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兴平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也让他显得更加滑稽：“杀生是说杀狗的事情吗？”
“没错。”林茯神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道，一点也不关心齐兴平是否会因此而受到打击。
齐兴平没有说话，像是在沉思。而此时林鬼白回来了, 还带着陈详和刘生华。
陈详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见到齐兴平难看的脸色和一脸坦然的林茯神和苏乐南, 笑着试探问：“齐老板, 店里发生什么事了？刚才送货过来就看到这里被禁行, 你还好吗？”
林茯神皱了皱眉，上前围着陈详和刘生华打量了一圈，瞧得陈详和刘生华心里发毛。刘生华喝道：“你看什么看, 我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林茯神更为不悦地紧皱着眉头，点点头又摇摇头, 移到林鬼白身后躲起来, 让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生华被林茯神这样的反应弄得很尴尬, 不知道怎么收场才好。幸好齐兴平出来打圆场了：“其实店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林茯神扯扯林鬼白的衣角，林鬼白低下头后, 她便附到林鬼白的耳边悄悄说了一些话。
林鬼白眼睛望着陈详和刘生华，打断了齐兴平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劲头，“齐老板，这种不好的事情就不必让陈老板他们知道了。还有，我们今天过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喔喔喔, 什么事？”齐兴平觉得林鬼白说得对, 连忙附和着扯开话题。再说, 跟陈详他们说出那种事情, 陈详他们也不会相信, 还可能会说是他的妄想。毕竟这两个人可是供狗肉的“中介商”，要真有这样的事情, 也该是从他们身上报应开始才对。
“是关于大齐老板的事情。”
“这个呀。请你们先去我的住处等一下，我和陈老板对好货就会过去。”
一直没说话的苏乐南开口道：“好，那我们先过去等你了。”
三个人离开火锅店后便坐上苏乐南的车，前往齐兴平新买的豪宅。开车到半路，苏乐南还是忍不住想问：“茯神，刚才看到那个陈老板他们时你的反应很奇怪。能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
“你又不是我哥哥。”林茯神不屑道。言下之意，就是在说我干嘛要告诉你。
“那能不能告诉未婚夫我呢？”
“鬼白，这人的脸皮真的比柏林墙还厚呢。”
“原来你还知道柏林墙，真是了不起。”苏乐南也不甘示弱的调侃道。
“姐，别跟他一般见识。还有，苏乐南，你也不要再逗我姐了。”
“好，是我不对。“苏乐南很干脆地承认错误，反而使林鬼白一肚子的说词没有了用武之地。
“我看到他们背后有影子。”林茯神忽然开口。
苏乐南就知道林茯神是嘴硬心软，乐呵呵地笑着继续问：“影子？”
“看来是怨气所化的。像他们那样的人，应该杀过不少动物，可能都不止一千个了。比起千人斩，他们更像是千畜斩吧？”说到最后，林茯神却咯咯地笑了，看起来相当开怀。
林鬼白好久没见过林茯神笑得这么开心了。而她开心的原因却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让他的心里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害怕。
“对了，你说让齐老板不要杀生，那他照做的话，就能保命吗？”
“我也不好说。毕竟人心这种东西，隔着一层皮一层肉，谁都看不透。再说，如果是动物的怨灵，符纸根本没什么作用。”
“难道符纸不是对什么恶灵都管用吗？”作为一个外行人，苏乐南可算是非常尽职的扮演一个小无知，发泄出自己满满的求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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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真那么管用的话，什么事情都很好解决了，不是吗？”林茯神扬起一张天真的脸反问道。
嘴里明明在说着这么正经的话，却摆出一张那样的脸来，反差实在很大，让人无法把她的话全都当真。
林鬼白用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们只能做我们该做的，接下来就看委托人了。”
齐兴平是说让他们到他的住处来等他，但面对一座豪宅，却只能在外面干等，对“客人”来说，是不是有些失礼？
幸好他过来得还不算太晚。见三人都站在外面等，他非常过意不去，连忙请三个人进屋，不停地赔不是。
