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飞……我看到了……凝儿在前面等我呢,她的笑还是那么好看,有如当年初遇时的情形……”说到这里云若初就没了声音,宁雪飞往前的脚步一顿,僵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云若初安静的躺在地上,没了声息,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有如他们初见……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他从不会如此没有防备的睡过去,这时可否有个人告诉她,云若初只是睡着了而已,睡足了觉,就会醒来了。然而宁雪飞等了许久,耳边传来的只有沙漠上呼啸的风声。
宁雪飞轻步走到云若初的身边,把云若初抱在怀里,感觉着他逐渐流逝的体温,宁雪飞的心开始慌乱起来。她的心从未痛的如此撕心裂肺过,睿王为了护她受伤却没有生命之忧,只要好生修养就可以完全的好起来,那时的她是心疼。而此时她的内心心如死灰,没有受伤却疼得撕心裂肺无法呼吸。宁雪飞抱着云若初的身体揭斯里底的哭喊,尖锐的哭声似是要把这沙漠撕裂,把这个现实撕裂,可是天地并没有被她的哭声所悸动,天空上的太阳高挂着,没有任何变化。来时的暗卫全成了傀儡,殁于天池大殿中。
单凭他们两个人,根本无法把云若初的身体带回去,就算能够带回去又如何,他的身体哪里经得起长时间的折腾。两人都有把他的身体泡在天池中,天池的水可保肉身不腐,可是想到龙宫的清冷,他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此冷清的地方,就是他们都不愿意待的。两人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把云若初的身体火化,把他的骨灰装在临时制作的土罐中。天下第一公子云若初,叱咤风云一生,就是皇室见面都得让步三分的存在,在今日在沂水荒漠中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汝与吾同样,有什么好说吾。”在夏国的客栈中,两个红楼互相询问着,回到夏国后,这两个小家伙才醒了过来,兴许是休息一个月多,精力充沛,一醒来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多半是还回龙鳞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才会被一分为二,这样灵力可是会大大减弱,都怪汝,好生生的怎么惹到了御龙师,不知道他们对龙族可是垂涎三尺,身上随便一样物件都可助他改头换面,脱胎换骨的了。”红色的红楼很是不满的说着,另一个撇了他一眼,并未接话。见他不接话,他自是不依,还要继续斗嘴下去好在被宁雪飞拉住。事情都过去这么久,这时候争论这些还有什么用。宁雪飞反而觉得当下要紧的,是怎么处理好他们之间的事情,
如今有两个红楼,总不能叫一个名字吧,实在有些不方便。红楼的性格就和他身上冰色的毛色一般,平和稳重,而体内的另一个他,毛色则是红色,与他火爆的性子如出一辙,为了方便,还是得给红色那只起个名字才行。“嗯,我想了想,既然红楼是他原有的名字,而你们身上的毛色是恰恰相反,一红一白,不如你就叫白楼吧?”此话一出,房里瞬间安静下来,睿王提起茶壶的手抖了抖,宁雪飞取名字的“天赋”真是不容小觑。
两个红楼脸同时一抽,若是人做出这等表情尚没什么不可,可是身上尽是皮毛的他们,总觉得有些滑稽。红楼静
静的趴在宁雪飞的肩膀上不说话,心里却笑开了花,主人真是太有趣了,天底下就只有他才制的住另一个自己。被宁雪飞起名为白楼,小松鼠立即跳起来抗议表示不服。“什么破名字,如此难听,还白楼?如此女孩子家家的名字,放在吾的身上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这名字吾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白楼嘟起嘴跳到一边坐着,双手环胸,一脸不换名字我就不从的神情。宁雪飞忍不住噗嗤一笑,她怎么不觉得白楼这名字难听,她就挺喜欢的,怎么这小家伙那么大的意见。“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你起的名字,不知你有何高见不如说来听听,让我们听听是什么好听霸气的名字。”宁雪飞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调侃一下他,哪知他忽的站起来,肉乎乎的来到宁雪飞的面前,很是认真的念出两个字。
“霸王!”
