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别有心机

默默的吃着饭, 南霁云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是叶馨岚的号码, 自再次见面后, 这是她第一次联系自己。看了一眼盛晚归, 见她正埋头吃着, 便站起来, 走到客厅去接电话。

盛晚归竖起耳朵听着,南霁云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她听个大概。

见南霁云走出来了, 盛晚归问着:“你要出去吗?”

南霁云点点头。

“带我去行吗?”盛晚归说。

“不,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 累了一天了。”南霁云说。

以前不都是只要他出去就会带着自己的吗?何况这次还是自己主动要求去的, 盛晚归很是失落, 问着心中的猜测:“是要去见馨岚姐吗?”

南霁云迟疑了一下,说:“是。”

哦,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不带自己,那种窒闷之感又涌上了盛晚归的心头,她吸了一口气说:“那你早点回来。”

南霁云点点头,取了外套说:“你好好呆在家里, 别出去了, 手机冲上电, 开着机。”

盛晚归闷着头, 往嘴里塞着饭, 说:“别担心我了,再见。”

南霁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走了。

眼泪溢出眼眶,滴进了碗里,盛晚归吃了一大口,很苦,很咸。

刚才叶馨岚给他打电话,说有关于盛晚归的事情要跟他当面详谈,南霁云便立刻的就出来了。

叶馨岚跟他约在画廊旁边的咖啡店里,店里面人不多,南霁云一进来,就看见叶馨岚在一个角落里朝他挥手。

“喝点什么?”叶馨岚柔声的说,她今天换了穿衣风格,一项着素色衣服的她竟然穿起了浅蓝色的薄呢裙子。

“和你一样吧。”南霁云坐下,无心想着喝什么东西,只想赶快知道盛晚归来找她都说了些什么。

叶馨岚交代了服务员,转回头说:“一直都没跟你说谢谢,都是因为你,我才有了画廊和工作室。”

南霁云说:“那是协议的一部分,不用谢我,晚儿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叶馨岚眼光一闪,说:“其实,她叮嘱我不要把来找我的事儿告诉你,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南霁云点点头,看着她,瞪着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叶馨岚抿了口咖啡,慢条斯理的说:“她来问我可不可以跟你复合。”

南霁云心底一沉,她还是急于的想把自己推销出去吗?

“你怎么说的?”

叶馨岚答:“我也没法说我跟你是协议关系,并不是真的恋爱,便对她说你并不爱我,可是她好像不信,她一再的跟我说你的好,像个红娘一样。”

南霁云的心愈加的沉,眉头纠结在一起,狠狠的喝了一口水。

叶馨岚观察着他的表情,嘴角轻扯。

再次见到南霁云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一直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心复苏了,以前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个les,不会爱上男人,所以放心的跟南霁云签了协议,可是跟他接触之后,她不自觉的被他所吸引了,他就像个发光体,在人群之中,永远的第一眼就能看见她,充满了强大的磁场,让人无法抵御他的魅力,就在她的喜欢上他,还没有发展成爱的时候,盛晚归出事了,他们的关系戛然而止,他们的关系也就就此结束了。再次见到南霁云时,她心潮澎湃,很想抓住这个男人,她在寻找一个契机,一个不动声色接近南霁云的机会,因为她知道,南霁云的心都在盛晚归身上,太过明显的接近会被他反感,这个时机终于,被她等到了,她知道,南霁云一定会出来跟她见面,因为,他最在乎盛晚归。

“还有,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叶馨岚做出很犹豫的样子。

“说吧。”南霁云说。

“她似乎……对你的关心爱护觉得很困扰,她说没有自由,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没有朋友,很寂寞,也很苦恼。”叶馨岚说。

这就是她忽然变了的原因吗?