苏乐南的工作性质经过都是到处走来走去，站来站去，早就习惯了。林鬼白也时常出门走动，站着等人自然不在话下。就是林茯神，平时懒散惯了，现在累得只能靠在林鬼白身上，完全走不动。
慌忙请人坐下之后，齐兴平拿出了珍藏的贵重茶叶给几人赔礼。闻着茶香，林茯神一下就精神了，捧着热腾腾的茶呼呼地闻个不停，不时抿一小口，一派很享受的样子。
“不知道几位大师有查到什么吗？”齐兴平很快开门见山地问。
这次一切主导权都在林茯神那里，林鬼白也只有等林茯神主动开口了。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林茯神才抬头，一脸的茫然。
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我觉得你哥的死，确实不是人为。”
“果然是这样……”齐兴平低下头喃喃道，随即又抬起头问：“那大师知道凶手是什么了吗？”
“齐老板，你明知道凶手是什么，为什么还要委托我们调查呢？如果你说想要除灵的话，倒是更简洁一点。”
“林大师，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知道凶手是什么，只是猜测而已。”齐兴平笑得很难看。不过瞧他这样子，林鬼白和苏乐南都看出来他是在强颜欢笑，装糊涂。
“那齐老板猜测是什么？”
“……大型动物吧。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跑进家里……”
林茯神完全不懂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自欺欺人，她很无情的说道：“也许就像齐老板说的那样，但我们还没厉害到无任何线索就查出是什么动物而为。还有，齐老板，关于之前让你别杀生的事情，我可没有危言耸听，不想死的话还是照做比较好。”
“我会考虑看看。”齐兴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感觉自己有些站不住脚。真是挺怪的感觉，明明他才是委托人，怎么现在却像是被委托的一方？这不本末倒置了吗？
“那委托的话，我们应该也完成了，可以收钱吗？”林茯神直截了当的提出要结算，不止齐兴平吃惊，连林鬼白都跟着吃惊起来。
他们明明只是跟踪了陈详他们几天，而且还没有和齐兴平提起过，这样就说完成了委托，会不会太草率？
“没问题，耽误了几位大师的时间，实在太抱歉了。”他说着就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支票和笔，唰唰地在支票上写了金额，然后撕下来递给林茯神：“这些够吗？”
“我们是正规的便利屋，只会拿相应的报酬，不会多要你一分。”林茯神说着，用眼角余光瞄了眼支票上有几个零，内心早就雀跃不已了。
掌管解忧阁财务的一直都是林鬼白，这次也不例外。他从林茯神手中夺过支票，笑着答谢：“没什么，能让雇主满意才是我们的宗旨。齐老板要还有什么难题的话，不妨再来找我们。”
“一定一定。”
照这个发展下来，肯定是要分别了。苏乐南什么话都没说，等着几人说再见。果然林鬼白和齐兴平又寒暄几句就说要走了。
齐兴平热情难却，非要送他们出门，路上又闲聊了一会儿，等他们开车走远后齐兴平才转身回宅子里。
“又像骗了别人钱一样的感觉。姐，这样真的算是完成了委托？”
“我们查到凶手是大型动物，还告诉他防身的方法，当然算是完成了委托。话说，你没听说过相由心生这个成语吗？一个人的内在可都体现在外表上呢。”林茯神打着哈欠，不以为然道。
苏乐南也好奇极了：“那是什么意思？”
林茯神瞧见两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她顿时得意起来：“你们看那个什么陈老板和刘老板，两人做着偷鸡摸狗的事，外表打扮得再好，还是会透出阴险卑鄙的气质。而一个人有些事情做得太过火了，就会招致恶果。今天那个相册里的相片不是很好的例子吗？”
“你是说，齐老板的哥哥会死，就是因为他招致了恶果，所以死状才会那么惨？果然是因果报应吗？”
“见仁见智的说法罢了。喏，鬼白，你们觉得齐老板如何？”
“感觉是个挺好的人，又和善，又有教养。这样的人是大老板几乎没有人会怀疑。”
苏乐南也赞同林鬼白的观点：“出手也很阔绰，谈吐得宜，真是个不错的雇主。”
“是吗？”林茯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些人的本性往往都是隐藏在具有欺骗性的外表下呢。”
林鬼白和苏乐南都不大明白林茯神这么说的意思。难道齐兴平其实有见不得人的怪癖？
“话说那小妹妹的委托也要进行了。”
“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你有什么打算吗？（什么，你们又接了新委托？）”林鬼白和苏乐南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算是新委托，都说了是顺便。明天把她叫过来，我有话想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