如此清晰的两个字直击众人灵魂,宁雪飞第一个笑出生来,捧腹哈哈大笑,红楼亦忍不住笑的龙仰马翻,就连在人前不大爱笑的睿王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霸王!这名字,该怎么说呢,宁雪飞以为他会想出什么好听的名字,他要是想出来了,自己也就从了他的意思,可是待他说出如此雷人的两个字宁雪飞立即改变主意,名字的事情万万不可让他自己做主,不知他会想出什么奇怪的名字来。
“欸,你们笑什么呀,吾可是认真的!你们别介啊……”脸皮再厚的人被他们这么笑都会感到窘迫,宁雪飞好不容易控制住笑意,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没看出来啊,他怎么如此幽默。一行人在房中有说有笑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红楼与白楼见有人要进来,自觉的跳下宁雪飞的肩膀,扭着肉嘟嘟的身体跳到屏风后面把自己藏起来。他们的形态随是松鼠,可世上哪有毛色如此特殊的松鼠,他们可不想被人当成妖怪来看待,最后还惹出乱子来,好不麻烦。
“主子,天山老人差人送来一封加急书信,不知王爷可方便阅读。”他们离开夏国时,为了留一条后路,把暗卫里的五个人分了出来作为接应,还真的起了作用,回到夏国,事情有他们在身边处理着,就没了那么多事情,他们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休息。暗卫来到房门外时听到房内有说笑的声音,不免觉得打扰了主子,奈何手中的书信是加急的,不得不向王爷禀报,不然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担保不起这个责任。责罚无关紧要,就怕睿王出了什么事情。
“进来吧。”睿王整理好穿着正襟危坐的等着暗卫进来,接过暗卫手中的信件,简单的道了一句“辛苦你了”,便打开书信去阅读,宁雪飞不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可是看睿王阅读信件时紧拧的眉头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果不其然,看完信后睿王站起身,吩咐宁雪飞快收拾东西,他们今日就离开夏国,快速去钟秀山。钟秀山是临安国和桐蔺国的边界山脉,隔断临安与桐蔺的边关,这也是两国多年来互不相干的原因之一。
就算今日即日启程,最快的速度须得用上两个月之久的时间,是什么事这么急?“出了什么事情,为何非得今日出发?”睿王做事向来会在启程前做缜密的规划,今日如此匆忙,着实有些让宁雪飞好奇是何事让他这
般着急。睿王转过头去整理行装,宁雪飞见他默不作声,以为他是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识趣的闭了嘴,动手收拾自己的贴身细软。两个人在房间各两边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动作好不迅速,停停走走的这段时间里,促使宁雪飞促成了快速折叠衣物并且做到整整齐齐的本领。
“你可识得当今武林盟主?”睿王的声音自背后幽幽响起,过了半响,宁雪飞才反应过来睿王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时觉得有些尴尬。武林盟主她怎会不认识,当今武林盟主是历代以来最有作为的盟主之一。把散乱的江湖处理的井井有条,没有半点差错。武林中举行什么事情,只要是邀请了的他都会前去无论门派的大小,因此得了民心,江湖中人都钦佩武林盟主待人的平和,更尊重他对他们的尊重。不过他当上武林盟主只有十年时间,听说他当上武林盟主那会,才十八岁,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夺魁之人次次是他,人们都没有意见,心服口服。
“只是听说过他的事迹算不算识得?”宁雪飞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武林盟主的样貌她并没有见过,听江湖人传言,十年容貌不变,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到底长的如何宁雪飞是不知道。不过睿王忽然问起武林盟主来做什么,难道这次去钟秀山的事情和武林盟主有关。说来盟主府就坐落在钟秀山的半山腰上。钟秀山的风景钟灵毓秀,时分美丽,犹如仙境,盟主府许久前就修筑在那里,他们还真是会远地方什么便宜都被他们占去了。
“当今武林盟主,玄悠乃天山老人座下大弟子,是我的师兄同样是你的师兄。方才那封书信是师父派人送来。师兄不知是中了什么怪毒,无药可解,师父去看过了也束手无策,加上师娘染上重病在家中修养离不开师父,师父说你医术了得,特地点了你的名让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情况危急,我们不能耽误时间,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盟主府。哦,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忘了询问不知你可愿意一同前往盟主府?”
睿王宠着宁雪飞,她说不去也没关系,睿王自会想办法解决,不会让宁雪飞为难。这些日子里她确实是辛苦了睿王不想勉强宁雪飞做任何事情,不想干脆不去就是。宁雪飞被睿王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她入天山老人的门下已有一段时间,却从没见过传说中的师兄是什么模样,天山老人的大弟子不知是个怎样的人。说到武林盟主,宁雪飞方才觉得天山老人门下个个不是池中之物,虽说只有三个,偏生最平淡无奇的那个是她,说来真是没脸见人。
武林盟主即是自己的师兄,作为师妹她早就该去拜访一下,这次去看病就当是顺水推舟,去拜见始终顺便治病救人。宁雪飞一一清点收拾好的细软,看着包裹里的物什,总觉得少了什么在里头。对了!在沂水她遗失了所有的丹药,包括她最珍爱的银针。无论噗通的医者还是御医,都有专属于自己的银针。没有银针的医者,相当于除了会把脉看病写药方之外根本就不会治病。不会治病的医者?开什么玩笑,眼下只有把丢失的东西去买回来,没有银针她就相当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再巧的妇人,没有米饭能做出什么好吃的饭菜来。
(本章完)