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拿株连说事!”王氏直着嗓子喊,“你是养在庵里的,纵使你名声坏了,也与府里长大的小姐们没有丝毫的关系。”
东方珞道:“好!那三太太就继续在这里败坏吧!对了,三太太败坏完了,记得回去跟世子夫人说,祖母这里缺个跑腿的小厮,让她把张平派过来使唤。”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王氏甩掉汪氏的拉扯,就要冲过来。
东方珞冷声道:“真以为这里是乡下,就没有别人了是不是?你使劲撒泼,也让世人看看东方侯府的三太太,是一副什么形象。就不怕已故的三叔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算账吗?囡”
王氏突然止步,眼睛瞪得很大,不是要吃人,而是一副惊恐的样子。就仿佛东方强的鬼魂真的站在了她面前似的。
东方博没好气的道:“够了!赶紧回府!”
东方珞也懒得理,带着两个丫鬟径直进了院门。
鬼魂摄人心鲺!
看起来那王氏,表面一副不饶人的模样,但内里却是个胸中无墨迷信而又少见识的人。
东方侯夫人却还没有回到福荣院,而是指手画脚指挥着白薇,东看看西瞅瞅,满脸的兴奋。
东方珞看到这副场景后,忍不住的叹息连连。
这个本该是东方侯府最有权威的女人,却被人关了十年,如今终于如同出笼的鸟儿般,呼吸自由的空气了,怎能不兴奋?
将东方侯夫人安置在了福荣院,老太太很是满意。
东方璎却有着抱怨,就是不想去璎院住。
东方珞虎了小脸,也不避讳东方侯夫人在场,道:“姐姐必须去璎院住!这是为祖母治病的需要。”
东方璎道:“我住在祖母的院子里,怎么就碍着给祖母治病了?”
东方珞苦口婆心道:“你们俩之间的依赖,自今儿起,必须斩断。祖母依赖了你十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都能领会,事事都为她做了。但从今天起,我要祖母自己做。想要什么,想干什么,她必须自己说。她自己的意愿她必须自己表达,否则她永远都别想开口说话了。”
“哦!”东方璎黯然了自己的神色,“你想逼着祖母开口说话,我在边上看着,不言语就是了。”
东方珞汗颜,“姐姐,你还不明白吗?同样需要断掉这种依赖的还有你!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得随时做好嫁人的准备了。”
东方璎皱眉道:“珞儿,你就那么想着姐姐嫁人吗?”
东方珞道:“我一个多月前,从惠济庵跑回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姐姐嫁个好人家。姐姐已经一十九岁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东方璎咕哝,“灵芝都二十二了呢!”
却被东方珞耳尖的听到,哭笑不得道:“她有状元未婚夫一直在等她,你有吗?”
东方璎叹气,“我从来没有与祖母分开过!”
东方珞道:“今儿必须分开!没的商量!姐姐接下来要做的是,管理好你院子里的人,进而管理好这庄子上的方方面面。北郭侯府送了个丁嬷嬷来,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东方璎恍然,“你是想让我练习主持中馈?”
东方珞道:“难道姐姐想嫁人后,事事都请示婆婆吗?对了,陆嬷嬷是你房里的还是祖母房里的?”
陆嬷嬷上前,“老奴一直都是伺候老夫人的!”
东方璎道:“我身边的人都是留不住的!本来身边有个奶娘还算忠心,却让大伯母以养老为名,不知道送到哪个庄子上去了。”
姐姐的下人也都跑路,想来还是沾了她这个灾星妹妹的光吧!
东方珞叹口气,道:“所以,从现在开始,姐姐要好好培养身边的人。只要底下人忠心了,以后诸事可顺了。你院里的玉露和木香是腾亲王府送来的,你可以边用边观察着点儿。”
东方璎一惊,“我哪用得着这么多人伺候啊?有黄薇和红薇就已经足够了。”
东方珞道:“姐姐从现在开始,无论何事,都绝不能将就。你是东方侯府的正宗的三小姐,是二房的嫡长女,就必须把应有的体面给撑起来。至于陆嬷嬷,既然是伺候惯了祖母的,就留在着福荣院吧!”
“是!”陆嬷嬷赶紧应声。
东方珞道:“但姐姐房里若是有什么事,陆嬷嬷还是要多提点才是。”
陆嬷嬷道:“六小姐请放心!老奴省的!”
