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奴才,奴才真的没有,冤……冤枉啊!”小厮跪在地上欲哭无泪的哭诉着,被吓得不轻得脑袋已经开始无法运作了。
激动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可一抬起头来不小心接触到年秋月的眼神的时候,吓得赶紧又缩了回去,马上又口舌起来。
“心虚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还说没有?”年秋月像失心疯的狮子般,面露狠色,目光寒气逼人,就连一旁站着的东儿都不免惊恐得微微颤抖起来。
有了上一回的教训,小厮再也不敢抬起头,垂得都快磕到地上了,哭喊着连连,“没有没有!奴才真的没有啊侧福晋,真的,真的没有收什么,什么贿赂啊!”
年秋月冷眼一笑,缓缓勾起嘴角的弧度,瞥了一眼身旁小手抓着裙摆的东儿一眼,突然很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贿赂都说出来了,还死鸭子嘴硬说没有?”
只是尽管再语调再怎么降平缓,可是话里的寒意已经足够让人避退三尺了。
“你也受贿赂了不成?发什么抖?”年秋月一声吆喝,斜眼瞥了一下站在身旁抖着小手的东儿,“去,把他拉下去,若是不说出实情,把他的舌头给拔了。”
“侧,侧福晋?”东儿惊吓过度,“噗通”一声直直的就跪了下去。
小厮更是吓得丢了半条小名,青白着小脸,微微张着嘴,连气都忘了喘,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年秋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大概是东儿的反应也过于大,这才把小厮的思绪拉了回来,跪在地上拼命的朝着年秋月磕着响头,“侧福晋饶命,侧福晋饶命啊!奴才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做啊!”
“愣着干什么?”年秋月此时就像一头嗜血的猛兽般,眼睁睁的看着满屋子的人打着冷颤,她却自个儿坐在炕上凉凉的端着茶杯优雅的啜了几口。
“现,现在吗?”东儿拼命的咬住下唇,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不要显得过于害怕的样子。
接收到年秋月瞥过来一记冷冽的目光,东儿赶紧低下头去,小心翼翼的说着,“奴婢是想,四阿哥就在隔壁,若是万一把四阿哥吵醒,就不好了。”东儿极力控制住自己恐慌的情绪,尽管断断续续的讲着也不让变成大舌头的口音出来。
年秋月调高一边的眉头,又啜了口茶才缓缓把它放下,瞥了一眼那磕得额头都渗出血来的小厮,挥挥手对一旁的奴才说到:“罢,那先拖下去关到柴房吧。”
说罢便从炕上起身,抹了额角的冷汗,东儿赶紧扶着年秋月,以为她是要回里屋歇息不料却是往屋外面走去。随身紧跟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走到门口,瞧着小道尽头那边的绿盎轩,除了剩下照明用的两个灯笼,屋里已然一片黑暗,看来人家正在春宵一刻值千金,她却像个怨妇似的只能在这里唉声叹气。
好你个云
拂,好你个狐媚妖术,居然敢跟她年秋月抢人,那向来这种人只有一种结果,那便是,必死无疑。
一早,阳光明媚,通过窗户瞧瞧的爬进屋子直射在了床边,床上面两个正睡得甜。云拂脖子睡在一只粗壮的手臂上,那手臂的主人正轻轻的抽回,生怕一个动作大点便吵醒那睡得安稳的人儿。
“吵醒你了?”四阿哥笑着看那微微睁开眼睛,睡意朦胧的人儿,难得得扯开嘴角温暖的笑着,拂了拂散落在云拂额前的几缕发丝,温柔的问道。
云拂轻轻的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儿个竟然睡得如此沉。看着透进来的阳光,若是平时,她早该醒了。
“累了便多睡会。”溺爱的看了一眼云拂,阻止了欲起身的人儿便自己起了身。
床上的人儿瞬间红透了脸,低着头散落着发丝,一副娇羞的模样看得四阿哥都忘了神了。咳嗽了两声掩饰着尴尬,四阿哥动作利索的给自己穿戴好了衣服,转身朝着床上的人儿说了句:“好好歇着,今晚再过来陪你。”
打开房门的时候,门口处排排站着张贯、安白等人,看着他们极力想忍住笑意的表情,显然刚刚那句话是一字不漏的被他们全听见了耳朵里。
