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父亲?”沐春阳似乎惊讶片刻。她知道魅离开云巫一族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没有想到茫茫人海,居然还能被她找到。
魅缓缓的诉说起原委。原来魅在云巫一族一直修行一种寻踪秘术,能根据被寻找的线索而找到想要找到的人或事物。魅的父亲一直是她的追踪目标。可是,她身上留有的关于亲生父亲的线索太少了,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一无所获。直到她来到东信,在许多的地方都能够感到他父亲留下来的气息。
上一回,东信护国大将军东魁带众士兵狩猎,魅途经此地,感觉到了亲生父亲的气息。她爬上山一路寻觅,在半山腰上找到了一支被人丢弃的废箭。从那支箭上,魅千真万确那上面有父亲使用过的气息。而那支箭羽上赫然的刻着“护国将军”四个字。为打探消息,魅这才到山间郊外的小客栈投宿,也在这时遇到了见色起心的虬豹。
听完魅的话,沐春阳心中更加吃惊,没想到一直让自己觉得神秘和有一些恐怖的护国大将军东魁,竟然有可能是魅一直苦苦寻觅的父亲。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沐春阳倒真愿意帮自己这位最好的朋友达成心愿。
“那你和我一同进宫吧。我给你换一身衣服,你就扮成我的医女随从,一同去将军府。”沐春阳点头答应了魅的请求。
上次去将军府,正值初冬,天气小寒。时隔数月,再次来到这里,沐春阳却觉得有了太多的感触。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到东信的琉璃圣女,一转身已经变成了东信的辉王妃。
朱红色的大门,两座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威严的杵在门口。门口两排细细的杨柳正是长得绿油油,暴起了枝芽。春寒料峭,几丝带着少许寒意的春风钻进了自己的衣袖当中。
沐春阳紧了紧自己披着的羊绒小褂的领口,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提着药箱的魅。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进去吧!”
上回进到将军府是由蛟女带路,这回却是将军府内的管家。虽然时隔数月,但是里面的景物却还有一些印象。依旧是假山林立,却没有再被大雪覆盖。原本傲然开放的冬梅已经悄然退下华丽的衣装,满院争奇斗艳的桃花、杏花却独占鳌头。淡淡的清香,满视野的鲜艳的色彩,时时刻刻吸引着自己的眼球。
走到东魁的住所外,尽职的管家通报了一声。沐春阳便带着魅走进了屋内。
也不知道是太过于紧张,还是近亲情怯。魅的脸色煞白,身上还轻轻的发抖。沐春阳关心的伸出手,一把抓住魅的手,竟觉得有种刺骨的冰凉。细心安慰道:“不用怕!跟我来!”
走进屋内,依旧同上一回一样,屋内轻轻的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药草的香味。可是这一回蛟女并没有在屋内,偌大的一张床上没有系上纱帐。东魁穿着一件蚕丝的薄衫,坐在床边。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却不是正常的血色。
他一见沐春阳走了进来,用低觉的声音说了一句:“你——来——了!”声音中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气息。
沐春阳微微行礼,道:“春阳拜见护国大将军!”
“不用多礼!你如今已是东信国的辉王妃,算起来也是东信皇族中人,在多面前不必如此客套。我叫你来,是有事情要同你商谈!”东魁开门见山的说道。
沐春阳心里格登一声,更加惊讶。东信国坐稳一把手交椅的堂堂护国大将军居然有事情要和自己商谈,难道是他已经知道上次虬豹之死和自己有关?沐春阳的心中略微有些不安,脸上却依旧装做一脸的轻松。平静的说道:“将军请讲!”
东魁转一转头看了看站在沐春阳身后不远处的魅,这个女子上一次沐春阳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见过。东魁不放心的看了魅一眼,却没有说话。
沐春阳似乎看出来东魁的不放心,轻声说道:“此女乃是我的贴身侍女,已跟随我多年。将军敬可以放心。”
东魁这才放松了警惕,慢慢说道:“你嫁进司徒辉的府中已有一两个月。可还适应?”
沐春阳没有想到东魁居然会问这个,便搪塞道:“托将军之福,春阳一切安好!”
东魁一双如鹰鹫般的双眼盯了沐春阳一会儿,半晌说道:“我知道叫你嫁给那个痴儿,你心中其实极不愿意。但是,你若不是有这重身份,那司徒月和司徒明会放过你?以你们在琉璃国时结下的积怨,恐怕你还活不到今时今日!”