东方珞道:“还有,我刚刚已经让东方侯府把张平派过来了。等着人过来了,就留在姐姐房里听候差遣吧!女人不能轻易出内院,所以,在外面是需要一个得力的跑腿的!”
陆嬷嬷就扑通跪倒,“老奴谢六小姐的大恩大德!平儿能到三小姐身边服侍,也算是跳出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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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珞和东方璎一起上前将人搀扶起来,东方璎红了眼圈道:“嬷嬷快别这样说!这十年来,若不是有嬷嬷和张平,我在府中可谓
是寸步难行啊!若说大恩大德,该我们姐妹谢嬷嬷才对。”
东方珞道:“别谢来谢去了!自己人,何必讲那些客套?”
陆嬷嬷颔首,“六小姐说的在理!三小姐就听六小姐的,回璎院那边收拾一下吧!”
东方珞转向东方侯夫人,过去拉着她的手道:“祖母,珞儿这样子安排,你可舍不得姐姐?”
东方侯夫人摇摇头,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东方璎抢前一步,道:“你看,祖母舍不得我呢!”
东方侯夫人连忙摇头。
东方珞道:“祖母这是心疼耽误了你!”
东方侯夫人点了点头。
东方璎便无话可说了。
东方珞道:“祖母这边也稍微歇息一下,我让底下人去准备午饭。祖母身上的蛇毒也已经清的差不多了,咱们下午就着手治疗这中风后遗症吧!”
东方侯夫人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发声道:“好------”
东方璎惊喜道:“居然比原先清楚多了!”
尤嬷嬷走过来,“珞姑娘,三小姐,璎院那边的丁嬷嬷带着玉露和木香过来了,说是来迎三小姐的随身物品。”
东方珞拍了拍东方侯夫人的手,起身,对东方璎道:“那姐姐就走吧!璎院那边的摆设,我一直都没有插手。你住进去以后,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布置吧!”
东方璎眼巴巴的瞅着她,“你不陪我去吗?”
东方珞叹口气,“姐姐!你是璎院的主子!那些个下人,哪个胆敢不敬,你或打或罚就是。算了!绿丝,你陪姐姐去一趟吧!”
绿丝跟随她多年,机智还是有的。
何况,还有那么个出身。
绿丝上去搀扶东方璎道:“三小姐,咱们走吧!姑娘前院那边还有客人呢!”
此话不仅堵了东方璎的嘴,更是提醒了东方珞,梅墨痕和东方锐似乎还没走呢!
家宅里没有个男人支应,还真是不省心啊!
东方珞到了前院的正堂屋,梅墨痕和东方锐正在那里喝着茶,谈论着什么。
看来,没有男主人招待,他们倒也不拘束。
东方珞笑笑,“怠慢两位哥哥了!茶点还合口味吗?”
梅墨痕起身道:“侯夫人那边,可是都安排妥当了?”
“嗯!”东方珞点头,“下午就会为祖母治疗的!”
北郭锐也跟着起身,笑道:“还以为今日前来,能喝到槐米茶呢!”
“嗯?”东方珞瞪大眼睛,“能被二哥惦记,是不是代表着我的槐米茶很好喝呢?”
北郭锐道:“何止是我惦记,祖母更是心心念念要来找你讨呢!”
东方珞道:“可惜,那日只炒制了一斤。所以,现在我手里是真没有存货。不过,二哥尽管转告侯夫人,她下次来,一准儿让她老人家喝到。”
北郭锐一抱拳,“那锐就告辞了!”
东方珞也不客套的挽留,道:“多谢二哥!常总管,替我送二少爷!”
北郭锐脸上的黯然一闪而过。
不留饭,不相送,她是真的率真如此,还是刻意保持距离?
昨日至今,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如果钟凌风不挺身而出,那么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出头吗?
可每一次的答案,却都是否定自己。
别说自己做不到,就是一向任性的钟彻,不是也没能做到吗?
梅墨痕看着北郭锐离去的背影,道:“他的功课还是做得不错的!”
东方珞就笑出声来,“姐夫哥是不是忘了,四大侯府可是马上打下的功劳。难不成混到现在,要靠博取功名才能生存吗?”
梅墨痕道:“不错!那的确是极有可能的!四大侯府,一旦失了兵权,那么也就只能走仕途这条路了。”
东方珞一惊,“朝廷要对四大侯府下手了吗?”
梅墨痕道:“钟凌风的那张字条,你可是看明白了?”
