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看过去,她站在货仓门口,身段风情万种。
怀中的娇龙一直都是惊吓过度的神态,怯生生的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小心翼翼的看着紫幽脸上的表情。
“又想说我诡计多端?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什么都没准备。”凌翊的眸光似是不经意之间扫过了紫幽一样,态度尤为的傲慢。
好像在无声的讥笑紫幽自己笨,还要责怪别人。
他依旧是捏着我的下巴,眼中是一丝冰冷的锐利,“小七,这个水肺的主人早就死了,你不该有心里负担的。听话!”
和他那样强大的目光对视,我甚至产生了一丝卑微的感觉。
在这片水中什么危险都可能遇到,嘴里的这个东西哪怕再恶心,我都必须把它吞下去。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了,闭上了眼睛缓缓就将那只小巧的内脏吞下去了。
那一刻我感觉灵魂都要从身体里剥离了,这件事情已经做得超出了我的道德底线。脑海里晃过的是我为了活命,在运城饭店中喝下鲛人汤的一幕。
人生下来就该学会忍耐,为许多事情屈服求全。
我的身子在颤抖,在它从食道上滑落下去的时候,几次三番的都要被我重新呕吐出来。可是都被我生咽下去了,大敌当前,我不能因为个人的意愿影响大局。
紫幽身子轻轻一跃,坐上了一只货箱上,波光潋滟的杏目冷冽的低垂下来,“普通的商船里会有水肺,会有眼膜?你别逗我了,这是一艘什么船,你比我清楚。”
“什么船?其实也没必要瞒着你,这是我的船。”凌翊拍了拍舱内的内壁,嘴角一扬笑了,“我喜欢叫它大黑,不知道在坐标里出现的大黑,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呢?”
紫幽坐在货箱上本来还在抖腿,这一刻,他的表情冷凝下来。整个身体的动作也是一滞,警惕的看着凌翊,凌翊却依旧笑得像个谜一样。
身上深不可测的气息,让人完全没有办法预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突然,这座静止的船只晃动了一下,然后似乎是在缓慢的前行下潜的。我站在货仓里,能看到外头的铁锚似乎被甩进了甲板上,周围的游鱼珊瑚都在缓慢的移动着。
沉船动了!
我的亲娘啊……
我就觉得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就是在做梦……
虽然这一切都是凌翊整出来的,可是在始料未及之下,依旧是吓了一身的冷汗。这整个场面,都让我觉得瞠目结舌。
这船会听凌翊的指挥,难道是那种产生了灵魂的幽灵船?
反正我看加勒比海盗四部曲的时候,是……
是有这么回事。
干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发现只有咸的让人头疼的味道,我努力回想着唐国强。或者说是我爷爷,其中一个有没有说过物体能产生灵魂。
好像是有吧……
说是,鞋子最容易受到飞脚蛮的影响,最终成精,在自己主人喜欢去的地方走来走去的。好像古代封神榜里,还有个琵琶精,是乐器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总之虽然很怪,但是好似也可以理解么。
“物生灵魂?”紫幽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从货箱上跳下来。
她曼妙的步伐迈动着,就跟在陆地上一样行走正常的围绕了我们走了几圈,又低下头看了一眼地上被凌翊用拳头打出来的暗格。
眼睛一眯,单手勾在我的脖子上,她比我高挑用调戏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老公够厉害啊,早就想得到鲛人族的宝藏了,提前准备了船。还有……他……整个鲛人族都灭亡了,他唯独救了这小东西……”
我擦!
这个紫幽脑洞比我大多了,居然想到这个船是凌翊事先准备的。
就连救安北,都是他提前策划的。
要知道进入坐标的时间点如果不能提前知晓,那么这艘船有可能就是白准备了,它必须是在时间坐标的时间轴之前。
我虽然感觉到这样的逻辑思维,和算计能力强大的令人心惊肉跳,可是还是要维护自己人的,“姐夫,你想啊,我们总不能游着去目的地。所以有艘船,也……也不是什么错事对不对?”
“姐夫?”她性感的唇微微向上那么一挑,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觉得我现在是夫?唐家小七,我知道你是在拍马屁,但是这个马屁会不会拍在马腿上了……”
“那……那娇龙还喊你爸爸呢,是吧,娇龙。”我戳了戳娇龙的小脸蛋,这个小东西才从一种好似丧失了自我的状态中抽出来。
她认真的看着我,“干妈说的没错。”
“你这个小妞,越来越鬼精灵了,让爸爸亲亲。”紫幽作为女人的时候,对于娇龙的喜爱虽然有些乖乖的。
但是,我却觉得没怎么减少。
她亲了一下娇龙的额头,娇龙没有反抗,却没有在木屋里面的那么活泼了。安安静静的搂着紫幽的脖子,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就是瞎子都看的出来,她对于变化的紫幽十分生分。
但我明白娇龙不论对哪个紫幽都没有好感,她是大秦第一聪明人,她这么做我一开始总也不能理解。
现在,却明白了。
她是在潜移默化的分化紫幽,让紫幽对自己女性的一面产生排斥。想必紫幽因为女儿不喜欢自己变成女人的样子,心里头已经有了疙瘩了吧?
凌翊一直都不动声色,蹲在暗格的上方,伸手在那一堆的瓶瓶罐罐当中找东西。最终掏出了一只白色的瓷瓶,瓷瓶上雕刻的子是鱼人眼球。
我去啊,真是一个比一个恐怖。
他找这个干什么?
正在狐疑之间,他将瓶子握在了手中,来到安北的面前温笑道:“怎么样?还适应海底的水压吗?一会儿要下潜了,会更加棘手。”
“活人的躯壳就是烂,虽然体内有协天蛊帮忙呼吸,可是眼睛那层薄膜是刚长出来的太弱了。不能在海水里坚持太久,现在已经有些酸疼了。”他轻轻的揉了几下眼睛,忽然就将凌翊半蹲下来的脊背抱住了,似乎进入了一个又害怕又依赖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