南霁云的手紧紧攥着调羹,指尖泛白,调羹几乎镶进了肉里。

盛晚归的肚子很疼,腰部沉得像挂了个水桶,下腹部坠涨着,一收一缩的痉挛着,带着阵阵针扎一般的疼痛,手脚冰凉,泛着恶心,心里头堵得难受。

痛经的毛病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就再没犯过,吃凉的、跑步都没事,许是回到南霁云身边,人就变得脆弱了,连以前的毛病都找上门来。

盛晚归挪蹭着,在床上躺下,心里头有莫名的委屈,冰凉的手掌覆盖在小腹上,更加重了痛意。

这上面,有几条白色的纹路,这是她曾经生育过的印记,每次洗澡的时候,她都会看着这些纹路发呆,想起她那个无缘的孩子。

那一天,张三带她去了医院,医生证实了她确实怀孕了。那时候,她的脑袋蒙蒙怔怔的,不知道是喜是悲。

张三跟她说:“你把孩子打掉吧,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拖着个孩子是累赘,再说,你又没钱,现在养个孩子得花多少钱呀。”

她一句话也不说,靠在床边想了一宿,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是她和南霁云的孩子,也许会长的很像他。

张□□复的劝她,但终究拗不过她,好心的出钱出力,陪她去做产检,他们一起,做了几笔生意,将生产住院的钱攒了下来。

临生产的那天,她疯狂的想念着南霁云,冲动的想回去找他,但一想到他也许已经结婚了,就打消掉这个念头,张三陪着她,孤单的走进了产房,经过5个小时的艰难生产,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心中一松,便昏过去了,等醒来之后,急于的想见到孩子,张三却告诉她:孩子死了。

她不能相信,觉得整个世界都快坍塌了,她盼了九个月的孩子竟然就这么夭折了,甚至连他的面儿还没见到。

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她就此沉沉睡去,一直睡了48个小时。

再怎么悲伤,她都得接受孩子已经没有了的现实,只是心中那一片伤痛算是彻底的种下了,而她之所以喜欢小无病,也是因着他和她无缘的孩子年岁相仿吧。

回忆旧事,又令眼泪沾湿了枕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实在不适合在回忆痛苦的往事,那样会使人的意志消沉,悲观厌世,盛晚归现在就是这样,对一切都感觉到很厌倦、无趣,怨恨南霁云在她难受的时候不在身边,而奔向了他喜欢的女人,怨恨自己不听话,偏要吃凉的东西,都是自作自受吧。

门响了,有人推门进来,盛晚归心头一震,将被子撩起,盖在头上。

南霁云走进来,看见盛晚归屋里亮着灯,却一丝声音也没有,静静的在门口站了许久,敲敲门,没有人回应,以为她睡着了,便轻轻的推开门进来。

看这样子,南霁云便知道盛晚归没有睡,轻轻的将她的被子从头顶拿开,说:“怎么盖在头上了?闷不闷呀?”

没有听到盛晚归的回答,南霁云看到她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大手忙覆上她的额头,冰凉冰凉的,立刻知道她的老毛病由犯了。

“很疼是吗?”南霁云心疼的擦着她眼角流下的泪水。

盛晚归听到他的话,眼泪愈加的凶猛。

痛在她的身上,痛在他的心里,南霁云忙说:“等会,我马上去给你沏杯红糖水。”正要站起来往出走,盛晚归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睁开泪眼朦胧的双眼,可怜兮兮的说:

“小南叔叔,我好疼,不要走。”

南霁云温柔的一笑,说:“我不走,马上就回来。”

盛晚归仗着身体难受,放肆的释放者自己的欲望,说:“不要,小南叔叔,抱抱我。”

眼前的盛晚归,娇弱的像是个被雨水打湿的花朵,南霁云的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滩清水,柔软得不可思议,立刻将鞋子外衣脱掉上床,将盛晚归紧紧的搂紧自己怀里,同时使劲的搓搓双手,覆盖在了她的小腹上。一股热气立刻透过肌肤纹理渗入进盛晚归的子宫里,立时,便没有那么疼了,几乎同时,盛晚归有股冲动,想要告诉南霁云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事情,但她还是忍住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让他知道,只是徒增伤感而已,有自己伤心难过就够了,何必要把小南叔叔也拉进来。

“好点了吗?”南霁云嘴唇拂过她的额头,声音轻得像三月的春风。

盛晚归点点头,心中舒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