东方珞蹙眉,“我只是想不明白,东方侯府就算是想置我于死地,又何必去招惹腾亲王?倘使赏荷会的命案真的是东方侯府所为,那么,他们就不怕得罪腾亲王吗?”
梅墨痕道:“谁说东方侯府不想一石二鸟?”
东方珞道:“什么意思?”
梅墨痕道:“当今皇上,对四大侯府是什么意思,你可曾听说?”
东方珞苦笑,“我只知道,十四年前四大侯府的家眷进京,便是我灾星之命的真正开始。”
梅墨痕道:“四大侯府根基百年,想要动,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现在皇子之争渐显。有人为了拉拢势力,便想要力保四大侯府。”
东方珞若有所思,“腾亲王是要拿回四大侯府兵权的人!”
想到这一点儿,一切就又顺理成章了。
那么,想要谋害夏晟的命以期砍掉腾亲王左膀右臂的事,东方侯府就完全有了去做的理由。
梅墨痕道:“确切的说,西门侯府已经不足为惧。”
东方珞道:“东方博最近接连倒霉,甚至到了被皇上禁足的地步,祖母更是在府中被蛇咬,他不该焦头烂额吗?他真的有机会去布置这一切吗?”
梅墨痕笑笑,“看来,你在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此事是东方侯府所为啊!”
东方珞苦笑道:“我只是想为祖母保留一份体面罢了。姐夫哥可曾见过那东方侯?那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梅墨痕道:“不曾有机会见到!但听闻是个很有手段的人,书虽然读得不多,却是聪明的很。你的聪慧或许就遗传了他呢!”
东方珞不置可否的笑笑,她若真是有点儿小聪明,也与那东方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完全是她两世为人的积累。
“姐夫哥可曾去过那东方阁城?”
梅墨痕道:“不曾!却听说过!皇上之所以想动四大侯府,就是因为他们拥兵自重。他们在各自的封地,过着土皇帝般的生活。”
东方珞叹口气,“上位者怎么会允许臣子做大呢?朝堂之事,我本不是很关心。我想知道的是,我祖母病了十年,东方侯是怎么想的?在他的心中,可还有祖母的位子?”
梅墨痕道:“至少你祖母现在还在侯夫人的位子上!”
东方珞道:“那倒也是!但是,在各自领地上位高权重的男人,身边又怎么会少了女人呢?”
梅墨痕道:“有几个小妾服侍倒也稀松平常。”
“那么子嗣呢?”东方珞终于说到了担忧的重点。
梅墨痕笑笑,“这个你放心!越是像这种百年世家,越是在乎自己的血统正宗。”
东方珞吁了口气,扯动嘴角,“我是不是想多了?其实,真有个旁支旁宗跳出来跟东方博打架,应该也不错。”
梅墨痕道:“好了!你好好照顾你自己就行了,其他的就交给男人们考虑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嗯!”东方珞道,“那我就不留姐夫哥了!免得灵芝姐姐在家挂念。”
梅墨痕面色一红,大步走了出去。
东方珞这次亲自送到了大门口。
“常总管!”东方珞走在去珞院的路上。
常青落后在两米之外跟着,道:“姑娘还是叫我常青吧!”
东方珞笑笑,道:“好!你手里有多少可支配的银子?”
常青道:“策叔走的时候,给属下留了两千两银子。”
“那么多?”东方珞惊叫。
她交给策叔的不过是一千两银票,这翻倍翻得也未免太快了吧?
常青道:“策叔走的时候,交代过属下,让属下为姑娘办事千万不要吝惜银子,不够使的时候,随时可以去裕丰商号的钱庄支取。”
东方珞忍不住的叹气,“他们这是要把我当寄生虫养啊!”
“什么寄生虫?”常青满脸的疑惑。
东方珞笑笑,“没什么!对了,你派人去村里打听一下,可是谁家有种槐米的。问问,他们往年要是卖给药贩的话,收购价是多少。”
常青道:“姑娘的意思是要收购槐米吗?”
东方珞道:“如果价钱合适,倒是可以收购一些。裕丰商号是有自己的茶叶铺的吧?”
常青道:“那是当然!裕丰商号的茶叶铺自然也是京城最大的!”
东方珞站在拱桥上,看着脚下的水流,想的却是,凌五的商业头脑,应该跟这水流差不多,无孔不入的吧!
东方珞抿一下唇,“常青,你说,若是我把炒制的槐米茶放到裕丰的茶叶铺里卖,应该是能赚到银子的吧?”