赶紧关上了门,四阿哥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作势低下头整了整衣袖,“让侧福晋再多睡会。”
在众人还未缓过神来之际,四阿哥已经跨步离去,张贯感觉一阵风从跟前飘过,才赶紧的跟了上去。
“天呐,小姐,我们小姐已经被封为‘侧福晋’了吗?”最失声尖叫的就属哪个脾气最直的圆月了,她大声的欢呼了起来,立刻惊吓到在屋里准备继续再歇息一会的云拂。
门外突然又静了,接着听到一阵悉悉率率的脚步声,接着还原一片寂静。
圆月刚刚喊的那句,云拂听到了,而且听得很仔细。躺在床上侧着身,微微蹙着眉头,是在说她封成“侧福晋”了吗?可刚刚四阿哥刚刚出去什么都并没有说啊。
罢了,圆月那丫头平日就爱大惊小怪的。身子确实还有些疲惫,云拂便转过身闭上眼睛打算再小歇息一会。
可无奈早已习惯了起床的时辰,这即便是真的有多想继续躺在床上,可脑子里尽转动个不停,也歇息不了,也奇怪着这时辰怎么没人来叫她呢,于是便毅然的起了身,“安白。”
门马上就被打开了,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圆月,那笑得极其灿烂的小脸蛋像捡到了银子般兴高采烈的,接着才瞧见安白走了进来,身后还带了好几个丫鬟。
来不及问出口她们便都齐齐的朝着地上跪下,“恭喜侧福晋,贺喜侧福晋。”
云拂对这拥戴那是愣得二丈摸不着头脑,蹙着眉头看着底下那跪着的人,再瞧瞧安白,她也是一脸的高兴,嘴角轻轻的往上扬起,“怎么回事?”
“小姐不知道
么?四阿哥已经封小姐为‘侧福晋’了。”圆月抢着答话,从地上拍拍膝盖起身,活蹦乱跳到床边,朝着云拂笑得好不开心。
朝着安白使了个眼色,屏退下跪满屋子的丫鬟,安白带上门走了回来,看着云拂的表情她也觉得有些怪异,“四阿哥没有跟小姐提起这事吗?”
“什么事?封我为‘侧福晋’的事?”云拂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圆月尚且还说得过去,怎么连安白也不明就里的跟着胡闹起来。尚且不说怎么一回事,都没接着旨意便刚刚行着礼那么大的礼,岂不是要折煞她的寿命。再者要是有个好歹,被有心人士听去了,免不了又是一阵风波。
安白知道云拂担心的是什么,拉了拉还嬉皮笑脸的圆月,示意她先赶紧退出去,再自己拿来衣裳为云拂更上。边向云拂讲说着四阿哥早上的那一幕,一字不漏的把四阿哥的那句话传述给了云拂听。
可云拂的眉心并没有为此舒展开了,而是更加的皱紧着,穿戴好衣服,便直接朝端柔的房间去了,听完安白说的话后,是一个字都没有开口讲过。
看着云拂紧抿着的嘴唇,众人们也识相的不敢开口,只是纳闷着为什么原本可以开心的事情弄得气氛如此怪异。
“啪”的一声,震得连桌上的杯盖都跳起来旋转一周再清脆的回到它的杯体上。那杯子旁边的玉手此刻已经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都快插进肉里,手背上的青筋明显躁动着。
“你再说一遍!”碎云轩里,年秋月正咬牙切齿的对着回来禀报的小厮说着话。
底下的小厮大汗淋漓着,小心翼翼的再说了一遍,“四阿哥早上说要封云拂小姐为侧福晋。”
这一次,不再是拍桌子这么简单了,直接把桌上的茶杯连同里面的茶水一同扫到地上。可怜了跪在跟前的小厮,被滚烫的茶水泼到手臂,只是咬着牙关闷哼了一声,连动都不敢动的继续跪在那里。
“不就一个晚上的时间?让四爷留宿在那,居然今天还说被册封了。可笑!就因昨夜一夜春宵吗?”年秋月抽搐着嘴角,从鼻腔里冷哼出一声,鄙视着那被晋升为侧福晋,如今可以与她一并齐肩而坐的人。
“但为何至今静悄悄的?”年秋月瞥了地上还冒着热腾腾白烟的茶水一眼,让东儿重新沏了一壶,端在手中缓缓的浮着杯盖。
若真是被册封了,该是欢天喜地的庆祝一番才是,为何只是从绿盎轩传出来,可别的地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见别人上门道贺?
年秋月瞧出了端倪,露出狡黠的目光缓缓的扯动着嘴角,“莫非,是他们自封的?”
“奴才,也是听绿盎轩的小厮说的,说只是四阿哥一句带过的话而已,但也没有任何下续的工作交代。”现下跪着的小厮显然是比之前那个胆子来得大了些,若不然该又是哆嗦个不停,口舌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