沐春阳心中一沉,想不到这东魁连自己和司徒月、司徒明当初在琉璃国的那点小恩怨都一清二楚。难怪这样谜一般的男人会将五国紧紧玩弄于手掌之中,自己也沦为他的棋子。
东魁继续说道:“我叫你嫁给他,一是保你平安。他们多多少少会忌惮辉王妃这个身份,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他们真对你下了手,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那到时候我也有理由将他们铲除。另外一方面,叫你嫁入东信皇族,也是你的福气和造化,你借此机摸清楚司徒月和司徒明的动向,对你、对我都是一件百无一害的事情!”
沐春阳心中冷哼一声。心道,果然是只老狐狸,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其实一举一动都是为自己打算。连自己都沦为他的棋子。
虽然心中对东魁颇为不满,沐春阳的脸上却装做波澜不惊。她可不想得罪这个在东信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她笑着说道:“春阳一直感激将军提点。若不是将军,春阳只怕早就死在别人的机关算计之下!”
“你不必谢我,我帮你也是需要代价的!这一段时间,你可帮本将军获取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东魁问道。
沐春阳一愣,面带难色的说:“请将军恕春阳愚钝!除了知道司徒月和司徒明反目,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向将军汇报的消息!”
东魁眼神不善的盯着沐春阳,却没有责备他,“我知道你已尽力!还是先过来帮我看看病吧!”
沐春阳低着头,走进东魁的床头,用一只抱枕放在床上,轻轻的搭在东魁的脉门之上,为其把脉。上一回看到东魁,见他气若游丝,脸色青黑,像是中了剧毒,体虚乏力的症状。可是这一回,他不但脸上发红,体力毫无中毒的征兆,连脉搏的跳动都是亢奋有力,血脉扩张。
沐春阳为免诊断错误,又平心静气的再次把脉了两次。她的眉间微蹙,如墨的双眸里满是疑惑。这东魁的脉里不仅是有自己的一缕脉息,还有两道有着勃勃生气的脉搏在里面跳动。
一个人的身体里如何会有三条脉搏在跳动,难道这东魁是老妖精不成?沐春阳不相信的连续把了三次脉,结果还是一样的结果。
只有那上回残留的一点的毒液似乎还在东魁的体内游动,但是,却无关性命大碍。
“将军的身体似乎已经恢复,而且还超乎寻常,甚至比牛犊少年还要强壮上百倍!只是体内还残留少许毒液,待他日我采集一些世上少有的药材,将军的身体定当痊愈!”沐春阳手从东魁的脉门上收回来。
东魁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欣喜之情。“你可有把握将我体内之毒彻底根治?”
其实东魁的生命力旺盛,就算不将他体内的毒彻底解除,也绝不会危及他的生命。可是,既然他这样问了,沐春阳也不能照实回答。
她笑着应道:“将军体内的剧毒虽然难解,但春阳愿意拼尽全力为大将军医治!”
对沐春阳这样的回答,东魁似乎非常满意。
“你也算是个识时务之人,以后跟随我,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除了替我看病,你勿必要盯紧司徒月这个女人,看她在我背后搞什么花样?你毕竟是她的弟媳,她也不敢那你怎样?若是探得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定然会大大的恩赐于你!”
沐春阳心中冷笑,这司徒月何时把自己当成弟媳?上回若不是自己发现得及时,只怕自己早就死在杜仲秋下的剧毒之下。这东魁倒是真看得起自己,将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哼,想要把自己当狗来使,也要给自己几根狗骨头才行。
沐春阳故意面带难色,为难的说道:“春阳倒是想为大将军尽心,只可惜怕是有心无力!”
“哦?此话怎讲?”东魁眼睛一瞥,轻声问道。
“唉!春阳现在虽为东信国的王爷王妃,但是在朝中依旧是人微言轻。有时出入东信朝中都有些困难,哪比得上那司徒月,身为东信长公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春阳就是想窥得其行踪,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呀!”
“哈哈哈……”沐春阳话一说完,东魁哈哈大笑,“原来你在乎这个!”
东魁从床上站起身来,略微思索片刻,马上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任命你为东信国的大药司,可以随时随地出入东信朝中。这样安排,如何?”
沐春阳心中暗自惊喜,虽然这大药司不是什么高官厚位。但是却让自己可以更加的接近东信朝中,对自己以后行事都要更加方便一些。这不但可以使自己更加了解司徒月和司徒明的行踪,还可以知道虬虎、东魁的动向。最重要的是这种赏赐,证明了自己进一步让东魁对自己产生了信任。
沐春阳立即笑逐颜开的说道:“谢大将军,春阳感激不尽!”
东魁又交待春阳几句,便安排她离开。而这时,沐春阳转身要离去,却发现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魅有些不对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