常青笑,“那就要看京城人对槐米茶的认知了。姑娘,这是要学着做生意啊!”
东方珞道:“多点儿谋生的手段,才不至于饿肚子啊!你去跟满堂说,让他速回京城。打听一下,参加赏荷会的权贵们,对宴会上所用的槐米茶风评如何。告诉他,不用急着回来,一切都了解清楚了。”
常青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东方珞继续往前走,问一直跟在后面的两个丫鬟道:“我这不算是胡闹吧?”
白鹭一本正经道:“姑娘做的事都是大事!”
东方珞忍俊不禁,回头看着她,“我做过什么大事吗?”
白鹭道:“当然!人命关天的事,都让姑娘给做成了。”
黄鹂捂着嘴笑,“白鹭对姑娘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呢!”
东方珞道:“你们若是这样子说,倒是提醒了我。回头,我得将那急救人的法子交给你们才行。”
黄鹂道:“奴婢对医术一窍不通,怕是学不会呢!”
东方珞道:“那个不需要懂得医术,就能学会,
简单的很。”
白鹭道:“奴婢想学!”
东方珞抿嘴笑。
黄鹂道:“其实那槐米茶,奴婢倒是觉得收购和销路应该都不是问题,难的应该是在制作上。”
东方珞道:“是啊!真正的运营成本出在这里啊!可以在这个庄子上建一个作坊,问题是,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啊?”
白鹭道:“要是五爷在,他定能将什么都为姑娘考虑了。不然,姑娘去找风爷商量一下吧!”
东方珞摇摇头。
今日她们搬来庄上,他都没有出现,应该是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破除他们之间的阻挠吧!
什么辈分,也许根本就不是问题。
真正的阻碍,应该是她灾星的身份吧!
忠王府,怎么可能让一个被东方侯府抛弃的灾星进门?
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弃女,没有家族势力,爹不疼娘不爱,可谓是一无所有。
而他,清风明月似的人儿,虽说有哑疾,却也贵在身后有庞大的忠王府,皇宫里更是有一个贵妃娘娘。
他们俩,拿什么匹配?
白鹭看看天,好好的太阳正在往云彩里躲。“姑娘,这午后怕是会有雷雨呢!”
东方珞抬头,“嗯!眼看着正午了,该吃午饭了。黄鹂,你去厨房看一下。”
“是!”黄鹂转身就走。
“等等!”东方珞喊,“告诉厨房,自今儿起,送到福荣院的饮食以清淡为主,少油少盐。”
午后,真的下了雨,的确是来去都很快的雷雨。
东方珞不由得对白鹭的观天象另眼相看。
白鹭憨憨的笑,“奴婢哪会观什么天象啊!经验而已!”
雨后,整个庄子都是焕然一新。
东方珞只带了白鹭,往福荣院去。
路经涨水的溪流,就看到绿丝正坐在岸边的岩石上发呆。
东方珞站住脚,远远的看着,心情也是复杂。
自从赏荷会后,她对她说了一番那样的话,她就成了这样的一副状态。
白鹭不无担忧的问:“姑娘,她不会想不开吧?”
东方珞弯腰,捡起脚边的小石子,冲着绿丝面前掷了过去。
砰地一声,水花溅到了绿丝的脸上,她这才回神,惊觉的四下里看。
看到不远处的东方珞,赶紧跑了过来,脸上是不自然的表情。
东方珞问:“你做什么呢?那么浅的水,跳进去,也淹不死的。”
绿丝哭笑不得,“姑娘想到哪里去了?奴婢不过是去放五彩长命缕而已。”
“五彩长命缕?”东方珞咀嚼着,若有所思。
绿丝道:“本该在端午节后,下第一场雨的时候,就丢到河里顺水而流走的。这都下了好几场雨了,奴婢到现在才找到河。”
“哦!”东方珞心不在焉的应声,“你去陪我给祖母扎针吧!”
绿丝毕竟跟了她多年,对于针灸也可谓是耳濡目染。
给祖母施针毕竟是个长期的活儿,她得教会绿丝才行。
毕竟,她不能一直被禁锢在这庄子上。
若是她有事外出,绿丝倒也也可以顶替她。
五彩长命缕!
是她想错了吗?
凌五和钟凌风!
对于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不管凌五给出了怎样合理的解释,她却总有种他们是同一个人的感觉。
不然,钟凌风对她的感情,怎会来的如此之快?
