和秦越有任何接触,怎么现在看来,她不但防着人——
甚至于,连女鬼都不放过?
不过说正经的,我之前只是猜测莲昧是秦越和蓝蔺共同炼化的式神,不过刚刚在她口中,落了个确定的答案。
这算是收获。
“你别这幅模样,我跟你说话的时候,拜托你也专心些,走点心。”蓝蔺提醒了句,又差点动了手中的鞭子,见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看你也别满世界找师兄了,师傅给他指派了任务,现在还在山下捉妖呢。估摸着,今天之内都不会回来。”
蓝蔺说到这里,隐约还有些怅然。大概是秦越不在,她有些思念吧。
不过我心里倒是非常庆幸,也并非为看不到秦越觉得庆幸,只是因为现在用莲昧的身份还有些不大适应,应付蓝蔺一个人就有些吃力了,可不能再加上一人。
“其实我倒是盼着你可以和极恶走得近些。你早晚也得明白,虽然人和鬼之间是可以制定冥婚,但始终人鬼殊途,是不合适的。所以,你还是喜欢鬼,更靠谱些。”蓝蔺将手搭在我的肩上,语重心长地劝了一说。
可是,小丫头到底还是小丫头,这事情她看不明白呀。
因为,喜欢这种东西,向来就是失去了理智,超越了这世上所有的可能。和理智什么的,绝无半点关系。就算头脑清楚,沾染上喜欢,也会变了模样。
不过她似乎又没有说错,因为我的确喜欢鬼。
还是一只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厉鬼。
这问题蓝蔺应该不止和莲昧探讨过一次了,但是估计一直都没有结果。因为蓝蔺乃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清冽一声开口,“别以为你每次不说话,就可以把事情给糊弄过去。”
我就不喜欢秦越,所以也不是不反驳,这是默认了。
蓝蔺又狠狠地刺溜了我一句,“还有,以后离秦越远一些,我又不是找不到式神,你再如此,我就一鞭子,让你灰飞烟灭了。”她一面说,一面扬了扬手中的鞭子,她这话不但走心,而且非常认真。
我也相信,逼急了她一定做得出来。
本不想跟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但是依着莲昧的性子又不可能就这样忍下去。我寻思了下,也就回了一句。“首先,你得有让我灰飞烟灭的本事。其次,你把我灰飞烟灭了之后,还得同秦越交代。”
这话一堵,蓝蔺整张脸都变了,变得非常苍白、非常难看。
只是暂时想不出来要用什么话来反驳,所以只能一直压着。只狠狠地,用皮鞭将我面上的人皮大衣耍了下来,把气竟然出在这上面了,“既然回来了,就别套着这么个东西,碍眼兮兮的。”
我哦一声,其实被吓了一跳。
因为……
我刚才有些担心,她在落鞭子的时候没个轻重,把我外面的那层鬼皮,一起给甩掉了。
不过小怜制作得挺好的,我的担心也显得有些多余。
除了人皮大衣之后,呼吸都顺畅了些。我也怕呆得久了,说不定会露了马脚,就补了一句。“我想你应该也差不多说够了,我就先走了。这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我累。”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过听到蓝蔺小声嘀咕了句。“这莲昧还真是变了,怎么这一次,不满世界找秦越了?”
背后起了层冷汗,我竟把这个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