这种想法,自从上一次的雷雨后,就已经生根发芽,并且很难剔除。
最大的疑点,他们对她好的方式,是那样的相同。
而且,他们俩似乎从来没有在一个场合同时出现过。
或者说,在内心深处,她是真的希望他们是同一个人的!
这样的期待,真的很贪心吗?
可是五彩长命缕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救凌五的时候,她亲自在他的左手腕上绑了五彩长命缕的。
可是,上次为钟凌风把脉,他的左手腕上什么都没有啊!
是他早在第一场雨的时候解了下来?
还是她真的想错了?
东方珞手捂住胸前,凌五给她的玉,因她的体温,已经变得温热。
只是,它的主人究竟身在何处呢?
为祖母针灸、康复治疗完毕后,常青派出的人也已经回来了。
常青守在福荣院外,等着回话。
东方珞看到他,赶忙问:“如何?”
常青道:“找到了几家有槐米树的人家,只是今年的槐米,他们刚刚已经卖到了。价钱倒是不贵,晾晒好的,五文钱一斤,鲜的只有两文钱一斤。”
“这么便宜!”东方珞失声道。
常青道:“也不是很便宜了!家里种有槐米树的人家,很少拿它换钱的。都说,今年也不知交了什么运,居然会有人出高价收购。”
东方珞道:“槐米本就是一味很好的药材!既是如此,咱们还得赶紧下手才行。这样,你明日亲自带人去收购,方圆百里,只要有槐米就收。不要吝惜手里的银子!”
常青道:“属下若是亲自去了,庄子里的事------”
东方珞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明日不会外出,有什么事,我自会应付。”
常青道:“那属下回去准备了。”
看着常青远去的背影,绿丝忍不住的蹙眉道:“若是银子都用来购买槐米了,那庄子上的开销怎么办?”
东方珞咬一下唇,“这庄子姓什么?”
绿丝道:“东方啊!”
东方珞深吸口气,“冤有头,债有主。”
绿丝就听的一头雾水。
东方珞却暗暗下定决心。
没有直接回珞院,而是去了璎院。
东方珞口述,东方璎执笔,修书两封,一封给忠王府,一封写给东方侯府。
东方璎手握着封好的两封信,“钟依那边手受伤,的确应该过问一下。但是东方侯府那边,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叫他们拿一千两银子过来,他们怎么肯?”
东方珞从她的手中接过信,“事在人为!姐姐忘了,咱们手里可是有祖母在的!”
东方璎道:“大伯父那个人是最讨厌被要挟的!”
东方珞微微笑,“谁都不喜欢被要挟。但是东方世子爷必须慢慢适应我的这种狮子开大口。”
东方璎大惊,“你的意思是,这次成功了,以后还会要?”
东方珞道:“当然!凡事开头难,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珞儿------”东方璎还想说什么。
东方珞却拿着信头也不回的走了,急着派人将信送出去呢!
一天的忙碌,就这样过去了。
躺在榻上,心中却有种淡淡的失落。
钟凌风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之间的阻挠很难破除呢?
手里握着鸡血梅花玉,因着白日的劳累,还是很快睡了过去。
一早醒来,东方珞去福荣院陪着祖母吃了早饭,便去了前院的正堂屋。
她在等人!
等着来访的人!
等着给她送银子的人来!
她以为东方侯府的人,会最早来到。
没想到,第一拨来的是忠王府的人。
说明她的第一封信起作用了。
东方菊夫妇带着钟律夫妇前来,没有看到钟依。
东方珞在寒暄之后,赶忙问:“依表姐的伤怎么样了?”
东方菊道:“好在烫的不重,昨日裕丰堂的时大夫已经去看过了,留下了外用的药膏。今早醒来,看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但王妃还是限制了她出门。”
东方珞笑笑,不是烫的不重,是多亏了当时处理得当。
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将人领去了福荣院。
东方璎正在那里伺候,看到二姑母的人,倒没有什么意外。大表哥大表嫂来了,也说的过去。只是没想到,二姑父居然也来了。
想起东方侯写给钟依的信:表姐若是伤好了,明日请来庄子。东方侯府的人,应付不来。
收信的钟依没来,没收到信的却来了一群。
偷眼看向东方珞,那个妹妹的眼中竟闪着狡黠的光。
敢情,这才是那丫头写信给钟依的真正目的啊!
看来,开口问大伯父要银子,她也不是赤手空拳上阵啊!
有二姑母一家在,东方璎顿时安心了不少。
门房进来通报,说是东方侯世子来了,是来给东方侯夫人请安的!
东方珞立刻脸露惊惶,对钟凌云夫妇道:“二姑父,二姑母,表哥,表嫂,你们先陪着祖母,珞儿先去迎接!”
钟凌云道:“既是大舅哥来了,自然是要去迎接的。律儿,跟为父一起去迎迎你大舅舅!”
东方珞很顺从的跟在了两个大男人后面,低着头,嘴角却不自觉的裂开。
来的还是昨日没能进门的四人。
只是今日,依然被拦在了门外。
但却似乎带了更多的壮丁来。
东方珞忍不住的蹙眉,这该不是要来打群架的吧?
钟凌云带着钟律连忙上去寒暄。
东方博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妹夫早来了啊!”然后就转向了东方珞,“你今日再敢不让本世子进门试试!”
东方珞皱了小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大伯真是冤枉死珞儿了!这可是东方侯
府的庄子,大伯自然是能来去自如的。”
王氏上前一步,面露鄙夷道:“你昨日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不是开口要银子,嘴就软了啊?”
东方珞微微一笑,道:“三婶何出此言啊?这庄子既然是姓东方的,祖母又在此养病,那么,庄子上的一切开支莫非要祖母在此自力更生吗?”
王氏冷笑,“你不是能的很吗?我若是你,宁愿靠自己的色相去勾引野男人,也不向东方侯府开口。”
作为一个长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自认为是占了上风,却不知已经失了自己的身份。
连一向温软的汪氏都有些听不下去,上去扯王氏的衣袖,道:“三嫂!少说两句!”
“二姑父!”东方珞转向钟凌云,“珞儿在惠济庵十年,实在不知勾引男人是什么意思。三婶教给我的,那勾引男人,是不是很好的事啊?”
钟凌云满脸的黑线,这个问题叫他如何回答?
倒是钟律急了,“珞儿!快别说了!好好的女儿家,若是那样子做,还不如死了算了。”
东方珞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娘啊!你好狠的心啊!十年前一走了之,将我扔给东方侯府发配。以为我怎么也算是东方侯府的骨血!呜呜呜------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惠济庵十年,对我不管不问。如今我回来了,却教我去勾引男人------”
“你够了!”王氏恼羞成怒的吼,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利,落了这丫头话柄了。
东方珞哪肯放过她。
她才只有十四岁,没有及笄,就算是孩子。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哭闹撒泼,不都是正常的行为吗?
“呜呜------”东方珞继续嚎哭,“我就是想问问三婶,平时也是这样教导五姐姐的吗?五姐姐勾引男人的能力是不是很厉害?娘啊!婶娘毕竟不是亲娘啊!她不教好啊!你快点儿回来吧!”
“你闭嘴!”王氏气的浑身哆嗦。
“你才闭嘴!”东方博吼道。
突然发现这老三媳妇最近说话做事,似乎越来越离谱了。
“勾引男人”这种话居然也能说出来,如此败坏东方侯府的名声,她自己的女儿都不想嫁人了吗?
“大哥,你糊涂了?怎么能向着这丫头!”王氏不依不饶道。
“我看糊涂的是你!”东方识也虎着脸道,“无论珞儿怎样的胡闹,她现在都还是东方侯府的六小姐。你这样子败坏她,是想让东方侯的所有女儿都送去惠济庵当姑子去吗?”
王氏打了个激灵,苍白了脸色,哆嗦着嘴唇,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东方识就又对还在抽抽噎噎的东方珞道:“好了珞儿!你三婶昨夜没睡好,说话有口无心的!”
东方珞却是越哭越伤心。
钟凌云道:“珞儿,他们既然是来看岳母的!咱就别在这大门口站着了,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吧!”
东方珞收起将眼睛揉的红红的帕子,眨着无辜的眼睛,道:“大伯,今儿可是要进去吗?”
“屁话!”东方博没好气的道,脏字都忍不住爆了出来。
东方珞瑟缩了一下,掩饰好眼里的寒光,转向钟凌云,道:“二姑父,忠王府的长辈也是这么对晚辈讲话的吗?”
东方博的脸立马红的发黑。
钟凌云干咳两声,“大舅哥虽是带兵打仗习惯了骂人,但面对自己的家人时,还是注意点儿影响比较好。”
“什么影响?”东方博不服的冷哼。
一个不能袭爵的妹夫而已,凭什么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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